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師爺,郝助理那邊找您呢。」
安寧跟陸越川正坐在九處的高級食堂里閒聊,這時候有人走了過來,輕輕的說了一句。
「哦!」陸越川看了看時間,起身打算回自己的辦公室,「嫂子,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
安寧也站離開站起身,儘管她的牛排才剛剛被端上來,總共吃了不到五口。前邊的牛排,為了給飢腸轆轆的陸師爺充飢,她是一口沒吃上。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其實會來食堂吃飯,真的是安寧實在沒地兒可去了。一個人待在休息室吧,心裏又亂極了,索性還不如來食堂吃點東西。最起碼,不會讓門口守着她的小戰士那麼為難了。
她剛才一個人待在休息室里,門口把守的小戰士,見她就一個人在房間裏,不出來也沒有任何的要求,急的臉色都差點綠了。
想到這兒,安寧覺得有些好笑,她跟陸越川並排走着,隨口問道:「對了,陸師爺,九處現在的人員很緊張嗎?」
陸越川反問,「嫂子這一問,因何而起啊?」
把把守在門口十分着急卻又不敢敲門進來詢問的小戰士跟陸越川說了,安寧笑着說,「我覺得九處的人,各個都是精英。不該會有這樣不太冷靜的表現呢。」
陸越川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九處現在的人員,的確是有些緊張。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派了出去,要不然是跟着五爺辦公事兒,要不然就是跟着小追命去辦了私事兒。九處現在的確是沒有幾個人,而且大部分都是歸我管的文職人員。」
「哦,我猜就是這樣兒。」安寧掩嘴輕笑,「那小戰士特別着急,估計是害怕我一個人待在房間裏不知道又在幹些什麼事情吧。我出門上洗手間的空擋,每次總能看到他點着腳尖探着腦袋想往裏邊看,卻什麼也看不到的樣子。別說,還有點可愛呢。」
陸越川淡淡的『哦』了一聲兒,笑了笑,沒再說話了。
有一句話,他沒敢跟安寧明說。九處現在就是人手在緊張,也不至於把一個這麼毛躁的傢伙派在安寧的身邊。而且能夠進入九處的人,的確各個都是身經百戰的精英。說真的,哪怕是他秘書處的這些個秘書,那都是能撐得起大場面的人。
怎麼可能……
為了不讓安寧瞎擔心,陸越川也不想總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去想,他沒有說話。只是遞給了身邊保鏢隊長一個眼神兒,示意他下去稍微的調查一下。
結果,安寧下一句話,就讓陸越川和保鏢隊長把心放回到了肚子裏邊,她說:「不過我去食堂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看到那個小戰士了。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原本一直在我休息室的門口晃悠來着。看那模樣兒,真是有些心急如焚呢。」
陸越川眯了眯眼睛,索性直接問道,「嫂子,你懷疑那小戰士?」
「只是覺得他的行為有些反常罷了。但我不想草木皆兵,什麼事兒都覺得是人家有問題,人家要害我。不過現在也的確是特殊時刻,小心謹慎一些總是沒錯兒的。陸師爺,你要不要派人去調查一下?」安寧很隱晦的把自己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
陸越川擺擺手,「嫂子,不用調查了。那小戰士估計已經被戰狼給清理掉了。戰狼辦完事兒回來之後,我就讓他徹底清查九處的內部人員。我就一個原則,寧錯殺,不放過。既然你都說了他的行為十分反常,現在人也不在了。那估計就是被戰狼清楚掉了。」
「好吧……」安寧點點頭,不再多言。
陸越川到現在都在猶豫,到底什麼時候跟安寧說田小甜死在了九處這件事情。人是蔣青雲抓回來的,但人也畢竟是死在了九處。而且還是因為九處內部出現了叛徒才導致了田小甜的死。田小甜的死,可以說與九處的督查不嚴有着最直接的關係。如果九處能夠儘早的把內部里的叛徒都清理乾淨的話,那田小甜或許就不用死了。
這件事情,陸越川真是想說,卻實在是難以開口。
他太清楚了,安寧是一個冷淡的人,可她一旦對誰付出了真心,那這真心就是實打實的。
閉了閉眼睛陸越川還是決定,這事兒暫且壓着不說。等實在拖延不下去的時候再跟嫂子說吧!
現在,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嫂子好不容易才在情緒上邊恢復了一些,他就別當這個惡人了。
來到了陸越川的辦公室之後,安寧與陸越川一推開辦公室的房門,就看到蔣欣然跟郝亦花坐在沙發上,蔣欣然的腦袋靠在人郝亦花的肩膀上,閉着眼睛,淺淺的睡着了。而郝亦花則左半身幾乎不動,任由蔣欣然靠着他睡覺,右手勉強的伸出去,處理着文件。
看到這一幕,安寧跟陸越川交換了一個眼神,雙方都隱了隱唇邊的笑意。
是啊,如果是郝助理的話,她也覺得欣然會挺幸福的呢。
見到是安寧跟陸越川,郝亦花楞了一下,他沖安寧點點頭,「夫人,好。」
陸越川曉得郝亦花的一愣是為何而起,他壓着聲音淡淡的說,「快到五爺聯繫的時間了,嫂子心裏掛念着五爺。」
郝亦花點頭,把蔣欣然往下滑了一些的腦袋扶了扶,讓她更好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聲音也壓得很低,「辛苦了這麼長時間,蔣大小姐也累了。夫人,您等會兒跟五爺聊完之後,我送她去權五爺的休息間,您也跟着一塊過去?」
就是那個已經被陸越川順理成章給霸佔了的超級豪華酒店客房。
看到蔣欣然睡着的樣子,安寧笑了笑,搖頭拒絕了,「我還是想回到三層的休息室去,等一等念胤。那孩子跟他父親聯繫好了之後會來找我的。我看還是讓欣然就待在陸師爺的辦公室吧。她喜歡待在這兒,只要欣然待在這兒不打擾你們的工作,我看就讓她待着吧。」
郝亦花多看了安寧兩眼,覺得有點……嗯,被撮合的感覺。笑了笑,他沒有再說話。
陸越川這才把憋在心裏很久的問題問出了口,「葉少爺跟葉先生聯繫,也已經去了很久吧?」
「是啊,你過來找我師父諮詢問題之前,那小毛頭就說要去聯繫他爸爸,讓你們九處的人帶着離開了。結果這都快兩個多小時了吧?這小毛頭也沒有回來,我是有些擔心的。可是,這裏畢竟是九處,能出什麼事情呢?我想念胤那孩子,肯定是被什麼事情給耽誤了吧。」
陸越川立刻拿起自己辦公桌上的紅色座機電話,「我這就打電話問問。」
「陸師爺,你別嚇唬我啊。這兒可是九處,念胤在九處還能有危險?」
「不是有危險。而是——」
陸越川話還沒有說完,秘書處的電話就響了,陸越川接聽,並且按下揚聲器的模式,讓房間裏的人都能夠聽到。反正現在他辦公室里都沒有外人,聽就聽吧。
「部長,boss的按時匯報衛星電話打來了。我直接轉到您的座機上?」
「嗯。」
陸越川這時候拿起紅色的座機,「五爺,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還算順利。」權煜皇的聲音沾染着一絲疲憊,以及大戰過後的氣喘吁吁,他問,「家裏一切都好?」
「好。不管是家裏還是九處,都很好。五爺您不用擔心,有我幫您盯着,出不了什麼大亂子。」
「大亂子?」權煜皇足夠了解陸越川,準確無誤的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關鍵字,「那小亂子,出了什麼。」
「都已經解決了。五爺不必過問。」
「你辦事情,我放心。你特意要求跟我通話,怎麼了?」
因為有安寧在旁邊,陸越川不方便直說,他只是很淺的說了一句,「權家的血案,我調查出很大的進展了。重要的人物,我也已經拿到了。不過對方不肯跟我多說,他說了,有什麼話只跟五爺您說。五爺,您快點回來吧。沒有您在,我這邊就算把重要的人物給拿下來了,也不會再有什麼進展了。」
「這事兒不着急。人,既然你已經拿到了,就關在九處,跑不了。我遲早得回去親自審問。」權煜皇如此說道,「陸越川,這個不是你找我回來的主要原因,是不是安小妖她——」
「五爺您可別瞎猜,嫂子她好的很呢。」陸越川沖安寧招招手,「五爺您等一下啊,讓嫂子跟您說。」
安寧接過電話,她有一肚子的話憋在心裏想跟權煜皇說,但話一出口,卻變成了一句輕描淡寫的,「還好嗎?」
一聽到是按您的聲音,權煜皇便低低的笑出聲兒來了,「我很好。你呢?」
「我在九處,陸師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我不能更好了。」
「那就好。」權煜皇的聲音沾染着笑意,「在九處等我回家。」
「沒有受傷吧?」
「我哪裏捨得讓你心疼?放心,我沒有受傷。不過難免擦破點皮。」
擦破點皮?
安寧心尖兒一顫,「你口中的擦破點皮,顯然跟我認為的擦破點皮,差距甚遠。」
「真的只是擦破點皮,沒有受傷。你要是不信,我等下就回去讓你親自檢查。」權煜皇的聲音透着幾分輕佻,「五爺脫光了,讓你檢查。」
「呸——」安寧輕輕的罵了一句,一想到權煜皇的身邊不知道有多少人,老臉就忍不住一紅,「臭流氓,不跟你說了,快點解決完外邊的事情回來吧。家裏也有很多事情等你拿主意呢,你不在的時候,陸師爺壓力太大了。有些事情,陸師爺能耐再大,他也幫你做不了主。」
頓了頓,安寧還是沒忍住輕輕的說了一句自己的心裏話,「權煜皇,你快回來吧,我很想你。」
她想他,想念的不得了。想的她五臟六肺都開始疼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然後一頭撲進他的懷裏,狠狠的抱緊他。她太想他了,可她對他的這種想念,卻又必須得壓抑克制着。她不能表現的太過分,她甚至不能表現出來。
她只怕自己表現出來了,會讓他分神分心。
可她,真的太想他了。理智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對他的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