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葉春秋此刻反是愣住了。 壹看 書 ·
陛下這幾天不見,脾氣見漲啊。
葉春秋看了一眼那跪在一旁的幾個御史,心裏反而沒了同情。
他不喜歡御史,雖然他有幾個御史的朋友,比如鄧健……不過,好似自己也不算很喜歡鄧健那種人的性格,怎麼說呢,太鬧。
一點小事就能被他說出花來,有各種各樣的理由跟你吵鬧。
能在大過年惹得朱厚照要梃杖,幾乎可以預見,這幾個傢伙肯定說了什麼太過於拉仇恨的話,大抵和問候了朱厚照老母是否有恙差不多的性質。
不然大過年的,好端端的動粗做什,有輕鬆日子誰不願意過了?
葉春秋便背着手,目光瞥向劉瑾,面無表情的問道:「噢,陛下怎麼了?」
既然來了,總還是要問問才好。
劉瑾笑吟吟的道。
「這……咱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那興王父子,前幾日送了一對美人入宮,這美人,說來也稀罕,竟是一對同胞姐妹,鎮國公可是不知,二人生的一模一樣呢!因而啊,陛下就……放縱了一些,這事兒卻不知何故,傳到了外朝,御史們就不幹了,上了幾份奏疏,這奏疏……真真是……」
劉瑾陡然頓了頓,很是不滿地扇了扇自己的鼻下,那張面容里完全是一副臭不可聞的樣子。壹看 書 w w看w·
「真真是膽大包天,將陛下罵了個狗血淋頭,陛下一看,震怒了,將他們叫了去,讓他們認錯。他們不肯,說是仗義執言,還說,陛下這樣,和那獨寵妲己的紂王沒有分別,陛下就怒了,說要拉出來打。」
劉瑾說到這裏立即變了面色,有些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
「你說,咱是陛下的奴婢,他們這樣欺負陛下,不就是欺負咱嗎?豈有此理,欺人太甚了,所以咱來親自監刑,就不信,打不死他們。」
葉春秋聽到興王父子送進了美女,倒是不覺得意外,現在他們父子風雨飄搖,怕也意識到要糟了,這時候,肯定是要下血本,無論如何,也要維持住與朱厚照之間的親情。
只是值得玩味的卻是,朱厚照剛剛得了美女,這才幾天御史們就彈劾,按理,陛下在內廷的事,一般消息傳得是沒有這樣快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宮裏,有人通風報信,而且誇大了言辭。壹 百~萬\小!說 ww w·1k
葉春秋不由輕輕擰起了眉頭,深思着。
那麼是誰的人呢?
是李東陽……
呼……
葉春秋早就知道,李東陽絕不是這樣簡單的人。
他的沉默寡言,他的貌不驚人,都只是表象,他在宮中早有盟友,可以隨時傳出消息。
同時,當興王獻了美女,正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李東陽自然也就警覺了,現在他想要借着興王的絕俸辦妥一件大事。
若是這時候,讓興王送去的美女,給陛下吹了枕頭風。
陛下心一軟,念在親情份上又要求重新發放俸祿,豈不是落了一場空?
所以李東陽毫不猶豫動手了。
這些御史,大過年的不好好過年,突然一下子成了白蓮花,氣沖沖的跑去彈劾,顯然,都是有意為之。
甚至,可能這些人早就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只要這麼一打,立即天下皆知,人人激憤。
那麼事情就……
葉春秋心裏搖頭苦笑,這京師,還真是沒一個簡單的人啊!每個人都有他的算計和陰謀。
這種事,他本不想管,可是看這幾個御史,又不免生出幾分憐憫,自己既然來了,若是不管不問,怕也會遭人詬病。
於是潤了潤嗓子,便高聲道:「劉公公,你且慢着動刑,我且入宮,問明事由,且看看陛下會不會回心轉意。」
「啊……」劉瑾想不到葉春秋要橫插一缸子,面色微微一僵,頓時整個人顯得有些不樂,卻也不敢得罪葉春秋,只是乾笑着。
「這樣啊,那……咱就等一等吧。」
葉春秋哂然一笑,他這樣做,倒不是真正憐惜這些御史,某種程度,他是不希望朱厚照被人罵作是獨夫,有些事,實在不必過於計較。
於是他信步入宮,待到了暖閣,卻見朱厚照陰沉着臉坐在御案之後,整個人顯得非常的生氣,似乎已經暴怒到了極點,見了葉春秋來,方才斂去怒意,勉強擠出笑來。
「你來了,怎樣,在家裏過的舒坦嗎?」
葉春秋朝朱厚照笑了笑,旋即便鄭重其事道。
「陛下,臣來,是有事相求。」
朱厚照一聽有事,剛緩和的臉色便又陰沉下來,眼眸輕輕一眯有些不悅的瞥了葉春秋一眼,眼眸轉動間他便在想,莫非葉春秋是給外頭那幾個御史求情嗎?
於是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竭力克制自己的憤意,朝葉春秋正色道:「你說罷,你我是兄弟,沒什麼求不求的。」
葉春秋道:「是這樣的,臣弟仔細想了想,納琪琪格為妾,還是有些不妥當,想辭了這樁姻緣。」
「啊……」朱厚照瞪大眼睛,腦子發懵,你逗朕呢,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朕都開了金口,你還想抽身,朱厚照連忙道:「不可,不是朕不願幫你,實在是……朕……這事兒,肯定是辦不成的,你就當委屈自己了,哎呀,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是兒戲嗎?」
葉春秋抿了抿嘴,有些悶悶不樂的道:「陛下,這……」
「好了,好了,休要鬧,這件事,休要再提了。」朱厚照生怕葉春秋再提,激動地揮了揮手不願在繼續方才的話題。
葉春秋只好道:「臣弟還有一件事……」
話還沒說完,朱厚照便擰着眉頭一臉困惑的打斷葉春秋。
「春秋大過年的你還有啥事?」他微微抿了抿唇,有些委屈的提醒着,「這個時候你就不能讓朕開心點?」
額……
這朱厚照貪玩的性子還是沒徹底改呀,葉春秋嘴角輕輕一勾無奈的笑了笑。
「其實臣弟也沒特別重要的事,只是臣弟覺得時候不早了,想早些出關去,看看那關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