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不就是個公務員嘛,上次劈我的時候就用那麼粗的閃電,這次還變本加厲了,這尼瑪就是公報私仇!」洪濤又活了,一睜眼都不用看自己周圍的環境,就知道自己這次穿越又成功了。這種活兒對他來講已經算是熟練工種,渾身那種大病初癒的感覺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啦。
「哎呦……我的頭啊……這不會是後遺症吧!」不過這次和以前好像有點不太一樣,副作用多了一些。這倒也說得過去,誰讓自己使用的是低檔次的穿越名額呢,還是通過忽悠和賄賂私下換來的。給自己這兩個名額的那位不是說了嘛,這玩意屬於山寨三無產品,不光得不到天庭系統的全面系統支持,出了質量問題之後廠家還概不負責,更沒有售後服務一說,連退貨都不成。洪濤倒不是對產品性能有啥異議,好歹也穿過來了,身上好像也沒少啥零件,這就已經很不錯了,免費來一次主動穿越,絕大多數人求都求不到,還能奢求啥呢?
「完了,暈、暈了……千萬別用三無產品,小便宜貪不得啊!!!」可是全身檢查還沒結束,洪濤的狀態就開始不對了,眼前的光亮越來越少,身體就像被抽空了,一陣陣的頭暈如潮水般襲來,就算把舌尖咬破也擋不住那種靈魂出竅般的感覺。此時洪濤就是手裏沒有紙筆,否則他真想把這句話寫下來做為自己的臨終遺言,以警示後人。一定要注重產品質量,更不能貪便宜去買三無產品,一遭擁有、終身後悔!
「小洪!小洪!醒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喊聲在耳邊響起。聲音聽着有那麼點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誰。
「吳導?」洪濤覺得自己的眼皮很重,渾身酸疼,使了半天力氣終於睜開了一隻眼,然後就看到了一張胖乎乎的臉,不光熟悉,還認識。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誰啊!我早就和你說過,別跑那麼老遠去釣魚,就算去也多穿點。你看,着涼了吧!趕緊着,收拾收拾下山,要是太難受我就先送你去醫院。」眼前的人一看洪濤醒了,臉上些許的擔憂神色就一掃而光,換上了一副不太耐煩的表情,一邊伸手拉着洪濤的胳膊往起拽,一邊埋怨着。
「我去釣魚了?」洪濤的腦子有點迷糊,他印象中自己正摟着一個古裝美女不知道幹啥呢,怎麼突然就回到單位了呢。而且腦子裏到現在還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那個美女叫江竹意,她還咬了自己耳朵一下,這麼真實的感覺難道就只是夢?
「你這是發燒了吧?還真是!趕緊拿着東西走,我送你去醫院。你可能是淋雨了,看樣子還受傷了,耳朵上這是讓什麼東西劃了一下,都出血了。也別弄創可貼了,到醫院一起處理吧。我再和你強調一遍啊,上班時間不許釣魚,就算釣,也得先經過我批准。下次你再偷偷溜出去,我就算你曠工!」
那個叫吳導的中年人對洪濤的狀態不太吃驚,這個年輕人剛來單位半年多,工作幹得不錯,人緣也處的很好,比很多幹了好幾年的老員工還混得開。可就是太自由散漫,上着半截班就敢溜出去釣魚。這種事兒以前也發生過,不過都沒這一次後果嚴重,一出去就是一宿,把工作都扔給了自己不說,還弄了一身病回來。做為運營站的主管領導,他此時不能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洪濤的行為已經危害到了自身安全,如果他真在工作崗位上出了事兒,自己是要負很大責任的,必須得嚴厲警告一番。
「嘶……肉都翻出來了吧?您幫我看看,口子大不大?」一聽自己的主管領導急眼了,洪濤也顧不上再去想什麼夢中人的事情,一邊從躺椅上爬下來,一邊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朵。這一摸不要緊,剛才還沒覺出什麼異常的耳朵立馬就火辣辣的疼了起來,好像根本不是劃了一道小口子那麼簡單,是個大豁口!
「哎呦喂,還真是不小哪,我怎麼看着像被什麼東西咬的呢?你碰上野獸啦!」吳導低下頭,把洪濤的腦袋向一邊扭了扭,讓耳朵露出來仔細一看,不由得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才從前面看只是看到兩道小豁口,翻到耳朵背面才發現,傷勢遠不止兩個豁口那麼簡單,洪濤整個耳朵的下半部呈現出半圈牙印,最厲害的地方已經把耳垂咬透了。
「咱這兒有野獸嗎?我怎麼不記得了……腦子裏想不起來了。您有鏡子沒有,我得照照!」洪濤一聽吳導的話,立馬也不淡定了,如果真是讓動物咬了,那就得趕緊去打破傷風針,誰知道動物嘴裏帶着什麼病菌啊。
「……你又喝酒了吧?還沒少喝!我說你是真不讓人省心啊,大半夜的一個人去水庫邊上釣魚,還喝酒。你不知道自己一喝多了就斷片的毛病?這要是軲轆到水裏去,死了都沒人知道!照什麼照,你又不是醫生,趕緊收拾東西,接站的馬上就來,一起去醫院找醫生看吧!」借着靠近洪濤耳朵觀察傷情的機會,吳導用力抽了抽鼻子,算是全明白了。這個平時比猴都機靈的小伙子為啥突然變得迷迷糊糊的,這是喝多了。
別看這個小伙子剛來單位才半年多時間,但是他的酒品單位里是盡人皆知,每次過年過節聚餐時,他百分百是折騰得最歡的那個,還是壞水冒的最多的那個,總是弄出各種各樣的花招想方設法灌別人喝酒。可惜除了開頭兩次得逞之外,其餘的時候都是別人還沒倒呢他先倒了,而且一旦喝倒了就有很大幾率進入一種失去記憶的狀態中去,bj人管這種狀態叫斷片。看來他昨天晚上就是斷片了,失去了那時候的一部分記憶,所以問啥啥說不清。
洪濤沒啥可收拾的,他的漁具全放在自己的更衣櫃裏,通常都不帶走,這一套傢伙事兒就是放在站上準備隨時溜出去釣魚用的,家裏還有另外一套更好的。現在只需要把自己床鋪上的鋪蓋卷好,連同洗漱用品塞進另一個被自己佔用的空閒更衣櫃裏,也就沒啥可拿的了。他不像其他人一樣喜歡背着個包,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不是特別必要的話他都喜歡空着雙手。
至於他上班的這個單位,還是個半保密的單位,就簡稱為衛星公司吧。它隸屬於航天部,但不是直屬部門,有點三產公司的意思,主要工作就是運營一個地面衛星站。具體說就是利用一顆租用亞太衛星公司的衛星頻道,轉發央視和地方衛視的幾套上星節目,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央視四套節目,它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向全球轉播的。這些轉發任務沒啥經濟效益,純屬政治任務。另外就是幫助一些股票交易所上傳實時的股票數據,這部分算是經濟效益最大的一塊,整個公司的收益有三分之一來自這方面,但它所佔用的帶寬只有租用轉發器帶寬的不到十分之一。
另外這家衛星公司還和俄羅斯的幾個相關單位聯合開發一種叫做平板天線的小型民用天線,計劃是用在公交車和列車上。如果研發成功了,以後全國的公交車頂上只需要貼一個地磚大小的金屬網狀天線,不用架設體積大、指向性強、穩定性差的鍋狀衛星接收天線,就能接收到衛星信號。這樣一來,公交車上也就有實時電視信號了。
可能有人要問,誰擠公交車的時候還有心情看電視啊?再說了,坐公交車又不是一坐兩小時,不管是電視劇還是電影,上車的時候看不到開頭,下車的時候看不到結尾,有意義嗎?
意義肯定是有的,人家發展這套系統的初衷也不是讓大家去看電視劇和電影用的,那能有個屁的經濟效益啊,就算你看爽了,還能多買一張公交車票?這套移動衛星接收系統是用來專門播放廣告的,中間穿插可能會播一些熱門電影、電視劇的片段,那也不是白播,是給這些電影、電視劇打廣告呢,看是白看,但播出是要收費的。
洪濤在這家不大的公司里算是個新來乍到的新兵,而且和單位里的其他同事性質都不同。人家大部分都是隸屬於航天部的正式職工,他則是社會招聘來的聘用制職工,雖然未來也說是可以變成航天部的正式編制,但目前還算是個外人。
這種身份性質並不影響他的工資收入,只是在地位上略有親疏。除了他和另外二個人之外,單位里的其他人都住在舊宮的航天部二院宿舍區,上下班一起坐班車走,很多人家裏上一輩就是老航天,算是家傳的工作了,互相之間的關係和洪濤這種半道出家的肯定不一樣。
不過洪濤對這些東西倒是沒有什麼過多的關注,他剛大學畢業一年多,父母也出了意外不在了,家裏也沒有兄弟姐妹,百分百屬於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類型的。而且他家裏也有房子,不發愁結婚時沒房子找不到媳婦。再說了,就算馬上給他一個航天部正式員工的身份,他也沒指望能在短期內分上房子。大部委的福利待遇好是不假,但也沒好到挨着人頭分房子的地步。想要房子你得按資排輩的等着,除非你老爹的職務後面帶個長字,或者你能抱住條粗腿,坐火箭一般升上去。
這兩種可能性洪濤根本就沒琢磨過,也不指望,他屬於那種胸無大志、得過且過的人。也不能完全這麼說,他不是得過且過的混日子,他是比較各色,喜歡的東西和關注的事情與別人不太一樣。
別人喜歡高工資、高身份、高福利,覺得這樣的工作說出去別人都得羨慕三分。他則不以為然,他也喜歡高工資,但更喜歡高自由度;他也喜歡身份高,但更不願意欺上瞞下;他也喜歡高福利,但不想整天在單位里拿着一份報紙混日子,時不時還得算計算計別人。這樣的工作不管待遇多好,只要不是錢隨便花、美女隨便睡,他就堅決不願意干,但凡還有口飯吃,就堅決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