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陳薇,陳艷又想起於為民。
說起來於為民,於為民也結婚了。
說的就是那次羅梅告訴她的那個。
於為民的新媳婦叫崔秋梅,陳艷看到過一次,長的確實不錯,皮膚挺白的,丹鳳眼,小嘴,比一般黑皮膚的女孩是耐看很多,怪不得於為民能看上。
可崔秋梅帶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態度,總是斜着眼睛看人,對於沈翠特別的不恭敬。
沈翠本指望娶個媳婦伺候她,結果新媳婦進門啥也不會做,每天和於為民抱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還得伺候新媳婦。
她罵幾句,崔秋梅就說夜裏被男人折騰的腰酸背痛的,還讓沈翠給她做點好吃的補補,要不就讓她兒子別近她的身。
把沈翠氣的不行。
她罵崔秋梅不要臉,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
可於為民卻覺得自己的媽多事,他才娶了媳婦,正是熱乎的時候,再加上這個媳婦也放得開,讓他夜裏覺得別有一番滋味,要是不讓他近媳婦的身,他咋忍得了。
一看兒子和兒媳婦一夥,沈翠覺得受傷了。
沈翠本以為新媳婦嫁妝多,可沒想到嫁進來沒帶幾樣東西,說是怕於家貪了她的嫁妝,反正她有吃有喝就行。
沈翠每天還是地里忙了忙家裏,現在還多了一個人伺候,當然不願意。
所以沈翠每天指桑罵槐的罵着,可該干還得干。
而崔秋梅呢?是你說你的,我做我的,我高興了就待在這裏,不高興就回娘家。
於為民呢,也不說崔秋梅,有時間還去崔秋梅娘家住兩天,還覺得崔秋梅娘家不賴,說他媽事多。
看他對他新媳婦的黏糊勁,怕是早就忘記了陳薇是誰。
所以這男人啊,他的甜言蜜語,最是輕信不得。
不過這些都不關陳艷的事兒,她只要管着她和辛浩兩個人感情好,家裏人都過的好就行。
而陳艷和辛浩除了白天各自忙沒時間見面外,晚上還是和剛結婚的時候沒區別。
不過算下來她結婚幾個月了,但她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但陳艷也不急,辛浩更是說最好晚幾年再有孩子。那他們就好好過過二人世界。
陳艷和辛浩這邊挺好,不過最近陳艷沒敢回娘家,特別是知道陳薇的判決下來以後,她害怕面對王妞的淚眼。
對於她來說,陳薇就是一個白蓮花,是她的仇人,可對於王妞來說,陳薇是王妞的閨女,閨女坐牢,做媽、的能不難受?
所以陳艷沒回去,看不到自己,王妞就不想那麼多,羅梅快生了,應該是正月里,有羅梅這個大肚子要照顧,估計沒幾天王妞就能緩過來,到那時間她再回去,想來王妞能平靜很多。
陳艷確實沒猜錯,剛開知道信兒以後,王妞直哭了幾天,夜裏也睡不着覺,火氣也大,誰和她說話,她沖誰發火,然後就坐在那裏哭上一場。
不過過了最初那幾天,王妞也就慢慢接受了,畢竟事情已經沒有更改的餘地,她只能盼着閨女能好好的,將來出來以後能懂事,那時間她再讓陳貴,陳艷和陳虎幫襯着,家裏有陳薇住的地方,有錢給她,再幫着她找個死了媳婦的男人,想來陳薇後半生也能過。
王妞想通以後,陳艷和辛浩去送年禮的時候,王妞也就沒有埋怨,對辛浩也很好。
看着王妞恢復了正常,陳艷放心了。
送了年禮,給工人們開了工資,發了東西,放了假。
辛浩那邊也放假了,他和陳艷整天在老宅這邊,收拾收拾,洗洗刷刷,炸炸油東西,蒸蒸乾糧,眨眼就到了三十。
這是她在辛家過的第一個年,也是七十年代最後一個年,明年就是八十年代,是新的一個時代,是新的開始。
三十,一大桌子菜,一大桌子人,吃的喝的都很盡興,爺爺辛大錘還和二叔辛水還有辛浩划拳呢,讓陳艷沒想到的是辛浩竟然會划拳,看着這麼一個冰山美少年划拳的樣子,陳艷真的覺得好好笑。
奶奶的笑容慈祥,二嬸臉上全是溫柔,她們都在看自己的男人,自己也是。
這一刻陳艷真感覺到幸福,幸福就是和自己喜歡的人,愛的人在一起,好好的,哪怕日子平淡,也讓她覺得享受。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辛山和孫滿香還有辛磊沒回來。
本來辛山是說帶孫滿香和辛磊回來一起過年的,孫滿香現在好像比從前要改變了一些,脾氣沒有那麼沖了。
可從臘月二十五開始,辛浩姥姥的身子就不好,說希望孫子,外孫子都在身邊守着,怕過不去這個年,怕她死的時候身邊沒人,所以孫滿香求着辛山不回農村,就在城裏過年,怕她媽那邊有點什麼事。
開始辛山回來說的時候,大家以為真的很嚴重,爺爺奶奶還讓辛浩帶着陳艷專門拎着東西進城去看老人。
平時吵歸吵,鬧歸鬧,不管怎麼說,那是辛浩姥姥,總不能走的時候見不得一面。
可陳艷在臘月二十六的時候看到了姥姥。
那精神,陳艷可不覺得她是活不長的樣子,有得活呢,可她就是哼哈的喊不得勁,說快死了,希望身邊有人,大過年的,都不想不吉利,陳艷也沒拆穿她。
只不過回來告訴家裏,說年前沒啥問題,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辛山那邊,因為孫滿香的要求,就不回來過年了,雖然辛山心裏不舒服,可這麼多年也這麼過來了,加上有辛浩和陳艷回去陪着辛大錘他們,他心裏多少好受些。
他們不在,人少了,但也少了爭執。
這一天辛浩喝了不少酒,晚上借着酒勁沒少鬧陳艷,看着像個孩子一樣的辛浩,看着他那雙因為喝了酒有些朦朧又有些濕漉漉的眼睛,感覺到他抱着自己手臂的力量,聽他說着他獨有的情話,陳艷覺得心裏柔軟一片。
她愛這個男人,不管他是什麼樣子,她都會珍惜他,她要和他好好過日子,她要給他生幾個小包子,他們老的時候,兩個人躺在搖椅上,看着孫子和孫女在腳邊奔跑,那是她能想到最幸福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