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淵雙眸微眯,雙眼之中累起了滾滾的寒意,他雙手緊攥成拳,泛白的指節發出了「咔咔」的脆響聲。
須臾間,顏淵抬起了銳利如鷹一般的眸子,冷若冰霜般的目光落在了穆近遠的身上,薄唇微啟,聲音低沉入泥,「現在就只能靠方案b了。」
「方案b?」
穆近遠並沒有聽聞顏淵提起過有什麼方案b,現在顏淵提及,卻讓穆近遠有些詫異。
顏淵頷首道:「我決定吞併蘇氏集團的事情,就只有你和幾個心腹知道,但是,現在綁匪要求在贖金之中放入蘇氏集團的合同,那就是說明,在我的身邊有一定有蘇氏集團的人,我不能夠不防着。」
「哥,那現在……」
「打開你的追蹤器,我要知道,他們現在的位置在哪。」顏淵沉聲說。
穆近遠點了點頭,從口袋之中拿出了手機,飛快地在熒幕上按着,片刻之後,手機熒幕上便顯出來一副帝都的地圖,在地圖上出現了一個小紅點,沿着公路開始行走。
「找到了!在萬壽路上!」穆近遠側目看向了顏淵,他的雙眼之中閃過了一絲驚喜,拔高了音調對顏淵說道。
「很好。」顏淵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微微地眯了一下眸子,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在兩聲忙音之後,顏淵對着電話說道:「他們的車已經上了萬壽路,按照計劃,安排三車連環相撞,我要將他們堵死在萬壽路上。」
說完了之後,顏淵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與此同時,被關在倉庫之中的余笙歌,再一次陷入了絕望之中,這裏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現在多麼希望自己的身邊出現一個人,哪怕是剛剛的那個綁匪也好。
余笙歌秀眉微蹙,稍稍地朝着身後挪動着自己的身體,忽然,她的觸及到了一陣冰涼,似乎是摸到了什麼金屬物質。
她的心頭頓時一喜,雙腿撐住了自己的身後向後挪動着。
余笙歌用了將近三分鐘的時間,才挪到了那個金屬旁,如果余笙歌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個三角鐵。
呼!
余笙歌的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如果要知道,在這個時候,或許這塊三角鐵就是能夠幫助她解困的希望。
她將雙手放在了三角鐵的兩側,開始用力地摩擦着幫助自己雙手的繩子。
吱嘎吱嘎的聲音,傳入了余笙歌的耳廓之中,眼看着繩子就要被割斷,她的唇角漸漸地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咔」的一聲,束縛着余笙歌雙手的繩子,頃刻之間斷裂開來,她連忙抬起了手來,扯下了遮住她雙眼的黑布。
倉庫之中依舊是漆黑一片,余笙歌在黑暗之中環視了一圈,她低下了頭,解開了綁住雙腳的繩子,剛剛站了起來,被捆綁了兩天的雙腿卻忽然不聽使喚。
她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
「嘶!」
余笙歌倒吸了一口涼氣,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腿。
這個時候,雙腿發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現在余笙歌想要做的,便是趕緊離開這裏,最好能夠找到人來告訴自己身在何處,或者能夠聯繫上警方,將這些綁匪繩之以法。
余笙歌朝着門口摸索着,忽然,耳畔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用力地蹙了一下眉,心頭猛地被一揪。
她的心中暗道了一聲,「糟糕!」
如果這個時候綁匪回到了倉庫,她逃不了不說,而且還將會面臨着被殺的可能。
她現在唯一能夠逃脫死亡的,便是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在用繩子綁住自己的手腳。
可是,余笙歌剛剛想到了這裏,倉庫的鐵門忽然打開。
一道強光刺了一下余笙歌的雙眼,處於本能,余笙歌抬手遮住了雙眼。
與此同時,耳廓之中傳來了一道男人的聲音,「媽的!竟然讓這個娘們跑出來了。」
光線漸漸地變得暗淡了下來,這時映入了余笙歌的雙眼之中,是兩個陌生的男人。
兩人獐頭鼠目,邋遢的模樣像是流浪漢,一看就像是電視劇中的壞人。
糟糕!
這下子死定了!
我的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爺啊!
自己看到了綁匪的容貌,現在就算是他們不殺了自己,也不可能了!
心頭猛然一凜,發麻的雙腳卻忽然不聽使喚,一下子的跌坐在了地上。
余笙歌顫顫巍巍地抬起了頭來,眼看着兩個男人步步朝着她緊逼了過來。
她用雙手撐住自己的身體,拼了命地朝後面挪動着。可奈何,不到幾秒鐘的功夫,兩人已經來到了余笙歌的面前。
其中一人一把扯住了余笙歌的頭髮,劇烈的疼痛讓余笙歌的雙眼瞬間飆淚。
「啊!」
她驚呼了一聲,整個身體向後倒去。
「媽的,老大還說,如果錢到手之後,我們就放了這個女人,現在這個女人看到了咱們的樣子,不殺人也不行了!」其中一人明顯有些憤怒,目光之中露出了肅殺之色,冷冷地睨視着余笙歌。
「你們、你們……」
余笙歌知道,就算是自己求饒也已經於事無補了,現在她依然無能為力。
在這種緊要關頭,她多麼希望顏淵能夠在自己的身邊。
或許,能夠死在顏淵的手中,也要比這兩個人強吧。
余笙歌的心中已經沒有那麼害怕了,卻而代之的是,希望他們能夠給自己一個痛快,至少,不要像是電視上那樣——先奸後殺。
如果是那樣的話,余笙歌寧願現在一頭撞死算了。
咚咚咚……
她能夠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余笙歌抬起了綴着頎長睫的雙眼,看向了正前方的一人,「我只希望你們能夠給我一個痛快。」
「呵!」
扯着余笙歌頭髮的綁匪忽然笑了,他的笑聲刺入了余笙歌的耳廓之中,仿佛是一支鋼針,順着她的耳朵刺進了她的耳膜。
「給你痛快!?」綁匪微微地眯了眯雙眼,淫-邪的目光在余笙歌的身上掃了掃,哂笑着說道:「咱們哥們玩過的女人不少,但是就沒有玩過大總裁的老婆。」
說着,兩人相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似乎是已經達成了共識。
咯噔!
余笙歌恨不能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如果不是自己腦袋上了鏽,也就不會說出剛才那樣的話來了,現在……
她口中銀牙緊咬,發出了「吱吱」的聲音,抬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領口,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着雙加簌簌而下。
現在就算是死,也不能給自己一個清白了。
余笙歌忽然抬起了頭來,高聲呼喊道:「顏淵,你在哪?!快來救我!」
「嘩啦啦……」
就在余笙歌的話音剛剛落下之時,倉庫的鐵門猛然打開,強悍的光束,將余笙歌和兩個綁匪籠罩在了其中。
余笙歌抬起了頭,尋着光線看了過去。
強光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在他的身體周圍,能夠看見隱隱有斑斕的光影閃動。
他來了。
是在聽見了自己的呼救後來的。
他是在自己最需要他時出現了。
余笙歌從來沒有像是此時此刻看見顏淵時的興奮,哪怕是在四年前的拉斯維加斯,兩人剛剛註冊結婚時,她都沒有像是此時這般感覺到顏淵是這個世界上最強悍,最無所不能的男人。
顏淵並沒有上前來,他只是站在原地,雙手交疊環於胸前,疏淡而銳利的目光似有似無地飄落在了余笙歌的身上,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薄的笑,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淺笑着說道:「剛剛是你在喊我嗎?」
陽光耀在余笙歌的臉上,讓她感覺身體暖暖的,但是,顏淵剛剛的這句話,卻讓余笙歌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她的唇角微微抽動,還沒有等開口時,耳廓之中再次傳來了顏淵的聲音,「你好像是遇見了什麼危險。需要我出手相救嗎?」
余笙歌的眼角也跟着抽動了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他並不是來救自己的嗎?
難道,他只是為了來看自己如何被綁匪蹂躪的嗎?
余笙歌皺着眉,聲音近乎咆哮道:「混蛋,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顏淵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眉梢微挑,笑盈盈地望着余笙歌,淡淡地說:「如果你想要讓我救你,也不是不可以。」
說話時,顏淵抬起了白皙頎長的手指,輕輕地摸了摸他稜角分明的下巴,戲虐道:「你求求我,或許我一開心,就順手收拾了這兩個人。」
余笙歌氣喘如牛,現在她恨不能殺了顏淵的心都有了。
「你是什麼人!?」
就在此時,一個綁匪忽然開了口,抬手指向了顏淵,怒聲怒氣地問道:「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識相的話,趕緊滾蛋,別讓咱們哥們動手。」
顏淵無所謂地揮了揮手,微微地眯了眯雙眸,戲虐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余笙歌,稍稍地歪了歪頭,笑着又問:「你不求我是嗎?」
余笙歌貝齒緊咬唇瓣,兇狠的目光全然不輸給身邊的這兩個綁匪,「要我求你,別做夢了,要救就救,不救趕緊滾蛋!」
「這可是你說的!」顏淵聞言,面色倏然一沉,轉頭便要離開。
「等等、等等!」
余笙歌見顏淵果真轉身就走,連忙啟唇喚住了顏淵。
顏淵唇角微微上揚,轉過了身子,似笑非笑地望着余笙歌,「怎麼,你現在後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