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施小姐要嫁進定國公府了?」傅三太太一臉好奇地問。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是啊,嫣兒是這麼說的。」傅幼槿在外面玩了大半天,肚子早餓了,一邊說話一邊拿點心吃。
傅三太太若有所思,又問:「婚期在什麼時候?」
「親事還沒定呢,嫣兒說施家和沈家只是有結親的意願,暫時還沒擺到明面上。」
「既然沒擺到明面上,她是怎麼知道的?」
傅幼槿笑道:「施家是嫣兒的外家,她知道有什麼可奇怪的。」
「什麼外家!」傅三太太不以為然,「她的外家是青竹巷施家,可不是什麼幾年才見一面的青竹巷的旁支。照你剛才說的,施喬一家沒住在青竹巷,而是住在什麼貓兒胡同的私宅,可見他們離京幾十年,早已和青竹巷生疏了,否則偌大的青竹巷,難道還騰不出幾間房子給他們安置?」
「您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嫣兒胡說八道?」
傅三太太瞪了她一眼:「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貓兒胡同和青竹巷既然已經不是一家人,那施喬的婚事自然不歸青竹巷管。多半是貓兒胡同想和定國公府結親,私下裏議論,結果傳出閒話,讓嫣兒聽了去。」
「閒話?」傅幼槿不由睜大了眼睛。
「對啊。定國公府是何等門第,什麼高門貴女娶不得,怎麼會跟這樣的人家結親?」
傅幼槿笑了:「這可就是您想多了,嫣兒說了,喬姐姐的母親和定國公世子夫人是手帕交,世子在南京任職的時候,兩家關係就很好,現在結成兒女親家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你懂什麼!」傅三太太卻反駁道,「定國公世子調回京城都多少年了,再好的手帕交也是老黃曆了。說不定施喬的母親就是憑着這麼點交情,才動了心思,想讓女兒攀高枝呢!」
「您怎麼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傅幼槿滿臉不贊同,「就算和青竹巷分了家,好歹也是正經的書香門第,祖上是探花郎,如今又出了個解元,怎麼可能做那攀龍附鳳的事!再說了,他們是哥哥姐姐請回來的客人,您這話要是讓哥哥姐姐聽見了可不得了!」
「我又沒當着他們的面說,這不是跟你私底下隨便說說嘛。」說起兒子和長女,傅三太太的聲音不由低下來。
傅幼槿撇了撇嘴:「您知道就好。」
丫鬟進來稟道:「小姐從大書房出來去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留飯了。」
「知道了。」傅三太太應了一聲。
話音剛落,又有個小廝來稟:「公子在外院待客,說晚上就在外院用膳。」
傅三太太嘆了口氣,揮手打發了他,對傅幼槿道:「看見了吧,都當咱娘倆是透明的,連飯都不回來吃。」
又來了,傅幼槿趕緊拿了塊點心佔着嘴,省得再說話。
傅三太太自顧自念叨:「兩個都是我生的,可沒一個跟我親。一個讀書讀成了老古板,難得見着個笑臉。一個眼裏只有祖母,沒有我這個娘。當初你爹外放,我就不該同意讓他們養在老太太膝下,若是在我身邊長大,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
施喬在酉初回到滴翠軒,小卉抱着一摞畫軸跟在她身後。
「您回來了。」薔薇和兩個婆子坐在葡萄藤架下做針線,連忙起身行禮。
院子裏靜悄悄的,施喬問:「嫣兒不在?」
「小姐和幼槿小姐逛園子去了,還沒回來。」
施喬點點頭,進了屋。
小卉問道:「小姐,這些畫您現在看嗎?不看的話我先收起來了。」
「先放着吧。」
小卉就把畫軸放到臨時佈置的書案上,打水來服侍她更衣。
薔薇端茶進來:「傅家酉正傳飯,您現在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墊墊?先前聽見外頭巷子裏有叫賣炒貨的,奴婢去買了一包,味道還不錯。」
「不用,我不餓。」施喬坐到炕上,笑着接過茶。
小卉卻是個饞嘴的:「我嘗嘗!」
薔薇把裝炒貨的紙匣子拿進來,裏面有炒瓜子、炒花生和炒栗子,小卉坐在炕沿上,邊剝栗子邊說:「小姐,先前您和幼蘭小姐在書房裏看畫的時候,我和門口的小廝聊了幾句,原來幼蘭小姐和八公子是在傅老夫人身邊長大的,難怪跟傅三太太一點都不像。」
「哦?」施喬拿過針線簍子,露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薔薇坐在炕前的小杌子上繡花,聞言道:「我也聽說了。傅老夫人生了三個兒子,都在外地做官,當初除了傅大太太帶着兒女在家服侍婆婆,打理庶務,二太太和三太太都帶着孩子跟着丈夫去了任上。三太太出身商賈之家,因為父親對傅老爺有恩,才得以嫁進傅家。她是南陽人,傅三爺調任到南陽以後,老夫人怕媳婦跟娘家走得太近,對孫子孫女影響不好,就派人去把幼蘭小姐和八公子接回了正定,親自教養。後來幼槿小姐出生,老夫人又想把她接回來,三太太卻不願意了,老夫人因此惱了她。去年幼蘭小姐開始議親,三太太才帶着幼槿小姐回來的。」
小卉突然一愣:「幼蘭小姐定親了?」
「沒有,沒有。」薔薇笑道,「幼蘭小姐是老夫人的心肝,老夫人一心想給她找個好夫婿,看來看去也沒看到個滿意的,就拖到了現在。」
小卉鬆了口氣,小聲道:「那就好。」
施喬不由瞥了她一眼。
酉初三刻,潘尋嫣回來了,直喊熱,薔薇和汀蘭連忙服侍她更衣。
施喬就問小卉:「剛才嘀咕什麼呢?」
小卉嘻嘻地笑,湊近來悄聲說:「您覺得幼蘭小姐怎麼樣?配咱們四少爺如何?」
施喬繡着花,輕聲道:「你沒聽剛才薔薇說的,幼蘭的婚事全由她祖母做主。」
「這話奴婢就只跟您說。」小卉道,「我覺得幼蘭小姐對四少爺有情,四少爺對她也有些喜歡。」
施喬手上頓了頓,想起傅幼蘭對自己的親熱,心底生出一絲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