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歌徑直地走向了陳靜怡,看着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她,凝眉問道:「靜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靜怡眼淚鼻涕並下,哭得像是一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似的,無助地看着余笙歌啜泣道:「我、我沒有、出賣你。」
余笙歌從包包中拿出了紙巾,遞給了陳靜怡,「靜怡,你先別哭,慢慢的把事情講清楚。」
陳靜怡接過了余笙歌遞給她的紙巾,拭了拭眼下的淚,啜泣道:「經理,他們說我做的報表有假,讓我去人事部問個清楚,但是這份報表……」
她的話說到了一半,忽然,看見了余婉音陰鷙般的目光朝着她射了過來,不由驚了一記哆嗦,余婉音是余經理的mèi mèi,更是公司大老闆的小姨子,如果,就這麼說這份報表是余婉音讓自己做的,會不會下場更慘呢?
余婉音似乎抓住了陳靜怡的心思,唇畔含笑,徑直地走了過來,她揚起了尖尖的下巴,將一雙眸子彎成了弦月狀,笑盈盈地說:「是啊,靜怡,你把這件事情交代清楚,我也不相信你會出賣公司,出賣我姐姐。」
陳靜音聞言,心下一驚,雙瞳在眼眶之中猛地一縮,膽怯地看了一眼余婉音,下一瞬,便深深地低下了頭,她的劉海遮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出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余笙歌困惑,剛剛陳靜怡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怎麼在余婉音走過來時,卻變得這麼害怕,難道,這件事情和余婉音有關係?
余笙歌之前就一直懷疑, 余婉音來到了大客戶一部的目的,就是為了盜取客戶-資料嗎?!
她用力地眯了眯雙眸,深琥珀色的雙瞳不停地打量着余婉音,片刻之後,余笙歌眸色微斂,看向了rickey,冷然道:「這件事情是我們大客戶一部內部事,顏肅已經答應過我,讓我自行調查,你們人事部插手這件事,會不會越俎代庖啊?」
rickey冷笑,微微地挑了一下眉,「不好意思,余xiǎo jiě,我們人事部是直接聽命於顏老爺子的。」
rickey是顏老爺子的人?!
余笙歌秀眉微蹙,剛剛要說話的時,顏淵舉步上前,停至在了余笙歌的面前,顏淵面如寒冰,一雙冷冽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rickey,只是一眼,仿佛整個大客戶一部都籠罩在一片森寒之中,
面對顏淵,rickey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的表情,嗓音疏淡地說:「顏總,您也知道,我是誰的人吧。」
這是在對顏淵挑釁嗎?!
站在顏淵身邊的余笙歌,感覺到了顏淵的身上,寒意越來越濃郁,「知道你是誰的人又怎麼樣?只要是你凌傲天集團的員工,我就有權利詢問,甚至開除你,也不需要知會你的老闆一聲。」
rickey蹙眉,凝眸望着顏淵,「顏總,你應該知道,我是受命顏老……」
「呵!」顏淵冷笑,不待rickey把話說完,他直接開了口,打斷了rickey的話,說道:「那又如何?」
說着,顏淵將目光落在了rickey身邊的同事身上,削薄的雙唇微啟,聲音清冷如霜,「從現在開始,你代替他所有的工作,你出一封解僱信,賠償他三個月的工資。」
「顏總,你不能開除我!」rickey聞言,面色頓時一沉,皺着眉頭沉聲說道:「顏總,難道你就不考慮一下顏老爺子……」
顏淵似乎是沒有聽見rickey的話似的,微微地一挑眉,聲音冷了幾分,「怎麼,你剛剛沒有聽見我的話嗎?還不快給這位人事部的總監出一封解僱新!」
站在rickey身邊的同事,看了看rickey,又看了看顏淵,深吸了一口氣,急忙跑出了大客戶一部,片刻之後,他折返而回,手中按着一個白色的信封,直接塞進了rickey的手中。
顏淵冷笑,疏淡的目光睨着rickey,「現在,你已經不是凌傲天集團的員工了,請你立刻離開公司的重要部門,不然的話,我有權懷疑,你是不是商業間諜,對我們凌傲天集團有什麼不軌的企圖。」
rickey很尷尬地站在原地,用力地眯着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顏淵。
可顏淵的臉上,卻依舊的雲淡風輕,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須臾,顏淵轉頭看向了身邊的余笙歌,面色恢復如初,柔聲對余笙歌說:「你想要問什麼現在可以問了。」
余笙歌唇角微微上揚,含笑朝着顏淵點了點頭。
顏淵見rickey並沒有想要離開了意思,勾了勾唇,冷然道:「怎麼,你還不走?」
「rickey不能走。」
忽然,顏淵的身後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尋着聲音看了過去,余笙歌看到了顏老爺子在顏肅的陪同下,走進了大客戶一部當中。
再次見到顏老爺子,余笙歌任然是心有餘悸,她低下了頭,避開了顏老爺子的視線。
顏老爺子徑直地走到了顏淵的面前,略矮顏淵一個頭的身高,需要抬頭看着顏淵,「你剛剛難道沒有聽見rickey的話嗎?他是我的人,你沒有權利開除rickey。」
顏淵看出了余笙歌的不自在,下意識抓住了余笙歌的手。余笙歌感受到了來自顏淵手掌的溫暖,隱藏在劉海中的眸子凝視着顏淵。
顏淵朝着余笙歌頷了頷首,猶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似乎能夠看穿一切似的。
余笙歌本以為,再次見到顏老爺子的時候,能夠坦然面對,可卻沒有想到,連鎮定自若她都沒有做到,恐懼頃刻間佔滿了余笙歌的心,她的手心中侵出了冷汗,背後的衣服更是被冷汗所打濕。
顏淵的唇角噙着一抹涼薄、淡然的笑,似乎顏老爺子憤怒的聲音,不曾對顏淵構成任何的威脅,「那又怎麼樣?難道我還不能夠開除一個員工了嗎?」
「別的員工可,但是rickey就是不行。」顏老爺子冷然道。
「那就請老爺子給我一個解釋。」顏淵淡淡地說。
在外人看來,兩人身上的氣勢絲毫不遑多讓,猶如兩座亘古不變的大山,永恆的對峙。一時間,大客戶一部的氣氛將至冰點,似乎除了呼吸聲以外,便再無其他的聲音。
良久,還是顏肅開了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顏淵,你說你想要開除rickey,我倒是想要聽聽,rickey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你想要開除rickey。」
顏淵疏淡而銳利的目光略過了顏肅,削薄的雙唇微啟,嗓音疏淡地說:「呵,身為人事部總監,平白無故來到大客戶一部想要帶走大客戶一部的人,難道,就憑藉他的懷疑,就能夠冤枉人嗎?」
「如果不調查的話,又怎麼能夠證明陳靜怡是清白的呢?」rickey抬眸看着顏淵,冷然道。
「呵呵。」顏淵冷笑,他似乎並沒有聽見rickey的話,狹長的鷹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顏老爺子,繼續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公司的董事會早就已經答應過了,大客戶一部的事情要笙歌自己處理。老爺子,您該不會不記得了吧?」
顏淵的話讓顏老爺子忽然一怔,良久後,他笑着將目光挪到了余笙歌的身上,他舉步走到了余笙歌的面前,看着她帽子下受傷的額頭,笑盈盈地說:「我的好孫媳婦兒,怎麼受傷了也不告訴爺爺一聲呢?」
余笙歌聞言,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噤,下意識向顏淵的身後挪了挪,「我、我已經、已經沒什麼事了。」
「唉。」顏老爺子臉上的笑意更濃,「如果身體不舒服,就要在家裏休息,這麼早來上班幹什麼?快,跟顏淵回去休息吧。」
顏淵上前一步,擋在了余笙歌的面前,他直視顏老爺子,「笙歌的傷勢如何,別人不知道,老爺子難道還不知道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顏老爺子挑眉問。
「呵!」顏淵冷笑,「老爺子,您自己做過了什麼,難道自己都不記得了嗎?」
顏老爺子凝眸睨着顏淵,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冷冽的目光,比之顏淵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良久之後,顏老爺子忽然笑,「呵呵…… 」
顏淵蹙了蹙眉,凝視着顏老爺子,等待着他下一步的舉動。
「顏淵啊,我知不是關係一下我的孫媳婦兒而已,你幹什麼這麼緊張。」顏老爺子笑盈盈地說。
「老爺子,如果你真的是關心笙歌的話,那麼這件事情就由笙歌來處理,至於rickey……」顏淵微微地眯了眯銳利的雙眸,冷凝的目光颳了rickey一眼,哂笑着說道:「沒有用人,如果老爺子想要留下,那就隨您好了。」
顏老爺子聞言,面色倏地一沉,rickey是他的人,可這麼被顏淵說,有一種很不給他面子的感覺,顏老爺子的面色一僵,怵在原地半晌沒有說話。
「呵呵……」
良久之後,顏老爺子笑了笑,他抬手掠了掠花白的鬍鬚,抬手在顏淵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笑着說道:「爺爺不服老是不行了,公司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們兄弟兩個人來處理吧,至於rickey,你想要開除,那就開除好了。」
聞言,顏淵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只是,他微蹙的眉頭變得更加深邃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靜默了兩秒鐘,顏淵勾唇冷笑,薄唇輕啟,淡然道:「既然,老爺子都這麼說了,那就按照您的意思辦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