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艷聽了王妞的話沒說什麼,自己那個舅媽實在是太着急了,這邊還沒有離婚呢,那邊就給找到了下一家,雖然不知道那邊的閨女咋樣,可聽那意思對方是願意的。
不過現在就像王妞說的,陳貴對於離婚不那麼堅定了,她和這邊的人也不可能逼着陳貴去離。
&陳薇呢?她又咋啦?」
陳艷不再提陳貴的事,她心裏有打算。
&不是春花說她了,說她的棉襖不合身,看着像老婆穿的,小薇聽了心裏難受。你說你也是,過年給小薇做件新棉襖咋啦?要是小薇有新的,她今個就不會被春花說了,回來的路上小薇難受的眼都紅了。往後你別給我做衣裳了,把給我的給小薇。」
提起這個王妞心裏對大閨女有些不滿,覺得大閨女對小閨女有些苛刻,她們是親姐妹,不應該這樣記仇。
陳艷知道王妞說的春花是舅舅家的二表妹,就是原來戲弄過原主的,沒想到這次她出面笑話陳薇了。在原主的記憶里,春花是個個子很矮,好像才一米五左右吧,長的還不好看的女孩,但她人非常的自信,覺得她了不起,不把別人看在眼內。她不明白王春花是哪裏來的自信。至於王妞說的別的,陳艷自動忽略,王妞是媽,她對陳薇關心那是她的事,和自己無關。
日子就這樣過着,眨眼到了正月十五。
十五是燈節,陳忠提前給陳虎做了一個大燈籠,燈籠是用鐵絲扭的,外麵糊了紙,陳艷還在上面畫了畫,看上去倒也不錯。裏面放的是小碗,碗內裝的是油,有燈芯,一點就亮,燈籠就發出了光,雖然不算明亮,但朦朦朧朧的,也別有一番韻味。
下午的時候陳忠又刻了不少蘿蔔燈,這個是要往墳里送的,家裏去世長輩的墳前都要有,另外家裏每個屋門前也都要放蘿蔔燈,每個門前放兩個,一直亮着,不滅,寓意才好。
陳艷覺得有趣,也動手刻了蘿蔔燈,還用刀在蘿蔔上刻花,不過因為她沒有正經學過,刻出來的並不能看,但陳虎還是很喜歡,拿着陳艷刻的半調子蘿蔔花跑出去對小夥伴們炫耀去了。
&我看見嫂子從咱屋出來了,好像慌慌張張的,門都沒關好。今個你忘鎖門了。」
陳艷正拿着另外一個蘿蔔奮鬥的時候,王娟到了她身邊小聲的說着。
陳艷手裏的動作一頓,今天是十五,過節,所以陳貴,尚蓮和陳薇到了這邊,吃了晚飯才會回去。平時他們來的時間陳艷都會把她住的那屋屋門鎖上,因為裏面放的有錢,有煙斗,她不想讓陳薇和尚蓮看到。
剛才陳艷進屋去了一趟,再出來的時間她只把門關上了,並沒有鎖,而尚蓮在她後腳進她屋了。
陳艷面色有些冷,她放下了手裏的蘿蔔和刀起身回了她的屋子。
她看了牀上,枕頭被移了位置,她放在枕頭下的錢果然不見了。
陳艷進了屋子,王妞,陳貴,陳薇,尚蓮都在屋內。
&子。」
陳艷喊了一聲。
&幹啥。」
尚蓮正端着碗在喝水,也許是心虛,她聽陳艷一喊,她手裏的碗都掉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音想起,碗碎了。屋內人都看向了尚蓮。
&想嚇死我啊,我又不聾,那麼大聲幹啥,看看,碗碎了吧。」
尚蓮倒打一耙,怪陳艷聲大。
&子去我屋了?」
陳艷不理她的話,而是神色嚴肅的問她。
&我哪兒去你屋了,你屋不是成天鎖着嗎?一副防賊的樣兒,我就不明白了,都是一家人,誰還能偷你不成,成天還鎖着門。」
尚蓮撇撇嘴,可聲音透着那麼一股心虛。
&子?出啥事了?」
王妞看出了不對勁。
&先前出來忘記鎖門了,剛才又看見我嫂子從我屋裏出來,我就進去了一下發現我放在枕頭底下的錢不見了。」
陳艷說完看了尚蓮一眼,尚蓮扭過頭不敢和陳艷對視。
&少錢啊?咋會不見?你找沒找啊?」
王妞一下就急了起來。
陳貴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也看向了尚蓮。
&我幹啥,我又沒拿,我沒去她屋!」
尚蓮被看的不自在,聲音大,可表情卻虛。
&八塊七毛二,這是我這兩天準備去買紙的錢,我找了,都沒有,就我嫂子進過我屋。」
陳艷並沒有說尚蓮偷,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屋內的人都看向尚蓮。
&真沒拿,我沒去她屋子,你們做是幹啥,把我當成賊了啊,你們咋能這樣欺負我,我不過了,我回去。」
尚蓮一臉的氣憤,站了起來要往外走。
沒等陳艷動呢,陳貴一把拉住了她,沉臉問道:「你說清楚,你進沒進艷子屋,這錢你拿沒拿?」
&沒拿!你也不相信我,我可是你媳婦,你咋能啥都聽她說,我就是沒拿,說一百遍我也沒拿!」
尚蓮對陳貴大喊着,好像聲音越大,就顯得她越有理,越無辜。
陳貴看向陳艷。
&哥,家裏就這幾個人,這會沒來外人,那錢是有數的,我又看到嫂子從我屋裏出來,嫂子有沒有拿,看看她口袋裏就知道,要是嫂子沒拿,我給她賠禮,要是嫂子拿了,也請嫂子給我個交代。」
陳艷看着陳貴,她心裏百分百確定錢是尚蓮拿了,因為今天她是故意不鎖門,她又是故意讓尚蓮看到她在屋裏數錢,看到她把錢放在了枕頭底下。等她出來,尚蓮偷偷進去了,而她的錢也沒了,這錢絕對是尚蓮拿了。而陳艷之所以這樣做,是她給尚蓮的機會,她就是想看看尚蓮會不會拿這錢。如果她拿了,那說明尚蓮不會改好,這樣的人留在陳家,始終是禍害。如果尚蓮不拿,她真的改好了,能安心和陳貴過日子,那麼陳艷也就不去管了,反正她遲早要嫁人,日子是陳貴過的。
而她之所以選今天,是因為明天大隊和鄉里都開始正式上班了,要辦離婚手續的話就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