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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兒清點了人數,需要培訓的宮女居然有一百多人之多。溫晴教了鳶兒分班之法,一共分成六班,每班二三十人。不過宮女們都想早點成為吸引皇上的優雅淑女,所以爭着要上第一班的課。一個個扯着鳶兒的衣袖不放,鳶兒急得快哭了。溫晴以各職司為單位,有職司的女官每班派一至兩人,把球踢給女官,才解了鳶兒的圍。
溫晴人生的第一次授課,就這麼匆匆上場了,甚至還來不及準備講稿。一個時辰的時間,溫晴鼓勵學生們暢談自己的皮膚問題以及生活飲食習慣。她真心希望自己能幫到這些人的忙,畢竟有能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也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
走出充當臨時教室的房間,天空中已飄下片片雪花,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攏了攏衣領,溫晴很想去花園看雪景,特別是花園東北角那個池塘,在雪中又是如何一片怡人景色呢。
鳶兒撐了一把油紙傘跟上來,道:「姐姐不回屋麼?」
趙總管吩咐溫晴每天只上午上一個時辰的課就可以了,沒有再派其它工作給她。溫晴也樂得清閒。
最高興的就是鳶兒了,現在她只服侍好溫晴就行,不用再做其它苦役。而溫晴從來都當她是姐妹,現在又儼然是府里的先生,處處受人尊重,連帶着別人看她的眼神也和善很多。
溫晴回頭一笑,道:「我們去花園賞雪。」頓了頓,又道:「要是有一杯熱茶,兩盤精美的糕點,就更好了。」
鳶兒想了想,道:「茶是有的,就是不能常熱。糕點嘛,咱們屋裏,沒有吃的。」
也是,兩人都是饞貓,有一點零食,還不爭着吃。溫晴還是小宮女,身份地位實在是有點低,哪能有精美糕點無限量供應?
不過,雪景觸動了溫晴的情懷,想起前世下雪天和幾個閨蜜死黨邊胡吃海喝邊侃大山的情景,心中無限眷戀,又無限哀傷,竟是不能自己。
走了一段路,溫晴接過鳶兒手裏的傘,悄聲道:「你去找翠柳,就說我這麼念叨,讓她想辦法。不要讓趙總管知道就是了。」
鳶兒心領神會,飛快地去了。
雪剛下,還沒能在地面鋪上一層潔白。溫晴漫步雪中,心神一片安寧。花園裏靜謐沒有人煙。溫晴走到亭子裏,收攏油紙傘,倚着亭柱,放眼望去,好一幅雪景。疏密有致的景色在雪中若隱若現,徙增神秘。
遠處一個黑影緩緩移動,也是朝這邊而來。溫晴會心一笑,還以為鳶兒取了熱茶糕點送來。
黑影近了些,才看出不是鳶兒,那人身材修長,長身玉立,應該是一個男子無疑。
內府花園,怎麼會有男子?莫不是駙馬?身邊卻為何沒有奴僕家將相陪?
那人也瞧見八角亭中有人,腳步略延,便朝這裏走來。
雪花飄灑中,一個年方弱冠的男子漫步走來,絕美無暇的臉上,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正含笑望着自己。溫晴很自然地向他笑了笑,算是彼此打了招呼。
男子邁步進了亭子,道:「天氣寒冷,姑娘為何獨自在此?」聲音富有磁性,十分動聽。
溫晴站直了,反問:「此處是公主府內花園,你是誰,怎麼能到內府?」
近距離打量,溫晴確認此人不是駙馬,那天晚上只見過駙馬一面,相貌卻與眼前的男子截然不同。
男子笑道:「我是公主表弟,來探望表姐,沒想到表姐進宮去了。閒來無聊,便到後園賞雪,順便等表姐回府。」
這麼說來,也是皇室室貴胄,溫晴襝衽道:「見過公子。」
男子伸手虛扶,臉上如春風拂面,含笑道:「姑娘不必多禮,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溫晴道:「奴婢溫晴,現在府中錦瑟姑姑手下。公子直呼奴婢名字就可以。」
男子喃喃念了幾遍「溫晴」,道:「好名字。」伸手相邀:「相請不如偶遇,不若一起賞雪?」
溫晴落落大方道:「謹遵公子之命。」
兩人分別在亭中的長凳上坐了,一起望向池中。柳樹倒暗池中,隱在雪中,如詩如畫。溫晴總覺得他時不時用眼角餘光打量自己,卻又不似含有敵意,不知為何。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輕輕的腳步聲響,鳶兒的聲音道:「姐姐,茶取來了。」一瞥眼見到一個陌生男子,忍不住低呼:「啊!你……」
兩人一齊回頭,溫晴道:「這位是公主的表弟,呃……請問公子怎麼稱呼?」溫晴才想起還沒問人家的名字呢。
男子溫暖如醇酒的聲音道:「在下楊曦。」
這人,就是大銘當今皇帝安乾了。自打那日見了溫晴後,他便念念在心。公主進宮,便旁敲側擊打聽溫晴的事兒,之後一直找不到機會過來。今天用過早膳,讓御醫隨便開了兩劑安神的藥,便換了便裝溜出皇宮,往慶柔公主府而來。在路上,才下了雪。
溫晴住在低等宮女的房舍,他堂堂皇帝,往此等地方,若讓群臣知聞,不免又掀起瀚然大波,於是只說想隨便走走欣賞雪景,讓公主和一眾內侍不得跟隨。正在宮女居住的房舍周圍走動尋找之時,卻見溫晴獨撐小傘如雪中仙子般娉娉婷婷,於是遠遠綴在後面。直到溫晴進了花園,朝東北角而去,他才現身。
溫晴在亭子站定,妙目四顧,便發現了他。
安乾不願身邊女子只愛慕他皇帝的身份,於是刻意隱瞞。果然,溫晴也沒多想,一下子便瞞過了她。楊曦有些得意,也有些好笑,遂時不時瞥眼瞧她。
鳶兒福了一福,道:「奴婢見過楊公子。」走到亭中間的石桌旁,從食盒裏取出一壺熱茶兩盤還帶餘溫的糕點放在桌上。她只是一個小丫頭,又一向做苦役,哪知道楊曦是誰。
本想自由自在享受清閒時光,沒想到了有不速之客闖入,溫晴也只好裝淑女了。
鳶兒倒了茶,看着眼前兩個杯子,嘟了嘟嘴。本想和姐姐喝茶的,沒想到便宜了別人,自己還得站着伺候。
熱茶入口,楊曦輕輕皺皺眉,這茶,粗劣難喝,她平時就喝這樣的茶麼?
溫晴輕笑道:「奴婢茶劣,讓公子見笑了。還望公子別見怪。」
安乾忙道:「不會不會。」擔心眼前玉人不喜,忙大大喝了一口,喝得急了,嗆了一下,憋得俊臉通紅。
溫晴以袖遮唇,無聲地笑了。鳶兒卻「撲哧」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