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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章【見家長】

    在艾一戈和陳鳳英的雙重預謀之下，艾長虎終於給艾一戈打來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老頭子就很是怒氣沖沖的說道：「你個小兔崽子，你好大的膽子啊！」

    艾一戈耳朵里聽着老爹的怒斥，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一種欣喜的感覺。不是艾一戈變得賤了，居然挨罵還會感覺到很爽，而是這頓罵，是艾一戈早就預料到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老爹現在是一種如何色厲內荏的心理。

    「爸，我錯了。」當然了，姿態還是要擺的，總得讓老領導有個下台的台階，要不然艾一戈傻乎乎的頂上去，老頭子下不來台，總是會把局面搞得很尷尬。

    果然，在艾一戈老老實實的「認錯」之下，艾副主席順理成章的泄了氣，囁嚅着說了一句：「王八犢子的，居然在外頭花里胡哨的，也難為你岳父居然聽完之後穩如泰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你小子給我老實交代，這事兒你是不是早就跟你岳父通融過了？」

    這話說的艾一戈倒是一愣，心道我要是有那個本事，還至於這麼擔驚受怕的不敢把瑪格麗特的事情告訴那幾個妞兒？但是，老趙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呢？難道是趙心男自己說的？艾一戈決定回頭問問趙心男。

    「沒有……大概……是心男說的吧！」艾一戈老老實實的對着電話說。

    艾長虎長嘆了一口氣：「唉，本來是打算讓你小子親自去向你岳父請罪的，不過現在這種場面，你倒是也別來了，省的給你岳父添堵。我跟老趙商量過了，這個月，你和心男找個日子，把婚事給辦了。願意大操大辦我們就給你們把場面做的足足的，不願意的話，雙方親友吃頓飯也就算是結束了，回頭往組織上報一下。」

    對於這個，艾一戈也是早有心理準備，他就知道，自己那個古板的老爹，雖然在聽說那幾個妞兒都懷了他們艾家的孩子的前提下，肯定不會再找艾一戈的麻煩了，但是他也肯定會要求艾一戈跟趙心男把婚事給完成了，總不能說連孫子都抱到手了，連媳婦兒還沒娶進門吧。雖然說這孫子不是媳婦兒給生的，但是好歹得讓趙心男一家人心裏平衡點兒不是麼？

    原本艾一戈還在猶豫這事兒，考慮的當然就是瑪格麗特的問題，不過瑪格麗特卻在有一次跟他辦完那點子破事之後，主動的問起他跟趙心男的婚事，並且居然還鼓勵艾一戈趕緊結婚。後來艾一戈一打聽，知道毛病出在老國王的身上。果然不出艾一戈所料的是，瑪格麗特真的把他們倆的事兒告訴了老國王。早就準備好有這一天的老國王，不知道為什麼重新考慮了一下這件事，可能也是迫於國內有些壓力，說是瑪格麗特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總是有傷國體之類的，所以老國王就告訴艾一戈，讓艾一戈如果有可能，還是早點兒結婚的好。到時候讓趙心男公開的以國家的名義跟瑪格麗特做個姐妹相稱的關係，說穿了就是讓瑪格麗特的娘收趙心男為乾女兒，而老趙家也收瑪格麗特為乾女兒。這樣一來可以促進兩國之間的關係，再利用一下乒乓外交的手段——眾所周知，瑞典在乒乓球方面也是有個國寶級的人物瓦爾德內爾的，自然是可以讓兩國顯得更加友好一些，外交政策上也可以相互有所傾斜。二來麼，小姨子跟姐夫住在一起，被姐夫照顧着，也可以讓國內的猜測性質的苗頭被遏制住，基本上這種事情大家心裏有個數就行了，貴族之間，要的也就是一個名正言順而已。

    這麼一來，艾一戈跟趙心男之間的婚事就沒什麼太大的阻礙了，之前那點兒因為瑪格麗特的存在，而導致艾一戈心裏總歸有些擔心引起兩國糾紛的想法，也自然煙消雲散。

    「那行，具體時間我跟心男商量一下，看看哪天的日子比較好。不過我和心男在婚禮這事兒上早有共識，不打算操辦。家裏人吃個飯，然後把你們需要應酬的主要領導，比如一號領導之類的請來觀個禮就差不多了，不管怎麼說，心男也是他們重點培養的特殊工作人員，搞得太招搖了也不好。」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個我和老趙都說了不干涉你們，你們決定就好。定下來日子你小子就趕緊給我飛到北京來，再不操辦，這婚禮之前也有很多事兒要做。然後，最好是能把你那幾個大着肚子的女人……哎呀呀，還是算了，你讓青陽到北京來一趟吧，其他幾個就算了，我也沒見過，省的到時候說話語氣不好嚇壞了她們。不過你也告訴她們，現在她們懷着我們艾家的骨肉，我就不責難她們了，但是等到她們孩子都生完了，我還是要好好的教育教育她們的！」艾長虎的家長架子，這輩子看來是卸不掉了。

    但是艾一戈已然心花怒放了，連連答應着：「好好好，我爭取明兒就跟青陽姐一起飛到北京去，乾脆讓青陽姐在北京生好了，反正也就個把月的時間了，到時候您老人家可以第一個看到您的孫兒。」

    艾長虎笑着罵了一句：「你這個王八犢子，居然也要當爹了！對那幾個女人都好點兒，知道沒？我艾家沒有不負責任的男人！」

    「老爸，您放心吧，現在我就怕這幾個妞兒對我不負責任！」

    艾長虎無語半晌，乾脆掛上了電話，唉聲嘆氣的，只覺得現在跟年輕一代的人真的是無法溝通了。

    掛上電話之後的艾一戈，立刻給趙心男打去了電話，電話居然是趙立興接的，倒是讓艾一戈很有些意外。

    「呃……趙叔，您這樣有點兒不合規矩吧？心男的電話是保密的啊！」艾一戈頗有些無語，只能先找一下老丈人的麻煩。

    「你個小兔崽子，居然還敢跟我談規矩，老子把女兒都給你了，你倒好，給我女兒無端端找了好幾個姐妹。狗日的，要不是你老爹現在比我官職高，老子這就去打他一頓！生出你這麼個好兒子！」趙立興的話，也有點兒故意擺架子的嫌疑，看起來趙心男的敵後工作做的還算是不錯。

    「其實就算我爸現在還在南京軍區，估摸着趙叔您也不是他對手，我爸老歸老，身手還是不錯的。」艾一戈撓了撓頭，傻笑着說道。

    趙立興哼了一聲：「那我就讓我女兒以後天天揍你！」

    「那我估計更沒戲，心男沒那個膽子，現在她在我面前就跟個小貓似的！」看到趙立興脾氣還算不錯，艾一戈也就試探着開着玩笑，希望把氣氛搞得融洽一點兒。

    「你……好你個臭小子，我們趙家是不是欠了你們艾家的？賠了個女兒不說，還要被你小子擠兌。早知道當年就答應老彭家那臭小子了！」

    「您說彭連卿啊？嗯，他倒是不會給心男找幾個姐妹，頂多十幾個而已。」

    「狗日的，你們這幫資產階級的敗類！算了，不跟你小子臭貧了，估摸着你爹也給你打過預防針了，咱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心男以後跟我訴苦說你虧待他了，老子豁出去什麼都不要了，也要讓你個小王八蛋嘗嘗子彈的味道！聽到沒有？」趙立興其實也有點兒色厲內荏的意思。

    艾一戈笑了笑，然後端正了態度：「趙叔，對不起，我知道讓您二老失望了，不過……我也有我的難處。但是我保證，心男一天是我的女人，我這輩子就不會讓她有向您訴苦的那天！」

    「臭小子，還就這句話中聽。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心男把婚事辦了？」趙立興平靜了下來，問起了正事兒。

    艾一戈也就正正經經的回答：「我給心男電話就是想跟她商量一下，然後打算明兒飛北京，當面給您二老請罪。」

    「嗯，這還像個男人說的話！行了，我這關沒什麼問題了，反正女兒死心塌地的，我這個老東西也沒轍。不過，先叫聲好聽的讓老頭子我爽一下！」

    艾一戈一愣，隨即開口道：「岳……啊，爸爸！」叫岳父還不如直接叫爸爸，這樣會讓老頭兒更開心。

    果然，趙立興聽到那聲爸爸，長嘆了一口氣：「唉，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這下就是別人家的媳婦兒咯！不過聽到你這聲爸爸，也總算是給老頭子我了點兒安慰！」

    「爸，您把電話給心男吧，我跟她商量商量！」艾一戈等了一會兒，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很快，電話里傳出了趙心男的聲音，依舊是冷冷的，似乎完全沒受到她老爹剛才所說的話的影響。

    跟趙心男商量了一下，艾一戈得知趙心男最近一直沒什麼任務，看來這婚禮似乎是非辦不可了。於是兩人在電話里簡單的說了兩聲，艾一戈把明兒直飛北京的事情說清楚了，趙心男猶豫了一下，說了一句：「我給你們派架專機吧，坐民航的話，人多眼雜，看到你和青陽姐不好。」

    「那你派人不是更不好？駕駛員隨便多句嘴，事兒可就真大了！」

    「他敢！」趙心男那大校的威風抖露了一下：「我帶出來的兵，還沒聽說敢多嘴多舌的！你看連熊一億都不敢廢話，其他人誰敢？明兒就直接崩了他！」

    好吧，艾一戈終於體會到，家有悍妻是種什麼感受了。也幸虧這位悍妻就是對外人比較彪悍，對艾一戈，那只能說是柔情似水。

    「那好吧，我在哪兒上飛機？軍用機場麼？」艾一戈問了一句，然後跟趙心男確定了明天出行的方案。

    回去跟武青陽把這事兒一說，武青陽倒是沒什麼可猶豫的，直接就答應了下來，她早就覺得自己也該去北京跟艾長虎請個罪了，雖然這事兒說不上有什麼錯，但是在艾長虎那種老古板的心目中，武青陽還是有很大的錯的。

    「青陽姐，想跟你商量件事兒！」艾一戈輕輕的撫摸着武青陽已經很大的肚子，感受着裏頭那個小傢伙抬腿蹬腳的動靜，心裏不由得一片寧靜。

    「說唄，搞得那麼慎重幹嘛？」

    「我在想，要不要帶上可竹，一塊兒讓我爸看看。小蝶和曼殊，是我爸說暫時別讓她們回來的，讓她們的孩子在美國出生，然後落地拿個美國籍也好，這樣不容易在政治上出問題。我帶你去北京了，跟可竹這麼一說，而且這次去基本上就得等到跟心男的婚禮辦完才回來，你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大好？」

    武青陽聽完艾一戈的話，不由得也沉思了起來，點點頭道：「你考慮的也對，那丫頭柔弱的很，怕是容易想歪了心思。你是不是怕艾叔看到可竹之後，會擺家長的派頭，然後把可竹給嚇着？」

    艾一戈點點頭：「我就是怕這個！」滿臉的擔憂。

    「我倒是覺得不會，反倒是覺得有可竹在，艾叔對我的態度都會好很多。你有見過那個男人在可竹面前能發得出火的麼？一看到她那副惹人疼的樣子，男人就恨不得把她摟在懷裏了。年紀大的男人更是恨不得自己有個這樣的女兒，那才叫心滿意足呢！」武青陽說出了自己的分析，然後哎喲叫了一聲，隨即笑着說：「小東西又踢我了！」

    艾一戈趕緊摸了摸：「哎喲喲，我的好兒子，你千萬別再踢媽媽了，等你出來了，爸爸讓你踢個夠好不好？」

    看到艾一戈那傻乎乎但是卻是一副赤子的模樣，武青陽不由得笑着倒向了艾一戈，靠在艾一戈的懷裏：「呵呵，放心吧，我的判斷應該不會錯，要是你還是不放心，那就帶着瑪格麗特一塊兒去，到時候把瑪格麗特的身份先跟艾叔挑明一下，保管讓老爺子正襟危坐再也不會數落我們半個字！」

    艾一戈一想，笑了笑說：「那行，等她們回來我跟她們商量一下。」

    商量的意義只在於讓倆妞兒覺得艾一戈很重視她們，對於結果，其實早就註定，第二天，四個人一起去了紅花機場，然後登上了趙心男派來的專機。飛行員雖然明明看到艾一戈帶着一個大肚婆以及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但是就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該打招呼打招呼，該去正常駕駛去正常駕駛，一句廢話都沒有，艾一戈也就放了心，看起來趙心男調理出來的兵，還真是不敢對她的命令有半點的違拗。

    果然如同武青陽所料的一般，艾長虎原本還真是打算先訓斥武青陽兩句，然後才開始關心她的。可是，當他看到跟武青陽同來的還有靳可竹和瑪格麗特，老爺子的臉色先是多雲轉晴，很快又黑的跟鍋底似的了。

    轉晴的原因是靳可竹，他早就聽陳鳳英說了，靳可竹是個極其惹人疼的女孩子，一見之下，果不其然，艾長虎頓時就很有一種絕對不能讓這個姑娘受委屈的想法。也頓時明白了，當初她被車撞了之後，艾一戈為什麼居然敢跟他撂臉子，並且把話說的那麼絕，說什麼就算是放棄一切，他也不會放棄靳可竹這樣的話。

    但是看到還有個小洋妞兒，艾長虎就有點兒受不了了，小王八犢子，你還真是能幹了，居然干到外國去了。

    陳鳳英是早就知道瑪格麗特的身份的，一看到她，立刻拉着艾長虎到一旁小聲的解釋了一番，聽得艾長虎一愣一愣的，小聲的說：「鳳英，你沒騙我吧？這是瑞典未來的女王？」

    陳鳳英點點頭：「這事兒得你來請示一下，那邊的意思是說讓她認老趙家為乾爹乾娘，然後讓心男也在瑞典皇室認個親，這樣這丫頭以後跟這幫孩子住在一起就名正言順，對我們兩國的外交也有很大的好處。然後你也別表現的太明顯，就把她當成個普通的外國女孩兒看待就行了，這丫頭其實也挺招人疼的！」

    老艾很有點兒牽線木偶似的點了點頭，卻是很擔心的說：「老子不會說外語啊，回頭怎麼跟這小洋娃娃交流？」

    陳鳳英哈哈一笑：「那丫頭會說中國話，雖然說的不好，但是你肯定能聽懂！」

    見面的氣氛還算是比較友好的，只是艾一戈在一旁只是一直做着孝子賢孫狀，反正是由着自己老爹跟三個女人長吁短嘆，不是的還罵罵艾一戈，他是絕對不敢有半個不字的，甚至乾脆連聲音都沒有了。

    要說還是 瑪格麗特惹人疼，半中間說了一句：「老虎叔叔，你總是罵艾的話，我就不喜歡你了！」說罷，她還真下得去手，居然敢去揪艾長虎的鬍子。

    艾長虎被逗得哈哈大笑，心說陳鳳英還真是沒說錯，這小洋娃娃還真是好玩啊！

    最後，艾長虎看着武青陽那肚子，終於是長嘆了一口氣：「真正說起來，是我們老艾家對不起你們啊！讓你們沒名沒分的跟着這個混小子……青陽，委屈你了！還有可竹，你要是我女兒，我說什麼也不讓你被這王八犢子騙！」

    得！只要艾長虎心疼這些女人，艾一戈多被罵幾句也無所謂，反正用他的話就叫做「從遺傳學的角度，這對家長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