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弼其實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自己掐死自己——但那有個必要條件,就是他得是個人。
很遺憾,他不是。
他現在的身體是一台機器,別說被掐脖子了,脖子被砍斷了他的大腦都能分離出來逃跑。
還有先讓大腦脫出機器然後操控機體捏爆大腦這個選項,但是安承弼為了防止誤操作導致自己啟動脫出裝置,讓脆弱的大腦完全暴露,他把機體設計成沒有遭到致命重創就鎖死脫出裝置的構造。
他只能試着用雙手把腦袋和大腦一起捏爆,然而這也很難,因為安承弼設計機體的時候把腦殼弄得非常堅固。
畢竟這機體的「駕駛艙」就在頭部,被爆頭可不是喊一句「弊,個監視器香咗」就能完事的。
安承弼捏了半天,發現以雙手臂力實在沒法對駕駛艙造成足夠的傷害。
機體造得可靠性太高,也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安承弼只能等自己自然餓死。
理論上講脫水會死得更快,但是——他現在就泡在水裏,而且肺部、食道甚至胃部都充滿了水,缺水是不可能缺水的,永遠不可能缺水。
——等一下,現在水循環裝置沒有在運作……我尿在水裏的話……
安承弼被噁心到了。
——看來以後得冒着被發現備用實驗室的危險,時不時過來檢修一下才行。
安承弼把自己的備用據點扔在這十幾年不來檢修,現在自食其果了。
——等吧。
他開始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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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被腦漿糊臉的許波寧招了招手,一隻眼球怪飛過來,伸出大舌頭把她的臉給舔乾淨。
「這是腦漿,dna分析還需要等一等,偉大的創造者,我的女王陛下。」眼球怪用怪怪的聲音說。
許波寧揮揮手,眼球怪就向她鞠躬——其實就是稍微降低了一下飛行的高度——然後回到戰獸群中。
這時候魔法師們已經把許波寧和她的「部下」團團圍住。
有馬自立的老戰友們,也有趕到現場的獵魔人。
「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投降吧,許波寧!」率隊趕來的簫如鶴用擴音魔法大聲喊道。
許波寧喊回去:「挺勤快的嘛,簫如鶴,你當陳光達副官的時候,可沒有這種工作熱情啊。」
「您說笑了,我還是副官的時候,看到兩個教授階同時出現,也絕對不敢怠慢。順帶一提,我問一句,安承弼被幹掉了嗎?」
「你們就不會占卜嗎?」許波寧反問。
「我們占卜了,他還活着。但是要占卜他的所在,占卜就會被干擾。」簫如鶴回答。
許波寧咋舌,小聲嘀咕:「果然,我就覺得他死這麼幹脆不像他。」
簫如鶴:「別自言自語了,你故意打掩護讓他跑的對不對?那就只能麻煩你跟我們回去一趟了。」
許波寧對簫如鶴露出燦爛的笑容,要不是她現在一身戰鬥留下的污漬,衣服也破破爛爛的,還用裙底的觸手掛在殘破大廈的鋼樑上,這笑容絕對稱得上傾國傾城。
「我拒絕。」她說,然後觸手鬆開鋼樑,她落向大地。
法師們同時開始攻擊,各種屬性的魔法能量遮天蔽日的襲來。
許波寧的戰獸大軍在攻擊下血肉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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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自立:「停!停止攻擊!」
他的部下首先停止,緊接着簫如鶴也舉起一邊手,下達了停止攻擊的指令。
「人都跑了,再炸只是浪費魔力……雖然浪費魔力有利於魔力總量增長,但是現在還是省點力吧。」馬自立說,扭頭看着剛剛魔法狂轟濫炸製造的滾滾濃煙。
簫如鶴:「這些科學怪人,總是有辦法逃跑。」
「對方可是教授階,對應我們這邊的白鬍子尖帽老頭。」
馬自立的白鬍子尖帽老頭是魔法師們對法力高強的大魔法師的調侃。
「白鬍子尖帽老頭也有一大堆逃生手段,更別提有命匣的巫妖了。不過,他們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許波寧暫且不論,安承弼肯定被重創了,他需要時間恢復元氣。」
馬自立說,他理所當然不知道安承弼被自己給坑了,不過他的結論並沒有問題。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趁安承弼跑路,他的組織群龍無首的時候抓捕他的爪牙,通過審訊徹查他過去十年甚至二十年的行動軌跡,找到他藏身處的位置。」
「確實如此。」簫如鶴點點頭,「這種時候應該請出我們獵魔人中最強的追蹤者了……」
「陳光達麼,讓他來正合適。」
簫如鶴撇了撇嘴:「給自己的老上級下令,感覺有點奇特。」
馬自立沒理會簫如鶴的感嘆,他對自己的部下下令:「返回侯爺府,圍剿襲擊侯爺府的安承弼手下,儘可能的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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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如鶴通過心靈通訊向臥龍先生報告:「沒有機會,馬自立很謹慎,我從頭到尾沒發現他的破綻。」
「沒事。我只是覺得在混戰中能找到機會殺掉他最好,畢竟他現在,算是我們的敵對陣營了。」
對臥龍的話,簫如鶴很想裝作沒聽見,但是這是心靈通訊,不可能沒聽見。
——聽到這話,就代表着我被算進臥龍先生的陣營了啊……
簫如鶴一點也不想趟這渾水。
皇位爭奪什麼的,每次塵埃落定之後,必然伴隨着大規模的「換血」。
就算現在因為軍令本部存在,勝利者不能肆無忌憚的大清洗了,但小規模的清洗敗者殘黨肯定會有。
因為把敗者的殘黨蕩平,有利於國家的穩定。
只要勝利者不是太過分,軍令本部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心照不宣。
蕭如瑟可不想上勝利者的清洗名單。
比起冒險得到的收益,他更想迴避失敗的風險。
——我只想當個底層內鬼老老實實混個小康,怎麼就讓我當上觀海府的獵魔人總堂代理指揮長了?
罷了罷了,上戰車已經是既成事實,接下來要做的是儘可能當個隱身人……
幫助自己的派系獲得勝利什麼的,簫如鶴可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能量。
他看着幹勁滿滿遠去的馬自立。
「加油,爵爺。」他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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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着面前的「康莊大道」,整個人都驚了:「地下有這種東西?」
「你這麼驚奇幹嘛,地下本來就有排水管道啊。我們不過是在城市的下水道系統之上做了一些改建。」高寧熱情的解說着,「魔法師們不喜歡進入地下,他們喜歡飛翔,所以我們就佔領地下。」
「哦!」小姑娘只能發出單調的聲音表達自己的感嘆。
而視角精馬沙則在吐槽:「佔領地下,擅長科技,還會製造奇怪的生物……是斯卡文鼠人,yesyes!」
「這個地下交通網絡很方便的,就是移動得比較慢,所以有要緊事我們還是會飛着去,只有那些明面上的身份被揭穿的人,才會頻繁的利用地下通道。」
高寧說完江城路接口道:「地下通道還非常危險,經常會有人在這裏走私奇怪的貨物,還有人在這裏進行交易,要是不幸目擊了這些交易……」
馬沙:會被餵下能變成三頭身小屁孩的藥,當二十年小學生。
——啊,沒有人接梗好孤獨啊!
現實中的三人組當然不知道視角精馬沙正在品味孤獨,他們一邊閒聊一邊在地下通道中小心翼翼的前進。
突然高寧問:「這麼說,你擊敗了潘妙陽、郝多餘兩撥刺客?」
「哼,沒錯。我超厲害的!」小姑娘拍胸脯。
馬沙覺得她說「我超厲害」的樣子有點眼熟。
——錯覺吧?
江城路皺着眉頭:「可是……剛剛現場我們沒看到潘妙陽的屍體啊,你應該是重創了她然後家丁們把她俘獲了,你並沒有擊殺她不是嗎?」
小姑娘愣住了:「咦?哦,對哦,我只是擊敗了並且俘獲了她,我沒殺她!」
馬沙也驚了,因為剛剛戰事焦灼,他也忘了還有個蛇女了。
這蛇女要是一直潛伏着,那剛剛小姑娘豈不是很危險?
大意了!
馬沙深刻的反省起來。
江城路:「看來她趁亂跑路了。潘妙陽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達爾文學派,生存力很強的。」
「是啊,非常強。」高寧接口道,「我們對此再清楚不過了。」
小姑娘緊張的扭頭看身後:「我們會不會被跟蹤了?」
「應該沒有,我戒備着後面呢。」高寧搖搖頭,「我們告別你老爹到現在,沒碰到除了你之外的活人。她肯定已經趁亂逃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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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妙陽跌跌撞撞的衝進自己準備的藏身處,直接跳進裝滿營養液的水缸,把身體完全浸泡進去。
「草,撿回一條命。」她小聲嘀咕,「那接吻狂魔小姑娘怎麼回事?拉瓦錫學派……還能玩這種花活?不,我身體發熱感覺不像是拉瓦錫學派的技能造成的……」
潘妙陽用了排除法。
「既然不是小姑娘乾的,那就是……尼摩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