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
淳于丞沒再站住。
牽着尤尤就宛如牽着全世界的他,步伐堅定的下樓。
其餘長輩也紛紛回頭看向淳于丞。
但淳于丞一步步下樓,毫無所動。
「我讓你站住!」
老爺子一個回身,低沉怒吼如獅吼般刺激着人的耳膜。
然而。
淳于丞頭也不回,下樓的腳步依舊不停。
尤尤就算不回頭,也能感覺一雙雙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灼人視線,怪嚇人的。
她被看得頭皮發麻,僵硬着小身子更不敢回頭了,低垂着腦袋亦步亦趨的跟着淳于丞。
淳于丞就這樣踩着堅定無比的步伐,留下一抹冰冷決然的背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莊園。
淳于丞這一走,被他攪亂的池塘,卻是沒那麼快平復下了。
再加上當晚是老爺子的壽宴,賓客不少。
家醜雖不可外揚,但耐不住壞事傳千里的尿性,兩兄弟這一打又打出了不少上流社會圈的談資。
淳于哲傷得挺重,這個風波在家族裏可謂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但再怎麼浪,在淳于丞看來也已經跟他無關了。
回程途中。
尤尤看着默不作聲認真開車的淳于丞,她的情緒也很低落。
「我想出衛生間的時候,淳于哲進去了,他說話很難聽,我就和他吵了起來,然後我脖子一痛就暈過去什麼都不記得了。」
在淳于丞的車速越漸加快時,壓抑的氣氛中,尤尤開口了。
淳于丞生氣了,但她不確定淳于丞有沒有在生她的氣。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錯。」
獨自生着悶氣的淳于丞,這才發現他忽略了尤尤,展臂輕輕握着她白嫩的手掌。
是他疏忽了。
明知道淳于哲對尤尤居心不軌,他竟沒有時時刻刻守在她的身邊。
如果他跟着她一起去衛生間,也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不過。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淳于丞暗暗長呼了一口氣。
一直以來,那個莊園就如烏雲籠罩着他一樣,壓抑得他快透不過氣來。
淳于丞的安慰如一股溫泉緩緩從尤尤心裏流淌過,令她身心都舒坦了起來。
「我知道你和他們關係不好,我也覺得他們過分了,但是,斷絕父子關係會不會不太好?」
想了想,尤尤還是將她的憂慮說了出來。
「不會。」淳于丞的眼神徒然冷了一個冰度,「他從沒把我當兒子,我叫了他這麼多年爸,已經夠了。」
淳于丞內心深處的某一個角落,其實有着狠絕毒辣的一面。
六親不認這種情感,他們都可以做得出,為什麼他不能做?
「……」
尤尤想勸淳于丞,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且想到她被淳于哲羞辱,而淳于浩然卻口口聲聲,要讓淳于丞給淳于哲道歉這件事,她就瞬間不想勸了。
她真沒見過那樣的父親。
就好像淳于丞不是他的兒子一樣,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短暫的沉默中,淳于丞的手機響了起來。
尤尤順勢看去,來電的是一個沒備註的手機號。
以為淳于丞拿起手機要接起的她,下一秒卻見淳于丞掛斷了,他還快速關了機。
「誰打的?」
尤尤不由得好奇道,淳于丞肯定知道那個沒備註的號碼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