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父親為兒子出頭,簡直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是天性,也是本能。
就像以前,我把趙松打了,所以趙瘋子來找我麻煩,接着我爸又把趙瘋子給捅了,這事說不上來誰對誰錯,站在各自的立場上都沒有錯。現在也是一樣,宋金剛看到兒子的下場這麼悽慘,當然要把所有怒火都傾瀉到我的身上。
宋青雲無比激動,雙眼都通紅了,興奮地說:「好,爸,殺了那個傢伙!」
作為龍組隊長的宋金剛,其實並無權力殺了我這個副隊長,但他現在顯然已經怒火沖頭,顧不得那麼多了。規矩和親情面前,他當然會選擇親情。宋金剛接過宋青雲手裏的刀,慢慢站了起來,眼神直視着我,身上殺氣四溢。
一代殺神,仿佛就要覺醒。
「做好死的準備了嗎?」
宋金剛握緊了刀,一步步朝我走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壓瞬間籠罩全場。
就在今天下午,龍組總部李主任的辦公室里,我和宋金剛就差一點點開打,不過後來被李主任給勸阻了。當時我還想着,我和宋金剛遲早還要再打一場,但沒想到來得是這麼快,今天晚上竟然就要打了,期間相隔也就幾個小時,簡直就是天意。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也想和宋金剛交一交手,看看自己是不是這位龍組五隊隊長的對手,所以我也沒打算躲,同樣握緊了打神棍,準備迎接這場狂風暴雨。
現場再次變得寂靜,一方面大家也很驚詫宋青雲的父親竟然是龍組五隊的隊長,一方面也被宋金剛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威勢壓到幾乎窒息,所有人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戰戰兢兢地看着我們二人。
對於現場大部分公子哥、大小姐來說,龍組隊員或許常常能夠見到,龍組隊長還真是第一次見。
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壓迫。
一向脾氣暴躁的鐵面判官、忘川怒漢等人,在見到宋金剛後,竟也緊張的直冒冷汗,手腳都不敢隨意亂動了。
「死!」
宋金剛突然發出一聲暴喝,整個人如同泰山傾倒一般朝我直壓過來,強烈的殺氣頓時覆蓋整個全場,哪怕一點功夫都不會的人也感受到了,沒人懷疑宋金剛是真想要我的命!
我也握緊了打神棍,準備迎接宋金剛的死亡壓迫。
然而就在這時,從我兩邊突然竄出兩個人影,一個翩若驚鴻,一個矯若游龍,一個是林婉兒,一個是萬毒公子!
我是怎麼都沒想到他倆會先出手,我着急地大叫:「不要!」
但是已經遲了,二人已經和宋金剛交上了手。
萬毒公子的玉笛,和林婉兒的纏龍手,一左一右同時攻向宋金剛。
與此同時,萬毒公子還大叫着:「巍子,先走!」
顯然,萬毒公子和林婉兒擔心我會死在宋金剛的手上,所以才會幫我抵擋一下,希望為我爭取逃走的時間。但是,哪裏來得及呢,他倆根本不是宋金剛的對手,在宋金剛的手上連幾招都撐不了,宋金剛手裏的鋼刀「唰唰」幾下,兩人便分別倒飛出去,「轟」的一聲砸爛了兩張桌子。
即便如此,萬毒公子也沒放棄,坐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玉笛橫在嘴邊。悠揚的笛聲頓時飄蕩出來。
笛聲雖美,接下來的場景卻不美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無數色彩斑斕的毒蟲從萬毒公子的頭髮里、袖筒里、褲腳里爬了出來,也有一部分毒蟲是從地縫裏、沙發里、吊燈上爬出來的後面這招是和千蟲君子學的,不過功力顯然還未到家,沒有那麼氣勢磅礴。
但也足夠恐怖的了。
這些毒蟲有蜈蚣、蠍子、毒蛇、蟾蜍、老鼠,五顏六色、雜七雜八,各自吐着信子、齜牙咧嘴,朝着宋金剛圍了上去。
之前的幾場惡戰,萬毒公子都沒動用毒蟲,一來沒有那個必要,二來也怕嚇到現場那些身份尊貴的各界精英。但是現在,萬毒公子顧不上那麼多了,對他來說宋金剛實在是位可怕的敵人,如果不將他「纏」住的話,我的小命都有可能沒了。
隨着這些毒蟲的圍上,宋金剛當然站住了腳步,但他可不怕這些東西,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不屑地說:「雕蟲小技!」
同時舉起刀來,準備破開一條血路。
他是不怕,但是可想而知這些模樣恐怖、張牙舞爪的毒蟲一經出現,那些身份尊貴的客人們得嚇成什麼樣,驚叫聲立刻四起,恐慌的氣氛瞬間蔓延開來,誰還敢再留下來看熱鬧啊,除了鐵面判官等人和龍組五隊的人,其他人紛紛四竄而逃。
但即便是鐵面判官他們和龍組五隊的人,看到這麼多的毒蟲同時出現也是直冒冷汗、臉色煞白。
還有就是,在這種恐怖的場景下,哪裏還有什麼紳士風度、女士優先,現場數百名客人驚慌失措的外逃,肯定避免不了發生踩踏事件,尖叫聲、慘呼聲、求救聲、哀嚎聲頓時到處都是,還有一些隨着父母來玩的孩子哇哇大哭。
這就是我之前不願意讓萬毒公子動用毒蟲的原因。
這玩意兒在空曠的地方用用還行,一旦在這種人群聚集的場所使用,極其容易發生這種混亂的事件,傷到很多無辜的人。
我也不是聖母,但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些無辜的人受到牽連,更何況他們一個個身份不低,於是我立刻大聲喊道:「杜城,快收回去!」
萬毒公子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才不在乎會不會有無辜的人受傷,但在我的要求之下,他只好又把毒蟲收了回去,那些毒蟲順着他的褲腳或是地縫,瞬時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也再次喊道:「大家不要慌張,毒蟲已經沒了!」
在我的呼喊之下,現場終於慢慢恢復平靜,沒有人再四處奔跑,驚叫聲也漸漸平息。但是眾人依舊驚魂未定,仍舊驚恐地看着四周,生怕哪裏又竄出一兩隻毒蟲來。
萬毒公子回頭衝着我說:「那怎麼辦?」
我握緊打神棍,說沒事!
我知道萬毒公子是擔心我,但我也是真的沒事,我有信心和宋金剛一戰。
宋金剛冷笑着說:「看不出來你還挺善良的,不過你已經錯過了最佳的逃亡時間,想必你也做好了受死的準備!」
還不等我說話,萬毒公子就着急地說:「宋金剛,王巍可是龍組二隊的副隊長,你有什麼權力殺他?你殺了他,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萬毒公子這話說得沒錯,他宋金剛雖然是個隊長,但他別說殺我這個副隊長,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龍組成員,也不是他能殺的。他要對我動手。自己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輕則革職,重則丟命。
豈料,宋金剛完全不鳥萬毒公子的威脅,反而冷哼着說:「讓我付出代價?門都沒有!」
我聽出他話裏有話,就問他是什麼意思?
宋金剛指着宋青雲說:「我兒子是龍組的秘密成員,他被組織派去參加武道會,這樣一來龍城的地下世界就能被龍組所掌控!結果呢,他任務完成的很好,卻被你們幾個給毀掉了,別說我不放過你們。組織也不會放過你們!我就是殺了你們,上面也不會說什麼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是真沒想到這事是龍組在背後操控的。
他們為什麼想要控制地下世界,倒是很容易就能想出答案,無非就是開展工作更加方便、能夠掌握更多的主動權等等。這事說着雖然有點卑劣,但出發點是好的,身為龍組一員的我,肯定不好說三道四。
毀掉了龍組的計劃,也確實是我無意而為之的。
我在感到愧疚的同時,也有點氣不打一處來,無奈地說:「你兒子但凡稱職一點,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了。他要當龍頭就好好當,私底下為龍組做事也沒什麼,但他給人家紅顏姑娘下藥是為什麼,也不怕傳出去後丟了龍組的人?」
至於鐵面判官等人就更生氣了,他們都沒想到這個新任的龍頭竟是龍組的臥底,簡直把他們當猴一樣耍了,也是一個個義憤填膺、怒火中燒,痛罵起了宋金剛和宋青雲這對父子。
宋金剛卻毫不在乎,指着鐵面判官等人罵道:「你們一個個下三濫的東西,要不是我們龍組心慈手軟,帝城還有你們存在的份?龍組還肯控制你們,就是你們的福氣了,別他媽一個個給臉不要臉,否則全都丟到監獄裏去,看看你們還怎麼狂!」
宋金剛沒有吹牛,以他龍組隊長的身份,將鐵面判官等人全部抓了也沒問題。
鐵面判官等人紅着眼、咧着嘴,卻是敢怒不敢言。
接着,宋金剛又指着我說:「王巍,你已經是龍組的人,還沉醉在自己『少主』的身份里不可自拔,現在不光毀了龍組辛苦安排的計劃,還想重新統領帝城的地下世界!土匪就是土匪。你和你那個爹,還有你那個舅舅,以及另外幾個隊長一模一樣,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們去當土匪吧,還當什麼龍組的人?我把你給殺了,也算為國除害,看看誰還會說什麼!」
宋金剛罵人的功夫確實一流,我本來在說他兒子下藥的事,他卻七拐八拐,說我狗改不了吃屎,還把我爸和猴子他們全給罵進去了。
他成功了。
聽了他罵的話。我的腦子頓時嗡嗡直響,他罵我一個人也就算了,連着我爸、我舅舅和猴子他們也都罵了,這讓我怎麼接受得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一次,就是他不殺我,我也要殺他了!
「啊……」
我發出一聲驚天的咆哮,揮舞着打神棍就朝宋金剛撲了上去。
宋金剛卻不怒反樂,立刻衝着四周叫道:「大家幫我做個見證,是龍組二隊的副隊長先攻擊我,我是迫不得已才還手的!就算一時失手把他殺了,那也怪不得我,知道沒有?」
「知道!」眾多龍組五隊成員一起叫道。
原來這才是宋金剛的目的!
他所為的就是激怒我,讓我主動向他下手,而他就是正當防衛,這樣一來就算事後組織追究,他也有了說辭。
萬毒公子和林婉兒也明白了宋金剛的用意,立刻沖我叫道:「王巍,住手!」
但我哪裏還能休手,我已經被氣昏了頭,只想好好教訓這個出言不遜的傢伙。什麼沉穩、什麼涵養,在這一刻全部消失殆盡,現在的我滿腔憤怒,只想快點發泄出來!
什麼成熟、穩重、顧全大局,我可去他媽的吧,都被人這麼指着鼻子罵了,我要是連點反應都沒有,還有什麼資格做人!
所以,即便我已經明白宋金剛的用意,也聽到了萬毒公子和林婉兒的勸告,但我還是義無反顧、殺氣騰騰地沖向了宋金剛,已經沒人能夠阻攔我的腳步。
看我還是要打,萬毒公子也不再廢話,叫道:「老婆。咱倆幫他一把!」
這一次,林婉兒沒說「誰是你老婆」,而是麻溜地和萬毒公子一起沖了上來,準備助我一臂之力。
還有鐵面判官等人,此刻也是豁出去了,一個個義憤填膺地叫着:「上啊,幫少主一把,收拾那個老王八蛋!」
他們雖然畏懼這個龍組隊長,但是在這一刻展現出了不怕死的風範,一窩蜂地要衝上來幫我的忙。當然,那些龍組五隊成員也不會眼睜睜看着,立刻打起精神也要加入戰局。
而我在這一刻高聲叫道:「誰也不要幫我,讓我一個人收拾這老東西!」
我之所以這麼喊,主要出於以下幾個考慮。
第一,還是老生常談,不希望他們捲入到這是非中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事後有了什麼麻煩,我一個人扛也就夠了,別連累了他們。
第二,他們也確實不是宋金剛的對手,沒有必要徒增傷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覺得我對付宋金剛,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萬毒公子一向很聽我話,聽我這麼叫後,便和林婉兒暫時退避;至於鐵面判官等人,既然口口聲聲叫我少主,當然也要聽我的話,於是也退去了。
他們既然沒上,龍組五隊成員當然也就退到一邊。
而我和宋金剛,終於在這剎那交手!
「殺啊,殺啊!」趴在地上的宋青雲興奮地叫着,一雙眼睛因為激動都發紅了。
而萬毒公子、鐵面判官等人都很緊張地看着我。因為在他們看來宋金剛實在是太強了,誰也不知道最後結果會是怎樣。
叮叮噹噹、咣咣鏘鏘!
打神棍和鋼刀交匯在了一起,瞬間就相擊了十多招,火花四濺、眼花繚亂!
宋金剛早就想收拾我了,因為我是小閻王的外甥,還是猴子隊伍里的成員,短短几年就立了兩個一等功,還晉升成了龍組的副隊長。作為龍組另外一派的成員,在宋金剛的眼裏,我簡直就是個眼中釘、肉中刺。
今天下午在李主任的辦公室里,要不是李主任攔着,我們早就打起來了。
現在,總算得償所願。
而且還是我主動出擊,對於宋金剛來說簡直求之不得。
我們瞬間就交手了十多招,不分上下!
宋金剛的實力在我意料之中,他要是連這樣的實力都沒有,那他也沒什麼資格做龍組隊長了。和他交手的過程中,我也更加確定自己的實力,我確實已經達到龍組十一星的級別!
好歹,華夏風雲榜上排名第十五的「神槍無極」也曾敗在我的手上!
但對宋金剛來說,我的實力就遠遠超出他所料了。
之前他看我的證件,以為我就是十星的級別,還說要替李主任檢測一下我的實力。再者一說,他也沒想到我年紀輕輕,就有能夠比肩龍組隊長的實力,雖然宋青雲敗在我的手上,但他以為那是我和萬毒公子等人聯手的結果。
無論如何,宋金剛也沒想到我能和他打個不相上下。
本來他還以為,幾招就能把我搞定,結果不一會兒幾十招都出去了,我們兩個仍舊未分上下。
對我來說,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但對宋金剛來說卻很驚詫,他的眼神之中不斷閃過驚愕,似乎不太敢相信眼前的場景。
萬毒公子等人卻看得嗨了,不斷拍手大叫:「好,好!」
對於他們來說,我能打到這個程度已經很讓他們喜出望外,哪怕最後沒贏,最起碼也不會死,而且還賺足了面子!
萬毒公子嘖嘖地說:「他娘的,一段時間沒見王巍,原來他都有這麼強了,這小子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林婉兒則幽怨地說:「我就說青龍元帥那麼眼高於頂的人怎麼就看上他了。到底還是當姐姐的,眼光就是毒啊,一早就把這個潛力股握在手裏!你說說我怎麼就那麼倒霉,怎麼就看上你了?」
萬毒公子不服地說:「這沒可比性好吧,我已經進步夠快的了,苗家寨一行之後,我的實力在華夏風雲榜也能排進前三十了!整個華夏像我一樣進步快的能有幾個?實在是王巍這小子太變態了,就跟開掛似的,不能比、不能比!」
「那我不管,你要是達不到王巍這個水平,別想讓我嫁給你了。」
「喲,你這不是難為人麼……」
除了這小兩口鬥嘴以外,鐵面判官等人也是嗨到不行,畢竟在他們的印象里,我的實力也就比他們強一丟丟而已,沒想到兩年多沒見,我竟然能和龍組隊長打個不相上下了。
「到底是閻王大哥的兒子啊!」
「可不是嘛,閻王大哥的兒子,那還錯得了嗎?」
「少主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實力,以後的成就怕是不比閻王大哥差啊!」
這些雜七雜八的議論聲中,有一個人始終沒有開口,那就是尹紅顏。拋開她的身份不適合說話之外。也因為她完完全全被我給震到了,要知道當初武道會的時候,我也不過險勝她一招而已,現在卻已經超出她太多太多……
她的眼神十分複雜,說不清楚裏面包含着怎樣的感情,但她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我的身上。
當然,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我全神貫注地和宋金剛打架,確實一點神都沒法分。
我把打神棍舞得虎虎生風,將打神棍的精髓全力施展出來,但也遲遲無法拿下宋金剛;當然。宋金剛也一樣,一柄鋼刀舞得神出鬼沒,也使出了他所有的實力,就是無法將我拿下。
我們一時之間陷入膠着狀態,鬥了一個不相上下、棋逢對手。
本來對他父親充滿信心的宋青雲,在看到我們僵持的時候,也忍不住叫着:「爸,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手下留情,你倒是早點把他幹掉啊!」
宋青雲的實力雖然不錯,但是缺乏江湖經驗。在宋青雲的眼裏,身為龍組五隊隊長的他爸,可能就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存在了。他沒想過他爸不是我的對手,只以為他爸對我手下留情,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問一遍兩遍也就算了,又問三遍四遍,宋金剛也十分惱火,本來久久拿不下我已經讓他十分着急,兒子還在一邊叨逼叨個沒完,這讓他怎麼沉得住氣?
「爸,你不會是打不過他吧?」
「爸,你不是說你是華夏最強嗎。怎麼連大閻王的兒子都打不過?」
「爸,你是不是老了……」
宋金剛終於按捺不住,回頭罵了一句:「少他媽給老子囉嗦!」
好嘛,就這一下,終於給了我機會。
我們兩個龍虎相爭,本就誰都不能分神,宋金剛不光分神,還回頭說了句話,簡直就是給我送了一份大禮。
我覺得我應該感謝宋青雲,坑爹簡直天下第一。
我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我就是天底下最蠢最笨最無能的人了。
我立刻手起棍落。穿過宋金剛的重重刀風,「唰」的一聲狠狠削在宋金剛的左下肋處,一道清晰可見的血痕頓時暴露出來。宋金剛面色痛苦地捂着肚子,「噔噔噔」往後連退數步,這一下雖然傷到了他,但應該沒多大影響,我正等着宋金剛再撲上來,就見宋金剛猛地回過頭去,狠狠一腳踢在他兒子肚子上。
「讓你他媽的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