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是逗我?
於生嚇了一跳,夏凌天可是修為突破虛境,進入悟道期的頂尖大修士,連他都惹不起?
那還挑戰個屁,那叫虐殺好嗎!
合上了手中的情報資料,看那周謹還笑嘻嘻地不走,沒好氣地哼道:「怎麼着,一起吃點?」
「好啊!」
卻沒想到這周謹居然是個自來熟,一下子就高興起來,真的和於生似模似樣地找了個酒樓,點起菜來。
呃……和你很熟嗎?
於生倒被這詭異的熱情弄得有些茫然,直到稀里糊塗飯都吃了一半,才聽那周謹笑道:
「周某也算遊歷天下,可這東漠沙洲還真沒去過。若不是於老弟這次一鳴驚人,更加不知道還有個御獸宗門。可是不對啊,你身為御獸宗宗主,為何竟反而是個劍修呢?」
會不會這小子也是隱藏的御獸師,這個問題曾有很多人疑惑過。
可是隨着最後對紅粉宗的那一場過去,漸漸沒了這樣的爭議。畢竟當時的情景已經算是千鈞一髮,若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本事藏着,實在不可思議。難道他區區一個凝丹期修士,還有什麼法門能夠在瞬間克敵制勝,一舉將兩名化神期的對手擊敗?
⊕長⊕風⊕文⊕學,w★↓x這未免太過駭人聽聞!
所以眾人一致認定,於生的確是一個御獸宗內的奇怪劍修。
於是,很多宗門都動了心思,尤其是以劍道為主的門派。這火神宗雖然不專精劍道,卻也求才若渴。周謹索性代表宗門。來和於生接觸試試看。
於生當然不能當面說破自己其實也是御獸師的事。也對火神宗伸來的橄欖枝完全不感興趣,隨便敷衍幾句,白騙了周謹一頓飯錢。
周謹無奈,既然對方沒有改換宗門的意思,也沒太多辦法可想。
說起來,還真沒什麼能吸引對方的存在。
論功法,人家手中的很可能是天階劍技;論靈器,對方攻防俱佳。品質甚至比自己手中的還高;然後,在御獸宗雖然專業不對口,卻已經是宗主的高位,憑啥換個地方反而屈居人下!
於生好容易才擺脫了過分熱情的周謹,心道這火神宗莫非是功法的原因,都這般熱情似火?
火神宗、五毒宗、御劍門……
暗暗念叨着這三個小組循環賽即將面對的對手,於生就想回去和杜高來他們好好商議一番,早早定下幾套戰術。尤其是實力評價為四星的火神宗,恐怕會是一場苦戰。
咦?這些人幹什麼?
心中計議已定,一抬頭。卻發現寬敞的街道上,許多人面向自己狂奔。臉上都有着狂熱的神色。
情不自禁地回頭,發現人群向着一個方向蜂擁,自發地圍在一個裝飾華麗的馬車周圍,不敢阻擋,卻隨着馬車的行進而帶起了大批的人潮,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磁石一般。
「這什麼人這麼大的派頭?」
於生心中好奇,就隨便拉過一個路人詢問。
「你不是天域城人士吧?連劍主大人掌上明珠的馬車都不認得?算你運氣好,今天有可能能見到夏大小姐的絕世姿容呢!」
夏大小姐?夏靈兒那丫頭片子吧!
於生心中一動,想起三十年前那場相逢來。
如今既然遇到了故人,該當過去打個招呼才是。
不過……這天域城的民眾都什麼審美。那丫頭分明就還是個沒長開的小孩,叫什麼絕世姿容?
想起一事,順口問道:「這夏小姐嫁人了嗎?」
他記得三十年前,夏靈兒因為逃婚而來到東漠沙洲,在和金甲蟲的僵持中,和自己結識。還記得,對方是什麼西方天空之城城主的公子,叫獨孤什麼來着,來頭大得很。
如今三十年過去,不知這夏靈兒是已經嫁了,還是終於拒絕了這場聯姻。
被他問到的那人,哈哈一笑,道:「一百個年輕男子裏,倒有九十九個問過這種問題!只不過你還是與眾不同,大家都是看過夏小姐之後才忍不住動問,你這還只是看個馬車就按捺不住了?」
「我好生勸你一句,年輕人要腳踏實地,不要白日做夢。這劍主大人的掌珠,不可能和咱們有任何交集。」
他還想多說幾句,每年都有這樣的年輕人,他也是見得多了。
可對方並沒有聽自己說完,竟然便舉步向前,在無數人驚詫的目光中,正正地擋在了夏靈兒馬車前行的方向上。
我靠!這是長了多大的一顆膽子啊!
剛才還和於生搭話的人,登時目瞪口呆。自己在天域城土生土長几十年,對夏靈兒心存愛慕的年輕人有着各種各樣的表現,可今天這位,可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直接攔下劍主千金的馬車?這是為了出位連命都不要了嗎?
馬車有些倉促地停住,便有護衛低聲怒吼道:「哪來的野小子,滾開!」
卻聽馬車中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是什麼人?」
的確是夏靈兒的聲音,儘管數十年未聞,於生還是能辨認出故人的語調。只是不知怎地,他一下子就覺得這聲音和三十年前還是明顯不同了。
三十年前的夏靈兒,雖然逃婚離家,卻始終活潑歡樂,看上了金甲蟲坐騎,又吵着要學自己和靈獸溝通的本事,後來聽說被她老爹親至萬獸山帶走,一別至今。
可今天聽這寥寥四個字,儘管還是那個嗓音,卻隱約透露着一股深沉的哀傷,似乎有什麼極難決斷而又無處傾訴的事情。
這丫頭……是整個天域城追捧的核心,卻似乎……並不快樂。
於生覺得,自己算是夏靈兒的朋友,該當過問一句。
眼看着夏靈兒馬車周圍的護衛已經面色不善地聚攏過來,身上彌散出來的強大氣息,於生知道自己拼盡全力也難以對付任何一個,腳步卻紋絲不動,朗聲道:
「故人相逢,夏小姐,似乎這些年過得不好?」
「呀!」
從馬車裏傳來一聲沒壓住的驚呼,隨後馬車的垂簾微微掀開一道縫隙,看清了外面的情況。
果然是他!
夏靈兒雙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氣,倒不見得是因為見到於生,而是看到於生想起自己三十年前逃婚的往事。如今三十年過去,此事……終究還是無處可逃。
當年這傢伙不知怎地就消失不見,沒想到今日居然在天域城重逢。自己的這番心事,他早就知道一點原委,正是傾訴的最好對象,省得自己每日嘆息,都快成了瘋子。
夏靈兒伸手一揮,數股強大的靈氣迅速結成一隻大手,將於生一把抓住,竟是塞入寬敞的馬車內。
隨後,那個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繼續走!」
聲音似乎沒有變化,但是仔細辨別,卻可以從中聽出一絲微微的驚喜來。
我靠!這樣也行?
夏靈兒做事向來特立獨行,從不管他人眼光,可這番動作看在天域城無數民眾眼中,簡直不可置信。
這膽大包天的小子攔住夏小姐車駕,然後居然就可以成了那個入……入車之賓?
無數年輕人捶胸頓足,早知道膽大就可以,早十幾年我就拼命去攔了啊,說不定現在都子孫滿堂了!
人潮中,自然也有日前參加城外海選賽的修士,已經認出於生,畢竟御獸宗在海選賽當中無比搶眼,從最開始的運氣爆棚,到後來最大的黑馬,於生身為御獸宗此次的領隊,想低調都難。
「那人是御獸宗宗主於生!」
「他和夏小姐是什麼關係?」
「御獸宗不是東漠沙洲那荒僻之地的一個宗門嗎,聽說這是第一次參加中州聚靈會,怎麼可能認識劍主大人的千金?」
「可人家就是認識了啊!不但認識,人家還上車了呢,這……不是一般的認識啊!」
不管什麼地方,傳播八卦永遠是民眾重要的生活調劑。
於生這次被抓進馬車,頓時被衍化出超過一百個版本,在天域城的大街小巷流傳,甚至連海選賽的表現,都被有鼻子有眼地說成了是一場早就安排好的戲碼,所有輸給他們的宗門,那也都是事先找的演員……
於大少爺自然沒有聽到這些想像力突破天際的議論,進入馬車,和夏靈兒相對而坐。僅有兩人的環境,雖然馬車中足夠寬敞,還是難免透露出一股曖昧的氣息出來。
好在,夏靈兒和於生都不在意這些事情,只是因為能在幾十年後與舊友相逢,心中高興。
「三十年前,你到底去了哪裏?」
夏靈兒不好先提自己那樁煩心事,就自然而然地問起了他們當年分別的原因。
於生也不隱瞞,當下就把自己中了劍靈宗的詭計,被困絕靈劍冢不能脫身,直到三十年後體內靈獸吸光了絕靈劍冢地底靈氣,才終於逃下靈劍山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可惡的劍靈宗,竟然連本公主都一併欺騙!」
夏靈兒臉色一寒,便要立刻派人遠赴東漠,將劍靈宗連根拔起。
於生連忙阻止,笑道:「我這人不記仇,有仇都是當場報了。現在東漠沙洲內,已經沒有劍靈宗這個名號啦!」
「還是說說你吧,我看你氣色,似乎還不如當年,還是為了婚約的事憂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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