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刷紅漆的馬車,此時正行駛在寬敞的街道上,容凰坐在馬車內,半闔着魅惑,長而纖密的睫毛不停地輕顫,誰都不知道容凰此時在想些什麼。
菊香和金桔恭敬地坐在容凰下首,連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馬車外,繁華熱鬧的街道,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歡笑聲時不時地透過厚重的帘子,傳入容凰的耳中。
此時容凰的心神,半點都沒有被這些聲音佔據。
容凰想起自己跟王明娟說的,讓她找楚錚為她的母親看診,這話絕對不是心血來潮,隨意說的。
一來,聽王明娟所言,容凰覺得王明娟的母親八成是中了什麼罕為人知的毒藥更為可信一點。
二來,容凰嘴邊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她是故意的。楚錚的醫術,她總覺得是似曾相識。一開始還沒想起來,可如今倒是記的真真的,楚錚開的方子跟天樞老人開的,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要說他們兩人之間沒什麼聯繫,打死容凰都不相信,當然沒打死是更加不相信了。
解五連毒壓根兒就需要玲瓏碧玉參。
玲瓏碧玉參用在慶王身上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白費了這麼好的藥效!
容凰不信,楚錚在藥方上寫下玲瓏碧玉參,跟龍騰沒關係!
楚錚和龍騰這兩人之間也絕對有貓膩!
一個是權傾朝野的異姓王世子,另一個是持有先帝所賜的免死金牌,更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
嘖嘖,這兩個人要是勾結在一起,東楚的半壁江山都要顫一顫了!
王明娟的母親怕是病入膏肓了,自己既然提了楚錚,王明娟哪怕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肯定都會去求楚錚!
容凰倒是想看看,楚錚會不會出手!楚錚若是出手,肯定是王家有什麼東西是他需要的!
不能不承認,容凰覺得自己變壞了,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把這東楚的水攪的越來越渾,渾水才好摸魚不是?當然這還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她太無聊的了,沒些驚心動魄的事兒,她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
忽的,馬車猛地停下,猝不及防下,由於慣性,容凰的身子狠狠地向前傾,幸好她及時扶住兩邊,才不至於摔個跟頭。
「馬車裏的可是勇毅侯府的大小姐!都說勇毅侯府的大小姐是東楚第一美人,本世子今日一定要見識見識!」囂張吊耳拉郎當的聲音隨之響起,容凰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顯然是對着聲音感到噁心至極。
世子?真不知道是哪門子的世子!
「世子說的是,今兒個咱們都跟着世子您沾光了,能見見東楚這第一美人了!」
「不錯,在這京城裏,誰敢不給咱們誠王世子的面子!您能看上勇毅侯府的大小姐,是她的福氣!識相的,她就該早早的出來讓您見見才是!」
……
接下來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附和聲,聽着真真是讓人覺得噁心。
容凰魅惑妖嬈的眸子倏地變的冰冷無比,比千年的古井還要幽深冰冷。
誠王世子,真真是好大的名頭啊!
容凰還真是聽過這誠王世子的名頭,誠王是當今皇上最小的親弟弟,不是一母所出,也是當今皇上唯一還在世的親兄弟了。
至於皇上的其他幾個兄弟,早就被前攝政王找了這樣那樣的由頭給殺了,只有這誠王留了下來。
之所以留下誠王,倒不是攝政王心底善良,而是誠王早先年由太后撫養過幾年,跟太后有幾分母子的情誼。再加上,誠王實在不是一個有雄心大略,野心十足的,最稀罕的就是美女美酒了!
這麼一個只懂得吃喝玩樂的王爺,留下來也無事。
等到當今的皇上將攝政王給殺了以後,可能是覺得自己的那些兄弟都被攝政王給殺了,就只剩下這麼一個誠王了。所以他對誠王倒是十分的優厚,每每有什麼賞賜,都會記得誠王一份。每每有御史參奏誠王,只要不是謀反的大事,比如什麼強搶民女,強佔民田啊,皇上全都給壓了下來。
朝堂之上的哪一個不是人精,看皇上那副作態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只要誠王不謀反,無論他做什麼,皇上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壓根兒不會治誠王的罪!
說來也奇怪,誠王這些年女人不少,正兒八經納進門的,還是贖的青樓花魁,或者是強搶來的民女民婦,這麼多女人,就沒一個能給誠王留個種。誠王到現在也只有一個兒子,是去世的誠王妃給他生的,就是誠王世子楚奈。
一開始,誠王還不信邪,又拼命納了不少的女人,然後拼命的播種!可結果自然是可以相像,女人是一個又一個進了誠王府,偏偏就沒有一個能懷上!
後來誠王就死心了,知道自己命中就只有楚奈一個兒子,自此是把一顆慈父心都給了楚奈,簡直是要星星不給月亮,縱容的楚奈可以說是無法無天,就連當今的皇上對楚奈也是多加寵愛,只要不是什麼大事,也是不管,任憑他鬧。
誠王和誠王世子不愧是親生父子,兩父子是同樣的喜好美色。不同的是,楚奈比起他的父親誠王,還要好色,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無論怎麼樣,他都一定要搞到手!就算對方是什麼名門千金又如何!
哪怕事情鬧大了,皇伯父最後知道了,最多說自己兩句,不痛不癢的,他壓根兒不在意!
可想而知,如今楚奈只是在大街上,讓自己出這馬車,這等小事對楚奈來說,完全就不算一個事兒。可對容凰來說,幾乎可以說是滅頂之災了!
一個女兒家,在大街上公然被人調戲,容貌更是*裸的展露在眾人眼裏,清譽幾乎可以說是毀的一乾二淨了!
「小姐,要不要奴婢出去——」菊香聽着外面那些公子哥的調笑聲,只覺得自己的心頭有一把火在燃燒,恨不得出去把那些人通通打一頓才好!
容凰搖了搖頭,「出氣了又能怎麼樣?外面的人不少,你一個人不是他們的對手。再加上誠王世子,他一個不高興殺了你,咱們也沒地方說理去!」
想至此,容凰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倒霉了,不過是出來一趟,還能遇到這麼一遭子事情,這倒霉程度,也真真是讓她無話可說了!
一直躲在馬車裏絕對是行不通的,如今楚奈願意等在外面,不過是覺得這算是一種情趣,貓捉老鼠,就是喜歡慢慢逗弄,欣賞着老鼠緊張害怕,瀕臨死亡時的驚恐。
無疑,楚奈此時就是這種想法。
容凰微微眯着眸子,眼底時不時有寒芒跳動,作為現代的金牌殺手,從來都只有她逗弄別人的份兒,哪裏有別忍逗弄她的份兒!誠王世子楚奈是吧,好,很好,自己已經記住這個人了!
「有什麼意思!再美的女人也不過是皮相好看一點罷了。再美的皮相又有什麼用,真不知道你怎麼對這什麼東楚的第一美人這麼感興趣!」
這不耐煩的語氣在這一群紈絝子弟中,倒是鶴立雞群,一下子就凸顯出來了。
容凰有些奇怪,雖然沒看到那人的容貌,但是可以想像的出來,這人必定是個極為狂傲之人,怎麼會跟楚奈這種不入流的東西混在一塊兒!真真是讓人費解!
「我說表哥,你這就不懂了吧。也是,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身邊連個通房丫頭的都沒有。想來是你眼界高,那些庸脂俗粉你都沒有放在心上。這樣吧,這次表弟我就忍痛割愛,這東楚第一美人,我就讓給你了!」楚奈說着,語氣里還是萬分的無奈,容凰就算看不到,都能猜到,此時他臉上的神色有多心痛。
容凰眼底的冷意愈發濃了,好,很好,她如今竟然成了令人退讓來退讓去的貨物了!好,真是好,簡直是沒有比這更好的事兒了!
「免了,我對東楚的第一美人沒有半點的興趣。不過表弟,你也太無法無天了一點,人家到底是勇毅侯府的大小姐,你也別做的太過分了。」
「是勇毅侯府的大小姐,如今不過是個庶女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聽說前段日子還被發配到尼姑庵,任憑她自生自滅呢!要不是我那段日子有事兒,早就去碧雲庵一趟,非要嘗嘗這第一美人的滋味兒了!我說表哥你也是,好歹是葉國公府的世子爺啊!怕個勇毅侯府做什麼!」
「不是怕!是覺得沒必要惹事!」
「切!你害怕,我可不害怕!就算出了什麼事兒,大不了我向皇伯父請旨,納了她不就成了!」楚奈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這是做什麼!大白天的聚眾鬧事不成!」冰冷的聲線忽然響起,立時,街道立馬熱鬧起來,原來是小販紛紛的收拾東西回去。
「世子,我家裏有急事,我得先回去了!」
「世子,我娘生病了,我也得先回去了!」
……
容凰嘴角抽搐,這些狗腿子,方才不還跟在楚奈的身邊起鬨,如今倒是一個走的比一個快啊!真真是讓人瞧不上!
旋即,容凰又好奇起來,來的人是誰,他一來,所有人立即做鳥獸狀,紛紛離去。
「龍劍,你主子狂!但也輪不到你一個做奴才的狂!」楚奈見自己素日的那些好友竟然一個個的全都離去,頓時怒目瞪向龍劍。龍騰他是沒膽子惹,可這龍劍算什麼東西!也敢給他臉子看!
「表弟。」葉紫竣淡淡的開口。
「表哥,我的臉都被人踩在地下了!」楚奈不甘地看向葉紫竣。
龍劍看都不看楚奈一眼,這種人渣垃圾不值得他浪費眼神。
說實話,他壓根兒就沒有管閒事的心,若不是正好從北郊視察過黑甲衛的情況,正好路過這兒,遇到楚奈仗勢欺負女子,他是不會出這個頭的!
好吧,更準確的說,龍劍跟他的主子龍騰是一樣的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若是楚奈調戲的是別人,龍劍還真不會去管,反正跟自己沒有半點的關係!
但是龍劍已經認出了這馬車,而且也知道裏面坐着的人是容凰,所以他就不能不出來管一下了。
倒不是龍劍對容凰有什麼男女之情,只是莫言見天兒的在自己耳朵邊咕嘟,說什麼容凰是最配得上自家主子的女人,還有什麼自家主子對容凰是不同的。儘管龍劍是真的沒看出有什麼不同,可能是自家世子欺負容凰欺負的夠狠吧!有時候龍劍看着,都忍不住想要添上一句,主子,您何必這麼逗弄人家小姑娘玩兒呢!要是真討厭她,直接殺了,多省事,偏偏每次到了最後的關頭,都留她一命!
不過總而言之,莫言的洗腦還是很有成效的,龍劍儘管嘴巴上還是不以為意,可心裏竟然慢慢的被莫言同化了,覺得容凰就應該是自家主子的女人!
楚奈竟然敢在大街上公然調戲容凰,這不是在明晃晃地打自家主子的臉嘛!他如何能夠接受!
「你——」
「表弟。」葉紫竣淡淡地開口阻攔。
「表哥,若是此時來的人是龍世子,咱們讓一讓他,又有何妨!可如今來的不過是龍世子身邊的一個奴才!咱們兩個,一個是誠王世子,一個是葉國公世子,哪一個不比一個奴才要來的精貴!」誠王世子氣急敗壞道。
葉紫竣無奈地看了一眼楚奈,他該說自己這表弟真的是太過單純嗎?何止是龍騰,就連他身邊的人,也遠遠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這麼簡單的道理,自己這表弟怎麼就一點都不明白呢?想來是真的被自己的姨父給寵愛的連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
「龍護衛放心,這次是我表弟無狀了。回去後,我表弟會立即往勇毅侯府送上賠禮。」
「表哥,你——」
「閉嘴!」葉紫竣的聲音里難得帶了幾分嚴厲。
楚奈對這個表哥還是害怕的,再加上自己母妃在世的時候,一直跟自己說,要好好聽姨丈和表哥的話,所以他也不敢頂嘴。
龍劍目無感情地掃了一眼葉紫竣,這人倒是一個人才。
「葉世子既然知道自己做錯了,還不趕緊離開?難道杵在大街上,任人觀看,是什麼好事兒不成?」
這話就說的萬分不客氣了,葉紫竣向來死心高氣傲的,哪裏被人這麼下過面子!可想到龍騰——垂眸,按捺下心頭的憤恨,拉了拉同樣不服氣的楚奈離開。
馬車裏的容凰,還能聽到楚奈那不服氣的聲音,「什麼東西!不過是龍騰身邊的一個奴才!竟然敢給我臉子看!以前本世子調戲的人也不少啊,怎麼不見這他出來,別是這龍劍也是個表面看着是正人君子,可實際上也是個無恥小人!說不準他就是在覬覦勇毅侯府大小姐的美色呢!」
楚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說給龍劍聽的,這聲音還真是不小,幾乎只要長了耳朵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龍劍絲毫不在意,若是有本事,就當面跟自己掰扯,這麼背後說人是非算什麼!
反正龍劍是真的半點都沒將楚奈放在眼裏。而且他知道,葉紫竣是個聰明人,不該傳出去的話,是一句都不會讓楚奈傳出去。自己要是真的急急的追上去,那倒真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一直等到楚奈和葉紫竣離開,龍劍才淡然地衝着馬車內的容凰開口,「容大小姐以後還是小心些,京城裏像楚奈這樣的人還是不少的。」
這次是正好遇到了他,若是沒有遇到——
龍劍忽的皺了皺眉,旋而舒展開,就算自己沒來,容凰肯定也有法子將事情處理好,只不過會稍微麻煩那麼一點罷了。甚至那一點麻煩指不定也不算什麼。
畢竟容凰在自己主子的手下都一而再再而三的撿回了性命。區區一個楚奈罷了,絕對是玩兒不過容凰的,這一點龍劍很確信。
「男女授受不清,小女子就不出來向龍護衛道謝了。」龍劍心裏想的沒錯,雖然在容凰心裏,只憑她一個人,也是能解決楚奈的,可到底要麻煩一些,龍劍出面了,讓事情變得簡單,無論怎麼樣,自己都是欠了龍劍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龍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腦子抽了,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其實這不是我的意思,是主子——」
話沒完,龍劍有些懊惱的閉上了嘴巴。主子什麼時候說過要保護容凰了,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擅作主張的人,可這次——
八成是讓莫言那廝影響的!
罷了罷了,反正就這么半句話,還真不好說,自己是聽了主子的吩咐。
馬車內的容凰也是一怔,龍騰吩咐的?真的還假的?話說,她還真不是一丁點的懷疑啊!
容凰搖了搖頭,懶得想那麼多了,就算真的是龍騰吩咐的,也是因為他不想別人欺負自己,只有他龍騰大爺才好欺負她吧!
「無論如何,這次我都承了龍護衛的情,若有機會,小女子一定會報答。」
龍劍下意識的就想開口,你若是想報答,就去報答主子吧!
可這話也只是在自己的嘴巴邊過了一下,龍劍就咽了回去。他一向不是一個喜歡擅作主張的人,這次怎麼又——
馬車內的容凰可不知道龍劍這糾結的心理,跟龍劍道別後,就直接讓趕馬車的人離去。
龍王府
「我說小賤賤啊!主子讓你去北郊,你是不是去完北郊後,又去青樓逛了一趟啊!你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從外面回來的龍劍正好跟莫言遇上,莫言的毒舌功能再次啟動。
龍劍已經很淡定了,小賤賤三個字,再也不能讓他變了臉色!也是,聽了十幾年的小賤賤,若是還不能淡定。龍劍覺得自己可以去跳樓了!
至於自己去逛青樓,呵呵,除了莫言會這麼想,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
所以龍劍很淡定地打算繞過莫言去見龍騰。
莫言努了努嘴,倒是沒有再攔,龍劍的性子他還是很清楚的,只要是他不想說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從他嘴巴里套出什麼話。不過他總覺得這次龍劍這麼晚回來,肯定是有事兒!八卦的莫言立馬跟在龍劍身後,一塊兒去找龍騰。
龍劍見了龍騰,先稟報了北郊黑甲衛的事。
龍騰聽着,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自己沒有看錯龍劍,他確實是一個辦實事的人。
「怎麼會這麼晚回來?」龍騰還是很相信龍劍的,若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他不會在外面逗留這麼長時間的。
龍劍也沒有隱瞞,對着龍騰一五一十地說了,他在大街上遇到楚奈領着一幫子人欺負容凰,他出手幫忙的事兒。
龍騰越聽,眉毛越向眉心靠攏,最後緊的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本世子怎麼不知道你竟然是這麼一個助人為樂的?」這話也不知道是誇獎還是貶低了。
龍劍倒是十分淡定的開口,「是莫言一直在屬下的耳邊嘀咕,說勇毅侯府的大小姐是最配得上主子的,說主子對容大小姐不一樣。所以屬下一碰上容大小姐有難,就不自禁地出手幫忙了。」
龍劍「不禁意」間將莫言賣的是乾乾淨淨,一點都不剩。
莫言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心上人給插了一刀似的,不可置信地盯着龍劍,這還是那沉默寡言,幾棒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的龍劍嗎?他怎麼會背後——不,應該說,是當着自己的面告狀,還告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龍劍不好意思地看向莫言,「抱歉,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又是狠狠的一記補刀,莫言再次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臟,他真的是覺得徹底沒愛了!
龍騰哪裏看不出莫言和龍劍之間的那點子事情,不過他很相信龍劍沒有說謊,莫言肯定在他面前經常念叨容凰!
陰冷壓迫力十足的視線毫不客氣的射向莫言。
這會兒,莫言沒有功夫再計較龍劍的「背叛」了。這要是一個弄不好,自己這條小命八成要沒了!
所以——
「主子,屬下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啊!看你這麼多年都單身一人,屬下從心底里為您覺得苦啊!其實屬下說的也不完全都是錯的啊!您想想,您對勇毅侯府的大小姐是有些不同啊!」
「不同?既然你說不同,就好好的跟本世子說說到底有哪裏不同的,要是說的沒讓本世子——」龍騰狹長幽深的鳳眸燃燒着瀲灩的光芒,可被盯着的莫言卻從中感受到濃濃的危險!
嗚嗚——嗚嗚嗚——
小賤賤!我恨您一輩子!
「勇毅侯府的大小姐身上的氣勢很足!有時候就是屬下面對世子您,都會覺得害怕,可勇毅侯府的大小姐在面對世子的時候,好像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怕。」
這會兒就是龍劍也得點頭,確實,雖然他一直冰冷着一張臉,但也不能不承認,有時候他也也會被自家世子震懾,可勇毅侯府的大小姐在面對世子的時候,好像從來不知道叫怕?該說不知者無畏嗎?
「那是她膽大妄為。」
「世子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過。」儘管這上心,是時不時的欺負她,給她挖坑。比如容凰身邊的金桔和紅蓮,這麼兩個丫頭,也虧得世子千方百計的找到,然後拐了十七八個彎給容凰送去。
「那是教她什麼叫做謙卑。」
莫言努了努嘴,「那怎麼不見您對其他女人這麼上心!」
龍騰詫異地掃了一眼莫言,對莫言他還是很了解的,從來不知道這人的膽子竟然這麼大,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反駁自己的話。
莫言縮了縮腦袋,儘管他說的是實話,不過有時候這實話是最最的不中聽的了。
「嗷嗷——嗷嗷嗷——」一團火紅的光芒猛地躥到莫言的臉上,定睛一看不是火靈又是誰。
莫言都還沒反應過來,火靈就跟瘋了似的,伸出他的九陰白骨爪,衝着莫言的臉就是好一頓抓。
莫言一愣,反應過來,連忙用雙手抵抗。
好在,火靈就算再氣憤也記得莫言是自己人,不能下死手,可就算是這樣,莫言躲的也不容易,尤其莫言對自己一張俊臉是愛護至極,絕對不允許火靈傷害!
你個混蛋!什麼叫主子對那個壞女人不一樣啊!這世上就沒有比那壞女人更壞的了!要是讓靈兒抓到那壞女人,一定要狠狠地打那壞女人一百下才行!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那個壞女人竟然給靈兒下藥,害的靈兒發瘋,靈兒所有的面子都沒有了!靈兒就算活着也沒有任何意思了!最傷心的是,主子竟然還不幫自己報仇,這種悲催的狐生,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的好啊!
尤其是一進來,就聽到莫言這混蛋,竟然說主子對那壞女人不一樣,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嘛!
啊!啊!啊!
不一樣,哪裏不一樣啊!主人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沒有直接殺了那個壞女人!
越想越生氣,火靈的九陰白骨爪耍的是虎虎生風!
「靈兒。」
靈兒沒聽見!靈兒沒聽見!這麼久了,都不知道主動去看一看靈兒,狐狸也是有尊嚴滴!這次他一定不會輕易的妥協滴!
龍騰皺了皺眉,眼底的郁色濃郁了幾分,再次淡淡地開口,「靈兒。」
這次比起上次的語氣要沉重了幾分。
火靈手上的動作停了停,主子的性子他還是知道的,若是再這麼侍寵生驕,主人會生氣滴!
想想主人生氣的後果,火靈不自禁地抖了抖身子,很沒骨氣的跳到主人的肩膀上。
只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很生氣,火靈不跟平時一樣,一跳上龍騰的肩膀,就親昵地去討好龍騰。
這次,火靈很想直接用自己的屁股對着龍騰,讓他知道忽視靈兒的後果!
不過就算再借靈兒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做。他還真怕,自己被主人一巴掌拍飛!
所以很鬱悶的火靈,只能撇過頭,不再搭理龍騰,跟平時的熱情大相徑庭。
龍騰鳳眸划過一絲異色,小東西竟然還會生氣了。
被火靈弄得灰頭鼠臉的莫言,恨恨地抹了一把臉,看向火靈的眼神簡直是恨不得將他剁碎了!
火靈一看莫言竟然還敢瞪他!一生氣,鼓着狐狸臉,暗暗想,自己不敢拿主子怎麼樣,難道還不能動你不成!
於是火靈很乾脆的一轉身子,高高翹起屁股,直接對着莫言的臉!其實火靈還很想放一個的大大的臭屁!
不過這個念頭轉瞬即逝,第一,現在沒屁屁,所以放不出來!第二,若是敢當着主人的面放屁,自己怕是找死!
所以他就大人有大量的饒過莫言一次吧!
火靈臭屁地想着!
莫言見狀,差點沒氣的暈倒!
這——這真的是人不如狐啊!
「本世子看你很有做紅娘的潛質。」龍騰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莫言一愣,他可不相信自己主子會無緣無故地突然說那麼一句,這明顯不正常不是!
龍騰好似沒看到莫言愣怔的很神色,「本世子這兒,年紀大了的也不少,你就好好的給他們挑選個媳婦兒吧。」
龍騰說的那叫一個輕描淡寫,莫言聽得卻叫那個膽戰心驚!
這給人找媳婦兒,可不是隨意瞎找的。起碼要把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否則一個不小心,萬一哪方的勢力混進來,那可不是說着玩兒的!世子給他派了這麼一個差事,接下來的日子,他真可以什麼都不做,專門只給人想看媳婦兒去了!
莫言突然覺得自己的命好苦啊!他自己的媳婦兒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反倒是要忙着給人找媳婦兒了!他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
莫言可憐巴巴的望着龍騰,似乎是在乞求龍騰,希望他能收回這句話。
「你若是願意,可以幫黑甲衛裏面幾個——」
「不——不——屬下這就去統計院子裏到底有幾個年紀大了的,需要討媳婦兒的!」莫言連忙擺手,開玩笑就院子裏的幾個人都有的他忙活的了,還跑去幫黑甲衛的那幾個找媳婦兒,免了吧!
況且他一個大男人的,跑去給人做媒,說出去,他還要不要混了!
龍騰也沒再多說什麼,讓莫言去做媒,也只是希望他能管住自己的那張嘴巴。
同時,龍騰還真有些覺得奇怪,難道他對容凰真的太特殊了一點?莫言這人嘴巴雖然一向不怎麼牢靠,但是好歹沒影兒的事兒,他是絕對不會胡說!難道真的是他——
龍騰的眼底涌動着晦暗難辨層層烏雲,讓人捕捉不到他的真實想法。
勇毅侯府
容凰正在回三房的路上,忽的被人擋住,在看到來人的一剎那,眼底划過隱隱的不喜。
「四哥和五哥此時不應該在學堂?在這兒攔着我做什麼?」容凰不自禁地蹙了蹙眉,撲鼻而來的濃濃酒香味,讓她的胃部不禁翻滾,這滋味兒真真是讓人覺得難聞。
容凌此時一隻手搭在榮軍的肩膀上,迷濛着眼睛,看着容凰的眼神也帶着濃濃的情谷欠,「這不是大妹妹啊!嘖嘖,要我說,咱們侯府出落的最好的可就是大妹妹了!看這眼這眉,這粉頸細腰的,嘖嘖,真真是絕世的佳人啊!」
這哪裏是在跟妹妹說話的語氣,明明是在調戲人!
容凰還沒怎麼樣,她身後的菊香和金桔,氣的小臉鐵青!若不是此時她們還記着容凌和榮軍的身份,都恨不得衝上前給容凰討一個公道了!
「哥,你這話可說錯了!大妹妹原本就是東楚的第一美人兒啊!可惜了,是咱們的親堂妹,否則我定是要好好嘗一嘗她的滋味兒!」
這話就說的露骨至極,不堪至極!
菊香再也忍不住,越過容凰,伸出手狠狠往容凌和榮軍的臉上扇了一巴掌,這兩個下流東西,真是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噁心的了!
打完以後,菊香取出貼身的帕子擦了擦手,這兩個人渣,打了他們,她真真是覺得髒了自己的手!
「打得好。」方才菊香若不提前一步動手,容凰也要動手了,這麼兩個渣子,要作死也別蹦躂到她面前!
今日可真是倒霉啊!先是是誠王世子楚奈,如今回到勇毅侯府,又多了容凌和榮軍兩個人渣!
菊香的巴掌是下了死力氣的,容凌和榮軍的酒氣頓時醒了兩分,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眼底湧起一股子兇惡,「你少囂張!我們好歹也是主子!你竟然讓個丫鬟對我們動手!說到哪兒,都是沒理!」
容凰魅眸幽幽地看向容凌和榮軍,難怪這倆跟容鈺是同胞兄妹啊,感情容鈺的沒腦子,這倆也同樣沒腦子的。到現在,他們都看不透自己的身份?四房的嫡子,在侯府其實什麼都不算!在老夫人眼裏更是礙眼的存在!她就不明白了,這麼明白的一件事,這倆怎麼就一點都看不懂。或者是看懂了,裝作不懂吧。
容凰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視線,這倆人實在是讓她噁心的緊張。多看一眼都受不了。
小小年紀,哪個都不到18歲,卻面色蠟黃,眼窩深陷,渾身的酒氣,明擺着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你們兩個方才的話若是讓祖母知道了,也不知你們兩個是不是要去碧心庵跟七妹妹作伴。對了,看我這記性,尼姑庵可不會讓男子進去,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寺廟是專門接收大家族做錯事的男子了。」
容凰說的每一個字都敲在容凌和榮軍的心上,他們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然後可能是覺得自己在容凰面前露怯了,再次昂起頭看着容凰,「你以為祖母會信你的一面之詞?」
容凰似笑非笑地看着容凌,「你可以試試看。」
容凌和容軍大驚,他們哪裏敢試!明知道結果,還去傻乎乎的去試驗,那簡直跟白痴沒有任何區別!
容軍神色慌亂地,眼神四處飄逸,在飄到菊香的時候,不禁頓住。菊香長得還是很不錯的,再加上如今生氣,板着一張臉,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更是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之感。
「這件事我們兄弟倆有錯,可大妹妹你也有錯。這樣吧,你就把這大膽的丫鬟交給我們兄弟處置,我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榮軍大人有大量道。
容凰聽得差點沒笑出聲,這人也太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吧,還想要菊香?做夢去吧!
「走,咱們去老夫人那兒!別看這裏僻靜,我只要喊一聲,立馬就有婆子聽到,你們兩個覺得自己能如何?」
「你別欺人太甚!」容凌咬牙道。
容凰如今懶得跟這兩個蠢貨計較,「被人賣了,還在給人數錢的,我如今算是見識到了。」
說完,也懶得理會容凌和容軍是什麼想法,直接帶着菊香和金桔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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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長假,出去玩兒滴親們,要注意安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