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真坐在一桌豐盛的菜餚面前,餐桌上點着幾盞晶瑩剔透的水晶杯蠟燭,她拿着手機正想着要不要打電話,突然彈出來一條短訊。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你老公喝醉了,雲樓酒店雲端包廂。
是陳艷雲發過來的。
平時交集不算多,有空打打電話逛個街喝個咖啡的關係,突然發有關她老公的短訊,內容曖昧,是什麼意思?
李妙真站在包廂門口,聽着裏面兩個熟悉的聲音談笑風聲,內容十分曖昧和私密。一名酒店服務員端着甜點走過來,打開門進去了,她忙退後一步,一眼瞥見了包廂里的場景。
燭光晚餐。
兩人相對而坐。
李妙真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杜俊偉剛開始沒有注意到她,還以為是酒店的服務員,等她在邊上站了十幾秒,他才抬頭,待看清是何人時,頓時大驚失色。
「妙,妙真!你怎麼來了!」杜俊偉神色慌張,猛地回頭看向陳艷雲,「是你把她叫過來的!」
陳艷雲一改剛才的溫柔,笑容里有種豁出去的味道,「不錯。」
「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俊偉,我當了你八年的情婦,從第一年你就向我保證要離婚,一直說到今年,我一直在等,結果等來的就是你的欺騙和玩弄。妙真,我幫你看清這渣男,你不用感謝我!你們離不離婚,和我沒關係,因為我不想玩下去了!」
李妙真陰沉着臉看向那個男人,氣道,「杜俊偉,你真是賤得可以!」
杜俊偉連忙解釋道「妙真,我從來沒想過和你離婚,我們孩子都那麼大了,還離什麼婚啊,我就是和她玩玩……」
李妙真輕扯出一抹笑,笑里悽苦,「……你真不該說這話,只會讓你更渣罷了。」
「還不止哪,」陳艷雲倏地站起來,「妙真,你知道當年你差點被人侵…犯是誰幹的嗎?我告訴你,就是……」
「住口!陳艷雲!這幾年你花了我多少錢,你心裏沒點數嗎?」杜俊偉立馬大喝,慌亂地站了起來,氣急敗壞的樣子一看就是心裏有鬼。
「是誰?」李妙真快步向陳艷雲走去,用力扯她的肩膀,氣憤得渾身都在顫抖,「告訴我是誰?」
陳艷雲冷笑,她看了一眼杜俊偉,又看向李妙真,「你已經猜到是誰了,是嗎?對,當年他好賭,欠了別人的賭債,所以才把你押給別人……」
「陳艷雲,你這個賤貨給我閉嘴!」杜俊偉咬牙切齒地罵道,他一把推開椅子沖了過來,揚手就是一巴掌。
那巴掌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打在了陳艷雲的臉上,整個人被打偏,只聽得她一聲尖叫,向窗戶那邊倒去,她情急之中一把扯住了李妙真的衣服,李妙真一個踉蹌被她扯了過去,杜俊偉見狀連忙奔過去,哪曉得被椅子腳絆了一下,本想抓人的手變成了推,李妙真就這麼摔出了窗外。
陳艷雲和杜俊偉頓時傻了。
這可是八樓啊,非死即殘。
從窗戶掉下去的瞬間,李妙真覺得自己這一生真的是笑話,老公養了八年的小三,那個小三還是她曾經以為的好朋友,老公早在結婚之前就出賣過自己,這麼多年他藏得真好啊!
感覺像是睡了一個長長的覺,李妙真悠悠轉醒時,有些分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屋頂和土磚砌成的牆壁破舊不堪,味道也不是那麼好聞,好像是豬圈的味道。
只見邊上兩三米遠處,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個衣衫不整,上面光着,下面只穿着四角平褲,他發狠似地咬着另一個男人的胳膊,那個男人用力踢了他一腳,那人被踢中腹部疼得癱倒在地上,男人慌忙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棍子,向那人的後腦勺打去,打了一下,再打了第二下,那人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這一幕,好熟悉。
是了,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正是三十年前她被一個混混拖到這個廢棄的豬圈裏,要對她行不軌之事嗎?後來是同村的青年,叫楊振的及時出現救了她,可是,他卻失手打死了那個叫王軍的混混,被警察抓了起來,判了二十五年。
她無數次在想,如果楊振當年說出是因為要救她,才失手殺死的人,他應該不會坐牢,頂多是自衛過當殺人。
但是,楊振當年沒有說出來。
而她,也沒有說。
在那個年代,她差點被人侵…犯要是被別人知道,即使沒有也會變成有,她的名聲就會比臭水溝還臭,已經訂了婚的婚事也會告吹,她這一生都會被人瞧不起,也不會有人願意娶她,自此都會抬不起頭來。況且,過十幾天便是她和杜俊偉大婚的日子,這個時候,她不能出任何差錯。
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即使是這個毫不相干的人救了自己,她還是昧着良心選擇什麼話也不說。
可是,天知道,她後來無時無刻不在後悔,如果當年她說出了真話,那楊振的人生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當年,楊振被判了刑,家裏唯一的長輩爺爺奶奶因為太過傷心,不到半年裏相繼去世,只剩下他妹妹楊樂,後來也不知所蹤,簡直就是家破人亡。
李妙真曾經到監獄裏找過楊振,但是聽說,一些重刑犯被轉移了,具體被轉移到哪裏去了,無論她怎麼打聽,監獄的人只是說不知道。
這個楊振,是她這一輩子插在心頭的刺,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拔出來過。
因為一直對他心存歉意,所以有過幾次在夢中夢到現在這個場景,夢見他衝進來一腳將那個混混踢開,夢見他失手將那人打死,夢見他一邊走過來一邊脫衣服披在她身上,夢見他關切地問她,你還好吧?
就如現在這般。
「別怕,現在已經沒事了,能站起來嗎?」
李妙真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可奈何,「你怎麼又把他打死了,下手就不能輕點嗎?」
「又?」楊振的表情有些奇怪。
「他死了很麻煩,你會去坐牢的。」
楊振馬上過去查看那個混混,那人躺在地上一動沒動,沒有任何鼻息,腦後面的那灘血越來越多。
他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驚恐地盯着那具屍體,他殺人了。
李妙真站起來,赤着腳被地上的石頭硌得腳疼,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哪有夢這般真實的?
從八樓摔下來,不可能活,她這是重回到了過去,大概是她心裏的這根刺太深,怎麼都要回來拔掉吧。
她剛剛應該要去阻止他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