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通報一聲,讓你們家主人楚萌出來相見,我等是儒教中人。」
此時,在楚府門口,正有三個白袍儒生和一個白髮老者被阻攔在外,被下人攔着無法進去。
這因為下人們得到了授意,知道自家少爺有要事要辦,不能被人打擾,特別是儒教的人。
當然,他們也知道自家少爺辦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誰也不會說出去,因為他們都是對楚家忠心耿耿的下人。
由於楚壕入獄,楚府的財力無法支持太多人員開銷,所以楚萌將一些僱傭時間不久,對楚家沒有歸屬感的下人辭退了,現在剩下的都是楚府原本的老人。
可以說是與楚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些人都是在楚壕沒有發家之前,在楚家做事的,所以像這樣的事情也見得多了,還不至於被儒教的這四個人嚇住。
「儒教的人怎麼了,難道你們儒教的人就能無法無天,敢私闖民宅?」
一個年輕下人對這三個儒教弟子很不屑,因為在他看來這些人只不過是出身好一些。
要不然,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的就學到如此多的高深功法,整日裏逍遙快活。
而他們這些下層人民,只能是活在溫飽線上,就算是想要修習一些高深的功法,不給這些宗門寡頭一大筆錢,是根本無法學習。
但這也僅限於一些中階功法,除此之外剩下的高階和玄階功法,非宗門親傳弟子不授,非宗門管理人員之親屬不授。
有了這些限制,也就導致了武國出現了一個鮮明的現象,「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
最高深的武學都被那些宗門所壟斷,而這些宗門的實際掌控者,是一群武林世族。
他們家族人丁興旺,世世代代操控着這些宗門,下品寒門子弟最多只能給這些人打工,當幕僚,做打手。
比如:現在來到楚府的儒教,本身就是孔丘創立,他也因此被後人尊稱為至聖。
而在其後的顏淵,是孔丘最得意的弟子,被尊稱為復聖。
曾參,是儒教的中興之聖,被尊為「宗聖」。
孟軻,在名望上僅次於孔子的儒家宗師,被尊為「亞聖」。
於是,儒教就被孔顏曾孟四大家族所掌控,這四位聖人的後代,也就理所應當的能夠學習儒教中的高深武學。
除過儒教,其餘的宗門也一樣,佛教中的掌控者是釋家,道教的掌控者是李家。
因此,這些高門大派的弟子對寒門弟子非常鄙夷,而寒門弟子對這些豪門世家,也總抱有一種若隱若現的敵意,這就是階級矛盾無法調和。
就在門外爭執不下的時候,蘇陽從府內走了出來,他雖然心裏非常不情願替楚萌背黑鍋,但鑑於自己高尚的職業素養,他還是出來了。
「吵什麼吵,大白天的難道不知道少爺正處於修煉功法的關鍵階段,如果出了什麼岔子,誰能擔待得起?」
蘇陽先聲奪人,開口就將楚萌的關係摘清,並且說明楚萌正在練功的關鍵時刻,責備這些儒教的人不知禮數。
「原來是縱橫家的蘇陽先生,沒想到蘇先生竟然會委身於一個商賈之家,難道縱橫家當真沒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一直待在三個儒教弟子身後沒有發聲的老者,在看到蘇陽出來的時候,冷不丁說了這麼一句,根本不給蘇陽留一丁點兒面子。
蘇陽聽聞此言也不動怒,在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裏準備,儒教本就和鬼谷不對付,以前的亞聖孟軻還曾經揚言要,殺掉他們鬼谷的一位縱橫大家張儀。
雙方的矛盾可見一斑,只不過儒教雖然是武國第一的宗門,門下弟子眾多,曾經最為輝煌的時候有三千宗師,七十二大宗師,其實力的強悍可見一斑。
當然,他們縱橫家也不是吃閒飯的,在人數上雖沒有儒教弟子眾多,但每一個都是不可多得的精英,甚至有好幾位影響武國興衰的大宗師,都是出自鬼谷縱橫。
因此,儒教也無法將縱橫家除掉,最多也只能是在學術討論方面打一打嘴炮,而且還經常打不過縱橫家,這也是儒教的人一直不太待見縱橫家的原因。
任誰被一幫子人罵的毫無還口之力,而且自己還殺不掉對方,都會心情不爽,儒教就這樣心情不爽了好幾百年,直到現在見到縱橫家的人,都要與其發生一些衝突。
而現在這個老者,蘇陽也知道對方的身份,正是儒教現如今的經部長老,也就是方才那個,被楚萌眾人聯手殺死的張子淵的老師……經學大家朱元晦。
他已經是宗師巔峰的境界,要不是因為自己的親傳子弟張子淵許久不歸,擔心其是否出了什麼意外,要不然也不會特意前來。
蘇陽看到朱元晦這樣嘲諷自己,他也不動怒,反倒是笑着拜會道:「原來是朱元晦宗師,您不好好的在儒教待着,這次來這個商賈之家做什麼,難道不怕被這些銅臭味熏死嗎?」
蘇陽對朱元晦也是暗中嘲笑,對方雖然是宗師境界的高手,但也不敢對自己出手,他自己代表的是鬼谷縱橫,身後也是有一大幫長輩在。
而朱元晦在輩分上可以算作是蘇陽老師那一輩的人,如果不顧身份對晚輩出手,那無疑在道理上站不住腳,而儒教又是最珍惜羽毛的。
自然不會惱羞成怒,憤然出手,只能是在語言上和蘇陽爭鋒,對於語言上的交鋒,蘇陽可不會懼怕朱元晦這個老傢伙。
要知道,武國最擅長辯論的就是縱橫家和名家,而且在歷史上縱橫家與名家也有一定淵源,只不過最後因為雙方理念不合,才分道揚鑣。
而名家最擅長的就是詭辯之術,所以蘇陽與朱元晦言語上起衝突,絲毫不懼對方,甚至隱隱有一絲佔據上風的意味。
……
「哼!伶牙俐齒!」
朱元晦憤然甩袖,他不想和蘇陽進行這種言語上的衝突,純粹是自找不自在,方才只不過是見到縱橫家的人時,心中難以抑制憤怒。
等冷靜下來之後,才想起自己來此是有正事要辦,「蘇陽,你趕快將我儒教弟子交出來,要是我儒教弟子有一根汗毛受損,我保證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老先生,您這話就說的好沒有道理,儒教的弟子怎麼可能來我們這裏,您難道忘記了?
這裏是誰方才口中所說的商賈之家,您的弟子來這裏,難道不怕商賈的銅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