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厚照一臉認真地聽着自己說話,赫德像是獲得了最大的鼓勵,繼續道:「陛下,很快,馬克西米的軍隊就要抵達這裏,法蘭西人不會急着越過阿爾卑斯山脈,因為他們一定很樂於我們與馬克西米的軍隊先互相殘殺,等到差不多的時候,他們就會跳出來收拾殘局。一百~萬\小!說 w ww·1kanshu·」
「除此之外,西班牙的海軍是最令人擔憂的,西班牙艦隊,實力還在葡萄牙艦隊之上,他們對於地中海的水文,最是熟悉,現在他們水陸並進,陛下一定要千萬小心。」
若是一般人,面對這樣的局面,早就憂心不已,朱厚照卻是顯得很興奮。
葉春秋對他的判斷一丁點也沒有錯,朱厚照這個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此時,他齜牙咧嘴道:「來的正好,就先將偽帝馬克西米的軍隊打垮。」
他眯着眼,眼眸中似是迸發着火焰,自信滿滿地道:「朕來了這佛朗機,倒要看看,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敢稱皇稱帝!」
………………
在朱厚照的期待中,神聖羅馬帝國的大軍終於來了。
赫德代表了朱厚照,前去見過了馬克西米一世,這位君主十分傲慢地看着赫德,臉上露出明顯的不屑之色,然後丟下了一句話:「對待韃靼蠻人,不需要對話,只需要砍掉他的腦袋就可以了。」
這意思是說,沒什麼好說的,你們洗乾淨脖子,準備挨宰吧。 一 百~萬\小!說 ·1kanshu·
皇帝陛下不會講任何騎士精神,所以理論上,也不會有任何的俘虜。
赫德回去向朱厚照稟告,朱厚照對此,也只是哂然一笑,緊接着,雙方在拉凡納的郊野進行決戰。
在佛朗機大陸,大多數的戰爭,都是直接在曠野上擺了陣型,此後再兩軍廝殺。
這倒不是因為有什麼約定成俗的默契,而是因為,佛朗機大陸多是以平原為主,總共也就是那麼幾座山脈,也沒什麼地形可以給你利用,與其大家在平原上捉着迷藏,倒不如直接在平原上擺在陣勢,一局定了勝負,畢竟時間拖得越久,對於補給的要求越高,這對誰也占不到便宜,君主們求的是速戰。
因此,浩浩蕩蕩的大軍,直接出現在了拉凡納城外二十里。
帶着皇冠的皇帝,坐在高頭大馬上,無數的軍隊,已經列成了一個又一個方陣,各個公國的步兵和騎兵,蓄勢待發。
他們有的穿着重鎧的,有的卻是輕騎,扈從們則是拿着長刀或是短劍尾隨其後,浩浩蕩蕩的軍馬,似是一眼看不到盡頭。
對面的韃靼人也出現了,他們居然沒有穿戴盔甲,雖然火槍已經出現,鉛彈已經可以輕易的急迫鎧甲,可即便如此,在這個時代,鎧甲依舊流行。
「他們像一群乞丐。」皇帝滿眼嘲諷,不屑地冷哼。
對面有兩萬多人,都是布衣,似乎開始在整隊,不過顯然,他們的整隊並不成功,據說絕大多數人都只是水手,真正的軍人,只佔了一半左右,說難聽一些,這群人,更像是來客串表演的一樣。
太陽之下,神聖羅馬帝國的軍陣上,無數的鎧甲閃動着寒芒,火槍兵們也已經開始出現,他們叫着口令,預備尾隨着騎兵之後發起進攻。
皇帝終於是不耐煩了,他舉起了長劍,大聲道:「願上帝保佑這些野蠻人死得痛快一些!」
難得的,陛下如此的幽默。
傳令兵將皇帝的命令傳達到了戰場各處,緊接着,如往常一樣,騎兵開始出擊,無數的火槍兵和步兵開始尾隨其後。
烏雲蓋頂的大隊在前進,大地仿佛開始轟鳴了,那無數馬蹄落在地上,宛如擂鼓,聲震九天。
如狼似虎的騎士,其實行走得並不快,因為這些穿戴着重甲的騎士,實在很難去長途地奔跑,倒是負責迂迴包抄的遊騎兵,卻顯得快了許多。
對於許多人來說,他們是奉了上帝和皇帝的旨意,來消滅這群渣一般的異教徒的,自從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後,他們多是在維也納與奧斯曼人進行決戰,可是相比於強大的奧斯曼帝國,他們發現,這些看起來輕裝的韃靼人更容易宰殺一些。
所以大家一齊發出了怒吼,等靠近一些,騎士們抬起了騎槍,發出了衝刺。
而這時候,突然……
轟隆隆……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巨響就像要震動整個大地般,無數的火炮,終於開始響徹了整個曠野。
理論上來說,騎兵們是無懼火炮的,因為這個時代,在野戰中利用火炮來攻擊,是一個很沒逼格的事,奧斯曼人也曾組織過野戰的炮兵部隊,可是效果並不太好,因為戰場過於廣闊,殺傷力並不大。
只是……當眼睜睜地看着天上灑滿了無數火雨的時候,許多人都震驚了。
那無數的火雨,宛如天上的星辰,在天空中划過一個個漂亮的弧度,然後都掉落了下來。他們原以為,這可能是石炮,可當火雨落在了他們的沖陣之中,卻是在突然間猛地炸開。
轟隆隆……轟隆隆……
這些從艦船上拆卸下來的火炮,現在被燒得燙紅,一輪齊射之後,平原上毫無意外的一片狼藉。
朱厚照心情愉快地站在後隊,興致勃勃地用望遠鏡看着戰場。
朱厚照的心情自然是既興奮又暢快。在他看來,這場戰爭簡直就像是特意給他配合好了似的,對方的衝鋒,十分的密集,也正因為如此,火炮的殺傷範圍甚至比朱厚照所要預想的更大,一枚火炮下去,便有數十,甚至上百個人直接被炸開的鐵釘和彈片以及爆炸的餘波給衝倒,這場面,更宛如是割麥子一般,只一瞬功夫,對方的傷亡就已經過半了。
站在朱厚照身邊的赫德,也用望遠鏡認真地看着前方,只是他的臉上,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這一次,顯然又讓他經歷了一次洗禮,他放下望遠鏡,崇拜地看了一眼神情泰然而自信的朱厚照,令他更加堅定的認為,自己的選擇,是一丁點都沒有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