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劉繼興招待李從嘉的使節團,可以說表面上十分盡興,直到下半夜才酒醒。
作為嶺南割據一方的皇帝,李從嘉這個同樣只是割據勢力的王子,劉繼興可以說給足了面子。
劉繼興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約見早就在興王府等候多時,再次前來進行邦交的高思明!劉繼興在宮裏面泡了會溫泉,用一直堅持修煉的真氣,徹底化解了渾身的酒氣,才來高思明安排的解語樓會見他。
劉繼興當然不會認為高思明會用美女來打開話題,經過密黨緊急的搜集高思明材料,劉繼興對於這個享譽西南的小明王高思明,已經算是比較了解了。
果然和自己估計的一樣,經過十多年的發展和累積,高家顯然想在大理國取代董家的勢力。雖然董伽羅還是大理的根本,可是家族的衰落已經無法阻止,簡單的說就是董家後繼無人。
現在大理國的權勢隨着董伽羅修煉的長時間閉關,這十來年已經偏移到楊家和高家身上,其中作為開國四大家族的高家,似乎有後來居上的感覺。當然這其中和高思明不無關係,因為他是董伽羅這些年唯一看得上眼的年青人才。
如今的高家家主是高思明的二叔高行健,這是一個頗具有野心的人物,當年高思明的父親高行州和開國皇帝段思平一起奮戰四方,建立了龐大的人脈關係和振興高家名望。到了董伽羅收高思明做關門弟子後,高家明顯漸漸超越楊家的地位。
劉繼興的密黨對情報的掌握髮揮了絕對優勢,發揮了自己那個時代公產黨建黨地下工作的一套機制。因為有着很強的密探網絡,劉繼興也知道情報工作的重要性,大力扶持和培養情報人才,所以很快掌握了大理國這些內幕,何況劉繼興身邊現在有兩個女人是在大理國長大的,她們或多或少會給到劉繼興許多東西。
而高思明來興王府顯然就是有他的政治目的,不會單純是為了董伽羅來拜會師吾幾個人,增強自己的見識和學習。就像那個一直在興王府坐鎮的楊家楊戩一樣,他原先是代表大理國,甚至當年也得到過董伽羅的指點,但是和高思明比起來那自然是天壤之別了。
一則因為孔雀公主兩個人的事情,當天楊家為了陷害高家劫持了孔雀公主兩個人來,但是又擔心在大理被兩個公主的師傅,孔雀明王和萬聖仙子知道,陰錯陽差沒有想到來到興王府。
公主兩個人因為逍遙派的干預,意外脫離了楊家的掌控,使得楊家陷入了被動二來則是隨着高家得到公主脫險的消息後,派出高思明來收拾楊家勢力,高思明的突然到來,楊戩不得不收拾東西回去,到大理國內匯報這一切情形!
作為強勢的高思明發揮了獨特的個人魅力,很快就掌控了大理國在興王府的局勢。現在高家在大理國一家獨大,以及和楊家合作後在遇到難題,果斷和楊家劃清界限自己獨撐一方,這顯然是不同勢力鬥爭的結果。
喝了口昌鴦幫忙斟滿的酒,笑吟吟的看着剛剛來的四個花魁,說句實話劉繼興絲毫沒有感覺她們漂亮,因為畢竟不同時代的審美相差太大了,但是絕對沒有貶低她們的意思。
她們自有自己獨特的方式,雖然沒有刻意賣弄笑意,但是也明白這幾個人身份非同小可。高思明雖然個子不是太高,皮膚甚至有些奧黑,但是他被當今天下武林第一高手定為關門弟子,早已經是個先天高手,舉手投足之間的風度渾然天成。
看着高思明那迷人的魅力,那兩個叫文鸞和蓮茵的花魁有些花痴一般了,似乎有些不能自持的挨着了他。
而伍思虎顯然因為劉繼興的大氣,讓他放開了手腳,自信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沒有了卑謙的感覺,這段時間的上位,讓他那淡淡的霸氣外露,居然也有些格外吸引人。
就是高思明看到他含笑給自己舉杯,不由對他高看了幾分,也客氣的對伍思虎舉起了杯,這次倒是他真心實意的,把伍思虎看作了和自己一般的高度了。誰都沒有想到高思明的這番舉動,讓伍思虎很快真正成為了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
反倒是高思明客氣對待的劉繼興,讓四個花魁知道這個少年不一般的身份,但是劉繼興對四個花魁沒有什麼表示,讓她們似乎很不爽。因為劉繼興沒有招呼,竟然也幾乎不怎麼關注她們,這讓幾個人顯然備受打擊,一向大受追捧的她們被忽視了,她們居然有些惱意一般。
劉繼興完全沒有在意這些東西,看着伍思虎和那個香菱一起互敬,不由看向穿着男裝的昌鴦,這個昌鴦按劉繼興的審美,那絕對是後世頂級美女,而且按照道尊的授意,進宮做了自己貼身侍女,真正的是最美中南海保鏢。
劉繼興完全沒有把她當成侍女來看,作為割據嶺南的皇帝,劉繼興自然有這個優勢,很快就和昌鴦在一起。如今兩個人在一起雙修多時,雖然不能像蕭玥一般那麼好的名分,但是劉繼興對自己好昌鴦還是可以感覺的。
昌鴦忍不住靠近了劉繼興一步,她沒有刻意換了完全的男裝,但是穿着劉繼興設計的後世男式柔道服式,穿着在身上倒也柔美不失英氣。劉繼興微笑的把着她的手,舉杯向高思明示意,看得一旁的另外一個花魁玉玲整個人渾身雞皮,以為劉繼興有別的愛好。
「尊上是某家這些年感覺最不可思議的一個人!」高思明輕輕撫摸着腿上的花魁文鸞的小手,飲着蓮茵呈上的美酒,渾身散發着一股極度自信,他看着劉繼興含笑的眼睛,靜靜的享受着也微微一笑道:「某家自負為西南年輕一代天驕,如今看到尊上所作所為!油然而生一種自愧不如的感覺某家承諾願意憑一己之力保證,有生之年不讓我們大理國屬下的軍隊,跨過大漢國疆域!」
劉繼興微笑不語,靜靜的看着高思明,劉繼興相信他有這個能力,而且此後幾百年,高家確實也一直掌控着大理國的政局,一直到了元初才被滅國。
看着他真誠的眼睛,許久方舉起杯,淡淡的說道:「高兄是天縱奇才的人物,所思所想非常人可以度量,尊師更是當今天下間武林人士共師,佛家護法尊者。此時可以和高兄促膝長談,乃人生一大幸事,此後有機會,朕必當請高兄多來興王府做客,也許朕也有機會可以和高兄一起,遍覽天下河山呢!在此可保興王府不主動侵犯大理疆域!」
四個花魁聽到劉繼興的話,看着這個還稍顯稚嫩的少年,居然是如今大漢國的天子,不由都驚呆了,哪裏還會想到自己不被他所注視。
!!!
閒雲莊!
依閩南望海郡閒雲山邊傍海而建,是閩境有名的私人大莊園!在福州一帶乃是赫赫有名的去處,江南沿海一帶莊寨中是為江湖名聲排為第一!
莊主顏烈侯據說是名震天下的,道門元博大師王棲霞的再傳弟子,一身上清若水神功據說已經出神入化。他在閩國王氏為政時期就佔據在這裏,成瞭望海郡乃至閩境有名的大人物。
當年這裏還不是叫望海郡,而是名叫顏公祠。因為這裏居住的人大多數都是前朝唐玄宗、肅宗時期名人,顏公真卿的後人。
閒雲莊平時經常保持有一千來人,都是一些訓練有素的水陸莊丁,一邊伺弄山莊周邊的村鎮土地,一邊保持着海里七八十條大小船艦,實在儼然是附近幾百里的土霸王。
後來王氏內部爭權壞政,突然被唐國乘機征服,閩境土地自此四分五裂,而這福州實際便被吳越錢氏,在唐國嘴裏分了一口羹而佔領。當時此處吳越國領軍的將軍,為了紀念自己故鄉杭州附近的望海鎮,便把這裏的名字改成瞭望海郡。
吳越國自然不甘唐國一家獨大,自此在福州設立了彰武節度使的藩鎮,藩鎮駐地離着閒雲莊不過五十里。
顏烈侯雖然在江湖上名聲赫赫,也擁有不小的一份基業,又有一個有名的師門為後盾。但是畢竟是在彰武節度使的轄區,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地名,去得罪擁有重兵的彰武軍。
而且在各取其需的環境下,他很快成了節度使府的座上賓。閒雲莊自然在這裏更是風生水起,而且遠近聞名更是遠勝昔日。
今日閒雲莊更是不同往日,一向緊閉的大門竟然洞開,十六個雄赳赳氣昂昂的精壯大漢,背負三尺長劍身着黑色勁裝,分別負手站在閒雲莊門口兩側。只見不時有四面八方的客人,似乎匆匆趕來閒雲莊,門口還有顏烈侯的長子清風劍顏柯陂,一身白色勁裝在不時恭迎。
客人和主人大家似乎都有些神色緊張,就是顏柯陂都沒有和大家寒暄幾句,就匆匆把人迎了進去。似乎這裏有些什麼重要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一般,尤其看到門口那十六個嚴肅的大漢,緊緊盯着每一個來的客人,就知道是和平時大不一樣。
閒雲莊附近幾乎都是佃戶幫工居住的房子,所以在莊園附近也慢慢形成了小村落和小鎮,這些人看到莊裏有事情發生了,不知道抱着什麼心態,不少人遠遠的看着這邊,而且似乎人越聚越多起來。
顏柯陂哪裏會關注這些平時自己都不看的下人,領了幾撥客人進去了莊裏。這門口的壯漢都是莊裏培養的練家子,也都是江湖上的高手,遵循着命令繼續盯着外面的動靜。
時間臨近午時,顏柯陂再次出來門口,迎接一撥幾個客人的時候,還不待領着大家進去,便聽到遠處急促的馬蹄聲,不一會兒便越來越近,顯然是奔着閒雲莊來了。門口沒有進去的客人和那十六個大漢,以及顏柯陂都注目往遠遠的官道煙塵來處看去。
只見九騎精壯的快馬遠遠的飛速而來,在閒雲莊門口百米之外就勒馬而起。大家看去為首的是一個方面大耳的中年漢子,相貌堂堂頜下留着短須,一身褚紅蜀錦勁袍氣宇軒昂,難得的是他腰間竟然有柄鷹嘴形柄把的四尺七寸長劍。
顏柯陂一見此人便面露喜色的迎了上去,拱手道禮:「想不到陳師叔果然能夠趕過來!父親翹首以盼多時啊!侄兒恭迎陳師叔!」他一臉誠墾的忍不住喜悅,他素知這個師叔的手段,只怕今天的事情,有了他的幫助只怕多了幾分希望!忍不住已經是喜形於色了!
早有隨同接客的機靈僕人,過來接過了大家的坐騎,但是這個陳姓漢子似乎沒有着急進莊,而是對顏柯陂點了點頭,駐足看了看閒雲莊氣勢磅礴的丈五高的雕樑畫棟的大門,和那延綿開去的丈高院牆一直達到了海邊,極似一座小城一般氣勢磅礴,他沒有言語卻淡淡的看向了身邊的八個人,沉聲說道「這裏便是有名的閒雲莊了!」。
顏柯陂這才知道自己因為這個人的到來,太讓自己高興,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不由知機的看向這些人。這些人裏面有男有女,也有自己認識的,也有幾個極為陌生的面孔。但是顏柯陂知道自己這個師叔乃是這代武夷劍派的掌門,江湖上人稱劍鷹陳渡飍,平時在江湖上大大有名而且交際廣闊。
不說武夷劍派在江湖上的門派中,名聲不是那種小門小派可以相比擬,就是這個陳渡飍自己也是夠分量了。自己父親這次遇到一些比較棘手的事情,不得不廣請高手助陣,就是師門那也是派了人去。這個武夷劍派離着閒雲莊也不是太遠,顏烈侯自然也派人快馬加鞭請他過來。
但是因為陳渡飍的身份比較特殊,就是顏烈侯自己其實都是不抱希望的,可是人遇到自己解決不了問題的時候,還是需要人幫忙的。因為這個劍鷹陳渡飍,其實也是元博大師王棲霞的再傳弟子,甚至是和顏烈侯一個師傅衛風亭的徒弟,但是他在師門的時候,很少和顏烈侯有過接觸,而且自他接手武夷劍派後甚至很少回師門。
倒不是劍鷹陳渡飍寡情薄意,而是他投在顏烈侯師傅大洞五子之首聽風子衛風亭門下時,他父親本來就是武夷劍派的長老。武夷劍派成立於唐初根基深厚,最重要的是常年支持元博大師座下道門的用度,所以他被衛風亭感恩收為弟子。
而顏烈侯當年已經去江湖上闖蕩,和陳渡飍實在沒有什麼交集。但是劍鷹陳渡飍出師後便回到了武夷劍派,因為離着不是特別遠,聽說自己有這麼個師兄在這裏,便來拜訪過一次,此後不出幾年他便成了武夷劍派的掌門人。
而顏烈侯回到顏家祠後創立了基業越來越大,因為離着武夷山比較近,看到這個師弟成了掌門人,自然便更是親近了幾分,倒也有拉風扯旗的感覺,幾乎每年都要帶着幾個兒子去拜會這個師弟。
顏柯陂便對這個師叔還是比較熟悉的,這次閒雲莊遇到了事情,父親肯定把這件事情告訴過顏柯陂,言下的意思是這個師弟為了武夷劍派是不一定來到。但是還是快馬加鞭求救武夷劍派的師叔,沒有想到陳渡飍還真的及時來了。
劍鷹陳渡飍沒有給顏柯陂介紹太多,認識的人不認識的都是一句輕輕帶過,雙方聽了名字就算。顏柯陂也沒有在意這些,畢竟陳渡飍能夠來家裏,顏柯陂知道父親一定是格外高興了,急忙恭敬的領着劍鷹陳渡飍一起往裏走。
閒雲莊方圓圈地足有十餘里,主莊的建築群就在依閒雲山尾靠海邊而建成一片樓閣,連着修建在海邊的那片雄偉的水寨,顯得山莊就是水寨一般,而水寨好像變成了山莊的一部分。
那水寨也足有兩里方圓,平時養着一千多漢子,都是在海水裏折騰慣了的好手。顏烈侯頗為得意的是他自己擁有三十多艘小鬥艦,三四十艘大的鷹嘴平頭大鬥艦,這是他在福州一地甚至吳越國,他受彰武節度使待見的主要原因。
陳渡飍似乎對閒雲莊裏那亭台樓閣不感興趣,對那精心設計的花草樹木也視若無睹,一臉平靜的跟着顏柯陂走進了閒雲莊的大客廳。
一直坐在主座位上陪客的顏烈侯,雖然不像往日那般氣勢,卻也賠笑對着來客。早就聽了顏柯陂派人報告,匆匆起身率領一幫人,大步迎了過來。遠遠的就哈哈大笑道:「能得陳師弟相助,某家此時還有何懼之有啊!」
待得近了,他已經高興的把着了陳渡飍的雙手,就像多年未見的親兄弟,拉着他一同進廳往主座來了。可想而知他現在對於助力的渴望,這在一向名聲赫赫的顏烈侯身上實屬異數。
陳渡飍卻不動聲色的停下,靜靜站住了身子在門口,淡淡的說道:「什麼事情令顏兄如此緊張!某家這裏有幾位朋友給顏兄介紹一下!」他自從做了武夷劍派的掌門後,對當年師門的人都是以兄弟相稱,以顯示自己的身份,這在師門都是公開的,大家不以為意。
顏烈侯有求於陳渡飍才熱絡的叫師弟,想到人家後面跟了不少人,顏烈侯不由臉兒有些發紅,幸好他古銅般的膚色別人看不出來。
「這位王路兄弟,是位使刀的好手!」陳渡飍指着身邊那個模樣普通的青年說道!「是某家新近結識,江湖上的一個朋友!」
顏烈侯一臉驚訝的看着這個相貌普通的王路,這絕對是個扔在人堆里找不出來的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是能夠被陳渡飍第一個介紹給自己,顏烈侯雖然看不出來王路的深淺,但是表面上還是客氣的拱手回應。何況這個時代,劍客在江湖上居多,用刀的好手極少。
王路對顏烈侯的反應不以為意,微笑的看着顏烈侯拱了拱手,沒有過多的語言,平靜普通的就像閒雲莊裏一個僕人甲。倒是他背上那把用皮包的刀,讓人看不出什麼來。
第二個介紹的卻是一個顏烈侯也認識的人,世居武夷山的一個武林世家人物開碑手武宣。這個武宣據說擅長七七四十九路紅砂掌,一身內家功據說來源於福建南少林,也是世傳的功夫。
這個武宣厲害之處在於,一身武藝已經達到了後天最高境界,有人風傳他已經達到了先天之境。顏烈侯是見過他幾次的,對這個一臉沉穩的漢子更多了幾分敬重。
武宣穿着一身洗的發白的藍色麻布土衫,個子比顏烈侯這個祖籍西北的漢子不顯得矮小,反而更讓人感覺他精壯具有爆發力。因為顏烈侯認識他所以言語更是稍顯客氣,他卻沒有過多表示,既不會顯得特別熟稔,也不會給人感覺陌生的和顏烈侯客套了幾句。
余者皆是陳渡飍武夷劍派的元老或者新銳,難得的是其中還有陳渡飍的兒子陳炫和女兒陳九娘,這都是顏烈侯平時比較熟識的幾個人,大家客套了幾句進來了。
因為得了陳渡飍這個大助力,顏烈侯心情大好的給廳里先到的一些江湖人物,給陳渡飍一一介紹一番。
那個及胸長須臉色微紅的中年漢子是建州大豪,靈官堡堡主賽雲長褚鶴。這個靈官堡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名聲的一個去處,據說這個褚鶴在二十年前突然冒起,倒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底細,只知道他擅長三十六路斬馬刀,手下鮮有敵手。
其中還有幾位都是福建一帶有聲望的江湖大豪,雖然不像顏烈侯這般勢力,但也是江湖上算得上名號的人物。陳渡飍沒有拿架子,和大家一一見禮,畢竟武夷劍派也是這個周圍的勢力,許多人都算認識。
大家坐定,才知道顏烈侯請大家來,是因為今天有人要來挑閒雲莊的場子,而且以顏烈侯個人的修為根本不是對手,當然最重要的是,似乎對方也不賣上清派大洞五子的面子。
這裏還沒有聊幾句,便聽到外面一陣號角聲,顏烈侯臉色大變,霍然起身,領着這幫人一起出來大廳,卻是徑直繞過樓閣往海邊來了。
砰!一聲巨響,看着鷹嘴平頭鬥艦在自己面前被樓艦撞的粉碎。顏柯賜臉色不由慘白起來,幾乎站不穩身子。身旁的張楚一把托住顏柯賜的身子,只感覺自己的手都在輕輕抖動,忍不住輕聲道:「二公子,快命人再次示警!」
海面上已經亂成了一團,鬥艦上餘下的四五十個人已經全部掉進了水裏,有的還沒有冒出水面來,看樣子凶多吉少,有的拼命往自己這邊划水回遊。
四層樓高的小樓艦威風的停在那裏,一旁是兩艘護衛的鬥艦,正虎視眈眈的對着顏柯賜這邊八艘鬥艦,把整個閒雲莊水灣都控制住了。離着閒雲莊有三海里左右,但是對於吃水極深的閒雲莊水灣來說,這已經是致命的封鎖。
昨晚這艘樓艦就出現在閒雲莊附近十餘里的海域,而且已經警告過閒雲莊,讓顏烈侯歸附自己。以前派人來的時候,顏烈侯並沒有放在心上,三天前的通告已經帶了強烈的恐嚇。
顏柯賜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人來觸自己家霉頭,一向心高氣慠的顏柯賜很難接受這個事實。看着樓艦上鼓鼓烈動的紅底黑雕骷髏大旗,緊緊把着張楚的手,喃喃的道:「大師兄,快,快再傳令,示警,海盜羯可來襲,,,,,,!」
看着對面鬥艦上嗚嗚作響的號角,樓艦上的人反而很是冷靜一般的看戲。幾個為首似的人物正站在船頭看着這邊,一個背負斬馬刀的青年劍眉一豎,朝身前那個帶着尖角寬沿皮帽,留着八字鬍須的消瘦臉型的青年說道:「船長,咱們要不要打打落水狗!」而這個戴帽青年赫然正是如今威揚外海的海盜羯可船長。
另外一個背着兩把板門斧的濃眉青年鼻子哼了聲,指着水裏那些閒雲莊莊丁不屑的道:「這些小蝦小魚哪裏用得着咱們出手去收拾,就是顏烈侯親自來了,咱們這幫兄弟也足夠了!沒有看到那個牛鼻子一直吊着咱們尾巴嗎?要對付,咱們也是對付他才是!」
這個留着八字鬍的羯可船長終於抬了抬眉,看着身後右側海面上一葉輕舟。那裏的輕舟隨着波浪正在海面上不斷起伏,船頭站着一個風度翩翩,負手而立的道裝人物。
那葉輕舟也沒有人掌舵,那個道士一個人站在船頭,雖然離着大家足有三百米開外,但是看去眉目清晰似個神仙中人物一般。衣炔飄飄似要乘風飛去,好像輕舟在他腳下生了根一般的隨着海波輕輕晃動。
「是敵是友姑且不論,這個顏烈侯根基牽涉極大,幾度說和都不合作,對於咱們的發展有極大影響,今天不管如何,先給他們閒雲莊一個教訓,讓兄弟們弓箭伺候,把水裏的人用網全套上來!」
然後顏柯賜發瘋一般的看着自己的莊丁,被對方兩艘鬥艦上的人用弓箭伺候着,然後放下的大排網一個個全部拖上了船,被人一個個像粽子一樣捆了起來。幾個人一夥速度極快極為麻利,而且個個精壯幹練。
這艘毀壞的鬥艦是顏柯賜另外一個師兄馬暢率領,本來想近距離和這伙海盜對決一下,誰知道一向反應不是敏捷的樓艦,居然在海水裏奇異般的衝擊,把個鬥艦居然撞的四分五裂。
站在船頭的那個風度翩翩的道士,就是大洞五子中排行第三的馬雨軒,他靜靜的立在船頭飄飄欲仙的看着這邊,果然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在這茫茫大海里,個人的力量簡直就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對於這些修行高深莫測的江湖人士來說,自然比普通人要強上許多。
馬雨軒自然是吃驚這些海盜的戰鬥力,也吃驚這些海盜訓練有素的感覺,他出身名門又有一個有聲望的師門,眼力自然比一般人要高。能夠訓練出這些海盜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馬雨軒也算見多識廣,卻似乎從來沒有聽過誰有這麼厲害。馬雨軒第一個感覺就是不要輕易得罪這些人,因為在水裏都這麼厲害的人,到陸地上只會更可怕!
可怕的是!他們不是一個人!這是一個哪方勢力都無法忽略的一個恐怖團隊!每個人的單獨戰鬥力都這麼強大,不要說一幫人聚在一起了。
而這個貌似粗狂的羯可船長,更讓馬雨軒感覺此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