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劍典,應當是一位名為孔雀大明王的凡人武道宗師所創。
當年夏輕塵神遊天地間,見他施展過,所以略有印象。
本是滿目氣笑的平陽劍客,不禁輕咦一聲,略感驚訝打量夏輕塵:「你居然知道老夫修煉的是《孔雀劍典》?」
知道他劍法來源的,整個雲孤城不超過五個,夏輕塵是如何知曉?
夏輕塵無言走過來,伸出手,道:「劍給我,我來教教你,什麼才是真正的《孔雀劍典》。」
「你教我?」平陽劍客真的有些生氣。
他感受到深深的侮辱。
身為雲孤城首屈一指的武道教導,門下出過多少有名的天驕?
從來只有他指導別人,還從無有人敢說指導他!
今日,一個才十七歲的少年,就敢道出此等狂言,如何不令他着惱?
「朽木,你真是冥頑不靈,無可救藥了!」平陽劍客手指一彈,將七星紫劍插進地上,道:「你想教導老夫劍法是吧?好,如你所願!但,你若不能令老夫信服,呵呵,你這學生,老夫不教了!」
夏輕塵不為所動,走上前,拔起七星紫劍。
平陽劍客冷眼旁觀,心中冷笑,怕是夏輕塵連握劍都不會吧。
然而,令平陽劍客微感意外的是,夏輕塵不僅以嫻熟的姿勢握緊劍柄,還輕盈的翻了一個劍花,呢喃道:「好久沒用過劍,都有些生疏了。」
無敵天下後,天罰劍冰封入鞘,極少動用。
略微熟悉一下七星紫劍,夏輕塵看了平陽劍客一眼,道:「看好,我只施展一次!」
說話間,氣質陡變。
平和雙眼瞬間凌厲,迸射道道刺人星芒。
整個人亦如一柄出鞘的神劍,鋒芒盡出!
「第一式孔雀開屏!」
「第二式驚鴻無影!」
「第三式百鳥朝宗!」
夏輕塵如閒庭散步,腳步連轉,手中的七星紫劍配合得天衣無縫。
招式圓滿,毫無瑕疵。
一股返璞歸真的神韻,無形流露而出。
在平陽劍客眼中,夏輕塵不是在施展劍術,而是一柄劍,在闡釋劍中真道。
那,是一個劍道中人,終生追求的劍道極致境界——人劍合一!
唯有劍術臻至化境的劍道宗師,才能達到這一點。
他無法置信,一個十七歲少年,就達到人劍合一的至高境界!
風起,雲涌。
影停,劍止。
劍意卻連綿不絕,經久不滅。
鏗鏘——
夏輕塵收劍,不太滿意的自嘲一下:「果然生疏了,如此簡單的劍典,都沒有施展好。」
在平陽劍客眼中,天人合一,完美無瑕的玄妙劍法,在夏輕塵自己眼中則不如人意!
夏輕塵隨手一揮,將七星紫劍插入他身前地下,負手道:「雖然只展現出《孔雀劍典》七八成精髓,但比你那強得多!你修煉得都是些什麼東西?招式銜接、劍法真意都一塌糊塗!」
同樣的《孔雀劍典》,平陽劍客的劍術空洞而蒼白,如同幼童在施展,顯得拙劣無比。
但夏輕塵,卻施展出劍術應有的真意,玄妙深奧,令人無法自拔。
平陽劍客嘴唇抖動,想極力辯駁。
然而,卻無從辯駁起。
夏輕塵的劍道的確高了他一個天和地的差距。
「你最擅長的劍術一道,連我一線皮毛都不如,這樣,你還要指點我?」夏輕塵星眸冷光吞吐。
平陽劍客心中已亂,平生第一次遇上看不透的少年。
「劍術只是我其一,老夫還有另外四相絕學!看好!」或許是想急於證明自己,維護身為導師的尊嚴。
他打出自己同樣非常擅長的指法。
看罷,夏輕塵輕搖頭顱:「平庸無奇!」
「看好!這才是指法!」
他施展出平陽劍客所施展的指法,一套打下來,平凡無奇的指法,竟被夏輕塵打出無上宗師的意境!
平陽劍客滿臉漲紅,道:「老夫還有拳術!」
他施展出來,夏輕塵只看到一半就叫停:「不堪入目!拳術八星四秘,你一竅不通!」
「睜大眼睛仔細看,什麼是真正的拳術!」
依舊是同樣拳術,夏輕塵化腐朽為神奇,令人拍案叫絕!
收起拳法,夏輕塵冷淡望向平陽劍客:「剩下的兩大專長,還要施展出來嗎?」
此刻的平陽劍客,面龐一陣青一陣紅,胸膛劇烈起伏,顯示出內心的不平。
望着咄咄逼人的夏輕塵,平陽劍客顫抖着抬起手指,指指點點:「你,你……」
夏輕塵冷淡道:「你什麼你?就你這種半吊子水平,還敢出來教人?」
揮揮手,夏輕塵宛如趕蒼蠅:「馬上滾,少在外面誤人子弟!」
本已情緒激動之極的平陽劍客,被夏輕塵不留情面的呵斥。
極為倨傲的他,一口怒氣攻心,令他止不住的噴出一口血霧,當場雙眼一翻,昏迷在地。
「氣得吐血暈厥?」夏輕塵輕視道。
真正的高手,往往虛懷若谷,怎會因為過於高傲,受不了刺激就吐血暈厥?
不久,聞聽噩耗的夏淵趕過來。
見狀臉色大變!
「不怪我,他自己氣得吐血暈過去的。」夏輕塵無奈聳聳肩。
夏淵誤以為,夏輕塵才賦太差,平陽劍客氣成這樣,不由滿臉憂慮。
「這下可麻煩了!平陽劍客是你堂哥的恩師,他對平陽劍客向來敬重,若知道被你氣成這樣,怕是很難善罷甘休。」夏淵不無擔心。
一直以來,身為天才的夏麒麟就瞧不起夏輕塵。
從來沒有將他當做親戚對待。
若他得知,自己敬仰的恩師,被夏輕塵氣成這副模樣,必然心生怨恨。
「他能打上我們府邸不成?」夏輕塵不在意道。
夏淵苦笑一聲:「兩月後就是你爺爺夏蒼流六十大壽,舉辦地點就在你二叔家的北夏府,到時候,你若不去必定落得不孝的名聲。」
夏蒼流是夏淵和夏遜的父親,也是夏輕塵和夏麒麟爺爺。
因為二叔家大業大,爺爺就一直住在二叔家。
對於沒出息的父親,則十分冷淡,從不來看望他們。
本次他六十大壽,就是在二叔家舉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自會有辦法。」夏輕塵無所謂。
他會畏懼一個夏麒麟?
夏淵則心事重重,命人將昏迷的平陽劍客給送回去。
一日後,城北夏府。
夏麒麟一臉怒氣沖沖回來。
夏遜在院中來回焦急走動,見他回來,問道:「你看望了平陽大師,他情況如何?」
昨日,得知平陽大師出事,夏麒麟立刻前去探望,此刻才歸來。
「恩師雖醒來,但因怒血攻心,導致半身不遂,既不能下床走路,也不能說話。」夏麒麟痛恨中,一掌拍碎了身側的小石獅:「夏輕塵那個野雜種,竟然把恩師氣成這樣!我廢了他!」
在他眼中,至親堂弟,還不如一個外人重要。
說着,他折身就要前往南夏府,找夏輕塵算賬。
夏遜拉住他,喝道:「糊塗!你打上門去道理何在?真若動手,你大伯會袖手旁觀?」
「那怎麼辦?」夏麒麟迫切想為恩師出口惡氣。
夏遜思忖中道:「兩月後就是你爺爺大壽,他不來便罷,如果來,便有計可施。」
聞音,夏麒麟眼前一亮,道:「好,我到時候請些朋友助陣,要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