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休息了一會,便神采奕奕。他身兼三大無上寶典、心魔大法和聖皇血脈,論得天獨厚,山界和海界也找不出一人跟他並肩。
不過耗費了些精神,要恢復起來,自是快得很。
四周寂寞荒蕪,實則暗藏洶湧。
季寥對無生道:「動靜二字,看來用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此前是靜,現在卻是動了,無生,你怕麼?」
無生淡然道:「只怕來者不夠多,不夠強。」
他持劍而立,不知「懼」為何物。
周圍荒蕪之地的白骨都從地下爬出來,密密麻麻,難見邊際。
無生見了倒也不害怕,他道:「季寥,你說一念生,一念死,這些白骨難道也是活人變的?」
季寥笑道:「我也說不上來,繞來繞去,實在太過複雜,那就不分死活,只分敵我。」
無生點頭道:「那除你之外,都是敵寇了。」
他不等那些白骨撲上來,便提劍殺上前去。
白骨密密麻麻將無生圍住,堆成白骨如山,無生在山裏。
那山勢雄壯,白骨陰森。
季寥也不去救援,他身遭亦是白骨如蟻。
遠處,兩具骷髏正觀望着。其中一具骷髏,揮着摺扇,它道:「還好有那倆吸引這些骷髏怪,不然我們也要倒霉了。」
這骷髏正是公子陌,他身邊的是小紅。
小紅道:「少主,我只發現他們兩個,沒發現其他的人。」
公子陌道:「希望敖瑩那娘們已經出去了,否則她死了,本公子豈不是白來一趟。」
小紅點頭,說道:「少主,亡者途是錢塘君攝取了一絲生死簿的投影所化,我們只要找到那生死簿投影,將其收取,照樣可以出去,不必經過錢塘君的考驗。」
公子陌道:「那你快開慧眼去找。」
小紅道:「奴婢正在找。」
公子陌雖然着急,也不催促。
季寥身在白骨潮中,自然而然迸發勁力。他雖然沒法使用各種法術,但一身力量還在,於是用起武功來。他真實力量,說句摧山斷岳,毫不誇張。此刻用起久違的凡塵武功,沾衣十八跌。那些骷髏,一靠近他便立刻被陣為齏粉。
季寥在白骨潮中遊走,簡直輕鬆寫意至極。
可惜這些白骨骷髏渾然不知畏懼,攻擊他全是本能驅使,所以哪怕季寥幹掉那麼多白骨骷髏,也止不住白骨骷髏們悍不畏死的繼續湧上來。
另一邊被白骨骷髏山壓倒的無生終於做出行動,一道劍氣沖天而起。白骨骷髏山四分五裂,無生從裏面鑽出來。
他眼睛變得血紅,見什麼砍什麼。
很快到了季寥這邊來,季寥一時間以為無生凶性大發。哪知道他仍是十分清醒,說道:「這些骷髏跟螞蟻一般,殺起來一點勁都沒有,我們還是想辦法出去。」
季寥悠然道:「不急,你繼續砍骷髏。」
遠處正在尋找生死簿投影的公子陌兩人,渾然不知,季寥已經發現了他們。
適才兩人對話,季寥亦聽在耳內。
他因為自己難以騙到自己,所以沒法脫離亡者途。還在想要不要試試用蠻力出去,現今聽到公子陌他們的話,顯然有了更好的路子可以走。
不過季寥很奇怪,連龍女都不知道亡者途的由來,那個小紅怎麼知道的。
看來靈台山着實有其獨特之處。
邊對付骷髏們,邊觀察公子陌他們那邊的動靜。
「公子,我找到了。」小紅興奮道。
公子陌舒口氣,說道:「那我們快走。」
他看了季寥他們一眼,心想這傢伙倒是夠堅挺。
公子陌和小紅急沖沖離開,季寥留了一道天魔氣在他們身上。等了一會,就帶着無生離開。
他運使天魔氣和心魔大法愈發純熟,遮掩自己和無生的氣息。那公子陌和小紅自是沒發現季寥他們跟了上來,還以為季寥他們被白骨骷髏們困着。
這亡者途荒蕪,看起來到處都一樣。
但是那小紅卻看出了蹊蹺,在裏面沿着某種蘊含規律的線路走。季寥要不是在他們身上留下記號,根本不會沿着這樣的線路走。
某一步踏出,眼前景物大不相同。
他們頭上居然出現一條河流,河中有月,月中有菩薩。
季寥暗自一怔,他借水月觀音的畫像來騙青火她們,哪知道這回真遇到一個水月觀音法像。
那天上河流正是怨魂匯聚而成,那尊水月觀音法像,正在以法力度化怨魂。怨魂成河,總之度化不盡,可是那菩薩倒是十分耐心,不停揮灑甘露,淨化怨魂。
季寥看到菩薩背後的圓月便是一座門,那些被度化的怨魂就鑽進門裏,想來是投生去了。
小紅道:「少主,那圓月估計就是生死簿投影了。我們把它收服,便能掌控亡者途。」
公子陌一拍摺扇道:「掌控亡者途,我們便把那倆收拾了。」
他話音未落,一個碩大的拳頭忽地出現在他後腦勺。
公子陌完全沒反應過來,頭骨直接挨了這記悶拳。
於是公子陌的骷髏頭骨立時四分五裂,化為碎片。他魂魄逃出來,一道劍光閃過,直接將他魂魄湮滅。
小紅恐懼道:「你們殺了我家少主,我家老主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季寥道:「你別跟我說這些廢話,現在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就讓你去陪你家少主。」
小紅此前雖然已經領教過季寥的厲害,卻不想他兇惡至此。
一照面便把少主打得魂飛魄散,自己就算活着回去,怕也是要受到極重的責罰。
她亦沒給少主殉葬的想法,便畏畏縮縮道:「你想知道什麼?」
季寥道:「你的慧眼是神通還是天賦?」
「天生的,然後老主人教了我一套修煉法門,因此就更厲害了,但你的眼睛也很厲害,有點像傳說中的火眼金睛。」小紅道。
季寥暗自腹誹,我這是太虛天眼,跟火眼金睛有什麼關係。
他本來就有了棍子,再來個火眼金睛,豈不是變成猴子了。人首蛇身已經難以忍受,要是成了猴子,這還得了!
季寥繼續道:「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別扯其他的。我再問你,你知道天上那水月觀音法像是怎麼回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