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這交易你到底是做還是不做?」容凰深知最終做決定的人還是風鶴軒,她最想要的陰陽珠也在風鶴軒的手上。
「若我不答應,表妹會將我的消息傳出去是吧?」風鶴軒不答反問。
容凰挑眉,對風鶴軒的話不置可否,沒說對也沒說不對。
「好,我答應了。」出乎容凰意料的是,風鶴軒竟然直接點頭同意,都沒有多加思索。
答應好,風鶴軒若是真的不答應,容凰怕是也要採取一點過激的行為了。到時候魚死破,那不是什麼美妙的事情了。
「表妹現在可以說說你有什麼法子幫表弟奪回他的皇位吧。」沈俊是不知道那所謂的南風至寶是什麼,但想來他不曾聽說過,應該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風鶴軒既然答應了,那無所謂了。
原本一直吊着容凰,是希望容凰多拿出一點東西。原以為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的,現在看來,他是可以改變一下他的觀點了,女人未必都是頭髮長見識短的。眼前的這女人不是。
沈俊話落,容凰十分好奇地看着沈俊,「沈表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容凰的樣子十分無辜,好像真的聽不懂沈俊在說些什麼。
沈俊一張俊臉迅速黑透,咬牙道,「表妹你在說什麼?」
容凰甚至都能聽到沈俊的牙齒相互摩擦時的聲音。
沈俊一向不喜歡生氣,他覺得生氣是無能者才會做的!而他沈俊是無能者嘛!可如今,算沈俊的脾氣再好,都要被容凰給氣了個吐血了。
看容凰一直在那裏談條件,還以為容凰是能幫助風鶴軒奪回皇位,可如今容凰竟然擺出這麼一副無辜,說無辜是好聽了,說白了應該是無知才對!
丫的,容凰明明什麼法子都沒有,竟然還胸有成竹地坐在這裏談條件,這世上怎麼會有臉皮這麼厚的女人!
要不是良好的修養,讓沈俊說不出什麼髒話,此刻沈俊真想噴容凰一臉。
沈俊忽而神色一松,看向容凰一旁的天樞老人,「我明白了,表妹有天樞老人幫忙,所以才如此自信是吧。」
容凰沒法子這不要緊,但是她身旁的天樞老人有法子,這足夠了不是嗎?
「老頭子我這次來是為了保護凰兒這丫頭。其他的事情,老頭子我都不會摻和。」天樞老人直言道。
沈俊這次是真的笑不出來了,感情容凰自己一個人,還有臉談什麼幫風鶴軒奪回屬於他的皇位,糊弄鬼也不是這麼糊弄的!
容凰見沈俊的臉色越來越黑,也不在逗弄他,正了正神色,「表哥,我來,自然是懷了誠意而來。我總不會真的閒着沒事幹,在南風呆上個好幾年,我沒這麼無聊。」
這話沈俊信。
風鶴軒在聽到容凰說在南風待上好幾年時,眼底划過不易察覺的幽光,轉瞬即逝,似乎從來不曾出現過。
「我也相信表妹你沒有這麼無聊。想來表妹你心裏是有成算的。不如說說你的看法?」沈俊能看出,風鶴軒對容凰有些不同,所以在跟容凰談判時,總是若有若無地謙讓容凰。沈俊和容凰沒什麼交情,讓他謙讓容凰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沈俊要看到的是容凰的誠意,容凰若是拿不出讓他滿意的誠意,那麼交易肯定此而止。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我想兩位表哥都是精彩艷艷之人,肯定心裏有法子吧。」
沈俊冷笑出聲,「表妹,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若是真的有法子,風表弟和我早用了,何必等到現在。更等不到表妹你在這裏大放厥詞。」
沈俊的耐心真的被容凰一點點的消磨乾淨了。最可惡的是,容凰這女人從始至終都是這麼的的不緊不慢,這讓沈俊恨極了。
「沈表哥你說錯了。你們是有好法子的。只是你們兩個總是將那好法子給忽略了。」容凰搖了搖頭道。
聽着沈俊和容凰你來我往的丁朗寅,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是沒聽懂這兩人的交鋒。但是容凰這一句話,丁朗寅聽懂了,那是風鶴軒和沈俊是有法子奪回皇位的!
丁朗寅這大老粗高興了,興沖沖地看向沈俊,「我說沈俊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明明有法子還不趕緊說出來!」
沈俊心裏又有吐老血的衝動了,他要是有法子他早用了好嘛!還用等到現在嘛!也丁朗寅這大老粗看不出來!
「表妹,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麼好法子,表妹你倒是知道了。」沈俊擰着嘴角看着容凰,越看容凰那張臉真的是越覺得討厭,真的特別想讓人直接撕了容凰那張臉。
風鶴軒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容凰,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好法子,若是早知道他也用了好嘛!
「沈表哥你自謙了。這法子你肯定想過,也肯定知道那是一個絕佳的好法子。只是你從來沒去試過罷了。」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容凰魅眸中忽隱忽現的精光。
「什麼好法子。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沈俊不以為意道。
「現在的南風皇要是死了。而表哥有繼位的遺詔,我相信到時候表哥登上南風國的皇位應該很簡單吧。」
風鶴軒苦笑一聲,沈俊更是指着容凰大笑出聲,「還以為你有什麼好法子呢!這法子你以為我們都沒有想過不成!可做起來卻是難於登天!如今在南風皇位上的人,比任何人都要惜命!你想奪了他的性命,無異於痴人說夢!」
是丁朗寅聽到容凰的話,也不禁自嘲出聲,「你以為我們沒想過!我們都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刺殺!可是結果呢,全軍覆沒!那狗皇帝要是能殺死,我們早殺死他了!」
這個,容凰倒是知道,如今的南風皇受到的刺殺還真是不少,動不動有人突然拿着個匕首要殺向南風皇。可這些在容凰眼裏,說真的,她覺得那些人很愚蠢好嘛!明目張胆地刺殺,也不想想那皇帝身邊有多少人,你人還沒靠近,早被一堆護衛給砍死了。都不用那些護衛多做什麼,每個人給上一刀,那人不死才怪了!如果真的不死,八成都是千年老妖怪了!不過可惜,這裏不是什麼神話靈異世界,不存在什麼千年老妖怪!人被砍上幾刀,必死無疑!
容凰斜睨了一眼丁朗寅,「照你們的做法,是派幾個刺客去殺,能成功,我才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丁朗寅一張大黑鬍子臉漲得通紅,差點沒拔刀砍向容凰,「那你說說你有什麼好法子!」
沈俊也好整以暇地看着容凰,「我們的都是傻主意,表妹你不如說說,有什麼好主意?」
「殺人,一刀砍最方便簡單。但如果一刀砍不行的話,那得講究策略了。殺人於無形,這才是殺人的最高境界不是嗎?」
殺人於無形,沈俊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容凰。
「殺人於無形,說起來簡單,可是做起來難啊!表妹不如說說,你要怎樣殺人於無形啊?」
「殺人於無形,還有比用毒更簡單的事情?」
沈俊嗤笑一聲,還以為容凰能有什麼好法子呢,感情這說的也跟廢話差不多,「表妹。你太天真了。用毒?你以為我們沒想過嗎?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人別提有多惜命了。凡是入他口的東西,都是層層把關,是到了他手邊,都還有人給他試毒。想毒死他,不是我說喪氣話,很難,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
「沈表哥你說錯了。」
沈俊蹙眉看向容凰,「哦?我說錯了?我倒是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表妹不如直接說吧。這麼賣關子做什麼。話說一半留一半真不好。」
「誰說下毒只能從口入,比如日日聞某些毒,時日一常,同樣會死。比如某兩種或幾種相剋的東西混在一起,不知不覺間也是能要了人的性命的。端看你怎麼用了。」
「聽表妹的語氣,好像是個用毒高手啊!」沈俊上下打量着容凰,看不出這麼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是個用毒高手,這真的有些讓他驚訝了。
容凰淡淡一笑,「用毒高手嗎?我覺得在用毒這方面,我絕對能自成一派了。」
沈俊扯了扯嘴角,顯然是不信容凰的話。
容凰也不在意沈俊相信不相信,她自己的本事她自己知道。
「日日聞某些毒藥,兩種或幾種相剋的東西混在一起,不知不覺間也是能要了人的性命,這聽起來的確很不錯。可如今那位我說過了,他惜命的很啊。每天只要有一點異樣,我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想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中毒,難。」沈俊對容凰的某些說話還是挺感興趣的,但是有些話,聽起來不錯,可實際上要操作起來的話,還真的是挺困難的。
「這端看要怎麼做了。」
「表妹還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想法都沒有,這話才是騙人的吧。表妹想來是早有法子了。表妹,咱們現在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有什麼想法直說。讓我們聽聽,若是好。我們一定會全力配合你。那你也能能早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狐狸!容凰再次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
「我是有一點想法,是擔心風表哥會不高興。」
風鶴軒不明所以地看着容凰,心裏微微有些疑惑,但還是直言道,「表妹想說什麼,還請直言。」
「如今坐在南風皇位上的那位,的確是很惜命,也很多疑。可是人啊,再多疑,對某個人還是有一定的信任的。」
「誰?」
「妻子嘍。」
風鶴軒儒雅的俊容瞬間陰沉。
沈俊聽到這裏,也終於明白容凰為何一件事一定要拐彎抹角的說一堆,原來這最後一句話才是容凰要說的。
如今南風皇的妻子是誰,不是施悅,風鶴軒最的女人,也是傷風鶴軒傷地最嚴重的女人,是因為施悅,風鶴軒才會丟掉了自己的皇位,作為天之驕子的他甚至還被送到東楚當質子。將風鶴軒所有的驕傲全都踩在了腳下。
風鶴軒恨施悅嗎?沈俊覺得肯定是恨的,而且很恨。
但沈俊不確定風鶴軒恨施悅的同時,是不是還在着施悅。
當初風鶴軒施悅,為她做的事情,沈俊作為風鶴軒的表哥都是看在眼裏的。
從風鶴軒回到南風起,沈俊找上風鶴軒,他都不曾提過施悅。沈俊不提,風鶴軒也當沒施悅這麼個人。
可施悅是個活生生的人,不談起這個人,不代表施悅是不存在的。
青書也偷偷瞧着風鶴軒,沒辦法,施悅這個女人對風鶴軒的影響力太大了,他也不知道風鶴軒在聽到施悅兩個字時,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這一點,真的沒有任何人知道。
丁朗寅的性子可以說是最為粗糙的,但說到施悅,他也不敢說什麼了,誰讓這個女人太厲害了,對風鶴軒的影響力也真的是太大一點,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對。
容凰將眾人的態度全都看在眼底,瀲灩的紅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風表哥,你要記得你如今在做什麼。你要記得你如今的身份。如果風表哥你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不記得自己要做什麼。我可以提醒風表哥。」
容凰也不知該對風鶴軒說什麼,為了一個女人,風鶴軒先是丟了屬於自己的皇位,連身為皇子的驕傲都被人踩到腳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施悅所賜,風鶴軒算真的施悅,如今腦子也該清醒了。
如今容凰再次提到施悅,所有人還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肯定只能是因為風鶴軒。
風鶴軒抬眸看向容凰,「你以為我還着她?」
「風表哥你還沒有着如今的南風皇后施悅,說真的我不知道。但表哥你何時才能直面施悅呢?難道真的要每次一提起施悅,所有人是因為你,得傻乎乎的閉着嘴巴,一個字都不能多說,一臉生怕你怎麼樣嗎?
表哥,我真想問你一句,這樣的你,還想奪回屬於自己的皇位?」
「啪——」丁朗寅猛地一拍桌子,和牛眼一般大的眼睛直直地瞪着風鶴軒,「主子,老丁我也受夠了!這姓容的女人說的對,這些日子來,咱們沒人敢在主子你面前提起施悅!他奶奶的,老丁我受不住了!那施悅是個婊子!主子你當初對她多好,可她呢,竟然背叛主子投靠了風鶴亭那狗娘養的!施悅那賤人把沈家把主子你害的這麼慘,咱們還得小心翼翼地避開她,連多說一句話都不成!憑什麼!」
丁朗寅對施悅真心是恨之入骨啊!他是沈家的暗衛統領,打心裏眼算是恨死施悅了,恨不得每天都罵施悅那賤人一回。是因為顧忌風鶴軒,他才一直忍着,丫的,他忍不住了!
丁朗寅開口了,青書也忍不住了,「主子,施悅是個賤人!你要是還念着她,你真是太不該了!」
青書更想說的是,主子你要是到了這個地步還着施悅,你簡直是犯賤啊!
沈俊也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表弟,你能念着天下所有的女人,施悅還是算了吧。」
沈俊從小受到的教養讓他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否則沈俊也很想狠狠罵死施悅那女人。
風鶴軒低垂着頭,為什麼一個個的都以為他還在着施悅呢?可問題是,他真的已經不施悅了。從施悅背叛自己起,風鶴軒真的不施悅了。
不之後是恨了,滔天的恨意,恨不得施悅那女子直接去死。可自從風鶴軒上了容凰後,風鶴軒發現他甚至都不再恨施悅了,只是風鶴軒也不想提起施悅這麼個人。
施悅終究是風鶴軒過恨過的女人,風鶴軒對施悅的感官太複雜了,所以平時別人不提,他也不想提。為什麼如今一個個的都以為他有多施悅。
嗎?現在是真的沒有了。在施悅背叛了他後,風鶴軒敢說,他對施悅已經沒有一點點的了。有的只是滔天的恨意。尤其是在東楚當質子的那段日子,風鶴軒更恨。
因為施悅,風鶴軒所有的尊嚴都被人踩在腳下,半點都不剩下!
可是在風鶴軒上容凰時,風鶴軒不再恨施悅了,因為他發現施悅這女人根本不值得他。連恨施悅,風鶴軒也覺得不值得。
「你想怎麼做?」風鶴軒沒理會眾人對施悅的聲討,反倒是開口問容凰。
容凰挑眉,風鶴軒這是避重輕嗎?他到現在都不能直面施悅?
「施悅現在最缺的是什麼?」容凰不答反問。
「施悅那賤人還缺什麼!她背叛了主子,害了沈家,如今她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了!連她的娘家施家如今也是位極人臣!」丁朗寅憤憤不平道。
容凰沒理會丁朗寅,這人果然是一個莽夫。
沈俊沉吟了一會兒,「孩子。」
容凰笑了,「不錯。更準確的說是兒子。施悅現在是南風國的皇后,她幾乎已經做到了一個女人可以做到的一切了。可是這也僅僅只能說是幾乎。做了皇后,下一個目標是什麼?不是做太后。想從皇后成為太后。第一個法子,是老老實實地等皇帝死了,然後新帝登基。這新帝是誰關鍵了,如果不是皇后所出,皇后也可以當太后,但坐在皇位上的不是自己的兒子,這終究不是一件美事。
自然只有自己的兒子登上了皇位,這才是最好的。我想施悅也一定是這樣想的。施悅現在缺的是自己的兒子。」
「不錯。施悅如今最缺的是自己的兒子。施悅成為南風國的皇后,到現在都不曾有孕。相反晚於她進宮的妃子倒是一個兩個的懷上了。只是運氣不怎麼好,一朝分娩,生下的都是女兒。可算只是兩個女兒,我也敢說,施悅如今已經急了。」沈俊一開始因為風鶴軒的原因,是根本沒往施悅的身上想過,容凰如今一開口提施悅,沈俊的思維也被打開了。
「施悅那種賤人,老天爺怎麼可能會讓她懷孕!這種賤女人根本不配當母親!」丁朗寅憤憤開口。
容凰翻了一個大白眼,這是他們現在討論的主題嘛!
「施悅想懷孕,我可以幫她一把啊。」容凰眼波流轉間儘是狡黠的神色。
「這懷孕不懷孕的,不都是註定的。怎麼幫!」丁朗寅大咧咧地開口。
「施悅不會這麼容易相信一個人。」沈俊已經隱隱猜到容凰到底想做什麼了,不能不承認的是,他還挺看好容凰,只是容凰有些做法是真的有些冒險了。
「這不難。我聽說施悅的二嫂,不是多年無孕,我若是能幫施悅的二嫂懷上身孕,到時候不用我主動開口,施家的人會主動讓我去施悅身邊幫施悅懷上身孕,以此來延續施家的富貴。」
「你有那麼大的本事,幫施悅的二嫂懷孕?」丁朗寅對容凰的話是半點都不信任。
施悅的二嫂郎氏,丁朗寅都聽所過她的大名,不是說她多美麗賢惠,而是她嫁到施家後,整整六年都沒能懷上,倒是妾侍一個接着一個的生。
「神醫的手段你不懂。」容凰瞥了一眼丁朗寅道。
「你算能到施悅身邊又如何,你能做什麼!」丁朗寅被容凰侮辱了,覺得很憤怒,怒瞪着容凰道。
容凰扯了扯嘴角,這位真的是傻乎乎的可以了,竟然到現在還什麼沒聽懂。這腦子——
「咳咳——」沈俊忍不住咳嗽兩聲,算是給丁朗寅解圍了。
「我不同意。」
在沈俊和青書都認同了容凰的法子後,不同意的竟然是風鶴軒。
容凰先是一驚,轉而似笑非笑地看着風鶴軒,「我說風表哥,你到現在還沒放下施悅?捨不得她出事?」
容凰將風鶴軒反對的理由直接歸結於風鶴軒不願意讓施悅受傷。
風鶴軒很想狠狠搖晃容凰的肩膀,什麼叫做他反對是不想施悅受傷!他是不想容凰受傷啊!
可是這話能說嗎?不能!
「表妹這法子很好,可有一點,表妹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安全。」風鶴軒冷冷道。
沈俊皺眉,風鶴軒對容凰未免太關心了一點,這關心似乎已經超過了一個表哥對一個表妹的關心了。
「這一點你無需擔憂,老頭子我這次來是為了保護凰兒,只要有老頭子我在,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凰兒。不是我老頭子說狂話,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在我老頭子的眼皮子底下傷人。」
天樞老人開口了,自然沒有人繼續說什麼掃興的話了,是一直反對的風鶴軒也訥訥的閉上了嘴巴。
「表哥與其操心這點小事,不如想些有用的才是。當今的南風皇死了,這可不代表表哥你能奪回屬於自己的皇位。」容凰很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她要風鶴軒奪回屬於她的皇位,然後將陰陽珠交給她。所以在風鶴軒奪位的問題上,容凰思慮的絕對比別人多很多。
「表妹,不如你說說,表弟他若是想奪回屬於自己的皇位,他還缺什麼?」沈俊笑問道。
「沈表哥,你是故意考我吧。謀奪皇位需要什麼,你怕是比我更清楚吧。兵啊!手裏沒兵,誰聽你的!」
沈俊摸了摸鼻子,不能不承認,容凰說的很對,的確手裏頭沒兵,誰會聽你的。是等如今的南風皇死了,你手裏頭沒兵,指不定這皇位又被人給搶走了。這一點不能不防。
「誰說主子手下沒人!」丁朗寅再次不服地開口了。
「只有沈家的那些人?不是我瞧不起沈家的人。我說句不好聽的。沈家的暗衛能有多少,頂多也養個千人吧。算這千人一個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那又如何,人太少。
況且我在來前,可是聽說了,沈家暗衛的不少據點都被鏟了。」
丁朗寅此刻不知道是該震驚還是該難堪。
震驚是因為容凰說的沒錯,沈家的暗衛還真的只有一千五百人。難堪,則是容凰說的都是實情,沈家暗衛的據點的確有很多都被鏟了。
「依表妹的意思該如何?」沈俊問道。
「沈表哥這是在考我不成?我不信沈表哥心裏一點想法都沒有,這不可能。」容凰毫不示弱地看向沈俊。
沈俊這人如果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才奇怪了。
「我想聽聽表妹你的真知灼見罷了。」
狐狸!容凰嘴角不禁意一撇。
「其實表哥心裏早有想法了是吧。掌管南風皇宮御林軍的是韓南斌將軍。聽說這人不好酒不好色。可只有一女,偏偏那女兒長得有些其貌不揚,所以這婚事有些艱難。」
容凰用其貌不揚四個字,都有些侮辱了這四個字,哪裏是其貌不揚,簡直可以說是醜八怪了!
據說那位韓南斌的女兒韓秀兒,大餅臉,綠豆眼,滿臉麻子,身材如水桶。如果只是貌丑也算了,聽說那女子還驕橫的不行,常說自己要嫁給一個美男子。是再家貧的男子也沒興趣娶這麼一個醜八怪!韓南斌因為寵女兒,也一直留着韓秀兒,如今韓秀兒已經整整十九歲了,可以算得上是大齡剩女了!
「風鶴亭既然敢把御林軍交給韓南斌,那麼韓南斌肯定是風鶴亭的心腹,想策反他不容易。」
「是不容易啊。可策反人是要講究策略的。威逼利誘,兩者雙管齊下,無論什麼人都能策反。威逼嘛,大可以把毒害南風皇的罪名推給他。至於利誘,幫他解決他女兒的終身大事好了。」容凰輕飄飄道。
「表妹說的真是輕鬆,那位韓小姐的名聲早傳遍了。有誰會願意娶那麼一個醜八怪。是逼迫人家娶,韓南斌未必會同意。真心假意人家還是看的出來的。」
「表哥說的對,真心假意別人是看的出來的。所以一定要推出一個可靠的。我看表哥你很可靠啊。而且還是一個美男子。」
「你說什麼!」
沈俊不可置信地看着容凰,簡直以為自己的耳朵除了問題,容凰這女人竟然敢讓他娶韓秀兒!
饒是一直淡定的風鶴軒也淡定不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容凰竟然讓沈俊娶韓秀兒!
「兩位表哥眼珠子睜地這麼大做什麼。難不成我說錯什麼了?」
沈俊咬牙看着容凰,「你竟然敢說,讓我娶韓秀兒!」
「我為什麼不敢說?」面對暴怒的沈俊,容凰的臉色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你讓我娶韓秀兒那個醜八怪!」沈俊雙手緊成拳,身子都在不自禁地顫抖,要是可以,他真想給容凰一拳!幸而,沈俊的教養讓他做不出打人的事情,更做不出打女人的事情!
「沈表哥,你淡定一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對你怎麼樣了。話說我也沒對你怎麼樣啊,我只是讓你娶韓秀兒罷了。」
「感情不是你娶韓秀兒這麼個醜八怪!你當然是不用怎麼樣了!」沈俊氣的想殺人。
「表哥,我是女人,我算願意犧牲也娶不了韓秀兒不是。話說,表哥你不一樣了,你具備了硬性條件,你可是男人啊!表哥!」容凰在「男人」兩個字上咬的重重的。
沈俊面容抽搐,死死按捺着打死容凰的衝動,他要忍耐!他一定要忍耐!他不能在容凰的面前露怯!
容凰看着沈俊敢怒不敢言,心情不要太美好了!
你丫的沈俊,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她下絆子,姑奶奶不整整你,你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想到這裏,容凰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我說表哥,我怎麼看你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兒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願意為了風表哥娶秀兒呢!」
「為了誰,我都不可能委屈自己,娶那麼一個醜八怪!」沈俊想都不想地開口。如果他真的娶了秀兒那麼個醜八怪,他真的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容凰挑挑眉,「表哥,你這樣錯了。你怎麼能這麼不識大體呢。想想風表哥,想想還在千里之外受苦的沈家人。你好意思嘛你!現在只是讓你娶一個女人罷了,儘管她長得微微有些不堪入目,但這也是能夠忍受的不是。」
「忍受你個鬼啊忍受!讓我娶那麼個醜八怪,除非我死了!不對,是我死了也不可能!」沈俊徹底破功,現在他只想給容凰倆耳光。
「表妹,你不用逗弄表哥了。你讓他娶韓秀兒,真不如直接給他一刀,讓他死了算了。」風鶴軒可能良心發現了,覺得容凰真心是有些過了,沈俊真心是有些可憐,於是忍不住開口打斷容凰的話。
「當我沒說。其實啊表哥,我覺得你真必要這麼激動。你看不上那位韓小姐,指不定人家還看不上你呢。」容凰看不慣沈俊這副拽到家的樣子,撇了撇嘴道。
沈俊真想想對容凰說一句,有他這麼優秀的男人願意娶韓秀兒,簡直是她祖上燒香了!韓秀兒肯定立即哭爹喊娘的要嫁給自己!當然這話沈俊沒說,雖然這是事實,但直接說出來,顯得他太驕傲嘚瑟了。
幸而,容凰不知道沈俊的想法,否則真想來一句,表哥大人,難道你還以為你自己不驕傲不嘚瑟嗎?
容凰收斂了笑容淡淡道,「表哥你既然不願意娶韓秀兒,那你們想法子怎麼讓韓南斌投靠你們。這不歸我想了。」容凰雙手一攤道。
沈俊記恨容凰竟然要他娶韓秀兒,於是皮笑肉不笑道,「表妹怎麼這麼謙虛。像表妹這樣的巾幗女英雄,肯定是已經有了法子吧!不如好好跟我說說,表妹你所謂的法子,也讓我長長見識!」
「沈表哥,我的法子你不是知道了嗎?是讓你娶韓秀兒啊!只是沈表哥你不願意委屈求全,沒辦法了。只能靠你們想法子了。」
呸!沈俊在心裏狠狠唾棄,他真是快恨死容凰了,這個女人還真是有臉說!她的沒法子是死命擠兌他!
「表妹,你對韓家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想法?」風鶴軒眼見容凰將沈俊氣了個半死後,才悠悠開口問道。
風鶴軒敢說,容凰肯定不是打着讓沈俊娶韓秀兒的想法,因為容凰不可能不知道沈俊一定不會同意。
「這要等我見過那位韓小姐再說。我心裏有些猜測,但是還不准。所以現在也不好說。」容凰淡淡道。
沈俊冷哼一聲,顯然是覺得容凰是在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容凰同樣對着沈俊一哼,只以為你會哼,我不會啊!
「表哥,既然我說的,大家都沒有異議了。那麼請表哥在這上面蓋上你的私章。」容凰看向風鶴軒手中握着的信道。
「表妹,你這是不相信表弟了。你對表弟竟然連這一點信任都沒有?」沈俊衝着容凰不客氣道。
容凰瞥了一眼沈俊,這人是屬於天下第一個討厭蟲的!
「沈表哥,我這叫有備無患!我相信換做是表哥,你也一定會這樣做的吧。」
這次沈俊沒聲了,因為換做是他,他的確也會這麼做。
但是沈俊對容凰沒啥好態度,主要是容凰竟然敢讓他去娶韓秀兒!
光憑這一點,讓沈俊恨死容凰了!
「好。」風鶴軒直接答應容凰。並且拿出自己的私章,在信上按下,然後蓋了章的信交給容凰。
沈俊見狀,再次冷冷一哼,顯然是對容凰十分的不滿。
「表哥,你嗓子不好,可以多喝一點冰糖雪梨,入秋了,喝冰糖雪梨正好能好好潤潤肺!」
潤什麼潤!他完全是被容凰這討厭的女人給氣到了!
「主子,您怎麼能答應容凰呢!」
在容凰成功地再次擠兌了沈俊後,門被推開,原來是靈葉回來了。
容凰魅眸划過絲絲趣味,一個丫頭這架子還真是大,比主子都要大,想來來想走走。她那位從來沒見過的姨媽真是「好」,給自己的兒子留下了這麼一個「好人兒。」
風鶴軒和沈俊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靈葉的行為未免太無禮了。方才她擅自離開,沒人跟她計較。如今她更好了,竟然這麼大喇喇地推門進來,還敢質疑主子的決定,誰給她的膽子!
「出去!」風鶴軒的聲音含了幾分厲色。
靈葉不服,又要開口。
「本皇子說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本皇子是你的主子,做什麼輪不到你一個婢女開口!」
婢女!這兩個字再次深深地傷害了靈葉,她真是恨死婢女這兩個字了!
尤其是容凰「不經意」間掃來的視線,更是讓靈葉火辣辣的疼,靈葉一跺腳,再次捂臉離開。
容凰再次不厚道地笑了,「我說表哥,你這位婢女的架子可真是大!我算是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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