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語者離去了,前來參加大婚的強者們,也紛紛離去。
還剩下的幾人,是其餘幾位姜氏部落的首領。
他們即將離去時,姜祖瑤上前,雙眼在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輕聲道:「明日,是我繼承首領之日,各位記得前來,切勿遲到了,以免令祖先不喜。」
「祖瑤,你考慮清楚了嗎?」一名女性首領,詢問道。
「考慮?玉芍阿姨,不知道你所說的考慮,是什麼意思?」姜祖瑤看似隨意的問道。
姜玉芍眼神溫和,卻十分深邃,讓人看不出她心中真實的想法。
「祖瑤,你不適合做首領。」
「為什麼?」
「你太年輕了,無法服眾。」
「年輕?」姜祖瑤輕笑一聲,道:「當年爺爺坐上首領之位時,不過與我一般年紀,依舊做的穩當。」
「你與藥神不一樣。」
「的確不一樣。」姜祖瑤目光逼人:「當年的姜氏部落,不似現在這般一團散沙,你們也不敢在爺爺面前放肆。而今日,爺爺遭奸人所害,便是成了你們侵吞姜氏部落的機會。」
「祖瑤,這種話,不要亂說。」姜玉芍臉色微變,語氣嚴厲道。
姜祖瑤似是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好了,你們回去吧,明日記得來參加。」
姜玉芍不再多說什麼,其他的首領雖然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但他們顯然有着與姜玉芍同樣的想法。
明天一定會發生什麼,但姜祖瑤不清楚究竟會發生什麼。
她想不到姜語者有什麼手段能阻止自己。
可,那股隱隱的不安感,是如此的真切。
好在,一切都不會太遠了。
明日,就在明日了!
回到部落,姜祖瑤便是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屋子裏。
李逍遙將陳瀟抱在房間內,為她療傷。
她此次受的傷勢很重,直接燃燒了神魂之火,只能一點一點的恢復。
好在,並無生命危險。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陳瀟坐在床榻上,望着為她檢查傷勢的李逍遙,眼神溫柔的讓人融化。
「我答應你的。」李逍遙摸摸她的臉,道:「你好好休息,這裏是姜氏部落,沒人敢動你。」
「你要出去嗎?」
「嗯,去處理一點事情。」
「我陪你一起。」陳瀟說着就要從床上下來,卻被李逍遙按回了床上。
「我是去見一見姜祖瑤,今天如果沒有她,即使我能帶你走,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那你快點回來。」一聽說他是要去見姜祖瑤,陳瀟心裏更有些擔心了。
那可是女人。
還是一個年輕貌美,權利頗大的女人。
李逍遙似乎猜到了她心裏想的是什麼,莞爾一笑,道:「嗯,我很快回來。」
走出屋子的時候,早已等候在外的李天闕走了過來。
「明天一早,你帶她離開。」李天闕說道。
李逍遙搖頭:「姜祖瑤就要成為首領,現在立刻,不太合適。」
「首領?逍遙,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現在的局面,對姜祖瑤十分不利。明天的首領繼承儀式,姜祖瑤沒有機會的。」在他面前,李天闕沒有必要保留什麼。
李逍遙笑笑,道:「父親,現在就下定論,太早了一些。」
「我想見一見姜祖瑤,父親,你帶我去吧。」是時候將神格交給她了,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他似乎沒的選擇。
李天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想要看出他在隱藏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我帶你去見她。」
父子二人向姜祖瑤的住處走去,一路上遇見不少族人,他們對李天闕非常的尊敬。
這種尊敬是發自內心的,因為他們都知道。
在眼下的情況下,只有李天闕願意出手相助。
這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儘管他們也都明白李天闕這麼做定然也是抱着要回報的目的。
但誰都知道,姜祖瑤若想要當上首領,困難有多麼大。
「這才是真正的姜氏部落。」李天闕忽然感慨道:「看看其他的部落,早已失去了初心。他們眼中只剩下名利,根本不關心族人。」
「強大才能保護族人。」李逍遙說道。
李天闕卻搖頭:「話雖如此,但一昧的追求強大,只會讓自己立於危險之中。姜氏部落若是願意聯合,能夠威脅他們的人,也不會太多。但終究是出了幾個狼子野心的東西。」
二人很快來到了屋子前,二長老站在屋子前面,見到二人,問道:「李先生怎麼來了?」
李天闕道:「二長老,我有些事情想與祖瑤說,能見見她嗎?」
二長老道:「你若是早點來就好了。」
他指了指屋子,道:「祖瑤正在修煉,恐怕沒辦法了。」
「修煉?」李天闕愣了一下。
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一個晚上的時間,再怎麼修煉也不可能提升太多。
這幾乎是沒有意義的行為。
李天闕看了眼李逍遙,後者比他還要無語。
但是看這局勢,他若是強行要見姜祖瑤,反而會引起別人的疑惑。
他搖了搖頭,與李天闕離開了。
「早點休息吧。」李天闕說道,而後便是走了。
他沒問李逍遙見姜祖瑤的原因,如果他願意說,是不需要自己問的。
陳瀟見李逍遙這麼快就回來了,感到一絲驚奇,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好點了嗎?」李逍遙問道。
「嗯。」陳瀟坐在床邊,道:「逍遙,我們回第三界吧。」
李逍遙不解的看着她。
「我累了。」陳瀟輕輕的倚靠在他肩上,輕聲說道。
李逍遙沒有回應,他何嘗不想回去,但是卻已經回不去了。
陳瀟也只是有感而發的隨口一說,她心底深處的確厭倦了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她想回去了。
回到二人最初相識的地方。
九絕天女,她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夜深了,姜氏部落在繁星之下,一片漆黑。
姜河汩汩而流,一切都恢復到了原點。
姜祖瑤盤膝坐在房間中,眉心處有一顆種子形狀的印記,忽明忽暗的閃爍着。
當天邊的第一縷陽光投射進來時,姜祖瑤睜開了眼睛。
她望着懸浮在面前的一顆乾枯的種子,眼中是藏不住的失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