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他還單身。」鄒藝說着,突然咯咯地笑了兩聲。
我幾乎傻了眼,她真的是昨天那個被墨軒言語中傷,哭着跑掉的鄒藝麼?
她現在看上去已經完全沒事了,似乎已經打算開始新的戀情。
不得不說,鄒藝的五官長得很清秀,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單純甜美,她若想發展新的戀情,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我們家破產了。」鄒藝話鋒一轉,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愣住,她苦笑起來,幽幽地說下去:「就在兩個月前,我父親的公司徹底宣告破產,他負債纍纍,可我和我哥什麼忙都幫不上。」
說話間,她朝我看過來,有些無奈,但還是繼續說:「墨軒家裏很有錢,他的父母都在國外,我本以為跟他在一起了,他會幫我,沒想到是我太天真了。」
她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
難怪一個不缺錢的人,會因為五千塊錢跟我討價還價,原來是她家破產了,不過看她表面上依然風光,顯然,她家破產一事她還沒有跟身邊的人提起過,想必連商立麒都不知道。
以我對商立麒的了解,他若知道鄒藝家的事,極有可能會提供免費幫助。
商立麒是個財迷沒錯,但他還是個不錯的人,至少他干不出趁火打劫的事。
想了想,我忍不住問她:「那麼,那五千塊錢……」
「我把我的一個包給賣掉了,二手的,就算是名牌,也賣不出什麼好價錢,本來那錢我打算給我爸的,結果,誰知道自己惹上了不乾不淨的東西,我覺得保命要緊,所以一狠心一咬牙,就……」
我微微垂眸,頓時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我不知道她的真實情況,若早知道,我就老老實實按商立麒的意思收她兩千了。
猶豫再三,我私自做了主,對她說:「那個錢,我可以退還三千給你,只收你兩千。」
她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怎麼,可憐我?」
「不是,本來就是打算收兩千的,是我臨時決定加為五千。」我說了實話,她又是一笑。
「看來,你不喜歡我。」
「是。」
她轉臉看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這個人還真是實誠,麻煩你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當着我的面,你這麼說,我很尷尬的。」
我一臉無奈。
事實上,我是真的不太喜歡她這個人,或許是她有些不好的傳聞吧!不過,她的確是一個趾高氣揚的人,曾經的感情生活也非常混亂。
對這樣的人,我始終提不起一絲好感來。
儘管不喜歡她,但這不代表我不會盡全力幫她解決余露一事。
想到這裏,我認為有些事有必要跟她說清楚。
在心裏醞釀了一下措詞,我開了口:「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午夜你聽到的哭聲是余露的。」
「我就猜到會是她。」
「你知道她?」
她點頭,說道:「余露不就是在寢室里自殺的那個女生麼。」
「是,但你知道她為什麼自殺嗎?」
「還不是為了一個劈腿渣男。」
「那你知道那個劈腿渣男是誰麼?」
「墨軒!」
「……」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既然知道墨軒什麼樣,你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
「因為他有錢!」
對於鄒藝的回答,我表示無言以對。
看來她為了幫助父親還清債務,真是什麼荒唐的事情都可以接受,只是她賭錯了籌碼,墨軒對待交往了五六年的余露都如此絕情,何況是她?
然而,現在墨軒的身份還沒有完全肯定,說不定他是被什麼鬼魂附了身,所以一切還是要等弄清墨軒的身份才能下定論。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與余露見上面,只有見到余露,我們才有可能更近一步了解到墨軒的種種。
這時,商立麒趕了過來。
他是一路跑過來的,氣喘吁吁的還沒來得及說話,鄒藝就起了身,直奔着籃球場上而去。
她是直奔着那個穿着藍色運動衫的男生去的,幾個男生看到她靠近,均都愣住了。
「敢不敢讓我加入?」鄒藝大着膽子問。
幾個男生相視一笑,藍衣男說:「你行嗎?」
鄒藝聳了聳肩,輕鬆道:「不來一局,你們怎麼知道我行不行?」
「喲,口氣還不小,哥幾個,你們說讓不讓她來?」
旁邊幾個男生都跟着起鬨。
「來吧!」
「你可別說我們欺負你一個女孩子。」
……
慶幸鄒藝穿的是平底鞋,她將袖子挽起來一些,順手將長發也挽起,這就準備加入籃球賽了。
商立麒在我旁邊坐下,看着場中的鄒藝,氣喘吁吁地問:「她什麼情況?」
「就這情況啊!」
「她沒事啊?我還以為她失戀會想不開。」
「你看她像麼?」
他笑了笑,嘴角一撇淡道:「不像。」
球場上,比賽已經開始了。
應該是個人自由賽,誰進了球算誰贏。
鄒藝個子不高,在幾個高大的男生之中,顯得更加嬌小了,起初,藍衣男連續進了兩球,她卻不灰心,逮到機會就搶球運球,結果還真命中一球。
場中響起男生的驚呼聲,還有口哨聲。
藍衣男對鄒藝有點刮目相看了,看着鄒藝時的眼睛都在發光。
「你可以啊!叫什麼名字?」
「鄒藝,你呢?」
「徐朗!」
比賽還在繼續,鄒藝的籃球竟打得不錯,不過畢竟是女生,和男生一起打球占不到一絲便宜,之後她又進了兩個球,然後就進入幾個男生瀟灑耍帥的時段,她幾乎再沒有碰球的機會。
趁着鄒藝在打球,我將她的情況告知商立麒,商立麒聽後吃驚不已。
「她家破產了?沒聽她哥說過。」
「我也是剛聽說。」
「你丫還收人家五千塊,我都說收兩千了。」
說到這事,我跟他商量:「要不,把錢退給她?我們收兩千得了。」
「你是大股東的老婆,你說了算。」
他故意揶揄我,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既然我說了算,那就退她三千好了。」
此時是晚上八點多了,籃球場上的燈光很刺目,籃球拍擊聲很有節奏,時不時地響起一陣笑聲。
一切都看似那麼和諧,可偏偏這時,場中的鄒藝忽然大叫一聲,隔着十幾米的距離,我看到她的胳膊上出現了一道紅痕,似乎有血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