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影佳郡主挾持着,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生怕影佳郡主發狂又要了他的命。
哪怕影佳郡主如今肆無忌憚地將在各國使臣面前宣揚太后和皇室的醜聞。
秦羽性格最張揚而且最藏不住話,一聽影佳郡主的爆料忍不住搖頭外加吐槽,「東楚皇室果然是骯髒不堪。男盜女娼。」
各國使臣紛紛點頭贊同秦羽的話,沒錯東楚皇室果然是不要臉又噁心!等他們回國以後一定要好好向他們的國主宣揚一番才行!
容凰眼神古怪地掃了一眼秦羽,這傢伙還真是好意思說,東楚皇室的確是又髒又亂,男盜女娼,但北秦國也絕對沒有好到哪裏去好嘛!也不看看沈柔是什麼貨色,跟人珠胎暗結,拋夫棄女,假死逃遁,每一樣只要說出去,保證北秦皇室的知名度絕對不會低於東楚好嘛!
秦羽被容凰看的莫名其妙,顯然是不明白容凰這麼看着他做什麼,同時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是他的臉上長了什麼髒東西嗎?
容凰被秦羽的蠢樣給氣到了,嗤笑一聲,轉過頭。
秦羽被容凰的態度弄得更加莫名其妙了,同時,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容凰有病!腦子有病!
影佳郡主將多年的鬱悶全都宣洩出來,大笑出聲,笑聲得意淒涼,多年的鬱悶全在這一刻宣洩出來。
皇上則是擔心影佳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手上的劍沒有握住,將他的脖子給里割斷了。
皇上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吞咽起口水,只希望影佳控制好手上的劍才好。
「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了朕。」關係到自己的小命,皇上真的害怕了,忍不住妥協了。
影佳郡主冷笑,「放過你?讓我想想。我該怎麼放過你。皇上啊皇上,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啊!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把我當人看了,在你眼裏我是個髒東西,讓你恨不得處之而後快吧。」
「影佳你休要放肆!本王告訴你,要是你傷了父皇,你休想討什麼好!」梁王大聲怒斥,只是聲音里卻隱隱有些興奮。
要是皇上真的被影佳殺了,那麼他是下一任東楚皇上了!這讓梁王如何能不興奮。
「太后我都殺了,反正是難逃一死了。再殺一個皇帝算什麼。」影佳郡主無所謂道。
「只要你放了朕!朕可以饒你一死!」皇上忙不迭地開口。
只是皇上這樣的作為更加讓人不屑了,為了保住自己的命,竟然連自己老娘的性命都可以棄之不顧,這簡直是讓人不屑外加作嘔啊!
影佳郡主看向皇上的眼神難掩鄙夷,「我從對太后動手起,我沒想過活。要我放了你啊,可以。現在立刻讓容凰在我面前自裁。那我立刻放了你。我說話算話。」
皇上立即目光灼灼地看向容凰。
「你殺便殺。本世子離開了。」龍騰嗤笑一聲,懶得理會影佳郡主。
「龍騰!你真的是要造反不成!」皇上眼見龍騰拉着容凰要離開,立即大聲怒道。
龍騰停住腳步,俊眉緊皺,似乎很不解地看向皇上,「那皇上想如何?」
皇上下意識地想說讓容凰自盡來救他一命。
但是皇上很快理智回籠,他知道他要是真的敢這麼說,龍騰肯定會親自動手殺了他。皇上可不願意冒這個險。
別說龍騰不會這麼做,龍騰是一定會這麼做。
影佳郡主苦笑,一雙眸子迷離地望向龍騰。
這個男子還是這麼的英偉不凡,一身紫衣完美地貼合在龍騰的身上,襯的他愈發的如天人般俊美。
這個男人是她此生唯一過的男人,也是她此生可以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
只是無論她做再多,為這個男人付出再多,這個男人也不會心軟,對她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柔情,因為他的柔情他的全都給了容凰這個女人。
對其她女人,龍騰真的很吝嗇,哪怕是一絲一毫的他都不願意給。
她影佳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可憐人,公孫如玉又何嘗不是。
不是不知道龍騰不她們,而是她們兩個入魔真的太深太深了,深到哪怕明知道前方是萬丈懸崖,她們也會義無反顧地跳下去,這一切只是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哪怕如此,這個男人的目光都不會為她們停留。
影佳郡主悲愴地閉上眼睛,上這個無情的男人,是她此生最大最大的錯誤。
一廂情願的情是毒藥,但她影佳還是甘之如飴,不僅是她,公孫如玉怕是也同樣如此吧。
「我方才只是說笑罷了。容凰可是龍世子你的心尖尖,龍世子你哪裏捨得她受一丁點的傷。皇上的命在你眼裏算什麼,怕是比不上容凰的一根頭髮吧。」影佳郡主喃喃道。
龍騰默不作聲,以沉默來表明他的態度,他心裏的確是這麼想的。
影佳郡主見龍騰不回答,她也沒強求,看向被她挾持的皇上,「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因為終究有一日龍騰會取了皇上的性命,這一點影佳郡主從來不懷疑,
影佳郡主知道龍騰要親手殺了皇上,以報當年的仇,所以影佳郡主是不會越俎代庖的。
哪怕這個男人殘忍地對她,為了容凰毀了她的容貌,影佳郡主還是一心一意地為龍騰着想。當然,在容凰的問題上除外。
皇上的心沒有放下,他可不確定了影佳郡主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在自己的生命安全沒有得到保障前,皇上的心是絕對放不下的。
影佳郡主真的說到做到,鬆開了皇上,只是剎那間,銀色的劍光閃耀,是影佳郡主竟然將皇上的左耳給割了下來。
「啊!」
血流如注,皇上尖叫捂着自己的左耳,隨後力竭昏迷。
影佳郡主放開皇上,將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臨死前將目光緊緊投放在龍騰身上,這個她此生最的男人身上。
閉眼的那一刻,影佳郡主從懷中取出一瓷瓶,耗盡了全身剩下的最後一點力氣將瓶塞打開,然後將瓶口對着自己倒下。
霎時間,影佳郡主的身子化成了一灘血水。
容凰魅眸微凝,這應該是化屍水一類的東西,看來影佳郡主是不希望她死後屍體被皇上拿來泄憤,所以她採用了這麼極端的方式。
容凰深吸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影佳郡主死的倒是慘烈了,毒殺了太后,將皇上的一隻耳朵割下來,又將莊敏長公主不是先帝之女,太后私通前攝政王的醜事暴露在天下人面前。
可以說,影佳郡主算是做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
龍騰對這一切,只是淡淡地掃視了一眼,帶着容凰離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了。
回到龍王府,一坐下,容凰迫不及待地開口,「你是不是要提前動手?」
今天太后的死,龍騰和皇上表面維持的和諧可以說是徹底維持不下去了,龍騰動手的腳步也該快一點了。
龍騰狹長的鳳眸掠過深邃的光芒,不急不慢地開口,「不急。」
「還不急。」龍騰不急,容凰都要急了好嘛!
容凰深深地發現龍騰真是屬於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人。
「動手的日子很快了,再急也沒必要急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況且皇上的耳朵被削掉了,他光養傷有一段日子,你以為他能有什麼動作。」
「我擔心皇上的打擊受的太大了,然後瘋狂之下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反撲。」容凰絕美的小臉上閃過絲絲憂鬱的神色。瘋子能做出什麼,誰能想像地到呢。
「太后和前攝政王的女干情,還有莊敏長公主的身世足夠皇上煩惱了。你無須操心了。」
容凰一愣,繼而大喜,她真是着想了,對啊,她怎麼沒有想到呢!
各國的使臣都在,他們也都聽聞了太后和前攝政王的私情,他們怎麼可能不把這件事宣揚的沸沸騰騰,到時候肯定有的皇上煩惱。皇上哪裏有功夫再管龍騰,最起碼暫時,他是沒什麼功夫了。
容凰眼波流轉間,儘是狡黠的光芒,「咱們也在上面添一把火。」
龍騰頷首同意。
京城再次沸騰了,影佳郡主謀害太后,削掉皇上左耳的事情立即傳遍了京城,這還不是最讓人驚訝的。最讓人驚訝的是太后和前攝政王的私情,還有莊敏長公主竟然不是先帝之女,而是太后和前攝政王所生。
流言是傳播的最迅速的,一時間,京城大大小小的人家全都得到了這消息,一個個的議論的興高采烈。
皇上幽幽轉醒,得知流言已經傳遍京城,頓時恨不得殺光所有人,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龍騰。」
這次皇上是誤會龍騰了,京城的流言全都是各國的使臣傳播的,龍騰在其中真的是不佔什麼分量,甚至都懶得推波助瀾,實在是各國的使臣十分給力,已經把火燒的旺旺的,龍騰根本沒必要在上面添一把火了。
龍騰不知道皇上心裏的怨恨,不過算知道了,也無所謂。
雙方之間早連那表面的和諧都維持不住了,皇上願意怨恨怨恨吧,他不在意。
皇上苦惱的不僅僅是流言的事情,皇室宗親得知太后竟然不守婦道和前攝政王私通,莊敏長公主更不是先帝之女,而是太后和前攝政王私通所出!
這簡直是將東楚皇室的臉都踩在腳下了,於是以莊親王為首的宗親立即找皇上要個說法。
太后不守婦道,理應削掉她太后的尊稱,不得葬入皇陵與先帝為伴。還有莊敏長公主的甚至既然有問題,那該讓莊敏長公主證明自己的身世,讓證明她是前攝政王之女,那麼她沒有資格忝居長公主之位。
皇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整的頭皮發麻,宗親雖然平時都不怎麼管事,但是連皇上也不能小瞧宗親,而且宗親這次是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皇上又能說什麼。
於是皇上只能好說歹說把那些宗親安撫下去。
皇上惱怒太后,在太后的事情上倒是沒怎麼堅持,削掉了太后的尊稱,只是以普通太妃的身份隨便葬入皇陵附近的墳地。
不過對於莊敏長公主的事情,皇上是堅決不能按照宗親的意思滴血認親,萬一莊敏長公主的血真的不能和皇室其他人融合,那麼能斷定莊敏長公主不是先帝之女。甚至連他的身世也會被人懷疑。
所以皇上只能採用拖字訣。
皇上和宗親相互僵持不下。
京城各路人馬倒是看足了好戲。
*
「你老實跟我說,前幾天龍劍調了五千黑甲衛到底是去做什麼。」
說這話的是一年輕男子,面容黝黑,一派剛正之色。這人正是被龍騰調到黑甲衛的莫言。
被問到的黑甲衛是馮岩,是莫言在黑甲衛中關係不錯的一個兄弟。
「我說莫言,反正也沒什麼大事。黑甲衛也沒什麼傷亡,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莫言給了馮岩一拳,當然下手的力道倒是不怎麼重,「還是不是兄弟了。兄弟我問你這麼一件事,你都推三堵四的。」
現在正是黑甲衛休息的時間,馮岩見沒有人關注他和莫言倒是告訴了莫言一些事情,「我把你當兄弟,所以告訴你。你可別犯渾啊。」
「廢話。快說。」
「那天龍劍調了五千黑甲衛是去包圍皇宮去了。」
莫言眼睛倏地睜大,不對啊,還不到世子動手的時候,世子怎麼會調集五千黑甲衛,這根本不正常啊!難道世子提前動手了?這倒是有可能,不對,還是不對,如果世子提前動手了,那不是調集五千黑甲衛包圍皇宮了,而是一萬黑甲衛全都該有任務才對。
不能不說,有時候莫言的腦子還是很伶俐的。在某些問題上,看的還是很通透的。
馮岩見莫言沒什麼大反應,這才繼續開口,「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世子的心上人容小姐被人誣陷謀害太后。所以世子才衝冠一怒為紅顏。」
「屁!」莫言直接爆了粗口,幸而莫言知道分寸,拼命壓抑了怒氣,只是一張鐵青的臉能看出此時他的心情有多麼的不平靜。
「我說莫言,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怎麼被發配到咱們這兒的。你原先可是世子的心腹啊!不是因為你得罪了未來的主母才被世子冷待。當兄弟的提醒你一句,你這態度得放端正一點啊!主母是咱們未來的女主人,是咱們該效忠的人,你怎麼不識抬舉可不行。」馮岩皺着眉,十分不贊同地看着莫言。
莫言不吭聲,心裏暗道,你們這些人知道什麼啊!世子身上可是有死劫的,只有世子娶了公孫小姐,世子才能一輩子平平安安!
莫言也不是不能接受龍騰除了公孫如玉外還有其她女人,像世子這麼經天緯地,精彩艷艷之人,將來登上皇位後,肯定是得三宮六院,美女如雲。
但是容凰呢?那個女人簡直是過分,她竟然向世子要求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更見鬼的是世子竟然還同意了!這讓莫言心裏如何不心驚。
莫言心裏的苦也不知道該向誰說,難道要莫言跟這群見鬼的人說世子的死劫!這明顯是機密中的機密,莫言根本不能說出口,於是莫言別提有多憋悶了,只能鬱悶地將痛苦全都塞在心裏,什麼都說不了。
馮岩是不知道莫言心裏的鬱悶,繼續開口,「後來我知道謀害太后根本是子虛烏有,不過是影佳郡主針對容小姐的陰謀罷了。」
「是這個問題嘛!容凰分明是紅顏禍水!你看看世子為她瘋魔成什麼樣子了,如此關鍵的時刻,世子竟然調動五千黑甲衛包圍皇宮,這明顯是讓皇上疑心世子,這對世子的大計不利!」莫言壓低了聲音怒吼。
真是氣死了,真的是快氣死了。
「屁!」這會兒輪到馮岩爆粗口了,「我說你個傢伙腦子裏都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容小姐是誰,那是咱們未來的主母,是咱們未來的女主人!容小姐被人冤枉了,咱們這些當屬下的不去義無反顧地救容小姐,咱們還配當世子的人嘛!」
莫言覺得自己好痛苦,這種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感覺真的是太咩了狗了!可偏偏他竟然找不到一個人傾訴。
莫言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他根本沒有將容凰當什麼未來的女主人好嘛!在莫言心裏像容凰這樣不知好歹,又不識大體的女人是不配做他的女主人。
莫言煩躁之下,不願再跟馮岩多說什麼,一個人到了空曠處。
馮岩衝着莫言離去的背影暗暗罵道,「這個小子難怪被世子扔到這兒,活該!」
莫言皺眉看着遠處連綿不絕的青山,耳邊卻不禁響起了公孫如玉的人找他時說的話,原本他還在動搖,但是此刻,莫言是半點動搖的心都沒有了。
世子,哪怕事後你要殺了我,我也認了!
容凰是個紅顏禍水,他莫言要清君側!
*
「什麼叫做無毒不丈夫,我如今算是見識到了。皇上的手段夠毒啊。竟然直接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容凰得知了莊敏長公主的死訊,忍不住搖頭。
龍騰則是十分的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很正常嗎?皇家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有什麼是不可以捨棄的。不過是要了一個親妹妹的命,真到了要捨棄的時候,是自己的親子也是一樣可以捨棄。」
容凰心裏清楚這個道理,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久沒跟你一起出去了。要不本世子帶你出去玩玩兒?」龍騰見容凰心情不好,提議道。
容凰點頭,最近煩心的事情是有些多,容凰是想出去走走散心。
明月皎潔,星辰璀璨。
古代沒有大氣污染,夜空比起現代不知美麗多少。
容凰和龍騰相伴而走,說不出的靜謐和諧。
「還記得本世子跟你說過,一定會讓太子妃身敗名裂。」靜寂下,龍騰忽的開口道。
這話是龍騰多久以前說的了,一時間,容凰還真是有些記不清楚了。龍騰這麼一提醒,容凰倒是想起來了,龍騰說過會讓太子妃爬上皇上的床。
「其實沒必要,如果僅是因為這件事耽誤了你的事情,我可不願意。等你成功了,太子妃還算什麼。」第一次聽,容凰倒是很激動,可如今激動的心情消散,容凰整個人都淡定了不少,也開始從大局考慮問題了。更準確地說,容凰考慮問題時,更多的是站在龍騰的角度上考慮。
「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本世子。本世子曾經發過誓,不僅要覆了東楚的江山社稷,更要撕下東楚那群道貌岸然畜生的臉。」龍騰殺氣騰騰地開口。
容凰伸出素白如玉的手覆在龍騰緊緊皺起的眉頭,「我不喜歡看你緊緊皺着眉頭的樣子。人生在世,怎麼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報仇是一定要的,但是自己也得把日子過得舒心。」
「本世子此生最大的幸運是遇上你。」龍騰將容凰緊緊擁入懷中道。他何其有幸,此生能遇上容凰,與她相知相相逢,可能前半輩子受的苦是為了遇到容凰吧。
老天爺安排你受苦受難時,其實也為你準備了另外一條康莊幸福大道。
容凰和龍騰所在的街道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所以此刻他們肆無忌憚地相擁在一起,絲毫不在意他人一樣的眼光。
忽而,有好幾道黑色的身影從容凰和龍騰的眼前飄過。
「北秦人?」龍騰從他們的身形步伐上看出,這些黑衣人應該都是北秦人。
容凰神色一凝,北秦人?
等等,這些黑衣人去的方向應該是容府!不會是——
「咱們跟上去看看。」容凰想知道她的猜測到底對不對。
龍騰詫異地看了一眼容凰,也不知她對北秦人這麼感興趣做什麼,但還是點頭同意。
容凰和龍騰緊跟着黑衣人,依容凰和龍騰的功夫自然可以做到不讓這些人察覺,一路跟着他們,目的地最後果然是停在了容府。
「那領頭的黑衣人看着有些眼熟啊。」容凰眯着眼死死地盯着領頭的黑衣人。
「是秦羽身後的方言俊。他是北秦皇的心腹。」雖然方言俊遮着臉,但龍騰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啟稟統領,一切都準備好了。」容凰正摸着下巴,心裏思量這些人到底是想做什麼。圍着方言俊的黑衣人開口了。
准別好了?他們是想做什麼?容凰看着那舉着的一根根火把,說真的,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千萬別是她想像的那樣子啊。
「以你的武功應該可以做到,將他們所有人都點**不動吧。」以容凰的武功她是肯定做不到的,這一點容凰很確定,但龍騰應該能做到。
龍騰點頭,隨即身形如鬼魅,瞬間移向黑衣人,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將這些人全都給定住。
見龍騰將這些人全都定住,容凰才慢悠悠地走出來,走到為首的方言俊面前,一把扯下他臉上的蒙臉的黑布,露出的一張中年臉不是方言俊。
方言俊雖然名字里有個俊,但是他本身長得是一點都不俊朗,有着北秦人獨有的粗獷豪邁,尤其是他那比夜幕還要黑的臉更加讓人記憶猶新。
「方統領。你不跟在北秦二皇子身邊,來容府做什麼?」
龍騰點住了方言俊的**道,但是可沒有點住他們幾個的啞**,他們絕對是能說話的。
方言俊看都沒有看容凰一眼,典型的非暴力不合作,當然了,也有可能是暴力了也同樣不合作。
真是一個硬骨頭,容凰在心裏暗罵。
容凰也沒打算方言俊會回答她,將這一圈火把全都掃視一遍,在其中一個拎着木桶的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龍騰看懂了容凰眼底的意思,上前拿過木桶,打開塞子。
「油。」
容凰被氣笑了,「是想火上澆油嗎?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啊!」
容凰一開始還在想她的猜測是不是錯了,可在聽到龍騰口中所說的那一聲「油」時,容凰哪裏還不知道她想的是半點錯都沒有。
方言俊這群人都是北秦皇派來滅容府的人!
容凰和容府的人是沒什麼交情,在離開容府的那一刻,容凰跟他們一刀兩斷了,他們是死是活都跟容凰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是北秦皇的行為深深噁心到容凰了,你丫的搶了容青安的老婆,唆使沈柔拋夫棄女,不老老實實地當女干夫,還一天到晚的在那裏嘚瑟,你真是嘚瑟個毛線啊!也不看看你自己到底是哪根蔥,憑什麼嘚瑟。
派遣使臣來一趟東楚,竟然讓人滅容府滿門,當男小三當的這麼囂張的,容凰還真是沒見過!
是不知道沈柔那廝到底知不知道北秦皇做的事情了,應該是不知道,沈柔沒那麼狠,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沈柔如今是個什麼德性。
「方統領,你說我要是把你送到京兆府尹那兒,會怎麼樣?」容凰忽然笑看着方言俊。
一直保持沉默的方言俊頓時大驚,「你敢!」
容凰再次被氣笑了,「龍騰你聽到這人說什麼?他竟然說我不敢?你說我敢嗎?」
龍騰斜睨了一眼方言俊,倨傲地抬起線條剛毅完美的下巴,「本世子的女人想做什麼都可以。遑論什麼敢不敢的!」
「這話聽得我舒服。」容凰衝着龍騰豎起大拇指,看向方言俊的眼神則是充滿了危險,「你來滅容府是為了什麼,我心裏清楚的很。你也別在我面前擺出這麼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樣子,看的我噁心!其實你主子也夠噁心的。」當男小三當的這麼囂張,容凰也是第一次見了。
「你放肆!」方言俊大怒。
「啪——」容凰毫不客氣一記耳光上去,這人是ho啊,竟然敢說她放肆。
方言俊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不是臉疼的,而是完全被羞辱的。他還未被人這麼羞辱過。
容凰示意龍騰給他們解開**道。
方言俊得到自由後,立即開口,「今日我是定要滅了整個容府,沒有人可以攔着我。」
容凰也不攔,「去。趕緊去。你前腳一動手,我後腳立即去找秦羽告訴他事情的來龍去脈。」
方言俊的步伐一頓,「你說什麼!你知道什麼!」
「你說我知道什麼?」容凰無不嘲諷地看着方言俊。
方言俊一噎,他是真說不準容凰知道多少,一時間有些不敢輕舉妄動。
「跟我走。」容凰冷瞥了一眼方言俊,冷冷地開口。
方言俊站着沒動,顯然是在想到底要不要跟着容凰走。
「你繼續傻呆呆地站在這裏。我待會兒親自去找秦羽,別懷疑我說的。我向來最喜歡的是說到做到了。」容凰和龍騰悠悠地走着,根本不擔心方言俊會不追上來。
容凰不信了,北秦皇那男小三真的能囂張到告訴他的兒子,他是怎麼當了小三,把沈柔搶回北秦國的。
「首領,該怎麼辦?」方言俊的手下湊到方言俊耳邊問道,同時等待着下一步指使。
方言俊咬牙,「行動暫停,跟容凰走。」
方言俊的聲音雖然輕,但卻清清楚楚地落在了容凰的耳朵里。
*
容凰和龍騰坐着,方言俊站着。
容凰看着方言俊拽不拉基的樣子,心頭的火又是「蹭蹭——」地往上冒。
「北秦皇派你滅容府滿門的是吧。」容凰涼涼地開口。
方言俊梗着脖子不回答。
「行,你繼續保持這態度,龍騰啊,你說咱們要不要請秦羽來一趟,讓他知道方言俊今晚去了容府,打算滅容府滿門。你說秦羽會不會好奇啊。北秦國和容府是完全沒有交集的,方言俊怎麼想着滅容府呢?算是北秦和東楚不睦,要動東楚的一些高官大戶,容府以前倒是還算得上,可如今早是平民百姓家了。秦羽若是知道了,方言俊你要怎麼跟秦羽解釋啊。」
「你威脅我!」方言俊目露凶光地瞪着容凰。
容凰點頭,「沒錯,我是威脅你。你大可以不接受我的威脅。我絕對沒有意見的。只要你能承受的起不接受我威脅的代價行。」
方言俊一噎,廢話,他是因為承受不起,否則他哪裏會在這裏聽容凰廢話。
「你到底知道多少。」方言俊覺得容凰全都知道,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
容凰冷笑,「你是想說我知道什麼?是知道北秦當今的柔妃是南風曾經和親東楚的沈柔。還是知道當初北秦皇無恥地拐走有夫之婦,多年後,更無恥地派人來滅沈柔前夫全家?」
「你放肆!」
「屁!北秦皇那男小三做都做的出來了。怎麼還怕我說啊!不是說北秦人一個個的都是敢作敢當的好漢。怎麼,難道這些都是傳言不成?北秦人其實都是敢做不擔當的孬種!你少這麼瞪着你那牛眼瞪我。你只說一句,我方才說的是不是真的!要是有一個字不對,我跪下來給你道歉怎麼樣!」
方言俊橫,容凰比他還橫好嘛!
方言俊一噎,是因為容凰說的沒有一句話是錯的,所以方言俊才鬱悶,要知道往往是實話才最讓人難堪。
「喲!不說話了!是認可我說的都是真的了。」容凰可沒打算這麼放過方言俊。
當初得知沈柔的事情,容凰心裏埋了一根刺,只是因為沈柔離的有些太遠,容凰秉持着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才懶得去管她。
可沒想到,先是遇到秦羽,然後又碰到方言俊奉了北秦皇的命令來滅容府滿門。
容凰心中那根早埋在心裏的刺瞬間破土而出,北秦皇和沈柔不在她面前,一個方言俊,不刺激他,容凰又能刺激誰。
「柔妃是你生母。」方言俊一張黝黑的臉難得露出點點紅暈。
龍騰都有些驚奇,實在是方言俊這麼黑的臉都能看出羞愧的紅色,真是難得。
容凰嗤笑,「生母?我是有個生母,十幾年前已經被大火燒死了!哪來的什麼生母!」
容凰的話的確是夠無情,但偏偏方言俊找不到話來反駁,誰讓容凰說的都是真話。再加上方言俊本身是個笨嘴拙舌的直漢,哪裏能像容凰似的巧嘴滑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方言俊碰上容凰,只有被容凰嘲諷奚落的份兒,連還嘴都還不了。
容凰是不會同情方言俊的,誰讓他是北秦皇的手下,活該被自己奚落。
「北秦皇讓你做什麼。」
方言俊再次開啟啞巴模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說啊。正好,我想見北秦二皇子秦羽,我這人啊,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待會兒說着說着,萬一說出什麼不好聽的,或者不該說的,那你別怪我啊。」
「二皇子到底是你的親弟弟!」方言俊急了。
「同母異父。」容凰涼涼地提醒。
「你——」
容凰不耐煩了,「你什麼你!到底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立即去找秦羽,別以為我這人只會說不會做!」
方言俊拿不準容凰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無論真假,他是真的沒有膽子和容凰對着幹,容凰這女人太恐怖了。其實最恐怖的還是容凰身邊為她撐腰的龍騰,一個女的,他都惹不起了,更別提還有一個龍騰,方言俊自知更惹不起。
「你不是都知道了。」
「廢話!我是知道北秦皇讓你滅了容府,其他呢!」
方言俊再次閉着嘴巴,一言不發。
容凰眯着眸子,「不想說是吧,行。我這去把秦羽找來。你不用跟我說了,好好跟你的二皇子稟報去吧。」
「你小人!有本事真刀真槍地跟老子我打一場,你拿二皇子威脅我算什麼本事!」方言俊怒了,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威脅過呢。
容凰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方言俊,「你是腦殘吧。法子只要好用行了,我能威脅你自然是我的本事了。」
「你狠。」方言俊對容凰只有這兩個字評價了,這女人真的是太狠了。
「多謝誇獎,你到底說不說,我先聲明啊。我絕對沒有這麼好的耐心啊。」
方言俊深吸一口氣,「皇上除了讓我滅了容家外,還讓我見機行事,看能不能除了你。」
話落,龍騰周身嗜血的煞氣拼命涌動,鋪天蓋地地朝着方言俊襲來,方言俊只覺得周身血氣上涌,甚至連呼吸都不能。
「要殺我?呵呵——我的命倒是真值錢,北秦皇都如此惦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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