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房
容鈺高貴坦然地坐在椅子上,畫的濃艷的妝容,讓人看不清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容青恆此時看着容鈺,真的是激動極了,「鈺兒,太子殿下對你如何?」
容鈺看着容青恆眼底毫不遮掩的貪婪,冷冷一笑,「太子殿下知道我要回來,立馬派了忠心的護衛送我回來,父親您說太子對我怎麼樣?」
容青恆狠狠一拍大腿,興奮道,「我就知道我的女兒是個好樣的!果然如此!鈺兒你是個有出息的!」
容凌和容軍也是滿臉笑容,奉承容鈺不在話下。
只有莫氏整個人都愣在那兒,耳邊好像什麼都聽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莫氏才跟發狂似的,狠狠將手邊的茶杯全都隨手掃到地上,杯落地而碎,清脆的響聲砸到了每一個人的心上。
容鈺皺着眉,不解地看向莫氏,「娘,女兒回來,難道你不高興?」
喊容青恆是父親,喊莫氏是娘,親疏遠近可見一斑。
「你還有臉說!你怎麼不死在外面算了!你看看你如今像什麼樣子,你才13歲都不到啊!打扮的這麼妖里妖氣的,比青樓的妓子都要讓人噁心!」
「你渾說些什麼!鈺兒才回來,你少在這裏大放厥詞的!」容青安板着臉道。
莫氏惡狠狠地瞪着容青恆,「你少在這裏裝,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麼!你不就是看鈺兒如今得到太子的寵愛,還懷了太子的骨肉,覺得鈺兒是鯉魚躍龍門,有的是好日子過了!你難道忘了,你以前是怎麼對鈺兒的,你有把她當女兒嘛!」
容青恆被揭了老底,臉色有一瞬間的不好看,「你胡說些什麼,我最疼的一直都是鈺兒!」
莫氏冷冷一笑,對容青安這無恥小人,她早就是找不到任何話來形容了,噁心!
「你怎麼就不死在外面!我以前是怎麼教導你的,作為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自尊自愛,你從碧心庵逃走,還跟太子無媒苟合,如今更是珠胎暗結,你是真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是不是!」莫氏真的是恨死了,她雖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但是莫家好歹也是書香世家,有讀書人的風骨,但容鈺做的這些事,就算直接浸豬籠都不為過了!
容鈺說自己得太子寵愛,但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誰知道!色衰而愛弛,更別提容鈺本身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更是無名無分就跟了太子,現在太子對容鈺還有幾分憐愛,等以後呢,這份憐愛不在,容鈺這輩子怕是真的就全都毀了!
可惜容青恆是一點都看不清,還有容凌和容軍也是光想着怎麼靠容鈺風光,哪裏有一丁點的憂患意識!
「娘想多了,太子承諾我了,會讓我當側妃,所以我不急。」容鈺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嫵媚的眼睛高高向上挑起,一臉自傲。
「就是,娘,你也太小心了!要我說,太子一定是真心疼愛妹妹的!以後妹妹嫁到東宮,大把的好日子等着妹妹呢!」
「沒錯!妹妹,你以後可千萬別忘了哥哥我啊!」
容凌和容軍紛紛開口,對着容鈺是好一頓的巴結討好。
容鈺聽着這些巴結的話,除了覺得作嘔,再也沒有其他想法,這所謂的親生父親還有所謂的親生哥哥,容鈺哪裏還有不知道的,自私自利至極,她被發配到碧心庵,過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的時候,他們在哪裏?甚至連東西都沒給她送過。完全就當沒她這個人一樣,那樣的日子是容鈺這輩子都不願意想起來的,但是那如夢魘般的日子,卻時時刻刻都縈繞在她的腦海中,想忘都忘不了。
「父親還有哥哥們儘管放心,我心裏清楚的很,誰才是我的依靠。我要想在東宮站穩腳步,可是得靠娘家人,其他人是靠不住的。」
容青恆父子本來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沒錯,女兒要想在東宮站穩腳步,除了要靠太子的寵愛還有肚子裏的孩子,能靠的就只有娘家!
「咱們四房在侯府忍氣吞聲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揚眉吐氣一番了。」容鈺眼底划過莫名的光芒,語氣飄遠淡揚的好似是從天邊傳來一般。
莫氏看着這一群人,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瘋了瘋了都瘋了,這些人都瘋了!
容欣懷着忐忑的心情上了花轎,聽着外面嘈雜的吵鬧聲,容欣心裏卻是害怕極了,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心煩意亂之際,耳邊再次響起了容凰的清淺肯定的聲音,這讓容欣心裏微微一定,她該相信自己的大姐姐!
容欣雙手緊緊捏着手中的蘋果,大紅蓋頭下的她,嘴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靨。
花轎停了,容欣由人攙扶下了喜轎,由人一直牽着,跨過火盆,走過長長的廊道,越過高高的門檻,總算是停了下來,容欣知道這是到了喜堂。
「不是說莊親王的孫子瘋了嘛!看着挺正常的啊!」
「沒錯,除了臉色蒼白了一點,其他都挺正常的,沒像一般的瘋子一樣大吵大鬧的!」
「對啊。可我聽說,楚勤一開始的確瘋了,每天都不停地鬧,沒想到今兒個竟然這麼安靜。別是勇毅侯的這個庶女,是個有福氣的,一進門就旺夫吧!」
「什麼庶女,人家現在可是堂堂的郡主!還是有封邑的郡主!」
「切!當咱們都是瞎子呢!這所謂的郡主還有封邑是怎麼來的,真當咱們是傻子,不知道啊!是莊敏長公主要讓人家替她的女兒求來的!還有就是莊親王妃將祖上傳下來的空白聖旨拿出來,皇上這才封了勇毅侯府一個小小的庶女為郡主!」
「你知道就知道了,說出來幹什麼。你們說,莊親王府的人是不是知道這小小的庶女是個旺夫的,這才耗了這麼大的力氣把人娶進來?」
「別說,你說的還真是有可能!否則怎麼人一進莊親王府,這瘋子的病就一下子好了這麼多,明顯不正常啊!」
……
議論聲全都清晰地傳到容欣的耳中,這讓容欣愈發的驚訝,楚勤——楚勤不瘋了嘛!
容欣的耳邊再次響起了容凰清淺卻又堅定的聲音,我會給你一個好夫婿的。
大姐姐真的沒有騙她,大姐姐做到了,真的給了她一個好夫婿!
莊親王府未來的繼承人,年歲與她相當。這麼好的婚事,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竟然真的落在她的頭上,最重要的是,現在的楚勤似乎不是一個瘋子了,就算是沒有全好,但是起碼也比瘋子要好上不少。
一時間,容欣都有種被餡餅砸暈的感覺,迷迷糊糊的。
莊親王夫婦和莊親王世子夫婦聽到這些人的議論,第一次,是一點不悅都沒有,相反,是覺得高興。
要說之前他們有多不高興,多絕望,覺得多暗無天日,那麼此時心情就有多好,好似突然間豁然開朗一般,簡直恨不得讓所有人來分享他們的喜悅!
莊親王夫婦和莊親王世子夫婦看向容欣的眼神都帶着欣慰和讚賞,說不定這些人說的都是對的,這個兒媳婦(孫媳婦)着實是個有福氣的,才進門,勤兒的情況似乎就好了不少。
這一刻,莊親王夫婦和莊親王世子夫婦也不挑剔容欣的身份低微了,身份低微沒什麼,反正他們莊親王府的地位已經夠超然了,不需要再迎娶一個身份高貴的媳婦進門,容欣這樣能旺夫的,很好,真的很好。
容欣被人拉着,懷着欣喜萬分的心情拜了堂,然後被送入洞房。
直到坐下的那一刻,容欣才真正踏實起來,她好像真的把握住了自己的幸福,原來幸福離她竟然這麼近。
容欣正沉浸咋喜悅中,久久不能自拔,忽的,她頭上大紅的蓋頭被掀起,入目處是楚勤有些蒼白的臉色。
楚勤有一雙很美麗的眼睛,就跟水晶一樣純澈潔淨。
一身喜袍的楚勤坐到容欣身邊,望着容欣的眼神似乎有些失神。
容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娘子,你真漂亮。」
容欣不安地揉搓着大紅的嫁衣,面色羞紅,好似染上了雲霞一般,「夫君。」
「娘子,我好像做了一個夢。有個仙女姐姐救了我。她好想告訴我,我如今能恢復正常,都要謝謝我的娘子。」楚勤現在是不瘋了,但是要恢復正常,還需要一段日子,至於他口中所說的仙女姐姐,正是容凰。
容凰在治療楚勤的時候,還給他下了心理暗示,告訴他,他能恢復正常要好好感謝他的妻子,要好好珍惜他的妻子。
楚勤這兩日一直迷迷糊糊的,但是他一直記得這話,要好好愛護自己的妻子,他能恢復正常也一定是因為自己的妻子。
容欣則是一怔,不知為何,她覺得楚勤口中的仙女姐姐不是別人,正是容凰。
雖然這個猜測沒有任何的依據,但是容欣就是這麼猜測,甚至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不知不覺間,容欣流淚了,哭的整張臉都花了。
在新房內伺候的人連忙勸道,「少夫人,大喜之日可不能哭的,這不吉利!」
容欣連忙伸手擦乾淨臉上的淚水,看着手足無措的楚勤,笑了,「我高興的,夫君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咱們有如今的好日子,要好好惜福才是。」
珍惜大姐姐對他們的恩情。
楚勤也咧開了嘴角,笑的燦爛。
楚勤和容欣都才13歲,容凰擔心他們太早行房對身體不好,於是特地借了楚錚的口,讓他轉告莊親王夫婦,等到楚勤十五歲後,再跟容欣行房。其實容凰更想等到容欣十八歲的時候行房,不過莊親王府的所有主子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夜還很長,這一對小夫妻相偎而眠,享受他們獨有的「洞房花燭夜」。
「小姐,太過分了!這七小姐簡直比長公主還要過分!」紫凝陰沉着一張臉,一向溫吞的她,難得口出怨恨。
「怎麼了?」紫凝這丫頭,一向是個受氣包,就算日子好過了,也不見她敢怎麼仗勢欺人,脾氣就算稍微硬了一點,也沒見她這麼抱怨過。
「還怎麼了?小姐您看看您的午膳!」紫凝嘟着嘴巴,將她口中的午膳端到容凰面前。
容凰掃了一眼,一碗白米飯,再加一盤子醃蘿蔔,還有一小碟子肉,不過都是肥肉!
容凰魅眸流過絲絲的冷意,晶瑩的唇瓣邊卻揚起燦爛艷麗的笑容,「這飯菜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大廚房的人,說什麼七小姐肚子裏的孩子要緊,各房其他的主子都得靠後!小姐,這也太欺負人了,這還不如不送呢!」金桔的臉色也忍不住沉下來,尤其是想到那群奴才說的話,心裏是愈發的生氣。
「未必只是因為容鈺吧。」魅惑瀲灩的眸子流過絲絲深意,容凰意味深長道。
侯府能做主的終究不是四房的人,老夫人?怕是上次自己狠狠下了她的臉後,就一直想找個機會好好教訓她,這一次怕是順水推舟。
「隨便讓小廚房的人做一點算了。」
「小姐,難道就這麼忍下去?」金桔覺得這樣太委屈了。
「忍?容鈺那兒不用我出手,有的是人會教訓她。不過,不一定。」不知想到了什麼,容凰魅眸愈發的瀲灩深邃。
「娘,容鈺那賤人,您何必這麼給她面子!也不看看她到底配不配!」魏明璇陰沉着一張臉,沒好氣地坐到莊敏長公主一邊。
莊敏長公主正讓人給她塗指甲,大紅的指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明亮,泛着點點妖艷的光芒。
「大呼小叫的做什麼,有什麼好在意的。你也說了,容鈺不過是個賤人罷了,你跟一個賤人有什麼好多計較的。」
莊敏長公主絲毫不在意道。
「娘,那賤人愛在侯府鬧,我自然是不在意的。可她竟敢奪了我的補品,誰給她的膽子!」魏明璇聽到底下的人來報,她的燕窩竟然讓容鈺的人給劫走了,真是快氣死她了!
莊敏長公主冷冷一笑,「截走就截走唄。人家愛囂張就囂張唄。璇兒,娘不是跟你說過了,你身份高貴,不要跟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計較。」
聞言,魏明璇不可置信地看着莊敏長公主,這還是她娘嗎?難道是因為容鈺沒有犯到她娘的頭上,所以她娘看在容鈺肚子的份兒上,不跟她計較?很快,魏明璇就打消了這個猜測,自己的娘,魏明璇還是很了解的,最討厭的就是容鈺這種不知高低,明明是只草雞,還偏偏要裝成鳳凰的人了。更別提容鈺竟然敢欺負她!這更是在自己娘的頭上撒野!
莊敏長公主看出了魏明璇眼底的疑惑,嘴邊的笑意愈發深了,「娘的傻孩子啊,容鈺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太子啊。」太子又怎麼了,他那個太子的位置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有什麼好怕的!
「容鈺是怎麼懷上太子的骨肉的?」
「誰知道那賤人是用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真不愧是下賤的庶子所生,果然是上不了台面。」魏明璇眼底划過濃濃鄙夷的神色。
莊敏長公主笑出了聲,搖了搖頭,「傻丫頭啊,娘哪裏是問你這個。容鈺犯錯被貶到碧心庵,本就該靜心思過,可她倒好,逃走不說,竟然還跟太子攪和在一塊兒,更是懷上了孽種。太子當時可是奉了你皇舅的旨意,去接待南蠻和北漠的使臣,可太子做了什麼?」
魏明璇眼睛一亮,「娘,我懂了!」
莊敏長公主見魏明璇開竅,眼底划過一絲欣慰的神色,「知道了,還不趕緊傳信?」
魏明璇原本含笑的臉倏地陰沉下去,整個人都懨懨的,「娘,自從我生辰壽宴以後,每次我給他寫信,他都沒有隻言片語回我。娘,您說,他是不是怨上我了?」
「這事情怎麼不早告訴我!」莊敏長公主吊着修剪完美的細長眉毛問道。
魏明璇努了努嘴,「前段時間,莊親王府的事情鬧得這麼大,我哪裏有功夫在想這些事情。」
如果這不是自己的女兒,莊敏長公主都恨不得狠狠甩她兩個耳光,看着挺聰明的一個人,做出來的事情怎麼就蠢到這種地步!
「你笨啊!男人是什麼,男人是最容易變心的了!你不知道趕緊抓着他的心不說,還一直聽之任之,以後你倒霉了,別來我面前哭!」
莊敏長公主真是氣壞了!
「娘,沒這麼嚴重吧。」魏明璇被莊敏長公主說的還真是有些心慌了。
這個白痴女兒!
「趕緊給他傳信,把太子和容鈺的事情着重寫,太子私德有虧,這件事要好好的大做文章才行。還有別忘了多寫寫你有多想念他,男人嘛,哪個不喜歡女人心裏有他們!男人大多都是犯賤的東西!」
「娘,您怎麼能這麼說呢!」魏明璇聽着自己的心上人被罵,心裏不是滋味兒極了。
莊敏長公主冷覷了一眼魏明璇,不再說話。
「朕讓你去接待北漠和南蠻的使臣,你都去做了什麼啊!竟然光顧着貪戀美色,還弄了一個懷孕的女子回來!你可真是有出息啊!朕怎麼就生養了你這麼個兒子!」皇上暴跳如雷地將御桌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地全砸到跪在正中間的太子身上。
豫王、睿王、梁王還有慶王,幾個成年的王爺皇子都跪在太子的身後、
梁王眼底閃過幸災樂禍的神色。
豫王連忙挪動膝蓋來到太子身側,「父皇,此事定有隱情,太子皇兄是您一手教導的,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等事,還請父皇明察!」
「三哥,太子和勇毅侯府七小姐的事情,現在誰不知道啊!外面都傳遍了!你就算再為太子開脫,也不能改變這事實啊!」梁王語氣悠然道,隨即又幸災樂禍,「而且我還聽說,那勇毅侯府的七小姐是犯了錯才被發配到碧心庵,然後因為受不了苦,才偷偷逃走的。據說她如今回到侯府,整個人是飛揚跋扈,就連姑姑和表妹的補品都要搶,太子,臣弟還真是很懷疑,你這看上的都是什么女人啊。」
「四弟,這沒憑沒據的事情,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的!」豫王陰沉着臉看向梁王道。
慶王笑着開口,「三哥,其實四哥說的也沒錯,這些事情可是經不住查的,一查一個準兒。」
「對了,七弟(睿王),勇毅侯府的七小姐也是你的表妹啊,按理說,你是最了解的,不如你好好跟父皇說道說道,你那七表妹是個什麼樣的?」梁王是唯恐天下不亂道。
睿王紅着臉,「四哥,又不是每個表妹我都熟悉,對那什麼七表妹,我就不熟。」
梁王努了努嘴,他最看不慣的就是睿王這和稀泥,避禍的態度了,什麼人啊!
梁王眼珠子轉了轉,不懷好意道,「父皇,上次咱們兄弟幾個去參加表妹的生辰宴會,險些就被大火活活燒死啊!那等邪術定然是只有南蠻那群狼子野心之人才做得到,偏巧,太子殿下那時候就去接待南蠻和北漠的使臣,哪裏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反正兒臣是不相信的!父皇,如今太子還沒有登基,就容不得咱們幾個兄弟,若是真等到太子上位,父皇,兒子們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梁王,你休要胡言亂語!」太子回頭怒目瞪着梁王,容鈺的事情千真萬確,的的確確是他私德有虧,但是其他事情休想將屎盆子往他頭上扣!
梁王才不怕太子呢,「我說三哥,你一直都跟在太子殿下身後,他竟然連你都容不得,難道你還願意死心塌地的繼續跟着太子?」
「夠了!」皇上怒聲道。
梁王見皇上發怒了,也不再開口了,反正這些話只要皇上聽進去了就行了,就算一時間沒有全相信也無所謂,反正已經在皇上的心裏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皇上對太子本來就不滿,只要讓皇上對太子的不滿一點點的加深,以後有的是太子的倒霉日子!
「勇毅侯府的七小姐,你找個日子納她為侍妾——」
「父皇!勇毅侯府的七小姐到底是侯門貴女,只是納為妾室,這終究是有些不妥,而且兒子已經答應鈺兒,會納她為側妃,兒臣不願做一個無信之人,還請父皇原諒。」
皇上被太子打斷了話,怒火是「蹭蹭——」往上升,尤其是在聽到太子的話,皇上更是睚眥欲裂,就連吃了太子的心都有了!
在場的幾位王爺看向太子的眼神也變了,紛紛懷疑,那位勇毅侯府的七小姐到底是個怎樣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竟然讓太子寧可頂撞皇上也要冊封她為側妃!
睿王是最奇怪的一個了,拼命的在腦海中回憶容鈺的相貌,很普通,倒也算是個美人,但是絕對沒有傾國傾城,容凰比起容鈺就不知道美上多少,容鈺怎麼就迷的太子連東南西北都不認得了?難道是真愛不成?除了這個理由,睿王也真的是想不出其他了。
「好!好!真是好啊!你想納勇毅侯府的七小姐為側妃是吧,朕不攔着你!要納就納去!太子這一趟的差事也辛苦了,從今天起就好好在東宮休養吧,一應差事都先交給豫王和慶王。」
「父皇!」太子大驚。
皇上懶得聽太子說廢話了,揮了揮手,就讓幾個兒子退下。
一直到了御書房的門口,梁王才忍不住嘲諷,「太子殿下果然是不愛江山只愛美人啊。」
「還輪不到你來羞辱本太子!」太子算是討厭死梁王了,一直跟在慶王的身後給他挖坑,要是有可能,自己真想將梁王給碎屍萬段!
梁王冷冷一哼,他才不在意太子怎麼樣呢,太子明顯日薄西山,等到太子落馬,自己一定要好好羞辱他!讓他整天都得意洋洋,仗着太子的身份耀武揚威!
慶王則是淡淡笑了,「臣弟身上一下子多了許多差事,就不在這裏打擾太子了。」
慶王這話就是在諷刺太子身上的差事都沒有了,只能如同縮頭烏龜一樣在東宮!
慶王說完,看着太子咬牙切齒的模樣,心裏一陣痛快,行了個禮就帶着梁王離開。
東宮
「混賬!勇毅侯府的那個什麼七小姐到底是個怎樣傾國傾城的美人啊!竟然迷惑的你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你還配當本宮的兒子嘛!你還配做這一國太子嘛!」皇后得到了皇上將太子禁足東宮的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來東宮興師問罪。
太子跪在地下,面上鐵青一片,可見心情也是十分的不好。太子妃也陪着太子一同跪在地下。
皇后罵了太子,心頭的怒火還是沒有消,看到一旁的太子妃,臉色更不好了,「都怨你!如果你平時賢惠,多給太子納人,太子又怎麼會被那狐狸精給眯了眼睛!」
天底下所有的母親都是這樣,自己的兒子是不會做錯什麼的,就算做錯了也是別人的錯!錯的最多的肯定是自己的兒媳婦!
太子妃低垂着頭,一言不發。只是攏在寬大衣袖內的手卻緊緊握緊,長長的指甲死死地掐在她的肉里,她卻絲毫都察覺不到痛。
她不賢惠?還有比她更賢惠的太子妃嗎?不,找不到,真的是找不到!每次太子看上哪個美人,她都會親自去求過來,東宮的鶯鶯燕燕更是都要塞不下了,這樣的她,竟然還不賢惠!
皇后要罵就儘管罵吧,太子妃一點都不在意。
皇后罵了太子又罵太子妃,也不知道罵了多久,罵的再也找不到詞了,才緩緩地停住了。
「母后,鈺兒已經懷了兒子的骨肉,一個側妃之位她當得!」
皇后眯着眼,自己的兒子之前什麼情況,她心裏可是清楚的很,如今竟然能讓女人懷孕了,說明他的身子怕是全都好了,恢復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是一想到太子被皇上責罵,皇后心裏邪火再次蹭蹭地往上升!
「你就繼續作吧!等到你父皇徹底對你死心了,也就有的你哭的了!」
「這就需要母后替兒子向父皇進言了。」太子如今困在東宮,能依仗的也只有皇后了。
皇后心裏對太子再恨,但又有什麼法子,她唯一的兒子啊!自己不為他籌謀算計,又能為了誰呢!
「今日是六妹妹三朝回門的日子,走,咱們去看看。」容凰眼底流淌着溫暖的笑意,她也是真的想知道容欣在莊親王府過得怎麼樣,雖說她心裏清楚,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但是總得親眼看看才是。
正廳
容欣身上穿着蜜合色百蝶穿花襖,頭上梳着婦人的髮髻,插着鳳穿牡丹的步搖,大紅寶石的流蘇垂在小臉,嬌俏可人的小臉滿是幸福的笑容,如同春日盛開的桃花一般。
容欣身邊也有一年輕男子,身着姜紅色直綴,雖然面色蒼白稚嫩,但是看着還是挺有精神的。
這就是容欣的夫君楚勤。
看來楚勤身子調理的不錯,想想也是,莊親王府什麼好東西沒有,不都可勁兒的往楚勤身上用。這身子要是還補不好,那才奇怪了。
容欣在看到容凰的剎那,眼底迸發出強烈的色彩,眼中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此時有這麼多人,她一句話都不能說。
容凰知道容欣要說什麼,點了點頭,表示容欣要說的,她都明白。
謝謝,謝謝,謝謝!
除了這兩個字,容欣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對容凰說什麼,真的謝謝自己的大姐姐,若不是大姐姐,她不可能嫁的這麼好,有這麼體貼愛護她的夫君,她很感激容凰,真的很感激。
容青安的心情也是激動澎湃的很,他原本對容欣是愧疚的,畢竟是他親手將容欣給推入火坑的,他本來還不知道該怎麼對容欣這個女兒,但是如今,看到楚勤完全沒有半點瘋子的樣子,容青安放心了,對女兒,他總算是有交代了。
容眉和容晴兩個,心裏就頗不是滋味兒了,之前她們之所以千方百計的要擺脫這婚事,不就是因為楚勤是個瘋子!
可如今看楚勤,哪裏有半點瘋子的模樣,明明是個翩翩好兒郎,那麼好的婚事竟然被容欣給佔了,這讓她們如何能夠甘心!
容晴還稍微好一點,對自己的婚事,她是另有打算的。只是心裏微微有些不自在罷了。
容眉心裏就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一樣,撓心撓肺地癢!尤其是在看到容晴臉上嬌羞的笑容,還有楚勤望着容欣寵溺的眼神,這都有讓容眉恨不得立即毀了眼前一切的衝動!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這一切都應該屬於她才對!
「岳父大人,我爺奶還有爹娘,都對欣兒很滿意,他們也很感激岳父大人多年對內子的教導,讓小婿要好孝順岳父大人。」楚勤聲音和柔和,可能是因為大病初癒,所以沒多少力氣。
容青安連忙道,「莊親王言重了,我也別無所求,只希望欣兒以後在莊親王府過得好就是了。欣兒是個姑娘家,如果有時候脾氣驕縱了,我在這裏倚老賣老一句,還請勤兒你不要多計較。」
容凰挑眉,她能聽出容青安這話是真心實意的,也是真的關心容欣這個女兒。
容凰忽然覺得好笑,容青安對他每一個骨肉,似乎都存着一份作為慈父的心,只是或多或少的問題,但是對她,或者說是對原主,容青安太殘忍了,殘忍的她已經找不到話形容了。
難道只因為自己是沈柔的女兒?容凰美眸划過一絲疑惑。
容凰忽然覺得好笑,容青安和沈柔這對夫妻確實是讓人覺得好笑啊,容青安當初心裏只有林姨娘,對沈柔置之不理,而沈柔在受盡了委屈後,與其他男子珠胎暗結,到最後拋夫棄女。
容青安和沈柔兩個人,誰都說不上誰對不起誰,兩人半斤八兩!只是可憐了原主。
「六姐夫可真是疼愛六姐姐啊,看這眼神,嘖嘖,真是不嫌膩歪啊!」容鈺本來一直保持沉默,忽而笑容如萬千朵曼陀羅花綻放,妖艷美麗。
容欣一聽到容晴的聲音,就覺得不舒服,這個女人——
楚勤雖然單純了一點,但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容鈺的話中有話,「七妹有什麼話要說,儘管明言。何必這麼拐彎抹角的。」
「我哪裏有什麼要說的,只是羨慕罷了。怎麼,難道我看着歡喜說上兩句,六姐夫和六姐姐就不高興了?」
「七妹妹當然是羨慕了,七妹妹以後是要給人當妾的!哎呀,看我說的什麼話,側妃雖然是妾,但好歹也算是個貴妾了。我怎麼能把其七妹妹你跟那些賤妾相提並論呢!」容凰美眸閃爍着絲絲不懷好意的光芒,說出的話,每一個字都比最鋒利的刀子都要戳人心窩子,氣的容鈺一張不知道塗了多少胭脂水粉的小臉通紅一片。
「不對不對。看我說的是什麼話啊。七妹妹雖然名分上是比較高貴的妾,可實際上,還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為什麼這麼說呢?無媒苟合,未婚先孕,這哪一樣是大家小姐能做出來的事情,就連最下等的青樓妓女子都做不出來!」
「容凰!」容鈺要是還能忍耐,那她就不是容鈺了!而是忍者神龜了。
容凰眨巴着水光瀲灩的眸子,好奇地看向容鈺,「我說七妹妹你這麼激動做什麼?無媒苟合,未婚先孕,我可沒有說你啊。你激動成這個樣子,難道你是對號入座?以為我說的是你不成?天啊,這可是誤會了!」
「啊!我的肚子!」容鈺忽然伸手捂着肚子痛呼。
容凰毫不文雅地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七妹妹,你就算要裝,好歹也得裝得像一點啊,光捂着個肚子瞎叫喚,叫喚給誰聽呢!」
「你——我肚子裏的孩子要是個三長兩短,太子不會放過你的!」
「恩,太子不會放過我的!太子如今正在閉門思過,他想不放過我,也沒機會,我暫時是不需要害怕了。」
「容凰,你這是對太子不敬!」容鈺沒想到容凰竟然連太子都不放在眼裏,心裏大恨。
容凰看了看這個,看了看那個,好奇萬分地看向老夫人,「祖母,孫女我有對太子不敬嘛?為何我一點都不知道呢?」
老夫人早就看不慣容鈺了,容凰說的正合她的心意,容鈺這些日子有多囂張跋扈,她又不是不知道!
「凰兒哪裏對太子不敬了,為何老身沒聽到。」
老夫人說着,凌厲的視線掃過底下的人,被掃到的人紛紛低下頭,哪敢和容鈺沆瀣一氣。
容鈺眼睜睜地看着眾人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心裏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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