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不知道劉玉到底是怎麼想的,站在她旁邊半天沒得到反應,只好淡淡的嗯了一聲走出去,心想這個月到底有什麼事兒發生?
一家人吃了粽子,在家裏帶到晚上,看完新聞聯播,老林說道:「晚上去祥和街吧,那裏有噴泉,壯觀。」
老林口中的噴泉是祥和街那邊的一個廣場,有一個噴泉能噴二十五米高,好多人都去看。
主要晚上就是一個小吃街,什麼都有賣的,還有一個大屏幕專門放電影,只要一有節日那邊最熱鬧。
&啊,那個霓虹燈照的池子裏的水都特別漂亮,」林母感慨了一句,見劉玉猶豫的臉色又說:「好歹是個節日,你看我們多久沒出門了?省錢也不是這個省法啊…」
劉玉猶豫不決的看着躺在沙發上的林錦玉,又為難的看着林母。
林母略過劉玉,笑眯眯的看向林錦玉,問道:「錦玉,想去嗎?」
林錦玉看了一眼劉玉,隨後點頭。
三個人執意要出門,劉玉也只能隨大流跟着去,一路上一會兒抱着一會兒牽着,深怕林錦玉從她身邊溜走。
祥和街果然熱鬧,他們到的時候已經圍了不少看噴泉的人,池子一圈都是矮長的樓梯,一家人就站在外圍看噴泉,水下的燈閃着五顏六色的光,整個水面波光粼粼,大噴泉旁邊有許多小噴泉,噴着各式各樣的形狀,他們的後面是一個超級大的屏幕鑲嵌在高樓里,此刻正播放着電影。
噴泉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向上噴,沖得有高樓一樣高,水在下一刻就灑了下來,站得近着的人臉上沾着一層細細的水漬,特別涼快。
&我想上廁所。」林錦玉看着劉玉。
&帶孩子去吧。」老林突然說道。
老林也有警惕性,這裏人多,小孩最容易走失,上廁所最好都要陪着去,可林錦玉歲數大了,上男廁所吧,劉玉進去不合適,上女廁所吧…老林覺得一個男孩進去不合適。
&帶着他。」劉玉不容拒絕的說道,手掌緊緊的拉着林錦玉。
老林一愣:「那你們看好路。」
劉玉帶着林錦玉匆匆離開,把他帶到女廁所,檢查了衛生間周圍沒有危險物品,把門關上道:「媽媽在門外等你。」
林錦玉在裏面提上褲子,給廁所沖水後拉開門。劉玉把他帶到洗手池洗手,誰知水流開的大,林錦玉側着身子躲過,水正好噴在地上一大片,撒在了林錦玉的小皮鞋上,林錦玉跺腳,將水漬甩掉。
劉玉給他洗好手,兩人走出廁所,抬頭看見廁所上面有好幾家店鋪,有賣麻辣燙,甜品燒烤的…林錦玉覺得肚子有些餓,問劉玉:「可以買個小蛋糕嗎?」
劉玉臉部一柔和,被林錦玉看得心都要化了,笑着豎起食指說道:「只能一個。」
林錦玉點頭,匆匆往前走,兩人上了一段樓梯,林錦玉跑得快,劉玉多年沒怎麼運動,在他後面喘氣的追,林錦玉跑到最上層站在旁邊等她。
劉玉加快速度跟上去。
甜品店裝修得華麗,玻璃前面貼着廣告,專門一扇玻璃後緊貼着好幾層的桌子,上面擺放着小蛋糕,白燈照在蛋糕上顯得顏色異常鮮艷,裏面更是亮堂,專門一個櫃枱,一側擠出了休閒的位置,有沙發桌子等,劉玉光在大門口一看,就覺得這家店比周圍的洋氣了不知多少。
劉玉拉着林錦玉的手,說道:「好好走路,進去選吧。」
劉玉想着給林母和老林也買一些,看林錦玉旁邊有服務員在看着,心就放下了不少,低下身子選蛋糕。
林錦玉也沒想買多,夠吃就行,服務員將他選的蛋糕放到櫃枱,林錦玉就跑着到他媽媽身邊,可誰想,鞋底沾了廁所地面的水,加上甜品店的地面是瓷磚鋪成,沒跑兩步身子就控制不住,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腦袋的撞擊聲引起顧客紛紛側目。
劉玉一眼便看見那是自己的孩子。
&玉!」劉玉放下手裏的桂花酥,瘋了一樣跑到林錦玉身邊。
頭疼欲裂…林錦玉想喊一聲媽,嘴巴硬是一點聲音都說不出來,半睜開的眼睛隨後就閉上了…然後…就沒有意識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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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今天是考試的最後一天?」陳穩的母親張玲問道。
現在也就中午,陳穩剛中考完,背着書包往家裏趕,聽見自己媽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考完,心裏有些氣,悶聲道:「明天接着考。」
&騙我了,你們老師發的短訊我早就看了。」
陳穩沒說話,轉身走到衛生間脫掉把衣服一件件的脫下來,打開花灑將身上的汗都衝掉,進去才發現光顧着洗澡了什麼都沒拿。
&把我短褲拿來。」
張玲走到陳穩房間扯出一條內褲就出門遞給陳穩:「你舅母的兒子不是住院了嗎?明天我們去看看。」
&陳嬌去吧,我累。」陳嬌是陳穩的妹妹,平常活蹦亂跳的渾身使不完的力氣。
&須去!你忘了以前你舅母多疼你了?再說陳嬌那小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話沒頭沒腦的萬一戳到你舅母傷心處怎麼辦?」張玲提高聲量。
接着就陷入一陣沉默,陳穩推開門,高挑修長的身子快速的走進房間。
舅母是個高齡產婦,懷孕的時候查出來是雙胞胎,但一個孩子有問題,醫生建議打掉,可舅母不願意,覺得現在科技越來越發達,有什麼病不能治?直到生下來後,老大是腦積水,腦袋比平常小孩的大,看起來有些怪異,現在兩歲了,病還沒治好。
陳穩並不是嫌表弟的模樣,只是單純的不想去,自己媽的性格又不是不知道,一去沒準就在那邊住下來了。
第二天母子倆坐車去了醫院,進了外科大樓,陳穩就覺得一陣寒意,不光是醫院開的空調太冷,還有一方面,這裏稀奇古怪的病太多,一路上總會看見好幾個。
到了神經外科那一樓,陳晨捧着花吐了一口氣。
張玲往他後背一拍,使了個眼色:「你先進去給舅母打招呼,別傻愣愣的站着。」
陳穩抿着嘴,腳步一頓就走進去了,舅母一看是他,連忙站着迎接:「陳穩,考試考完了?」
隨後又看見張玲提着包從外面走來,臉上樂開了花:「都來了?」
&陳穩環視四周,不知道手裏着花放在哪兒,不小心看見一個孩子,白瓷一樣的皮膚,眼睫毛細而卷長像個混血,嘴唇顯得有些蒼白,長得真好看,就是鼻子插着管子看起來很怪異。
&呀,花真漂亮,可宥兒聞了會過敏,可惜了。」舅母讓出座位給張玲坐,對陳穩說道:「送到護士台吧,給護士。」
陳穩聽後捧着花就出門,找到護士台見有兩位正坐着。
&給你們。」護士一抬頭,看眼前的少年高高的個子,五官挺好,就是一副冷酷的模樣顯得有些違和。
&人家屬?謝謝啊。」護士露出笑臉,拿起花束放在辦公桌上,花束散發的淡淡花香把一整天的煩躁都埋沒了。
陳穩看了一眼,說道:「不用謝。」隨後就抬步離開。
張玲跟舅母寒暄了兩句,知道宥兒病情複雜,來醫院手術一直往後推,倒是檢查做了不少,別人家孩子兩歲,臉上肉嘟嘟的特別可愛,而宥兒,渾身沒什麼肉,顯得頭大得怪異。
&不換家醫院?」張玲小心的問道。
舅母連忙搖頭:「哪能啊,這醫院在全國都是屈指可數的好醫院了,光是為了住院,我在外面都等了五個星期,他們如果治不好…恐怕…」舅母露出悲傷的表情。
張玲拍拍舅母的大腿,隨後轉身看向旁邊病床的孩子,模樣比童星還要好看,又看她母親臉色發青。「這孩子模樣真俊。」張玲讚美道。
&啊。」女人點頭,一臉愁容。
&什麼病了?」張玲關懷道。
&腦皮層功能損害…昏迷十多天了…」女人抽出一張潔白的紙不停的擦眼淚。
張玲心一咯噔,大腦皮層的事,不就是植物人了麼?不過聽說植物人這事要半年以上才能判定,所以現在還不能說是植物人。
張玲連忙端着椅子坐到女人的身邊,關懷的問道:「發生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