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半,白小升起床,一邊打着呵欠,一邊洗漱。
要不是為了趕車,他也不會起這麼早。
網上預訂的早餐,六點準時送達,吃完早飯,收拾妥當,小馮也到了。
白小升的行李其實很簡單,就一隻小巧的拉杆旅行箱。裏面除了換洗的衣物,瑣碎物品,還有就是季明陽市長托他帶給宋楷大師的禮物。
禮物並不貴重,卻很用心思。
兩盒圍棋用的棋子,白子是天然貝殼打磨而成,做工細膩,黑子則是一種黑石打磨而成,瑩潤如玉。這是季明陽市長去國外出差時偶得的,單純以價值估量,不過是兩千多塊錢,但是在真正懂行,真正喜歡的人眼中,確是罕見的寶貝。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一尺寬的手卷。內容是由不知名的書法家謄寫的詩經,字不錯,但是沒有署名,價值也就自然不會過高。
小馮替白小升拉着行李,倆人一路下樓,開車去高鐵站。
到了地方,白小升拒絕了小馮的陪伴,讓他先行回去。
小馮也知道白小升的性子,沒有堅持,當即折返。
安檢進站,等候,驗票上車。過程,沒什麼好說的。
白小升定的依舊是商務艙,寬敞舒適,一排三個座位,他的位子是兩個並一起,靠窗的那個。
白小升找到座位,把行李放好,準備一會兒躺下補個回籠覺。
他旁邊座位上的兄弟,看來也是這個打算,雖然晚於白小升上車,但是三下五除二就把座位給調好,帶着耳機,美滋滋躺下來,閉上眼,把兩隻手放在肚皮上,手裏還握着兩個矽膠制的「發.泄球」,一捏一捏,沒兩分鐘便不動了,而後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白小升剛把座椅調好,就看到這一幕,不由自主一笑。
看來這位是真的困了。
白小升躺下去,把外套蓋在身上,還沒合上眼,就聽到外側的通道,有人哼着小曲走過去,聲音無比動聽。
白小升特意看了眼,卻是一愣。
哼着曲兒過去的,是個小luoli,穿着打扮特別眼熟,手裏晃悠着「翰林軒」的包裝袋!
這不就是昨天遇到的那個luoli嗎!
白小升頓時嚇一跳。
超不講理,非常能打,暴力傾向嚴重!
惹不得!
白小升迅速把衣服拉高,蓋住大半張臉。
萬幸,那小丫頭目不斜視,就那麼蹦跳着走過去。
「見鬼了,怎麼這個小丫頭,也在這車上。」白小升驚疑不定。
這還算是離譜,更要命的是,她就在前面那一排,過道另一側靠窗的單座上。
在白小升他們這邊的斜前方!
要不是白小升的位子靠里,她一回頭就能看到!
「不能讓她發現,誰知道會不會有麻煩!我一個大男人,要是在車上跟個luoli起了事端,還不得被乘警當成流氓給拘了。」白小升趕緊沖窗戶外側過去臉,儘量降低暴露的可能。
在他忐忑之中,這輛高鐵開車了。
擔心一段時間,不見異樣,白小升的精神逐漸舒緩,再加從沒有如此早的起床過,他也是困了,不多時便睡着了。
這一覺格外的香甜,等白小升醒過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半。
鄰座已經支起小桌板,在吃東西。
白小升也帶了些水果點心,就在腳邊,伸手夠得到。
他特意起身瞄了眼前面的luoli,小丫頭正戴着一個頭戴式的耳機搖頭晃腦,似乎在聽音樂。
白小升這才放心,做起來支起小桌板,拿出吃的喝的享用。
「我這是怎麼了,明明愉快的出趟門,現在搞得跟做賊的似的,這不是我的性格啊。」白小升感嘆。
不過,也是對方特殊,要是個男人,甚至是個成年女人,白小升都能板起臉來對付,唯獨那十五六歲,青蔥稚嫩的luoli,讓他有種束手無策之感。
「算了,反正還有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忍一忍吧。」白小升暗道。
吃罷了東西,他見旁邊這兄弟又躺下來,手捏着膠球,沒捏兩下便鼾聲漸起。
白小升忍不住嘆服不已,人才啊!
不過這方法也好!
白小升當即效仿這位仁兄,再度躺下。
此刻,他沒什麼睡意,便用衣服蓋着半張臉,掏出手機,找人聊天。
劇組那邊的商婉婉、楊倩兒、趙小螢,駐場的林薇薇,飄忽大江南北的魏墨染,這些女人,平常總有那麼一兩個跟他閒扯。
此刻,白小升騷擾她們,卻不知今天是個什麼日子,都在忙。
白小升只得作罷,刷了一會兒新聞,倦意上涌,再度睡着。
等他又醒過來,已經是十二點半,差不多快到站了。
白小升伸了個懶腰,收了座椅,旁邊的兄弟還在酣睡。
小luoli沒在座位上。
白小升躡手躡腳起身拿下了自己的行李,收拾了東西,準備一會兒悄沒聲離開。
剛準備好,他就看到,小luoli從餐車的那頭,蹦跳着走過來,白小升趕緊藏好。
小luoli依舊沒有看到他,手裏甩着一個手包,直奔自己的座位。
白小升忽然瞧見,在她的身後,緊跟着一個矮個子男人。
那男人雙眼眼神鬼祟,目光隨着小luoli的手包遊走。
那邊是餐車,小丫頭是去吃飯了,看來是露財了,不知從哪兒招惹了一個賊過來!
白小升頓時明白了。
從座位空隙,白小升看到小luoli仰頭去放行李的架子上取東西,那男人磨磨蹭蹭在後面,手已經伸向了她的手包。
旁邊座位的人不知看沒看到,都一聲不吭。
白小升想開口喝止,卻想到昨日在小巷裏那一幕,頓時苦笑。
真開口了,賊跑不了了,自己也跑不了。
白小升伸手,把鄰座男人手裏捏着的矽膠球,拿過一隻,寸勁彈出。
正中小luoli的屁股。
「哎呀!」小luoli頓時警覺,一回頭,一個矮小且猥瑣的男人正驚愕看着她,一隻手還伸向她的臀部。
「臭流氓!」小luoli咬牙切齒。
隨後,場面無比暴力。
那男人毫無懸念被打倒在地,小luoli一番拳腳之下,只剩下抱頭哀嚎。
乘客們都圍了上去,甚至白小升鄰座也被驚醒,好奇地抻着脖子,過去看熱鬧,完全沒留意手裏少了東西。
車,恰好到站。
白小升拿上自己的行李,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