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這一下摔的很結實。
陳艷在旁邊看的都疼,雖然是冬天,她穿着棉襖,可胳膊肘和地面接觸發出那清脆的聲音,還有那下巴頦和地面接觸的聲音,讓人直想挫牙花子。
「你沒事吧?」
陳艷的妗子,也就是王春花的媽白棗過去扶住了閨女。
辛浩則到了陳艷的跟前,冷冷的看着。
「疼,媽,我下巴是不是掉了啊,嗚嗚。」
王春花哭着,她的下巴頦都青紫了,這一下磕的太實在了。
「活該,誰讓你不好好走路,這麼大個閨女,你咋就不嫌丟人。」
白棗打了閨女的背部一下,可看閨女這個慘樣,她又心疼。
「媽你說啥呢,俺就是剛才崴腳了,俺又不是故意的,俺姐夫也是,他扶俺一下咋啦,要不是他,俺能摔成這樣嗎?」
王春花不明白自己錯哪兒了,她在怪辛浩。
「你姐夫沒摔你不錯了,他不喜歡有人近他的身,往後你還是離遠點吧,省得誤會。」
陳艷沒讓王妞說話,她看出來王妞也生氣,可王春花是王妞的侄女,王妞說重了不好,自己卻不同。
「艷子,這事是春花不對,辛浩,你們別和她一般見識。」
白棗知道閨女理虧,急忙對陳艷和辛浩說着。
陳艷沒再說什麼。
「媽,誰是你閨女啊,你向着誰。」
王春花卻不幹了。
白棗又打了她一下,把她扶了起來。
本來白棗還要待一會兒的,可出了這事她實在不好意思待着,讓在裏屋看孩子的王冬花去叫了陳艷的舅舅,她們收拾了一下回去了。
「這春花可真是,她那腦子裏想啥呢,怪不得給她說了那麼多婆家,她都看不上,合着她心這麼大,也不知道像誰,都是讓你妗子慣的,我看她這樣的能找到好婆家才怪。」
王妞很生氣,侄女竟然肖想她女婿,還是當着她這個丈母娘的面,她不氣才怪。
那陳薇當初也這樣,您也沒這麼生氣。
不過這話陳艷不會說,只能勸王妞。
「下次俺去就和你妗子說,讓她趕緊找人把春花嫁了,省得跟着她操不完的心。」
王妞卻還是放不下。
「中。您說了算。」
陳艷附和着。
在王妞的嘮叨中,這事就算過去。
第二天中午陳艷去了大胖家,她去看王娟。
她去的時候王娟正拿着手絹擦鼻子呢,鼻頭紅紅的,看她的樣子確實很難受。
「你快坐着別動,我來。」
看王娟要招呼她,陳艷不讓她動,然後她給王娟倒了熱水。
「多喝熱水,這樣鼻子通氣快。」
陳艷知道感冒很難受,特別是王娟這樣的孕婦,不能吃藥,好的慢,那更難受。
王娟喝不下,可陳艷說這樣通氣快,她逼着自己喝了些,果然覺得舒服了一些。
「姐,你說孩子不會有事吧?」
王娟心裏很擔心。
「不會,你別亂想,嫂子懷孕的時候也凍着過,你看現在石榴生下來還不是好好的。」
陳艷寬慰着王娟。
「那就好,這幾天俺心裏一直害怕。」
王娟摸着肚子,這才放下心來,在她心裏陳艷什麼都懂,陳艷說沒事兒,那就沒事兒。
「好好歇着吧,生之前不要去廠子裏了,你沒有婆婆,沒人幫着帶孩子,孩子你得自己帶,要是有困難就和我說。」
陳艷知道王娟一年兩年的是沒法去捲煙廠工作了。
「姐別擔心,錢和票俺這兒都有,不缺呢。俺賺的俺攢着呢,姐夫那邊也沒少給大胖,夠用。」
王娟明白陳艷的意思,這種情況她想到了,所以她把賺的錢和票都攢了起來,就是為了生孩子以後用。
「那好,有啥事就讓大胖去找我,找辛浩都中,你們離鄉里衛生院也近,生的時候你別硬挺着。」
對於王娟這邊陳艷還是掛心的,主要是這邊沒有長輩可以照顧王娟。
王娟紅着眼睛點頭,她懷孕以後,就她媽來看過她一次,還什麼都沒拿,走的時候還說她嫂子有了,可能又要給王家生孫子了,把大胖買給她補身子的東西拿走了。
別的人都沒有來看過她,倒是陳家,王妞給她準備小孩兒衣裳,給她的孩子準備貓頭鞋,陳忠也沒事就問問她咋樣。
陳艷更是給她準備了不少東西,這真是沒法比。
「好好歇着吧,沒事我就會過來看你。」
陳艷又陪着王娟歇了會兒,等大胖回來,她就走了。
日子就這樣到了月底,會計已經把這個月的利潤算了出來,賬冊擺在了陳忠和陳艷面前。
看着賬本,陳艷皺眉,這個月只幹了十幾天,利潤不算太多,看賬面,她最後的分成應該是三百七十八塊三毛二,可現在這零是啥意思?
陳忠也算完了,他也覺得不對勁,這個月他的工錢也沒有,只有陳貴一份。
「這是?」
陳艷指着賬本問會計。
會計的臉色不好看。
「說說吧,這錢去哪兒了。」
陳艷的心沉了下去。
「錢主任拿去了。」
會計知道不說不行。
「主任拿去了?這份不是給了供銷社嗎?我和我爸還有這一部分人的工資呢?這差一千四百多呢。」
陳艷問着會計。
會計不吭聲。
「要是這樣你走吧,從現在開始廠里不需要你這樣的會計。」
陳艷真生氣了,竟然直把她,陳忠和一部分工人的錢給了主任,這算什麼!
「我是公社派來的,你沒權利讓俺走,俺聽主任的。」
會計叫着。
「呵呵,我沒權利讓你走,我現在就出去告訴大家,你把他們的工資全部昧下不給,你看看工人拿不到錢會不會打你。」
陳艷冷笑。
「俺說,反正這事不怪俺,這年前主任不是去市里了嗎?主任想讓咱們鄉公社得獎。他找人,不得請人吃一頓嘛,不得給人拿點東西啊。這去城裏的大館子吃飯,那一頓可的不老少錢和票。咱們鄉里要想發展,不得市里說了算嗎?主任找了一個又一個,天天陪着,都沒時間回家,厚着臉色請人家賞光,喝的主任倒半路都回不來,主任圖啥啊?不都是為了鄉里好,為了咱們好?現在鄉里沒資金,捲煙廠賺錢,主任拿點咋啦?主任還不是為了煙廠好。你咋一點覺悟都沒。」
會計說的吐沫星子四濺,末了還怪上了陳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