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州府這一地界上,大大小小的家族近百,其中第一層次的家族只有五家,三家集中在泉州府府城,路家是其中一家。
泉州是東嵊域東南沿海的最為繁華的州府之一,其中府城更是有着泉州第一大出海港口——青龍灣的城市。每日,泉州青龍灣港口吞吐的貨物和往來的人流量無比驚人,商業化發展程度在整個東嵊絕對處於前三甲。
而泉州府城這個地界上,始終把持着青龍灣的是三大家族:路家、葉家和陳家。
當然了,三大家族是輪流掌控青龍灣港口的,要是一起掌控非打起來不可,這是三大家族歷經了百多年利益鬥爭,生死較量中產生的最為平衡的執掌青龍灣的行政體制,整體呈三足鼎立之勢,互相制約,又互相守望相助。當然了,每個家族的執政權五年一換,由剩下的兩家自行決定用什麼方法來決出兩家之間的勝負,勝者,執掌下五年的青龍灣。
而今年年初,奪得下一個五年青龍灣執政權的,正是路家。
也正因為如此,路家族裏越發的忙碌,但整個家族氣氛卻熱烈而又積極,至於路羽卻樂得一個自由自在,躲在家族後山一個角落裏偷偷修行家族功法和武技。夠謹慎的路羽,卻不知道他每次修行的時候,總有一隻翠綠的小鳥遠遠地看着他。
……
就這樣半個月後。
「慢點慢點,又沒人跟你搶,吃那麼快幹麼?」
張氏一臉嗔怪的看着他。
這一輩子母親張氏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從小到大,路羽最喜歡的就是她看着自己微笑的樣子。很柔和,也很溫暖,讓他想起來上輩子母親的模樣,讓他不知不覺中忘記了許多,也變了許多。
路軒德父親則少言寡語,偶爾偷過來的目光很凌厲,作為家族族長,他是合格的,戰力突出且思慮周到富有魄力,在他的帶領下路家這幾年隱有飛騰的氣象。
「你最近食量,怎麼突然大了這麼多?」
路軒德放下手中的碗筷,眼睛淡淡的掃了兒子一眼,卻讓路羽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不知道吖~」
路羽抬起頭,一邊用力咬碎嘴裏的妖獸肉,一邊一臉的無辜。他早已對路軒德的氣勢視若無睹,「也許是最近身體長的有點快了吧,又長高了。」
他偷練家族功法武技,再加上體內雷電血脈對身體筋骨肌肉的淬鍊,短短半個月,他身體長了足有三四公分!身體也壯了許多,原本清瘦的模樣開始有了肌肉,體格也變得勻稱。
「唔……」
路軒德點點頭,沒放在心上。
「老三,你和你大哥二姐不同,你的筋骨不適合練武,而且你的血脈天賦可能是隱性的,並不能給你很強的能力……」
他對路羽的未來已經不抱希望了,半個多月前,路軒德再次為路羽檢測血脈天賦,卻依舊什麼都沒能檢測出來。本以為出生時異象非凡的小兒子卻自小筋骨普通,血脈天賦淺薄,要知道,血脈天賦基本上在五歲左右就能完全覺醒了,而路羽卻一直到九歲都沒能覺醒,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特別是自從他五歲起,路軒德就每天晚上悄悄潛伏到他的院子中,往他的房間裏噴入極為珍貴的藥劑氣霧,儘管這樣會浪費掉許多藥性,但卻勝在隱蔽,不會引起家族中其他長老的反對和責難。
路大族長萬萬沒想到,他撒入到路羽房間中的藥劑,自路羽七歲以後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
……
這個世界的人族繼承了遠古巫族的血統,也繼承了巫族的血脈能力。
強橫的血脈天賦能力會更早的覺醒過來,路羽就曾在父親書房中見到相關的記載,曾有不世出的妖孽一出生就顯露血脈天賦,有強橫的火焰能力直接燒毀房屋,甚至有空間切割能力,連身邊本身就不是弱者的父母都被顯露的能力傷到,甚至致人死亡的案例都有。
路羽一度懷疑自身血脈遲遲不覺醒,可能是這幾年來,每晚都來的那個黑影搞的鬼,而其實……
並不是。
「所以,我打算讓你以後來接手家族的一些事業,從今天開始,你去族中的學堂吧。多學學,當然也不是讓你就不練武了,等你十歲了你可以學,明白嗎?」
路軒德的語氣比較淡,充滿着一股不容拒絕的味道。
「是,父親!」路羽低眉順眼的低下頭,繼續吃飯了。
其實上輩子就是個天才的他,背一本不到一萬個字的書實在太簡單了,而路軒德的書房有對才有十歲的路羽根本不設防,一來二去,父親但凡從家族裏帶了哪些功法武技,哪一本都沒能逃過路羽的眼睛,都被他牢牢記到了腦子裏。
功法、武技,均分為天地玄黃四階。
路羽目前修行的《青龍訣》是玄階中品功法,而武技《烈馬莽牛勁》則是玄階下品。
別小看這兩本功法只是玄階,這兩部卻是路羽從父親書房中見到的最好的兩部功法武技,而整個泉州府玄階下品以上的功法武技,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就連府城三大家族的子弟們大多也都是先修行黃階功法,等修行圓滿後再更換玄階功法。
狠狠飽餐了一頓,路羽才將腹中強烈的飢餓感解除,他最近練武強度很高,需要的營養也相應提升了好幾倍,但他又不能另外加餐,只能不斷提升自己三餐的食量,並強烈要求吃營養豐富的妖獸肉,不然這幾天他就得減輕修行的強度了。
吱呀,路羽推開自己住的院子小門,卻見到婢女青蔥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樹下吹口琴,院子裏樹上的小鳥很多,嘰嘰喳喳的好像在回應着琴聲。
「少爺——」
青蔥一見到他來,連忙站起來,將手中的口琴收起來。
「恩,話說,我的院子好像很招這些小鳥啊,感覺族裏的鳥好像都飛我這來了?」路羽一臉剛發現了新大陸的樣子,好奇寶寶似的盯着樹上的鳥群。
「咦?」青蔥抿抿嘴笑道:「少爺你不知道嗎?它們都是被我的琴聲吸引過來的哦!青蔥吹琴可是很厲害的~」說着她伸出手,揚了揚手中的口琴——
啪!
沒防備的她一眨眼,卻見到自己手裏的口琴已經到了路羽的手裏。
「真噠?這麼厲害,我看看這個口琴——咦咦?這是啥?」功力突飛猛進的路羽眼明手快,開玩笑地將口琴拿了過來,然後——
一張紙條從口琴後端的一個縫隙里,掉了出來。
呼,臉色大變的青蔥猛地一蹲,手快的幾乎不見影的一抄,然後一震!瞬間,紙條就成了碎末。
晚了,以路羽目前的眼力,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這是一隻飛蛾!奴婢該死,驚擾了少爺!」
剛剛二十歲的青蔥正當年華,臉上堆起來好看的笑容,雙眼緊緊盯着路羽的神情,生怕他瞧出什麼似的,臉上的那一絲白色卻怎麼也散不去。
「哦,沒事。」路羽無所謂的搖搖頭,被青蔥伺候着洗漱,心下卻一片冰寒,如果他還沒修煉功法武技,還真看不到紙條上寫了什麼,裝作若無其事的他遠遠地避開這個婢女,就剛剛對方那一手,就不是此時的路羽能擋得住的!
……
夜漸深,整個路家沉靜無比,像是一頭遠古荒獸在吞吐着氣息。
忽地,盤坐在房間中練功的路羽睜開眼睛,漆黑無比的房間裏,頓如閃過了兩道明亮的光點。
「這事不簡單,我必須去找父親,向他說明一下!看來我這半個多月的修行效果……是沒辦法藏着掖着了!」
路羽悄無聲息的打開窗,整個人沒有一點聲響的躍出去,雖然他還沒來得及修煉輕功,但剛好烈馬莽牛勁的第一式馬踏飛燕,蘊含着非常奇妙的輕身發勁身法,反反覆覆的使用這一式,路羽整個人迅猛而又如飛燕般輕靈,消失在了自己的院子裏。
「看來,我來的非常不是時候……」
路羽的嘴角微微抽搐,沒想到今天日理萬機的族長大人居然不在書房,路羽只好又折回來,悄然翩至父母住的院落中,只是那傳過來的旖旎聲音——
大寫的尷尬。
——更激烈了!
嘴角抽搐着的路羽隱在樹上,正想緩緩而退的時候,不料一陣清風拂過。沙沙,整棵樹都因為風而微微動了,就他站的這根枝幹幾乎不動!他心中頓時浮起來一陣不妙的感覺,幾乎是同時——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