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怔,還未說話,倒是讓旁邊的霍娉婷接過了話頭去。「太子既不言明,那不妨聽聽我們的意見。我霍國世子的琴藝造詣想必大家都知曉,那白芷心的琴我們也聽過兩回,不妨聽聽我哥哥怎麼來評判她們二人,大家以為如何?」
確然霍遠思的琴藝尤為高超,便是那流傳的琴譜也多為霍遠思所作,他的意見大家也自然信服。所以眾人一合計,便也點頭答應了。
「哥,你以為白芷心的琴藝如何?」
倒是霍遠思萬萬沒有料到霍娉婷既然會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他,不禁側過頭去微微看了她兩眼,而此時的白芷心,一雙素手籠在袖間幾乎要掐爛了自己的手心,她憤憤的看了霍娉婷一眼,待目光轉到霍遠思身上時,便只甚愛慕和緊張。
霍遠思淡淡的瞥了一眼白芷心,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難聽。」
一句多餘的客套話都沒有,甚至連眉頭都不曾抬過,霍遠思便毫不客氣的說出了這麼兩個字來,霎時間滿室寂靜,白芷心的一張臉更是瞬間變得慘白。她最驕傲的琴技既然被人如此貶低,而且那個人還是她一心思慕着的心上人。白芷心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搖了搖,頓時有些站不穩了,倒是丁琳琅出手扶了扶。
而白靜嫻更是瞪大了一雙眼睛的看着霍遠思,不想他看起來儀表堂堂,溫文爾雅,卻是這般的毒舌。剛才自己還說自己毒舌,跟他一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霍娉婷聞言,眸子裏揚起一絲笑意,遂指了那白靜嫻開口問道:「那靜嫻的琴藝呢?」
屋裏的所有人在聽到霍娉婷這句話時,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生怕霍遠思嘴裏再蹦出什麼驚人的話來,就連霍娉婷自己也不安的咽了咽口水。
霍遠思定定的看了白靜嫻兩眼,這才淡然的開口道:「尚可。」
兩句話,四個字,便已經道出了她們之間的高低。在聽到霍遠思的斷言後,白芷心的一張臉頓時白的如同那紙片一般,一雙眼睛恨恨的看着白靜嫻。「霍國世子與那白靜嫻私下交好,只怕這般偏袒可是要不得的吧?」
霍遠思聞言卻是忽然一笑,只是聲音卻是極冷:「呵,偏袒?你當在座的真的都是聾子不成?是好是壞哪是遠思隨便定論的!」
「你……」白芷心氣的跺了跺腳,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這時,顧衍卻忽然將目光轉向了白芷心,冷清的目光如同一條毒蛇般,看的那白芷心頓時一寒:「不知芷心公主的這位小丫環如何斷定靜嫻公主是故意絆倒芷心公主的?」顧衍將「故意」那兩個字咬得極重,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他卻又忽然綻開了一個笑意。
那小丫環聽得顧衍這突然的發問,哪裏還敢看顧衍的眼睛,只能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竟半餉說不出話來,白芷心看得一陣焦急,只能暗暗的踢了那小丫環兩腳。這小丫環才結結巴巴的開口道:「是……是因為……靜嫻公主與我家公主素來不和……所以……所以奴婢以為是靜嫻公主故意為之。」
「你以為?以為的事情也敢這樣拿出來說!好大的膽子!」小丫環的話音才剛落,霍娉婷便已經厲聲呵斥道。
事到如今,不管如何說,卻是再也不能給靜嫻定罪了。琴藝不如白芷心而暗害於她?簡直就是個笑話。故意為之?證據都沒有,全然是那白芷心的丫環在那裏自說自話。這其中的貓膩就算不挑明了說清楚,不過在場的眾人又不是傻子,又何嘗不明白。
太子秦漠深深吸了一口氣,緩了臉色這才開口道:「不過是誤會一場,既然已經清楚了,便就罷了吧。」
霍娉婷見太子到了這個地步竟還要護着白芷心她們,心裏頓時有些不對付,開口還要再說話時,卻見白靜嫻微微向她搖了搖頭,這才生生的忍住了。
「靜嫻有些累了,太子殿下,可否容許靜嫻先行告退。」白靜嫻向着秦漠見了一禮開口問道,似乎對太子包庇白芷心她們並無不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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