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夏新那邊有難的同時,張峰這邊也很不好受。
他真的是盡力了。
連夏新當初的髒套路,厄加特都用出來了。
當初夏新可是用厄加特,花式360度,無死角,輕鬆暴虐職業ad,司馬亮,簡直不要太輕鬆。
但,到了張峰手裏,就成了被人反吊打。
一是他距離卡不好,很容易被銳雯近身,讓銳雯上來跟他拼,兩人對剛,厄加特還真剛不過銳雯。
二是銳雯有個e護盾,也比較能扛一下消耗。
厄加特線上這麼強勢的英雄,他都打不贏銳雯,其他就別說了。
張峰也試了下諾手,劍姬什麼的,還有挖掘機,男槍,根本就是被吊打。
還不如他一開始的盲僧玩的好呢。
然後,他又跑去廁所跟曾俊商量了些髒套路。
甚至還想到了出肉,加虛弱,加閃現,不殺人,咱就補刀,這總行了吧。
就看誰先100刀。
出肉的性價比是出攻擊裝的12到18倍,遠比出攻擊裝要划算的多。
但,即使這麼髒的套路,還是沒用。
歐陽菲的銳雯是真的厲害。
就像夏新在面對槍時所想到的,在面對指着自己腦袋槍,在這種絕對實力面前,他是無計可施的,唯一能反擊的機會,也是對方槍不指着自己的時候。
張峰也是一樣,面對對方絕對強悍的線上實力,他沒有任何辦法。
無計可施!
在連馬爾扎哈這種幾乎賴皮的技能多半指人的也被吊打,還有祭出奧拉夫,都被銳雯單殺了之後,張峰是真的沒辦法了。
後邊一干人等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情況,電一大師被人暴虐啊。
是我不明白,還是這世界變化太快,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現在你服不服。」
歐陽菲再次以一副了不起的表情望着張峰。
「不服。」
張峰還在嘴硬,「我,我剛剛沒發揮好,容我休息下,我就發揮好了。」
歐陽菲看了眼外邊斜落的夕陽道,「算了吧,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等等,再,再打一局,就一局。」張峰懇求道。
他怎麼能放着這麼好的機會,眼睜睜的溜走呢,歐陽菲可是說,只要能贏了她,就答應做他女朋友的呢。
「不用再來一局了,你服不服其實也都一樣了。」
歐陽菲很不屑的說道,「你不是沒發揮好,也不是鼠標不好,不是偶爾的操作失誤,更不是出錯裝備,加錯天賦……」
這些都是張峰用過的藉口,或者說,是曾俊想的藉口。
接下來歐陽菲的話,很簡明扼要的指明了問題的中心,也戳痛了張峰的心。
「你會輸的原因只有一個,是你自己實力不濟。」
「……」
「通俗點說,就是……太菜了。」
「……」
張峰愕然,一張臉憋的通紅,想說什麼又說不出話來。
因為被戳着了痛處,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了。
他菜嗎?
當然不菜。
寢室里的一道隱形考驗,就是大師這個關卡。
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為了爭口氣,一開始都是自己努力上大師的。
所以,上大師,是不會跟人雙排的。
張峰也是憑自己實力上的大師。
誰敢說,艾歐尼亞,一區大師是菜比?
那底下的鑽石,鉑金,黃金,白銀,青銅,可怎麼辦,全是智障嗎?
但,實力從來是相對的。
就像,夏新曾經,就指着某職業選手的鼻子罵,你這個菜比。
因為他有資格,他贏了,他用自己的實力,打贏了,或者說,虐了職業選手,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無可反駁的罵對方菜比。
而其他人不能。
所以,在暴虐張峰數把之後,歐陽菲也可以大膽的,名正言順的說出這句。
「你會輸,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你……太菜了!」
「……」
張峰被戳着內心的最痛處,一下子啞火了。
根本找不出任何藉口反駁。
沒有比這更傷人的了。
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嬌滴滴的女生,指着他的鼻子,指着他這個電一好不容易憑自己能力打上大師,全國聯賽打進最後的決賽,不管是對同學,還是朋友,還是ll的好友,他都敢大聲炫耀自己戰果的人,然後大聲的告訴他,「你太菜了。」
對一個ll高手說這話,具體有多傷人,大概也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張峰瞬間有種,被剝的赤裸裸的,沒有任何遮掩的,暴露於大庭廣眾之下的錯覺。
喏喏的,想半天,也沒能找出一句反駁的話。
「所以,菜就是菜,別找什麼藉口了,你不服也得服,……我要回去了。」
歐陽菲說完,就起身,向着網咖門口走去。留下失魂落魄的張峰一個人……
被一個嬌滴滴的小女生這麼說,是尤其傷人的。
何況,後邊還有一堆嘲笑的聲音,讓他更加刺痛……
……
……
不好受的不僅僅是張峰,夏新也很不好受。
當時夏新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結成冰了,眼前的景色仿佛要變成黑白。
額頭的虛汗更是直往下流,身體冷的沒有半點溫度。
到此為止了嗎!
被那槍口頂着,夏新根本沒辦法動彈。
他甚至忘了該怎麼呼吸。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扣下了扳機。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死前回憶,有那麼瞬間,他感覺周圍的景物好像都變慢了。
但,自己也變慢了,想躲,但根本沒辦法動彈,只能看着扳機扣下,無能為力!
不過,在下一瞬間,他就被震驚的呆住了。
從黑色小手槍里,射出的,並不是摧魂奪命的無情子彈,也沒有「砰」的槍聲,更沒沒有火光,而是……一股「biu」的水柱。
冰冷的水柱,不對,相對他的體溫,那簡直可以算是溫暖的水柱,打在了他的額頭。
然後,冷水順着臉頰流下,划過鼻翼,划過嘴角,流了幾滴到脖子處……
夏新一下子就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剛剛洞穿了那杯子跟柜子的,漆黑子彈呢?
那邊破掉的柜子洞,還在提醒着他,那並不僅僅是他的幻覺啊。
「哈哈,傻了吧。」
蒙面男人說着,又「biubiu」了夏新幾下,讓夏新整張臉都濕了。
夏新也是這才回過神來。
因為蒙面男人這次沒用電子變聲器變聲,讓夏新聽到了幾分熟悉的聲音,雖然……只聽過一次而已。
夏新一把撤掉了對方的口罩。
雖然臉上被自己打的鼻青臉腫的,還出血了,但那張英俊的跟祝曉萱,祝曉松有幾分相似的面龐卻是不會錯的,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
正是兩人的父親,祝起山。
搞了半天,驚悚了半天,擔心了半天,最後發現,那劫匪居然就是祝起山本人。
夏新現在的心情就別提多操蛋了。
他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上的,已經做好了視死如歸的心理準備了。
一轉頭才發現,這其實就是一場鬧劇。
「叔叔你……」
「哈哈,沒想到吧,最後還是我贏了。」
祝起山雖然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半邊臉頰都腫起來了,可還是努力的擠出笑容道,「沒想到是會我吧,這密室逃脫,驚不驚險,刺不刺激。」
夏新張了張嘴,感覺有好多話想說,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再看祝起山被自己揍成這樣,疼的齜牙咧嘴的,還要強顏歡笑的樣子,又不忍心再說了。
夏新皺了皺眉頭,只能嘆口氣道,「叔叔,你真嚇死我了。」
夏新有些艱難的從祝起山身上爬起來,向着床上焦急的曉萱走去,才走出兩步,因為精神舒緩導致他雙腿的疼痛,一股腦的全往腦袋裏涌,讓他雙腳瞬間失力,一個站立不穩,一頭筆直的向前栽去。
差點沒撞上床板。
好在夏新用手撐了下床,勉強撐住了,緩緩的跪到了地上。
夏新吃力的喘着粗氣,往前走出兩步,勉力在床邊坐下,一放鬆,感覺渾身都脫力了,艱難的幫祝曉萱把身後手的繩子解開了。
手上繩子一解,祝曉萱就解放了,伸手自己解開身上的繩子,撕掉嘴巴上的膠帶。
祝曉萱緊張的望着夏新道,「濕乎,你有沒有怎麼樣。」
「我沒事,」夏新無奈笑笑,「只是稍微有點脫力而已,叔叔應該傷的比我重,你看下叔叔吧。」
夏新都不記得自己剛剛對着祝起山的臉,砸了多少下重拳,對方絕對傷的不輕。
看着夏新吃力的樣子,祝曉萱這才咬了咬牙,飛快爬起身,來到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祝起山身邊,然後對着他的身體就一腳踩了過去。
而且是,是連踢帶踹帶踩,毫不留情的就下去了……
看的夏新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