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人,給一堆錯綜複雜,內中還有許多關聯的證據、線索,肯定頭疼死。
說不定,要看上無數遍,並且做足了記錄,一點點做排除法,然後再來點什麼不經意的啟發,或許,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切入點。
白小升不用。
他看過一遍,紅蓮就會幫助他記憶深刻。
白小升對其中一些問題的思索,紅蓮也會隨時記錄下來,甚至它也會發現某些關聯,標註出來。
這些在白小升腦海中,清晰無比。
人腦加智腦,其速度和效率,比單純人腦思考,何止快上千百倍!
如此便利下,白小升自然能在最短時間,找到最佳突破點。
此時,白小升正一眼盯住了一份舉報資料,眼眸發亮。
確切說,是只是實名舉報的實名沈裕!
其實,那天沈裕得知白小升是大事務官時,眼中的恐懼,就已經讓他印象深刻。
起初,白小升以為是,沈裕對事務部心存敬畏。
又或者,是因為被事務官查處,心裏留有陰影。
但是,隨後想起,白小升便覺得不太對勁。
特別是新舊證據之中,還不止一次,出現沈裕還有北嶼集團的名字!
白小升越來越認定,沈裕在離開集團之後,也與集團某些人有聯繫。
甚至,沈裕能極短時間拉起一個北嶼集團,紮根天秋,都是受到那些人的幫扶!
畢竟,天秋,也是郭雲心的轄下!
白小升還查到,當初鎖定沈裕,幾乎將其拿下的事務官,就是陳宇成!
可惜,陳宇成跟沈裕鬥法許久,但很是遺憾,最終沈裕確實被林鈺給查處的。
方才,白小升幾個不算成熟的想法中,就將沈裕作為突破點之一。
但是,那時存在一個問題。
沈裕跟北嶼集團,只是名字出現在其他證據里,只是個名詞罷了。
僅此而已。
總不能憑藉其他證據的報告上,隻言片語的名字,白小升就去查人家吧。
他白小升只是集團大事務官,在集團之內,地位尊崇,但是出了集團,沒有任何權利去問責別人的企業。
不過眼下,不同了!
沈裕親自介入,向振北集團舉報陳宇成。
這樣一來,他白小升就有藉口去了!
而且根據沈裕的舉報內容,白小升迅速將數個關聯連接在一起,在心中形成一條線。
有些東西,一下子清朗無虞。
「沈裕和他的公司,在所有證據之中,足有數次出現!眼下,更是親自出馬,特別還是在我們暗示完郭雲心、孫友合之後……」白小升微笑起身,目光爍爍,「這傢伙,必然是條大魚!」
「看來這一次,我這個大事務官,得親自出馬了!」
白小升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壞笑。
這種壞笑,讓林薇薇、雷迎見了,必然嘀咕。
在過去的一年裏,每每讓白小升如此發笑時,總有人會倒霉……
這一次,應該就是沈裕了。
白小升壞笑之間,一邊收拾了東西,一邊給林薇薇打去電話。
「還在路上嗎,薇薇。現在情況有點變化,你聽我說……」
給林薇薇打過電話,白小升接着又給雷迎打。
兩通電話,兩邊安排之後,白小升才輕裝簡出,除了酒店,打了輛車直奔沈裕的北嶼集團。
一個多小時後,白小升站到北嶼集團北嶼大廈前,仰望之下,也不禁有幾分感嘆,「不虧是地產公司,到底是財大氣粗。」
此時此刻,沈裕正跟自己公司的高層開會,一臉威嚴怒意,正拍桌子,呵斥下面人辦事不利。
秘書匆匆進來,跟他耳語一番。
沈裕頓時一愣。
在場的人發現老闆的表情無比古怪,驚訝中,似乎還帶點恐懼。
「先到這兒,你們都回去,都給我各自反省!」沈裕嚴詞厲色丟下一句話,便帶着秘書匆匆離開。
許多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
白小升正在大廳一角,悠然欣賞擺設,就聽見身後腳步聲急促。
人未至,聲音先到。
「小升大事務官,怎麼您親自來了,也沒提前打聲招呼,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白小升微笑回頭。
沈裕面帶熱情笑容,近乎小跑而來。
這大廳里,工作人員無不驚訝。
前台更是一臉震撼,看向那邊的白小升,慶幸方才沒有失禮。
老闆都親自迎接,還如此一番表現。怕是也只有市長親至,才有這待遇。
也不知那年輕人什麼來頭!
許多人目光敬畏。
「打擾了,沈總,我也是今早接到了你向我們集團的揭發材料,想着咱們是故人,所以來看看,沒有打攪到你的工作吧。」白小升和氣笑道。
「沒有,沒有!您能來,我榮幸之至,快請快請!」
沈裕殷勤無比,邀請白小升。
白小升留意到,沈裕眼中,依舊有着一絲絲的驚悸、不安。
白小升笑意更勝。
沈裕啊,這一次陳宇成能不能從麻煩中脫身,全靠你了。
要是有什麼坑了你的地方……
就算你活該吧。
白小升欣然前行。
白小升到達北嶼集團時,林薇薇正在一家集團所屬的商管公司,跟總經理相對而坐。
得知林薇薇是大事務官助理,那總經理有些誠惶誠恐,笑容殷切。
「像您這種身份的,哪兒用得着親自過來呢,您一句話,東西我給您送過去!」那總經理笑容滿溢。
「都是為了集團工作,跑一趟又何妨。」林薇薇笑道,「小升大事務官告訴我們,一定要親力親為。況且便是小升大事務官,現在也親自出訪呢。」
「大事務官親自出訪!」那總經理聽得瞠目結舌。
大事務官何其尊貴,怎麼能親自參與一線工作。
「不知,他老人家去哪家公司視察?」那經理試探詢問。
「不是集團公司,外面的,北嶼集團!」林薇薇笑道,「其董事長,跟小升大事務官還有一些情分呢!」
那總經理驚訝無比,眼眸微閃,隨即笑道,「原來這樣啊!」
「不提那些,我還需要這些東西,另外需要跟這幾個人談談。」
林薇薇推過一張早擬好內容的紙張。
「好好,沒問題!」那總經理看都沒看,滿口答應,「郭雲心先生都給我們打過招呼來了,讓我們竭力配合您這邊工作。您需要什麼,我們一併送上!」
雷迎那邊。
他雖說去外省省會,但是因為交通便捷,並不比白小升、林薇薇那邊晚多少,此刻正在一家集團下屬經紀公司的總經理陪同下,走向辦公室。
雷迎也透露了白小升的行蹤。
「大事務官親自出馬,去了北嶼集團……」對方滿眼吃驚,隨即笑道,「不虧是大事務官,事必躬親!令人敬重!」
雷迎意味深長的一笑,並不多言。
……
關於白小升動向消息,中午之前,便送達郭雲心那裏。
「沈裕的舉報才報上去,那白小升就直撲他那邊,會不會太快了些!」
「說兩人之間此前相識,還有一些情誼?」
「這些,沈裕可沒跟我說過!」
郭雲心目光明滅不定之際,一通電話打進來,來電的是孫友合。
「老郭!沈裕,還有你們,瞞了我多少事!」孫友合開口,便無比憤然,「沈裕,為什麼一早就認識白小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