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多也僻靜得多,一路走來,我覺得這裏無疑是最好動手的地方……」
秦龍指着眼前一片水域說道。江南地面上水道縱橫,湖泊池塘到處都是,青龍縣東北角就是一片零星露出幾個小島的湖泊,有條小路可以走入一個蘆葦飄蕩的長島,雖然有漁民在長島上居住,但是在蘆葦盪里發生了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
郭百夫長跳了起來,望着眼前複雜的水域,吸了口涼氣道:「這果然是個殺人劫財的好地方,不過……殺人之後直接拋屍在水裏豈不好?為何要拖那麼遠丟到土地廟裏去呢?」
秦龍搖頭道:「這裏的水太淺,加上這裏有人居住活動,屍體藏不了一天就會被發現,而土地廟不然,那裏原本便很少有人來往,倒塌之後更無人光顧,偶爾有小孩進去玩耍,就算嗅到臭氣也不會發現屍體,走,我們過去看看,幸運的話應該能找到些線索。」
有一個老翁正坐在岸邊釣魚,細雨拂面,老翁頭頂斗笠身披蓑衣靜靜地坐在那裏,湖光山色與老翁融為了一體,就好像一幅美麗的畫卷,秦龍他們兩個硬生生地插了進來,完全破壞了這裏的靜逸美。
秦龍輕咳一聲,釣魚翁聞聲回頭,見到兩個公人走來,他不像普通人那樣嚇一跳再急忙站起,恭恭敬敬地避到一旁,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就回過頭繼續望着水面去了。
郭百夫長威風凜凜地喝道:「老頭,最近這湖面上可有什麼古怪事兒麼?」
「古怪?再也沒有兩個後生對一個老人家這麼無理更古怪的了。」老翁淡淡地答道。
「你!……」郭百夫長正欲發威,秦龍已經將他攔住了。
秦龍上前客客氣氣地作揖道:「老人家,我們是為一樁兇殺案來的,請問自本月上旬十日左右,這片水域可有什麼古怪事情發生麼?譬如發現大片血跡或有可疑人來往什麼的。」
老翁這才回過頭來,思索說道:「這才像個樣子……唔,你們可以到南邊那個島上看看,半月前水還沒這麼高,可以直接走過去,聽孩兒們說有一晚那兒鬧鬼,又哭又笑地搞了半宿,膽子大的人偷看時還看到鬼眼在飛呢,第二天一早大家結夥去看的時候現島上就像被血塗了一層一樣,至今都沒人敢靠近那個島。」
「那你們為何不報官?」郭百夫長喝道。
老翁冷眼掃了他一下,回頭釣魚去了,秦龍謝過那老翁,拉着郭百夫長走開了,同時低聲說道:「沒見到屍體,你覺得就算報了官,李大人或是許典史會接這個案子嗎?說不定嚴捕頭會比較有興趣……派人來收些例錢,你說誰會沒事找事去報官?」
郭百夫長一聽嘿嘿一笑,剛好有個年輕的漁夫經過,他一把將那人揪住,喝道:「差爺辦案,你去給我找條船來,敢囉嗦就送你全家去見官!」
差爺的威嚴也只有那個看破世情的老翁才敢無視,那人很快將自己的小漁船貢獻了出來,但是卻不敢載他們過去,鬼比差人更可怕。
威脅也沒用,秦龍他們只好自己用竹篙把船撐起,靠在了那個小島上。
島上已經不見漁民們所說的猩紅色,不過撲鼻的腥臭味卻與一般魚腥完全不同,不少難被雨水洗刷的石塊、草根處依然可見黑褐色的潮濕血跡,範圍相當廣,可見漁民們的話並無誇大,當時這個面積約有十平米的小島上,確實曾被大片血跡覆蓋。
「大人,你看。」郭百夫長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東西,拿給秦龍看,那是沒燒盡的黃紙,染血的破瓷片,以及紅色的焦頭細木棍。
燃盡的香,黃紙還有酒杯,秦龍想到一個可能性,頭皮頓時麻酥=酥的,他脫口驚呼道:「這是……」
郭百夫長神色凝重地說道:「祭天地、燒黃紙、喝血酒……這恐怕是什麼邪教的儀式,難怪那些漁民以為是鬧鬼呢。」也不怪郭百夫長會如此,先前是因為混跡江湖,後來被秦龍抓到,才被秦龍詔安!
秦龍倒是沒想到邪教,他定定神,說道:「再找找看還有什麼,若是邪教儀式,應該會有些特殊的標誌物的。」
兩人再次搜尋起來,甚至找來鋤頭挖地一尺,陸續找齊了碗筷和酒杯、香梗、草繩等物,破碎的瓷片剛好拼湊出四隻大海碗,但是現場卻無兇器,不知道是否被丟到湖裏去了。
「看來兇手至少有四個,他們在這裏祭天地,而陸嵐便是歃血的祭品……」
秦龍心中有些沉重,不論這是邪教儀式還是秦龍所想的那樣,對陸嵐來說這都是無比殘酷的,這四個兇手的兇殘激起了秦龍心中的強烈憤怒,他決心要用最快速度將他們擒拿歸案!
兩人找來一隻麻袋,將那些證物都收拾起來,剛走出長島,就見石百夫長氣喘吁吁地跑了來,對他們叫道:「龍哥,嚴捕頭叫你們趕緊回衙門,那個陸大已經被抓住了……」
趕回衙門的途中秦龍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那個陸大不知怎的突然回到陸家,剛從衙門回來的陸夫人當即命人將他暴打了一頓,然後捆縛着抬到了縣衙,許典史如獲至寶,當即請了李大人坐堂對路大進行審問。
秦龍用最快速度趕回了縣衙,來到公堂之下,只見堂上一個身穿布衣的壯漢正在受夾棍刑,只見他兩腳腳踝被三根木棍夾在當中,上纏繩索,兩邊各站兩個衙役,手持繩索,拔河一樣用力向自己這邊拉,這看似簡單的東西厲害得很,陸大給夾得兩腳鮮血淋漓,鬼哭狼嚎般慘叫幾聲便暈了過去。
「竟然動了夾板,看來許大人打算嚴刑逼供了。」嚴捕頭低聲說道。
「不知有何憑據?」秦龍懷疑道。
「不管有什麼憑據,不能再讓陸大繼續受刑了,一旦他受不過認了罪,再想翻案就難了!」嚴捕頭急忙道。
堂上許大人正在向李大人請命,要潑醒陸大再動刑,嚴捕頭伺機帶着秦龍等走上前去。
向李大人稟報道:「大人,我們在城中東北角湖中孤島上找到了殺人現場,並找到了香紙蠟燭和酒杯草繩等物,我們懷疑兇手共有四人,這並非一個普通的兇殺案,有可能是幫派所為!小飛,將證物呈上給大人過目,請大人明斷!」
一麻袋的證物呈了上去,李大人老眼昏花地看了好一陣才點頭道:「將草繩拿去給仵作比對,許大人,你看……」
許典史已想到應對之策,他上前憤懣地道:「李大人,昨日我在現場便懷疑過這是幫派殺人,當時便被嚴捕頭和秦龍否定了,現在他們又說是幫派殺人,大人,這分明是他們見我已逮住兇手,為了搶功並混淆視聽所偽造的證物,請大人明察!」許典史這是早已和屠龍倆人廝混在一起。所以才對秦龍有着莫大的抗拒!
嚴捕頭反駁道:「許大人,你這麼說可有點不妥,這些證物都是有來處的,不信李大人可派人去查,我們分兩路查案也是李大人許可的,早日破案大家都有好處,許大人為何說我們搶功?照我看你急着對陸大動大刑這才是為了搶功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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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