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和煦的陽光,透過了萬豪酒店的大落地窗,耀在了余笙歌的臉上。
她頎長的睫羽微微地顫了顫,悠悠地掀開了眼帘,映入了深琥珀色的雙瞳之中,是顏淵那張比妖孽還要妖孽的帥臉。
余笙歌的唇角微微上揚,莞爾淺笑,她緩緩地伸出了瑩白的縴手,指尖落在了顏淵的眉心。
他可是有什麼心煩的事情嗎?
為什麼連睡覺的時候,都會深深地皺着眉頭。
余笙歌將顏淵的眉頭舒展開來,沿着鼻子,緩緩地向下移動,剛剛觸碰到了顏淵削薄的雙唇時,顏淵突然抬手,一把拉住了余笙歌的手。
顏淵睜開了雙眼,狹長的鳳眼迷離似火,伸出了舌頭舔了一下他爆爆的嘴唇,隨機,啟唇說:「怎麼?想要了?」
聞言,余笙歌頓時羞紅了臉。
昨天晚上,顏淵想要她,可顧念着顏淵身上的傷,余笙歌拒絕了顏淵。
可當余笙歌想要看看顏淵身上的傷口時,卻也一樣遭到了顏淵的拒絕。
余笙歌微微蹙眉,從顏淵的手中抽出了他的手,「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顏淵微微怔了一下,他顯得有些猶豫,自己知道身上的傷有多嚴重,生怕余笙歌會因此而感到心傷。
用力地壓了壓眉心,顏淵朝着余笙歌搖了搖頭。
「讓我看看!」余笙歌的聲音不容拒絕。
顏淵無奈,坐了起來,將身上的白襯衫脫了下來。
他的膚色本就白如雪,沒有絲毫的瑕疵,可現在,他的身上包紮着一層又一層的紗布,余笙歌看上去,仿佛看着一具木乃伊似的。
余笙歌顫顫巍巍地抬起了手來,澄澈的雙瞳之中,泛起了湛湛波光,她用力地抿了抿雙唇,將顏淵身上的紗布緩緩地揭開。
青紫色的傷口猙獰可怖,一條條宛如活靈活現的蜈蚣似的。
余笙歌的心頭頓時一疼,感覺好像是有什麼鋒利的東西,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頭上。
她並沒有說話,眼淚無聲墜落,她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着顏淵的胸口,那裏的一道傷口,最為深邃,余笙歌依稀可見還有鮮血滲出。
「我給你包紮。」余笙歌用力地抿了一下唇,嗓音顫抖地說。
顏淵倏然抬手,一把握住了余笙歌的手,臉上揚起了一抹淺笑,嗓音低沉宛如大提琴般低低沉沉的聲音,「沒關係,一點都不疼。」
余笙歌的眼淚,噼里啪啦的墜落,紛紛摔碎在了顏淵的手背上。
顏淵抬手,湊到了余笙歌的面前,輕輕地吻去了余笙歌眼下的淚水,「都是小傷而已, 我就是擔心,你會有現在的表情,所以,才沒有回家,誰知道,你還誤會了我。」
余笙歌聞言,只覺得心疼更加難受,像是被壓住了一塊方石似的,憋悶的透不過氣來。
顏淵微微蹙眉,「你看,怎麼還哭得更加厲害了起來。」
「別看,太醜了。」余笙歌別過了頭,避開了顏淵的視線。
顏淵一把拉住了余笙歌,湊到了她的耳畔呵着熱氣,「我的老婆,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去。」余笙歌白了顏淵一眼,雙頰攀上了兩朵紅暈。
顏淵的手腕一抖,直接將余笙歌拉進了自己的懷中,余笙歌撞在了顏淵的胸膛上,她頓時一怔,連忙向後挪動自己的身體,可卻被顏淵緊緊拽住。
「會弄疼你的!」余笙歌秀眉微蹙,紅着臉說道。
「呵呵。」顏淵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眸,疏淡而銳利的目光迷離似火,仿佛,頃刻間,顏淵雙眼之中的火焰,能夠將余笙歌點燃。
唔唔唔……
顏淵的一吻落下,而余笙歌的口中,就只能夠發出陣陣嗚咽的聲音。
一個小時候,顏淵身上的傷口,還是見了血,余笙歌自責不已,蹙眉為顏淵包紮着身上的是傷口。
顏淵的手,順着余笙歌的背,緩緩地向下游弋着。
余笙歌紅着臉,說道:「你看看,傷口又不崩開了。」
顏淵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滿意的笑,微微地挑了一下眉,笑盈盈地說:「但是我卻感覺已經好了大半了。」
余笙歌白了顏淵一眼,待包紮好了傷口之後,余笙歌將白襯衫給顏淵穿上。
咚咚咚……
顏淵和余笙歌剛剛穿好了衣服,忽然門外傳來了陣陣敲門聲。
余笙歌轉身,走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
沐雅馨身穿紅色的短裙,過膝長靴,一頭長髮捲曲斜梳在一側,她始終都是這樣,性感中帶着優雅,優雅中又不失性感。
這樣的一個女人,着實太讓人着迷了,就連余笙歌,都深深地陷入了沐雅馨的那雙澄澈漂亮的眸子當中。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
沐雅馨見余笙歌怔在了原地,勾了勾唇角,笑盈盈地說:「難道不認識我了嗎?」
余笙歌這才緩過神,連忙側過了身子,朝着房間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沐小姐請進。」
沐雅馨笑着點了點頭,「謝謝。」
她漫過了余笙歌,徑直地朝着顏淵走了過去,她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顏淵的肩上,笑着問道:「怎麼樣?傷口好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余笙歌總是感覺,眼前的這個沐雅馨不簡單。
雖然,沐雅馨的動作極為自然,可是卻怎麼……
這種感覺,余笙歌說不出來,只能悶不做聲,站在了門口。
沐雅馨極為自然地為顏淵整理了一下領口,又說:「傷口又滲血了,還是去醫院吧。」
「不用了。」顏淵的聲音依舊冷冷淡淡的,「笙歌已經幫我包紮好了。」
顏淵的目光掠過了沐雅馨,落在了余笙歌的身上,他難得露出這樣燦爛的笑,仿佛是一輪燦爛的太陽,能夠驅散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黑暗似的。
沐雅馨看見了顏淵臉上的笑容,在他和余笙歌沒有察覺時,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落寞。
似乎,顏淵對她,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笑容。
沐雅馨蹙了蹙眉,輕嘆了一口氣,沉吟道:「還是不行,去醫院看看吧。」
余笙歌踱步上前,停至在了沐雅馨的身後。
顏淵是不進女色的,什麼時候,能夠有女人走的顏淵這麼近,竟然還為顏淵整理衣服,她微微有些不悅,「不用了,我剛剛已經幫我老公包紮好了,我們今天就回家了,我會留在家中一定會好好照顧我老公,就不勞煩沐小姐操心了。」
沐雅馨聞言,微微地頓了一下,挑了一下眉,扯了扯唇角,冷笑了一聲,「呵!余小姐,顏淵身上的傷口可不是鬧着玩的,已經耽誤了兩天了,如果再不去醫院的話,恐怕會發炎,你又不是學醫的,還是現在就去醫院看看的好。」
沐雅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昨天見到了余笙歌之後,她就覺得余笙歌跟顏淵並不合適。
她原本以為,余笙歌會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可是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
才不過是兩句話,余笙歌就能夠聽得出來,沐雅馨對於顏淵的心思,並不是那麼單純簡單。
「呵呵。」余笙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卻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拿起了顏淵的外套,披在了顏淵的身上,然後,她忽略了沐雅馨,對顏淵說道:「我們回家吧。」
顏淵點了點頭,說了一個「好。」
當余笙歌和沐雅馨擦肩而過時,沐雅馨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她的目光之中似乎帶着不嘲諷,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望着余笙歌和顏淵離開的背影。
沐雅馨雙手交疊環於胸前,翹起了腳,高跟鞋的鞋跟和地面輕輕地撞擊在了一塊兒,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鈴鈴鈴……
忽然,沐雅馨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了手機掃了一眼,眉黛一凝,接通了電話。
「餵。」
電話中傳來了女人極為軟糯的聲音,「你都看見了吧,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沐雅馨嗓音之中帶着不屑地說:「我看見她了,能夠說明什麼呢?」
「她配不上顏淵。」
「呵!」沐雅馨冷笑了一聲,冷然道:「你也配不上。」
「配得上,配不上,可不是你說的算。」
「你都已經要嫁給我那個廢物哥哥了,還惦記着顏淵,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沐雅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好像我現在應該叫你一聲嫂子才好。」
給沐雅馨打來電話的人,正是蘇綿綿。
蘇綿綿的小手段,在沐雅馨見到了老六後,就已經看穿了一切。
沐楓儒是什麼德行,沐雅馨再清楚不過了。
現在,他視蘇綿綿如珠如寶,可蘇綿綿卻心不在他。
「嫂子這個稱呼,現在叫得未免太早了吧。」蘇綿綿冷然道。
「難不成,你還想着顏淵?」沐雅馨俯身坐了下來,冷笑着說:「一個余笙歌,你都對付不了,蘇綿綿,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乖乖的跟我那個廢柴哥哥結婚,沒準現在還能夠注資蘇氏集團,要知道,現在的蘇氏集團已經不復從前了,你可別讓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這個用不着你操心。」蘇綿綿冷聲冷氣地說:「我現在到是想要看看,你是如何能夠對付余笙歌的,我算是想明白了,只不過你,呵呵呵……」
嘟嘟嘟……
隨着蘇綿綿一陣陰鷙般的笑容過後,電話之中只留下了一陣忙音。
沐雅馨面色冷肅,將手機放進了口袋中,走到了1106的落地窗前,朝着樓下掃了一眼。
正看見了顏淵和余笙歌離開了萬豪酒店,走上了一輛紅色的奧迪r8。
四年的時間,她還是忍不住對顏淵的心。
如果余笙歌是一個萬里挑一的女人,沐雅馨一定會選擇退出,祝福顏淵和他所愛的女人。
可余笙歌,卻也不過如此,也是一個會吃醋,會不相信顏淵的女人,那麼,她將不再隱忍,想要放手一搏,或許還能夠走進顏淵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