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比快?」
蕭南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四季劍法本來就走的是輕靈快捷的劍路,尤其是在力量體質取得根本突破之後,他的劍更是快到了一個極限。
看看劍嘯入耳,劍鋒已經刺到了吳鋼的咽喉。
劍勢隨心而動,無論對手怎麼閃避,在精神照徹之下,都會搶先一步刺中。
速度快,並不等於就沒有威力。
看看只是簡簡單單的基本劍式之弓步直刺,其實是他全身氣血精神的統一調和。
劍鋒一出,精神如水波般映照房內四周。
所有動靜巨細無遺。
身側如風撲上的白西裝青年手中短劍,還有沙發上面騷首弄姿的女人那隱在桌下即將激發的手槍……所有攻擊,都在腦海閃現。
「先跟上我的速度再說吧。」
「噗……」
一劍寒光。
與先前在書店一戰相比,這一次,蕭南沒有感覺到劍鋒之上出現多大的阻力。
吳鋼的身體防禦比熊蠻要差上兩個層次,而自己的力量已經翻了一倍還多,速度也快了將近一倍。
結果很明顯。
在以刀對劍,相互搏命的攻擊之下,吳鋼輸了。
在吳鋼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蕭南一劍刺穿他咽喉。
血液還未徹底噴濺出來,蕭左手手心凹陷,五指如蘭,虛虛一捏,輕柔無比的就捏在劈到肩頭的刃口兩旁。
手臂青筋鼓起,再層層卸力……
看上去,無比輕易的就把吳鋼猛烈斬擊的一招「虎嘯刀」接了下來,奪刀在手。
他算準了,任憑誰被刺穿喉嚨之後,都不會再有持續力量加持在刀鋒之上。
這一劍看起來十分冒險,實際上,卻是安若泰山。
抽劍,偏開頭顱,脫手揮刀,再回劍刺擊。
「呯……」
槍響聲中,子彈帶着火熱擦過他的鬢角,他提前一步,已經躲開。
沙發上的女人驚愕得張大嘴,還未反應過來,眼前就勁風大作,一刀旋轉如輪,斬在她的脖頸之上。
他怎麼躲開的,怎會知道我要開槍?
頭顱飛起。
女人的疑問註定不會得到解答,沒有達到精神境界坐忘的人,是不會知道這其中到底有着什麼奧妙。
更何況,蕭南除了精神力,還有青銅鏡加持的明銳五感。
別說她的惡意如同燃燒的火炬一般明顯,就單憑她有資格坐在沙發上,與吳鋼等人一起商量事情,蕭南都不會有半點忽略。
在生死面前,男女其實都一樣,沒那麼多猶豫。
有很多堅持原則,不殺弱小的英雄人物,都是不明不白的死在嬌柔脆弱的女人手中。
殺人、擲刀之後,蕭南停也不停,回劍反腕刺出。
劍尖在身後點出一團細細密密的光雨。
他的身形在原地舞成一團狂亂的影子……
房中響起一連串的叮噹脆響,銀光暴閃四面,一點綠芒劃出縱橫交錯的線條。
白衣青年身形竄高伏低,化為一道光影,360度無死角攻擊。
房間中只有風聲呼呼,只能看到迷濛影子。
而他手中泛着綠光的短劍,更是只見到一線綠芒。
可是,他的身形再快,攻擊再猛,終究被那如同暴雨般密集的劍勢擋住,始終攻不進去。
「好快的劍!」
白西裝清秀青年,似乎猶有餘力,還能讚嘆出聲。
蕭南並不知道這人與吳鋼到底是什麼關係,兩人又有着什麼樣的交易和許諾。
他也不太關心這一點,從進入房間那一刻起,他就沒有輕視過對方。
果然,這傢伙比起吳鋼還要強上不少,出手方式也古怪得很。
前世今生,他還真沒見過有人用出如此快捷的身法。
短劍的招數倒不算奇特,劍鋒上隱隱泛着甜香的毒藥也不算奇怪,生死交鋒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這傢伙竟然象是失去了重力一般,在沙發、桌案,牆壁,甚至屋頂掛燈之上,都可以落足借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身體象是一隻靈敏的貓咪。
根本不太象人。
他的招數不巧,卻很直接,劍劍攻擊要害,不是刺心就是割喉,或者攻擊眼睛、太陽等穴道……
配合那靈巧無比的身形,威脅很大。
果然這個世界的水很深,不多經實戰,完全不知道到底會遇到多少奇怪的對手。
但也不是不能對付。
「只是單純的快而已,沒有巧的支撐,你既救不了人,也傷不了人。」
接了數十劍,蕭南看清了對方的路數,心裏若有所得,當下就不想多做糾纏,輕笑一聲,劍勢突變。
剛剛是以快打快,現在是以慢打快。
或許不能稱之為慢,而是結網。
四季劍法「碧絲繞」,說的是絲,着重點是繞。
劍光化為絲線一般,用巧不用力,細細密密如春雨潤物,在身邊結下大網。
那刺來的毒劍,就如刺進了渾不受力的泥潭之中一般,房中再也聽不到一點雙劍交撞的響聲,只有沉重的呼吸和身體竄動帶起的勁風。
「不好。」
白西裝青年面色大變,他發現自己不但用不上力,身體還不由自主的要往對方劍鋒上撞去,就如飛蛾投火一般。
一個閃避不及,胸前就被割了兩劍,布片飛揚着,有血光點點濺出。
若不是他閃得快,此時已經開膛破肚。
牽引、纏繞……
而且,速度也一點不慢。
「不能再這麼下去,否則就會死在這裏。」
白西裝青年眼中閃過一絲焦慮,眼中泛起綠芒,陡然一聲厲喝。
「死。」
他頭面之上,突兀之間,就出現無數根細細密密的白毛,鼻子也變得高聳如球,眼中綠芒大盛……
雙臂衣袖炸開的同時,他手裏的短劍發出厲嘯,呼嘯射出。
在厲吼聲中,白色身形在半空翻了一個跟頭,一線光影如同蛇形,從半空垂落反打蕭南後心。
「脫手劍……尾巴攻擊。」
「草……」
蕭南眼神一凜,這他媽竟然是獸蠻人,打了好一會,自己都沒發現。
並不是每個蠻人都有腥臊味的,蕭南感覺自己又學到了一招……
他只聞到草木清香,心裏還在想着,這傢伙身上的氣味並不難聞。
原來是噴了香水,如此隱藏身份的手段,真是令人自嘆弗如。
吳鋼密會蠻人,私相勾結,真是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