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還在玄組的比賽場地,這座巨大的冰堡現在已經不再能讓她迷路。
但是她也沒有上場比賽。
因為場上永遠有一個人站在那裏,但是那個人拒絕和她戰鬥。
「你不能輸。」當她問的時候,那個人永遠是這個簡單的答案。
但是她也沒有輸。
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厭倦了這個突然出現,然後站在那裏的少女,她在玄組小組賽的最後一天才出戰,然後就一直站在了那裏。
因為不敗,因為她堅持戰鬥,所以沒有人能讓她下去。
可是沒有人能在她面前堅持一個呼吸。
「十五級的自由職業者。」有人在南笙耳邊說,南笙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卻發現是那個之前讓自己認輸的北條歌。
她在一個瞬間被那個人擊敗,然後被她毀去了所有的參賽石牌,自然也失去了繼續戰鬥的資格。
「吶……」南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抱歉啊。」
南笙說抱歉,自然是因為她的緣故,北條歌才失去了資格。
「沒有什麼好抱歉的。」北條歌毫不在意地說:「我打不過她,但是我絕對不會下場。」
「所以,只要她上場我就會輸。」北條歌笑了笑:「倒是你,真是幸運啊。」
「幸運?」南笙睜大眼睛:「她也把我辛辛苦苦才搶來的石牌都毀掉了好不,哪裏幸運了!」
北條歌輕嗤了一聲,然後突然說道:「這次蘭流會的八強,已經有你的一個席位,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蘭流會八強?」南笙嚇了一跳,即使縱觀天瀾學院的歷史,也只有三個人曾經入圍蘭流會的八強,至今他們的名字還被刻在學院的走廊里:「別開玩笑了。」
「我為什麼要開玩笑。」北條歌搖搖頭:「你這個好運氣的傻瓜,如果你在地組,那麼可以拼一下前八的名次,但是入圍八強全無可能,至於玄組,你只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肥羊!」南笙鼓起嘴巴:「我不胖好不好!」
「所以是天真的肥羊。」北條歌淡淡說道:「你有實力,可以擊敗很多人。」
「但是你又沒有實力,會被很少人擊敗。」
「所以我們往往不會過早挑選你這樣的對手,因為牲畜養肥了才能殺。」
「你幫我們奪取石牌,我們在最後在擊敗你這樣的對手,你的嫁衣永遠是為他人而就,所以我才會讓你認輸。」
「像你這樣的人,很多?」南笙回想起她在擂台上時的英姿,不由心中黯然。
「自然不多,因為我是獨狼。」北條歌說:「但是這次玄組的狼中,原本我有信心戰勝她們中最強的那個。」
見南笙露出不太相信的眼神,她不由苦笑:「你連贏了七場,最後拿到了八面石牌,對吧。」
「對。」
「但是我在和你戰鬥之前,只打了兩場,但是我手中有五十四面石牌。」北條歌淡淡說道,看到南笙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她滿意點了點頭:「這兩個人,一個是和你一樣被養起來的肥羊,另一個則是吃羊的狼。我既吃羊又吃狼,所以我比狼和羊都肥。」
「那你要那麼多石牌做什麼?」南笙相信了她的話:「十連勝就可以保留挑戰權了。」
「這次玄組參加的人一共有三百七十二個。」北條歌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所以說石牌共有三百七十二張。」
「待到比賽截止的時候,石牌數最多的兩個人會作為八強預備者,而十連勝以上的選手假如不在這兩個人之列,可以選擇挑戰其中之一。」北條歌然後笑了一下:「但是我本來的打算是,一個人收下所有的石牌。」
南笙不由抖了一下。
「這樣的話,只有我一個人能夠出圍,八強便成了七強。」北條歌說着她原本的設想,聲音平淡。
「但是我輸了,我沒有想到,這次竟然有獅子也來參賽。」北條歌看了一眼沒有對手獨自站在那裏的少女:「所以,這次八強的席位有你一個。」
「啊?」南笙還是沒有聽懂。
「她想做的事情和我不太一樣,但是本質還是差不多的。」北條歌說:「她勝利,然後她毀壞。」
「她毀掉了所有贏來的石牌,當所有人都被她打敗的時候,哪怕她手中只有一面石牌,但是這面石牌已經是唯一的參賽憑證了。」
南笙終於明白了北條歌的意思,她震驚看向腰間——那個少女給她留下了一面石牌。
「是的,你終於猜到了。」北條歌聳了聳肩:「現在會有兩面石牌剩下,所以說,會有兩個人晉級八強。」
南笙沉默了許久,然後才微微呼了一口氣:「她究竟該有多強?」
是啊,她究竟該有多強?
北條歌的方法,雖然狂妄,但是給自己保留着底線。
她戰勝最強的對手,養精蓄銳,即使說最後沒有達成全部石牌的收集,但是仍然保證八強的出戰名額。
但是她不一樣。
她自己只保留一面石牌,所以只要有一個人擁有兩面石牌,她就會不可避免地失去資格。
她在最後一天才上場,然後霸佔了擂台,她需要付出一天的戰鬥,然後用全勝來鋪墊自己的晉級之路。
這是一條不可思議的道路,但是她絲毫不覺得難。
「我說過了,十五級自由職業者。」北條歌重複。
「十五級?自由職業者?」南笙喃喃。
她自己都有十七級的實力。
「是的。」北條歌這樣說:「我原本也不相信,但是看了這麼久,她所發揮出的戰力,始終保持在十五級的巔峰。」
「沒有波動。」北條歌這樣補充。
「為什麼?」南笙問,她不敢相信,自己和那麼多被她擊敗的人,最終是敗在這個只保持着玄組入門級別的實力上。
「因為。」北條歌仰頭望了望天:「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是這裏最會戰鬥的人了。」
「沒想到她才是。」
「所以提前祝賀你,女孩。」北條歌輕輕說:
「你真是好運!」
……
……
星曦站在冰雪的擂台上,已經很久沒有人上來了。
或者說,已經沒有人擁有挑戰的資格了。
她站在那裏,然後戰鬥。
她原本不想參加這個比賽,但是有人讓他參加,她便不能拒絕。
就像那個人為她設置了許許多多奇怪的規則一樣。
遵照這些規則,然後勝利,她也不介意。
因為她是兵器,她是星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