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教授的這麼一聲咋呼,讓所有人的頭髮刷的一下就豎起來了。
那有人?
什麼人?
包括李尋,也都是瞬間冷汗濕透了一背,讓老屈這一嗓子嚇得不輕。
都說鬼不可怕,人嚇人卻會嚇死人的。
這麼陰森詭異的壞境之中,老屈突然那一嗓子,着實比看鬼片裏的那種一驚一乍還要恐怖。
所有人都一齊將手電光,與視線轉移了過去。
果然,就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
那人還在動!
會動!
許倩雲嚇得臉色發白,不斷的往李尋的身後躲藏,幾個老專家也是下意識的後退。
在這裏,就算出現了了不得的怪物,就算是大蛇突然出現都不害怕。
但是,最怕的卻是出現了同類人!
因為能進入這個洞裏的,只有自己這一群人,根本再無旁人了。
李尋、林青山、張隊長三人並肩而立,站在隊伍的最前端,手中的武器全部準備好了。
努力看着前方那影影綽綽還在動的人影,都有些緊張。
照張隊長的意思是,管他是啥,先打一槍再說。
李尋卻制止了他:「先過去看看。」
「啊……啊?」
林青山一愣,吶吶道:「還要過去啊?」
李尋瞟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自顧的邁步走了過去。
張隊長不甘落後,手中拿着那迷彩色的手槍也緩步過去了。
林青山猶豫片刻,將背後的微沖取下來,也快步跟了過去。
經過最初老屈的那一嗓子,着實把李尋嚇了一大跳。
但是這會兒功夫,他的心情卻早已平復了。
他從不信鬼神,也自信任何鬼神都只會躲着他走。
當走的近了,李尋卻忽然停了下來,用強光手電照着那人影,側頭對張隊長說:「有問題啊。」
張隊長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喃喃道:「可不是有問題嘛,這是被誰綁在這裏的吧?」
林青山走近了,也看清了,不由得也毛骨悚然了起來。
前方那人影並非會動,而是被人用繩子捆住了雙手,吊在洞頂上的。
眾人之前過來,產生了一些氣流對沖,形成了風,被風一吹,那人就跟着晃悠了起來。
這人不是上吊死的,也不是在這裏被吊死的。
看其特徵,應該像是先死了過後,然後被人捆住雙手吊在這裏的。
看着幽幽蕩來蕩去的那人,李尋又走近了些,卻忽然倒吸一口涼氣。
着實是李尋的膽量,也被嚇得汗毛都炸了。
張隊長和林青山兩人也走近了,剛走近,卻驚呼一聲不斷的後退。
後退片刻,緩過神來,兩人又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手中的槍卻始終指着那人。
非常的詭異,非常的奇怪。
這個人,竟然是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裝!
雜牌兒的西裝,看不到牌子,裏邊穿了一件白襯衣,領帶打的一絲不苟,西褲上一塵不染,皮鞋黝黑,根本沒有半點灰塵。
就像是這個人,剛剛出現在這裏,剛剛換上新衣服,剛剛死掉。
不僅僅是一身衣服板正無比,就連他的身體也像是剛死沒多久的。身上的皮膚慘白,全無屍體那般腐爛,如同剛剛下葬一般。
不知道是風俗習慣,還是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秘。
他那張慘白的臉上,兩邊臉蛋,竟然還被人為的塗上了兩片腮紅。
紅的耀眼,紅的恐怖,這紅色的粉妝,與那慘白的臉搭配,看一眼,就能讓人做噩夢。
不僅如此。
這個人,竟然還在笑!
是的,睜開眼在笑。
笑的是一種開心快樂,看着李尋等人在笑。
笑容雖然凝固着,眼裏雖然無神,可卻直勾勾的盯着李尋三人。
就如同在說:歡迎光臨。
這個笑容,如此的妖異,讓三人都有些心裏發寒。
李尋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兒,根本就不知道把死人吊在這裏笑,是一種什麼樣的含義。
他心裏也有些發憷,因為無論怎樣移動,你都會感覺,這個笑着的死人,眼神始終跟着你轉動。
他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你笑。
過了一會兒,後邊的大部隊過來了。
比三人的反應更誇張,看了一眼那笑着的死人,都下意識的想轉身就跑。
嘴裏媽呀的叫着,全身都嚇軟了。
這是一種什麼風俗啊?
給死人穿上西裝,讓他露出笑容,兩邊臉上還圖上腮紅,如此詭異的風俗,簡直聞所未聞。
老牛疑惑說:「這……最重要的問題是,他為什麼沒有腐爛?」
一語點醒夢中人。
是啊,他為什麼沒有腐爛?
正常情況下,死人在有空氣流動的情況下,只是兩天,就會出現屍癍,並且開始腐爛。
但這個死人,卻猶如剛下葬,或者說剛死掉一樣,根本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
這是極其不科學的。
有兩個謎團在其中。
第一是,如果他是剛死掉的,那麼,他是如何避開在洞裏已經迷失好幾天的眾人的視線的呢?難道說,龍城住的還有人不成?
第二是,此處雖然在地底,但是卻是有空氣流通的,他也不在棺材裏,就暴露在空氣中。而只要有氧氣的存在,細菌必然會導致其身體腐爛。
兩個謎團,都解釋不通。
只是覺得後背涼颼颼的,異常恐怖。
李尋觀察了片刻這男人,喃喃道:「這人死了有三年了。」
「什麼?」
「三年?」
「你怎麼知道啊?」
「不可能死了這麼久了啊。」
「他的屍體為什麼還不腐爛?這不可能。」
「……」
李尋指着吊着他雙手的繩子說:「他的屍體不臭,說明沒經過屍臭期,或者說已經過了屍臭期。但是那根繩子上,卻有陳舊的味道。我看不出這屍體的年頭,但這根繩子,還有這一身衣服褲子,卻有陳舊的味道。」
大家仔細一看,發現果然如此。
屍體雖然沒臭,但屍體身上的衣服褲子,以及那根繩子,看起來卻有些年頭了。
這讓眾人心裏的疑惑變得更強。
「這太奇怪了,能看出陳舊,說明這裏其實是有空氣侵蝕和流通的,但為什麼屍體卻沒有腐爛呢?最關鍵的是,又是被誰,出於什麼目的而吊在這裏的?」
老許輕聲分析着。
老牛則默默的帶上了橡膠手套,定了定心神,將手伸向那死人,呢喃道:「我看看他身上有沒有線索。」
老許面色一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