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玠和韓世忠兩人已經察覺到風雨即將到來,建康城上的傅選和徐慶兩人還沒有感覺到,等到了城下唐軍雲集的時候,才發現事情不對。
「敵人這是要進攻?難道已經找到了克制我們的辦法了?」徐慶遲疑的說道。他掃了周圍一眼,說道:「我們的竹炮最怕的就是下雨天,莫非這天要下雨了?」
「似下非下,誰也不知道,但不管怎麼樣,我們也要小心一些。」傅選面色凝重,說道:「若下雨的話,我們的竹炮恐怕就不能用了。」他最怕的就是下雨,一旦下雨,竹炮就失去了作用,憑藉手中的兩萬人馬根本就抵擋不住敵人的進攻。
這個時候,遠處一朵烏雲飄了過來,緊接着天地間狂風吹起,整個天空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大雨呼嘯而下,籠罩天地之間。
「轟!」雷聲滾滾而來,震懾心神,雨水砸落在兩人臉上,兩人好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樣。讓兩人擔心的事情總算是來了。而且自己這邊一點都沒有防備,敵人卻已經殺到了城下來了。
「我們和敵人差的太多。」傅選苦笑道:「為將者當知天文地理,大將軍經常這樣告誡我們,可惜的是,我們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已經遲了。」
「決一死戰吧!」徐慶一陣苦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不過是一個城牆而已,就算是巷戰,我們也不會害怕對方什麼?大不了就是戰死就是了。」大戰已經註定了結局,徐慶也沒有任何辦法。
「好,就算是戰死,也要從敵人身上咬上幾口。」傅選聽了也是一陣哈哈大笑。他拍了一下徐慶的肩膀,轉身就招呼身邊的士兵準備防禦敵人的進攻。徐慶也領着親兵轉身離去,身形豪邁,卻是帶着一絲悲涼。敵人發起的不是試探性進攻,而是發起總攻。
各種雲梯、破城錐、渡壕車緩緩而行,身後的韓世忠和吳玠兩人指揮着大軍黑壓壓的壓了上來,雖然天空中下着暴雨,但依然阻擋不了大唐軍隊進攻的步伐。這些士兵早就想着奪取建康城,只是害怕當初的突火槍,現在好了,天降暴雨,敵人的突火槍已經失去了作用,甚至就算是弓箭有的時候也變軟了,剩下的事情對於唐軍就好辦多了。
建康城四個城門,每個城門也不過五千人,偏偏大唐軍隊是敵人的數倍之多,大軍鼓譟而行,這些士兵紛紛上前,甚至有些大將親自衝鋒。
「弓箭手壓制。破城錐進攻。」韓世忠騎着高頭大馬,揮舞着手中的戰刀,他可不怕眼前的傷亡,狂風暴雨下,雖然給進攻一方帶來困難,但對於防守的一方,也同樣是如此,就算是放箭,也不能很好的瞄準,城牆所準備的金汁等化學性的武器,在這個時候都失去了作用。僅僅只是依靠滾木礌石如何能抵擋大唐軍隊的進攻。
隨着數千騎兵在城下飛奔,張弓搭箭,一陣陣呼嘯聲,無數弓箭頓時覆蓋在城頭上,暴雨之中,這些士兵哪裏看的清楚城下射來的弓箭,一時間城頭上慘叫聲連連。
「弓箭手,弓箭手壓制。」徐慶面色冷靜,一邊指揮大軍防守敵人通過雲梯攻上城樓,一方面命令弓箭手對城門處進行壓制,並且讓人拋下滾木礌石,企圖阻擋破城錐對城門的摧殘。
可惜的是,兵力的缺少成為徐慶和傅選兩人最大的短板,五千兵馬聽上去很多,但面對敵人的瘋狂進攻,還是沒有任何辦法的,更重要還是將領的缺乏,傅選和徐慶兩人能夠獨當一面,但是他們手下的將校卻不一樣,雖然這些將校面對的只是吳玠、韓世忠的部下,但也不是一個檔次的。雙方的兵力本身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終於,不過一個時辰,戰爭首先從西門發生了變化,吳璘親自上戰場,憑藉過人的武藝殺上了城樓,打開了西門,數萬大軍沖入了建康城,當年極為堅固的建康城再次落入吳玠手中。
當然,吳璘雖然殺入城中,可戰爭仍然沒有結束,徐慶在得到西門被攻破之後,率先進入巷戰,他命人死死的守住了南門,一面通知傅選大軍朝南門撤退,兩人手中的一萬多大軍憑藉城中的建築抵擋唐軍的進攻,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手段,只有憑藉雙方的武藝決出勝負。
「敵人已經佔據南門,恐怕是想藉助南門撤退,怎麼樣,不如讓我守住南門,你率領大軍繼續推進,將敵人困死在建康城,滅了岳飛的兩萬大軍。」韓世忠騎着戰馬,手握戰刀,盔甲上雨水滴下,甚至遮住了視線,他裏面的衣服早已濕透,但韓世忠並不理睬這些,而是望着盤踞在南門的敵人,雙目中閃爍着光芒,在外人看來,他一直不如岳飛,但這次他決定給岳飛來一下狠的。
「我們有近十萬大軍,難道還滅不了對方,良臣領本部兵馬自去,我來將敵人朝南門壓去。你我瓮中捉鱉。」吳玠不在意的說道。
「好,嘿嘿,岳飛就是岳飛,傅選和徐慶兩人都是岳飛身邊的大將,現在戰爭打到這種地步,手中的兵馬損失這麼多,陷入我軍的重圍之中,不撤退也就算了,還想着負隅頑抗,真是了不得啊!」韓世忠嘿嘿的笑了起來。率領本部大軍迴轉南門,準備將傅選等人困死在南門。
「今天就讓岳飛心疼一陣。」吳玠點點頭,對身邊的吳璘說道:「讓將士們小心一些,儘可能的以絕對優勢兵力擊殺敵人,我們有的是時間,敵人躲在南門,手中的弓箭缺少,糧食缺少,不可能堅持到底的。」
「是。」唐軍將士身上或是鐵甲,或是皮甲,卻是手執大刀,十人小隊為一組,緩緩朝南門殺過去。宋軍將士隱藏在南門街道巷子之中,分明想着等入夜之後,趁着大雨從南門撤走,吳玠和韓世忠兩人豈會讓到手的鴨子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