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個從虛空中幻化而出的重型弩炮,也就是王者榮耀中孫尚香極具代表性的武器出現。
許仕這才慌忙擺擺手:「停停停,我其實從見到自己身體被扁鵲治好的時候就信了,剛才是開玩笑而已。」
不過他沒有顧及孫尚香剛剛好轉的臉色,又繼續說道:「然而我仍然是拒絕和你簽訂契約。」
「為什麼啊?」孫尚香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他們這些歷史中的英魂,被至高意志引導重塑到現世,能與他們簽訂契約的哪個人不是被命運眷顧的寵兒,高興都來不及,怎麼還有拒絕的人存在?
許仕揉了揉太陽穴,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已經讓他大腦有些吃不消了,半晌後,他才說道:「與古人簽訂契約啊,爭奪人類權柄啊,獲得至高無上的權力和財富什麼的,說實話,那些都很美好,很誘人,但我卻都不需要。要想得到什麼,必須得付出什麼,這不是童話和故事,我也不是什麼主角,不過是一介凡人而已,更大的可能是,我與你簽訂契約後,並沒有獲得最後的勝利,而是淪為炮灰死去。」
「說白了,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安穩的讀書畢業,找份穩定的工作,平平安安的和家人度過這一生,那些太冒險太激動人心的事,交給其他人去做吧。」
許仕一席話竟然噎得孫尚香說不出話來,竟然一時找不到反駁他的地方。
就好像你問一個學生為什麼不努力學習考好點的大學,他理直氣壯的回答「因為我沒出息」一樣,既讓你生氣,卻又不知道氣往哪兒撒去。
「一句話就是,我何德何能,大小姐您大可找比我驚才絕艷得多的人作契約,那必定是更好的選擇。」許仕彬彬有禮的婉拒孫尚香後,見天色漆黑灰暗,忽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急急忙忙的說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以後有什麼我這種人能幫得上忙的,我必定盡力而為。但現在,我要趕忙回去幫我媽的忙了,她現在一個人肯定忙壞了,對了,我家的店在建業路47號,有事隨時來找我。」許仕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呆若木雞的人換成了孫尚香,直到許仕都要走下天台時她才反應過來,大聲喊道:「你是傻子嗎?這種萬中無一的機會都隨便就扔了也不多考慮一下,還有還有,剛才才經歷過生死,現在第一反應居然是回家幫媽媽的忙,你都不需要緩緩心情的嗎?」
許仕頭也不回的快步下樓而去,只回到了一聲:「沒錯啊,我就是傻子。」
這個人都沒有自尊心的嗎?孫尚香目瞪口呆得都忘了攔住他。
頃刻間,碩大的天台只剩一個絕色的少女眨巴着眼睛,撓了撓腦袋,一副懵逼的樣子。而此時,一個俊逸的男子無視重力的束縛,漫步在沒有任何着落的天空,一步一步像是散步一般徑直從天空走向孫尚香所在的天台。
「所以說啦,香香,你願意主動選擇,別人還不稀得答應,沒必要死盯着這麼一個胸無大志的人不放啊,還不如和我簽訂契約,我有嬴政這樣舉世無雙的英魂,再搭配上靈動迅捷的你配合,拿下這場爭王大賽宛如探囊取物。」這位俊逸的男子從發梢到鞋尖都透露着尊貴,嗓音也是溫文爾雅,當得上一個貴公子的名號。
但正憋屈鬱悶的孫尚香明顯沒給他好臉色看:「呸呸呸,別叫的這麼噁心,我兩不熟。我和誰簽訂契約是我的自由,不用你多操心,再說了,我就是寧願退出這場爭霸賽,也不可能和你簽訂契約的。你和嬴政那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得意勁,我可是一秒都忍受不了。」
「至於他……。」孫尚香有些失落的低了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她也沒想到自己苦等多年的心儀的契約人,毫不留情的婉拒了自己:「我能看出來他在偽裝,我會想辦法說服他的。」
貴公子倒也沒有過於糾纏,而是大方的說道:「那祝你好運了,離爭王大賽開幕還有兩個月,希望你抓緊時間。我會一直給你留一個契約位置,直到大賽開幕的最後一刻,你若隨時要來,我隨時都歡迎。」他並沒有因為想得到孫尚香而放棄自己的高傲,而是選擇了最為得體的方式發出邀請,可以說手段比較高超了。
滿頭是汗的許仕邊往家裏跑邊回想今天發生的事,直到此刻他都還是感覺恍然如夢,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發生了太多驚奇的事情,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現在這一切都是他大腦臨死前留下的幻象。
直到回到了麵館,看到老媽焦急的眉頭,忙碌的身影,他這才心情稍稍寧靜了下來。
「媽,我回來了,剛剛放學和老師多交流了一下考試情況,就耽擱了一下。」許仕蒼白的臉擠出有些僵硬的笑容,將今天發生的事埋在心底決口不提。而徐母在看到許仕回來後也才眉頭慢慢舒展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今天是周一,店裏沒什麼要忙的,你就別幫忙了,快回房間休息一下。」
這就是他的老媽,一個把心事都藏在眉頭,卻絕不說出口的人。看着老媽眼角的細紋,之前被孫尚香說的稍微躁動的心徹底恢復平靜,他熟稔的接過老媽手中的事,開始忙碌起來:「沒事沒事,我每天都要在板凳上坐8個小時,精力充沛的很,倒是你遠比我辛苦的多,我多分擔一點是應該的。」
許仕的生活在經歷了陣陣波瀾後,歸於平靜,他以為今天只是他人生的一個曇花一現的插曲,奇幻而短暫,他今後漫長的人生還將繼續如今晚一般日復一日的支撐着這個家庭的完整和平安,這是他無可推卸也心甘情願的責任。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他想當然的以為,第二天,如往常一般,四點起床,開一局遊戲,熬藥,切菜,忙忙碌碌,精力交瘁,給老爹換藥,上學,竭力忍着睡意聽課。
他今天下課時還偶遇了昨天救下的姑娘,隱約才想起這個姑娘就是隔壁的隔壁班的女生,只是姑娘頭一埋,快步就和他擦肩而過了,連招呼都不曾給自己的救命恩人打。許仕搖搖頭,倒也沒生氣,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他當年在老爹那裏就見過了。
世態炎涼,本應如此。
只是中午他從抽屜里拿出冷饅頭的時候,拿出來的是一個保溫盒,上面娟秀的字跡寫着兩個字「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