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香得到自由了,她得到自由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帶了身邊的婢女打算出門,可是周元香才剛剛到了大門口,就被人攔下了。
周元香的婢女一見周元香眼底划過不悅的神色,立即呵斥看門的人,「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攔着少奶奶。」
門房是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看着機靈的,立即點頭哈腰,「小的哪裏敢攔着少奶奶啊。只是夫人下了命令,說少奶奶您大病初癒,最好不要隨意出門。」
最好不要隨意出門?周元香在心裡冷笑,不就是跟她說,她想出府是做夢呢!
「要是我一定要出門呢?」周元香的語氣輕輕的,只是卻能讓人聽出期中的堅持。
「少奶奶是良善人,想來是不會為難咱們兩個奴才。要是少奶奶一定要硬闖,咱們兩個也沒法子,就只能攔着少奶奶了。到時候要是冒犯了少奶奶,還請少奶奶見諒一二。
不過小的知道少奶奶是最最良善不過的人了,肯定是不會為難小的這麼個奴才吧。」
「真是會說話。這麼緊張做什麼。我方才不過就是說個笑。我難道還不知道你們兩個是辛苦辦事兒的?
想想也是我心急了,我這不是病剛好,想着很久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了,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看看。」
看門的兩個人聽着周元香不再堅持出門的話,心中暗暗鬆氣,要不是夫人下了死命令,他們也真的不想為難周元香這個少奶奶,畢竟當主子的要給下人難堪,還是很容易的。
現在周元香主動退讓了,這就解決了他們兩個的難題。
「少奶奶想出門,只要跟夫人說一聲就成了。少奶奶想回娘家,這也是為了孝順父母,相信夫人是一定會同意的。」
「是啊,你說的不錯。」周元香笑了笑,轉身就帶着丫鬟去了花園,隨意走了走。
周元香沒在花園逛多久,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直到回了房間,周元香的丫鬟才忍不住憤憤道,「夫人這也太過分了。小姐您想回自己的家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夫人怎麼能這麼打您的臉呢。」
周元香淡淡地瞥了一眼說話的丫鬟,眼底什麼神情都沒有,冰冷冷,平平靜靜的。
說話的這個丫鬟叫青雅,原本是周元香的貼身丫鬟,周元香出嫁到劉家,最為倚重的就是青雅這個丫頭了。
原以為這丫頭是個好的,可真到了關鍵時刻,周元香才深刻知道,哪裏是什麼好的,不過就是個白眼狼。
主子得勢,仗着主子的威風擺架子。等到主子失勢,不說往上面踩一腳,但是也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這樣半點都不忠心的丫鬟,周元香真是光看一眼就覺得噁心的不行啊。
可惜,現在周元香沒人用,也就只有把青雅提出來了。
「渾說些什麼,娘是擔心我年紀輕,做事沒個輕重,到你嘴巴里都成了什麼了。這樣的話以後都不要說了。
等我請示過娘,她自然會讓我回去看父親的。
盡孝嘛,娘怎麼會攔着呢。」
青雅原本還想再憤恨地說幾句,但是周元香都在這麼說了,青雅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青雅如今面對周元香心裏還是很發慌的,在周元香倒霉的時候,她立即就拋棄了周元香。可是如今周元香隱隱又得勢了,竟然還讓她在身邊伺候,這就讓青雅心裏上下打鼓了。幸而,周元香對青雅沒什麼不一樣的,只是比以往要淡了一點,如今淡了一點,青雅是半點都不在意了,誰讓她心虛呢。
「你去針線房一趟,就說我要棉花和絲絨,再給我拿一些上好的針線。」周元香開口吩咐。
青雅皺眉,「小姐,您要這些做什麼。」
「娘的脖子不是一直都不太好嘛。我是個沒用的,不能一直為娘分憂。不是說用棉花和絲絨填充的枕頭睡得會特別舒服,我就想着親自給娘做一個。
要知道我之前犯了這麼大的錯,娘能原諒我,我真的是要感激涕零了。我也沒什麼大本事,也就只能做這些縫縫補補的事兒了。」
青雅一聽,眼睛一亮,立即開口讚揚,「小姐,您真的是太孝順了,夫人知道了一定會很感動的。」
周元香笑了笑沒說話。
「小姐,要是針線房的人問起來,奴婢要不要說實話呢?」
周元香聞言點頭,「嗯,說吧。這也不算什麼。我不過就是做個枕頭罷了,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告訴就告訴了。」
青雅聞言,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於是重重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直到青雅離開,周元香臉上帶着的笑容徹底沉下去。
老虔婆啊老虔婆,你以為把我關起來,我就沒法子了嗎?放心,我周元香不會這麼輕易被打倒的。你就好好等着我送你的大禮吧。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太驚訝了。
青雅去針線房要絲絨棉花的事情傳到了劉夫人的耳朵里,青雅得了周元香的話,是真的把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出來,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相反還是大大的好事,憑什麼不能說。不僅要說,還得重重的說。
青雅可是把周元香的孝心給傳出來了,說周元香是怎麼怎麼地孝順劉夫人,自己的身子都還沒怎麼好,就立即要給劉夫人準備做枕頭,這片孝心簡直就是感天動地啊!
要不是青雅文采不怎麼好,她八成都恨不得為周元香掰一個故事,讓人好好知道周元香的孝順了。
劉雪寧這時候也正好在,聽到周元香要做的事情,也忍不住開口,「娘,嫂子看來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您看,她現在多孝順您啊。不過娘,既然您都許了嫂子出屋了,為什麼讓門房攔着,不允許嫂子出門呢。
況且嫂子也不是要去哪裏,就只是去看看她父親,您這攔人有些不對吧。」
劉夫人抬眸掃了一眼劉雪寧,她該說自己這個女兒真的是太心寬了?之前不還對周元香失望透頂,這才過了多久啊,竟然就不在意周元香做的事情了,這心寬的讓劉夫人只想嘆氣啊。
「你嫂子身體還沒復原,臉色也不怎麼好,若是讓你嫂子的父親看到你嫂子那不好的臉色,不是要擔憂嘛。我這會為了他們父女倆好。」劉夫人隨意編了一個理由。
劉雪寧聞言,煞有其事地點頭,「娘,您說的真是太對了。」
劉夫人嘴角抽搐,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劉雪寧了,這孩子實誠的讓她沒話說。
「不過娘,嫂子的丫鬟還在針線房那裏等着呢,不就是一點絲絨和棉花嘛,給嫂子一點,這不是什麼大事吧。」
的確不是大事,可劉夫人心裏就是覺得怪怪的。周元香有這麼孝順?
想想周元香嫁進門後,是劉夫人和周元香關係最為融洽和諧的日子了,那時候也沒見周元香有這麼孝順給她做枕頭?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不期然的,劉夫人心裏閃過這話,總覺得周元香那女人是不懷好意。
「娘,您在想什麼?」劉雪寧見劉夫人的眉頭緊促,眉眼間是滿滿的憂慮,不禁好奇地開口。
劉夫人搖頭,「沒什麼。」
「娘,您不會是懷疑嫂子吧。只是要絲絨和棉花啊,這難道還能做鬧出什麼事情不成?」
這也正是劉夫人想不通的,就是絲絨和棉花,能鬧出什麼事情,就是想利用這兩個做什麼壞事都是困難的。
可是
劉夫人甩了甩頭,不再多想,「讓劉媽媽多拿些絲絨和棉花,再告訴元香的丫頭,她大病初癒,還是別費什麼心思做什麼針線了。好好休養才是正經的。」
就這樣,青雅順利地拿到了許多的絲絨和棉花,針線房的人還準備了不少的料子和針線,周元香挑了一些顏色,就讓青雅把多餘的送回去。
「小姐,怎麼不全都留下來。您留下來也可以繡其他的東西啊。」
周元香搖頭,「不用,就這些足夠了。」
「小姐,您就是太勤儉了。您是少奶奶,用一些布料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別說用了,就是把這些全都扔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周元香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麼。
「小姐,方才我在針線房,那些婆子丫鬟得知您要給夫人做枕頭,一個個全都誇讚您呢。說是沒見過比您還孝順的兒媳婦了!」青雅想讓周元香高興,立即興沖沖地開口。
周元香眼底划過異色,是啊,是沒比她更孝順的兒媳婦兒了,要把一家子全都害了,哪裏還能找到比她更好的兒媳婦呢。
「行了,知道你嘴甜。趕緊去把東西送回去。桌上有我吃了一半的燕窩,你回來後吃掉吧。」
青雅面色一喜,「多謝小姐。」
青雅拿起周元香沒選中的料子,飛得一般離開了。
周元香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桌上的料子,嘴邊緩緩勾起一抹冰冷邪惡的弧度,雙手像是在撫摸心上人似的撫摸着絲絨、棉花還有那些布料,「都靠你們了。都靠你們了。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北秦國
「娘,今日父皇在朝堂上誇獎我了!父皇說,我像他年輕時候的樣子!」秦羽今天很開心,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沈柔分享他的快樂。
沈柔不讓秦羽喊她母妃,因為這會讓沈柔想起她只是北秦皇的一個妃子,而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這讓沈柔心裏十分的不舒服。所以沈柔一直讓秦羽喊她娘。
其實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容凰也是喊沈柔「娘」,沈柔希望容凰和秦羽這對從未見過的姐弟,他們之間的感情能深一點。
幸而容凰不知道沈柔的奇葩想法,否則真是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真不知道沈柔的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東西,難道她以為所謂的姐弟之情,就是簡單的血緣關係,或者是更簡單的共同喊一聲娘?
不能不說,沈柔真的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天真。
沈柔抬眸看向秦羽。秦羽長得並不是多俊美,他的容貌更偏向於北秦皇,粗獷豪放,可是不知為什麼,盯着秦羽這張臉,沈柔總是能想到容凰。到底是姐弟,這容貌也是有些相似的。
想到容凰,沈柔的心情一陣苦澀。
沈柔不是一個會隱藏情緒的人,這一下,立即就被秦羽看出來了,秦羽立即開口詢問「娘您怎麼了?是不是皇后又欺負您了?您告訴兒子,我一定會為您討回公道的!」
上次北秦皇后氣勢洶洶地帶了一堆人來欺負沈柔,秦羽是從北秦皇的嘴巴里聽了所有的一切。想想也知道北秦皇會說些什麼。
在北秦皇口中,北秦皇后就是那凶神惡煞的牢頭,而沈柔則是可憐兮兮的小白菜。
「不是,娘只是看到羽兒長大了,所有一時間有些恍惚。」沈柔強牽起笑容道。
這笑容真的是太假了,秦羽看着沈柔的笑容都想說,娘您別笑了,真的好假。
「羽兒啊,娘有些累了。你先回去。」沈柔真的很累,是從心裏的累,這讓她現在什麼都不想面對,就想一個人靜靜。
秦羽擔憂地看向沈柔,「娘,您若是身子有什麼不適,就該早早里地宣太醫才是。無論是父皇還是兒子都會擔心您的。」
「放心,娘沒事。只是有些累了。只是這段日子沒怎麼睡好。羽兒不用擔心娘的。」
秦羽還是不放心地看了沈柔好一會兒,直到確定沈柔是真的沒事,這才離開,臨走前叮囑了沈柔好多句,讓沈柔好好休息。
等到秦羽離開後,花嬤嬤才忍不住開口,「娘娘,殿下這麼高興地來找您,您怎麼就這麼冷淡呢。」
花嬤嬤自從傷好了,也沒想多休養兩天,立即就來伺候沈柔。
沈柔絕美的面容露出苦澀的笑容,「嬤嬤,您是最了解我的。羽兒是我的兒子,我哪裏會不愛他呢。
只是我最近一直想着凰兒,所以我這心裏」
「娘娘,小姐如今是騰凰的皇后,而且騰凰帝這麼寵愛小姐,她一定會過的很好的。您不用為小姐擔心。」
沈柔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隱隱有晶瑩的淚光閃爍,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我怎麼能不擔心呢。帝王的愛又能持續多久。更別提那騰凰帝之前的名聲這麼差,你讓我怎麼能放心的。
還有凰兒現在懷着身孕,女子生產等於是一腳踏入鬼門關,你這讓我怎麼能不擔心呢。
算算日子,馬上就到凰兒生產的日子了,我這心裏就更加不安了。
要是我現在能能陪在凰兒身邊就好了。可是」
可是沈柔做不到啊,她是北秦的柔妃,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去千里之外的騰凰,更別提陪着容凰了。
想到這裏,沈柔心裏一片愧疚,尤其再想到自己做的事情,更是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娘娘,小姐一定會知道您的苦衷的。最近您愁眉不展的,別說二殿下了,就是皇上也很擔心您呢。」
花嬤嬤說的擔心已經是很好聽了,北秦皇這麼個人精怎麼可能看不出沈柔心裏是在擔心容凰。原本就不待見容凰的他,更加不待見了。
沈柔一驚。「真的嗎?皇上最近也看出我的心情不好了?那我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嬤嬤,您怎麼都不提醒我呢!
我年紀本來就大了,要是再繼續操心下去,我」
「娘娘你的美貌世間無人能及,您只要好好休息,好好用膳,天下哪裏有能比得過您的人。」花嬤嬤立即開口勸道。
沈柔稍微放下心,覺得花嬤嬤說的對,她一定要保重自己,她能抓住北秦皇十多年,就要抓住他以後所有的十多年。
這就是沈柔的母愛,一牽扯到她的男人,她的愛情,容凰這個女兒立即就要退避三舍。
這樣的母愛真真讓人不屑。
騰凰
今日騰凰皇宮發生大事了!容凰在逛御花園時發動了!所以容凰現在正在生孩子!
容凰生孩子時,龍騰正上朝上到一半,一位大臣正在上奏摺,等到內侍稟報龍騰,容凰正在產子,龍騰甚至連「下朝」兩個字都來不及說,猛地離開皇位,雙腿就像裝了風火輪,「嗖」地一下就離開了。
龍騰這個當皇帝的離開了,底下的大臣一個個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他們也對皇后娘娘受寵的程度有了一個更加明確的認識,皇上真是寵愛皇后娘娘啊,這寵愛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至於那位正在給龍騰上奏的大臣,整個人就不好了,他正上奏呢,竟然就這麼被打斷了,這上奏上到一半就卡在那兒,這可真真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當然,那位上奏上了一半的大臣,他心中的鬱悶之情是不會有人在意的,也不會有人想管的。
龍騰將速度運用到極致,終於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容凰的宮殿。
太醫穩婆產房那都是早早準備好的,就是擔心容凰不到預產期就會生孩子。
話說,容凰也真的沒到預產期,早了三天。
龍騰盯着那扇關着的大門,心裏鬱悶極了,他真想就這麼衝進去,看看容凰現在怎麼樣了。
萬一萬一
呸!呸!呸!哪裏有什麼萬一!絕對是不會有那萬中無一的!
沒錯,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龍騰拼命地在心裏告誡自己。
「怎麼就早了三天呢,這早了三天會不會有問題。」龍騰此刻已經是六神無主了,一顆心懸掛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糾結擔心的不行。
「這不到預產期生產應該是沒關係的。況且皇后娘娘也就是早了這麼三天。」莫邪跟在龍騰身後,想了想道。
龍騰回頭看了一眼莫邪,面無表情,「你懂女人生孩子的事兒?」
莫邪老實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還在這裏胡說什麼!不知道朕最討厭聽這些虛假的,朕喜歡聽真實的!」說完,龍騰看都不看莫邪一眼,繼續盯着那禁閉的門,恨不得把這門給瞪穿。
被罵的莫邪,委屈傷心!人家明明是好心寬慰主子,竟然被罵了!
龍騰在外面等着焦急心急,容凰在裏面也沒好到哪裏去。
前世今生,容凰也是第一次生孩子,儘管作為一名大夫,容凰理論知道的十足,但是實際經驗還真的就是第一次。
隱隱傳來的陣痛,讓容凰忍不住呻口今出聲,但是此刻容凰可不敢大叫出聲,一來這痛還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二來,還沒到最痛要生的時候,要保留力氣。
「娘娘,很好,很好。就保持這樣的狀態。等到宮口開了,您再叫,到時候保管孩子很快就能生下來。」正看着容凰下面的穩婆,衝着容凰大大笑道。
就沒見過第一次生子,就這麼鎮定老練的。
第一次生產的婦人,無論之前怎麼更她們說過,再宮口沒開前,好好保留一點力氣,但是那些婦人第一次生孩子時,剩下的就只有害怕了,還什麼都沒有呢,就開始鬼哭狼嚎的,到了要生的時候,那就別提了,折騰的簡直是死去活來,生孩子的難度系數是大大的增加。
真應該讓那些人來看看皇后娘娘,人家也是第一次生啊,可是這樣子完全就不像是第一次生孩子的,這老練的!
容凰是不知道穩婆心裏的腹誹了,她正吃着金桔端來的燕窩粥,現在就是得多吃一點,要不然待會兒生孩子指不定就沒力氣。
好不容易一碗燕窩粥吃完,容凰對着金桔道,「你你去外面跟龍騰說,不准他進來啊!
你你去告訴他,我在裏面生的好好的,讓讓他不用擔心。」
「可小姐您」
「快去。」
金桔不敢再多說,連忙起身出去。
容凰知道龍騰在外面着急,那男人在她沒生的時候就着急的不行,更別提現在她要生了。
容凰知道龍騰在外面等的心急如焚,那個男人肯定是想進來陪着她一起,可是容凰不願意。
女人生孩子,哪裏會好看,況且還會流許多的血,再美的人也會變得憔悴不堪。
女為悅己者容!
容凰就是要在龍騰心裏保持最美的容顏!她不要讓龍騰看到她不美的時候!至於龍騰就在外面等着,容凰是半點都不會覺得哪裏不對的。要知道現代的時候,丈夫等在產房外等候妻子生產,這可不是什麼稀罕事。
容凰都有些佩服自己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想這麼多,從肚子傳來的痛感,瞬間讓容凰清醒了。
容凰在心裏笑罵,肚子裏那磨人的小傢伙還是早點出來吧!
龍騰在外面果然等的心焦,見門開了,出來的是金桔,龍騰立即問道,「裏面怎麼樣了。」
「穩婆說娘娘的情況很好。娘娘讓奴婢出來跟皇上說,請皇上耐心在外面等着,不要進去。」
龍騰心道,容凰果然是了解他,正如他了解容凰一樣。容凰知道龍騰是想進屋的,龍騰又哪裏不知道容凰不想他進去,所以哪怕心急如焚,他還是逼迫着自己等在外面。
可是等待的滋味兒真的是不好受啊。
產房裏的容凰,叫聲已經漸漸大了,宮口逐漸開了,痛感也在逐漸增加。
龍騰聽着逐漸變大的叫聲,幾乎心都揪起來了,「怎麼會這麼疼。怎麼會喊得這麼厲害!」
龍騰忘記了,他聽過這麼多產婦生孩子,哪個不是叫的撕心裂肺,鬼哭狼嚎,容凰這一點叫聲跟人家比起來,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什麼都不是。
金桔就在外面陪着龍騰,金桔知道這也是容凰的意思,於是聽到龍騰的話,金桔開口了,「皇上,這女人生孩子,肯定是要叫的。奶娘娘這教的還不是多厲害。
金桔真的是就事論事,半點誇張都沒有。她以前在家時,也是聽到過其她女人生孩子的場景,那真的叫一個恐怖啊。
誰知金桔的話沒有安慰到龍騰,反而不知道觸動了龍騰哪根名弦,「那些女人能跟娘子比嘛!娘子跟一般人是不一樣的!她生孩子怎麼會叫呢!你跟莫邪一樣,什麼都不懂,怎麼能胡說八道!」
默默中槍的莫邪,傻了似的金桔。
金桔承認容凰跟一般女人不一樣,她更為聰慧更加厲害,但是女人生孩子都是一樣的,都會叫都會痛啊!怎麼金桔覺得在這位皇上眼裏,容凰生孩子就得跟一般女人不一樣,她是不會痛不會叫的。
一想到這個答案,金桔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也不知道是龍騰自己腦補出這麼多東西的,還是容凰告訴龍騰的。
就在金桔整個人都傻了時,產房內容凰的聲音猛地拔高,饒是龍騰沒有在產房,也能感受到容凰此時正經歷的痛苦。
「怎麼會這麼痛,怎麼會這麼痛。不行,我要進去看看,我一定要進去看看!」龍騰在知道容凰現在很痛時,整個人就有些不對了,哪裏還記得容凰的囑咐,不許他進產房。
金桔一見龍騰要動,連忙給了莫邪和龍劍倆眼神,讓他們兩個攔着龍騰,後者立即攔腰抱住龍騰,「皇上,娘娘不希望您進去。況且穩婆不是說了,娘娘的情況很好,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龍劍其實也想加一句,皇上您進去能做什麼,不是純粹添麻煩,八成那些穩婆看到您,就連怎麼接生都不知道了。
龍騰現在哪裏還聽得到其他的,他只知道容凰現在很危險,容凰現在需要他!
「你們兩個趕緊給朕放手!朕要進去!朕一定要進去!」
當一盆又一盆的血手端出來,那一盆盆血水映紅了龍騰的眼睛,戳痛了龍騰的心。
龍騰不是沒見過血的,當初征戰沙場時,龍騰不知道親手殺過多少人,不知道見過多少的鮮血,但是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加震撼,沒錯就是震撼,能不震撼嘛!這血不是別人的血,而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的血!
「還不放手!」龍騰不敢大吼,生怕驚擾了正在生孩子的容凰,但是對莫邪和龍劍兩個就沒多客氣了,他現在都在想,直接動手的可能性了。
「皇上,奴婢知道您擔憂娘娘,可是娘娘不願意您進去,娘娘生孩子正生在緊要關頭,您忍心讓娘娘分心嗎?您忍心讓娘娘不舒服嗎?」金桔眼見龍劍和莫邪要攔不住龍騰了,連忙把容凰搬出來。
龍騰滿腔的熱血就在這一句話中消散了不少,他知道容凰不願意他進去,可是他在外面聽着真的是好擔心好擔心。
尤其是那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還有鼻尖充斥的血腥味兒,那更是讓龍騰發瘋。
可是當金桔把容凰搬出來,狂躁暴怒的龍騰一下子冷靜不少。
狹長的鳳眸緊緊凝鎖着那一扇薄薄的門,恨不得透過那門看到裏面的情形,更準確的說,龍騰是想看到裏面正在生產的容凰。
娘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咱們兩個走過這麼多磨難才在一起,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好好的。
萬一
那我會讓整個天下給你陪葬,然後我再去陪你!
娘子,我們要生生世世永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容凰的聲音越來越悽厲痛苦,產房內的容凰,情況實在很差,額前的髮絲被汗水浸染得緊緊黏在容凰的額頭,絕美的小臉一片猙獰,這次完全就是痛的。
尼瑪
為什麼生孩子這麼痛!這種痛苦不像其他外傷,咬咬牙堅持一下就能過去。
生孩子這種痛苦,在沒結束前,是綿延不絕的,一直向你襲來,越來越痛,越來越痛,而你不知道這種痛苦到底什麼時候會停止。
生孩子,簡直就像是把人給劈成兩半,是從靈魂最深處傳來的痛苦!
容凰忽然想,魅那傢伙是最受不得苦的,平時被花刺刺到,都要在那裏叫個半天。要是讓魅試試看生孩子有多痛,保證魅連死的心都有了。
又是一陣劇痛傳來,打斷了容凰的思緒,容凰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想這些有的沒有的。她也真是厲害了。
「娘娘,再用點力氣!再用點力氣!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娘娘,再用點力氣!」穩婆驚喜的聲音傳來。
容凰高興的地有些想哭,終於看到頭了,肚子裏這磨人的小壞蛋。
產房外的龍騰已經傻了,但是金桔很高興啊,「皇上您聽到沒有,已經看到小皇子的頭了!小皇子馬上就能出來了!」
龍騰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金桔的話,一雙眸子死死盯着那一扇門,儘管這門經常打開,裏面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來,又有一盆又一盆的熱水被端進去。
金桔見自己說完,龍騰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整個人都有些不對了,皇上這是怎麼了?
龍劍撇了撇嘴,心道,皇上這是完全傻了。
沒想到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在皇后娘娘生孩子時,竟然是這麼一副沒用的表現,真的是太讓人失望了。
龍劍不禁想,他以後在金桔生孩子的時候,一定不會像皇上一樣的!
「頭出來了?」就在金桔以為龍騰不會回答時,龍騰忽然幽幽的開口。
金桔連忙點頭,「是啊,已經看到下皇子的頭。小皇子很快就能生出來了。」
「嗯,是臭小子啊。等他生下來,可以好好揍一頓了。」竟然敢讓娘子受這麼大的痛,臭小子怎麼能不被好好揍一頓。要是姑娘,龍騰還有些捨不得,臭小子什麼的沒什麼捨不得的。
金桔,「」
龍劍,「」
莫邪,「」
龍騰這暴力的話,讓三人齊齊無語。
容凰還不知道她正在拼死拼活地生孩子,龍騰那廝竟然已經想着怎麼打孩子了,要是知道,肯定要跟龍騰翻臉。
「啊」
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產房外的龍騰心一緊,正在想他是不是要進門去看容凰,這時穩婆驚喜的聲音傳來,「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子!」
終於生了。
金桔知道龍騰最想知道什麼,立即開口問道,「皇后娘娘怎麼樣?」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母子平安!
直到龍騰生完孩子,龍騰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有些腿軟,是真的腿軟。
差一點,龍騰雙腿彎曲,沒有直接跪了!
還是龍劍的反應快,及時拉住龍騰,「皇上,皇后娘娘給您生了一個皇子,您也不用這麼開心吧!這開心的連站都站不穩了?」
龍騰被扶住後,狠狠瞪了一眼龍劍,這也是個蔫壞蔫壞的,敢看主子笑話!本來還想着娘子已經生了,要普天同慶一下,還想讓龍劍娶了金桔,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就龍劍這幅德行,註定是沒有娘子的,活該!
龍劍還不知道因為他看龍騰笑話的行為,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媳婦兒,指不定就要跟他拜拜了。
這就告訴人們,做人啊,不要太得意了。這人啊,一得意就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但那只會換的一時的開心。之後你就倒霉了。
龍騰等到雙腿不再發軟,產房也已經整理乾淨,這才甩開龍劍的手,大步走進去。
這時候孩子也洗掉了渾身的血污,正安靜地躺在容凰的懷裏。
「娘子辛苦你了。」龍騰坐到容凰身邊,看着容凰憔悴幾乎沒有什麼血色的臉,心裏好一陣心疼。
在這時候,龍騰哪裏還記得什麼孩子,在他眼裏,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容凰重要,當然,包括剛剛出生的臭小子。
容凰抬眸看向龍騰,緩緩搖頭,「我沒怎麼。其實我生孩子已經很快了,有些人指不定要生上好幾天呢,我就這麼幾個時辰就生下來了,已經少受很多的苦了。」
「哪裏少受苦。我看你受苦受大發了。我那時候在產房外,就想着等到這臭小子生下來,就立即打一頓!我看現在」
「龍騰你說什麼?」容凰本來還有些心疼龍騰在外面等着她生產,但是一聽到龍騰的話,容凰不心疼了,拿她兒子當什麼呢!她辛辛苦苦生出來,就是為了讓龍騰打?這是什麼道理!
龍騰後知後覺才發現容凰不高興了,「娘子,你不愛我了!你好像更愛那臭小子了!」容
「你,我愛。」
龍騰的嘴角還沒來得及上揚,就聽到容凰下一句話,「孩子我也愛。現在我可能更關心孩子一點。誰讓孩子這麼是弱者。一般人都表憐惜弱者。所以我更喜歡孩子一點。
你一個大男人的,別吃孩子的醋啊!要不然我會看不起你的。」
題外話
終於把包子蒸出來了!票票花花鑽鑽砸向七七吧!
最近七七情節進行的有些慢,七七也知道,七七每當寫渣渣時,就像渾身打了雞血,激動的不行,然後寫着寫着就更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