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老喬伊被工匠用話砸的已經完全的蒙了,這個時候,一句簡單的「我會修。」就像是一顆炸彈,在老喬伊的腦子裏直接炸開,好懸給他掀了一個跟頭。
「你是說,你能修好虹橋?」
工匠點了點頭:「是的。」
「呵,你真傻,你都沒有見過虹橋,你也根本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有多大。」老喬伊暗淡的說道。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工匠就打斷了他:「帶我去看看吧,就像是我不了解那作橋,你也不了解我。」
老喬伊看着這個年輕的人,他的臉上,是一種平靜,還有說不出來的自信。
「好吧。」老喬伊應道,然後轉身,走向了大殿的盡頭。
繞過雕像,走過小門,這條路他都不知道走過多少次了,門後的風雪湧入,一片耀眼的白光,山巒的頂層,是皚皚的白雪,白雪之間,是直衝天際的橋。
老喬伊指着遠處
「這就是那作橋。」他說道。
工匠沒有說話,他也沒有為這座橋如此巨大的身影而感到一絲一毫的震驚,只是默默的走了過去。
智慧分為很多種,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創造力】,它是劃分生命進程的一個標杆。
會創造東西的,就步入了一種『高等生命』的行列。
就比如『人類』,雖然這個生命在宇宙的大幕之下,是那麼的渺小,但是,他與雄鷹,老虎,等等其他生靈相比,還是絕對的高等,因為,他已經不單單局限於本能,而是創造。
【工匠】
這個職業就是基於創造力而誕生的,雕刻樹木的,是木的工匠,鑿碎山岩的,是石頭的工匠,建造房屋的,是家園的工匠,創造世界的神,就是整個位面的工匠。
工匠能夠創造萬物,改寫萬物,自然也能修理萬物。
其實這個少年並不知道,眼前的巨大橋樑,就是上一屆工匠的造物。
只不過,這座橋,是一個失敗的作品,原本,他是想在位面與位面之間,接通一座鏈接的通道,但是,這個造物實在是太笨重,太單調,所以,這座橋就被荒廢了。
在那之後的漫長歲月里,虹橋作為一個飛起的鏈接,飄蕩在萬千的位面之中,它在某個時代,被當做生與死之間的通道,在另一個時代,又搭建在神於凡人之間,總之,它流連了無數的位面,有了無數的身份和名字,最終,它飄蕩到了這個荒蕪安靜的世界裏,從此,在這裏紮下了根,作為一種殘酷希望的代表,直到被一頭豬一刀斬斷。
好吧,這些故事,都只不過是在訴說這塊笨重的石頭而已,【工匠】這個稱呼已經換人了,所以,虹橋的來歷也已經不會再有人去關心,總之,這個年輕人跨過厚厚的白雪,在山巒之間,留下了一道不起眼的腳印。
他來到了虹橋之下,巨大宏偉的台階宛如神的建築。
工匠抬起手,觸摸在了一塊巨石之上
然後,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安靜了,老喬伊的思維無法抑制的屏蔽了周遭的一切風雪,死死的盯住了那個少年,連扎眼都忘了。
他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個被詬病摸黑了的詞彙。
希望。
山巒開始震動大地轟鳴了。
一塊岩石從橋下的山澗底端飛了上來,「轟!」的一下,撞在了虹橋的破碎處,這塊岩石不知道在那深淵之中埋藏了多少年,凜冽的風雪早已經讓它的表面變成了另一種材質。
但是,就在它接觸到橋樑斷面的一瞬間,這塊巨石開始復原,那些表面的歲月痕跡奇蹟般的消失了,它嚴絲合縫的於斷面鏈接在了一起。
然後,是第二塊巨石,第三塊。
那深淵之中,無數的岩石飄了上來,就像是有一雙巨手,將他們一一拾起,在用一種錄像回放的方式,將它們全部放回了原位。
巨大的岩石碰撞聲迴蕩在雪山之間,山頂的積雪受到震動,開始崩塌,巨大的雪崩滾落,揚起漫天的白色,那個年輕人就白保持着這樣的一個姿勢,仿佛與着直衝天際的橋樑融為了一提。
巨響,雪瀑,凌空飛舞的岩石,這一幕幕奇景混在一起。
老喬伊看着他的身子開始顫抖,顫抖的像是癲癇樣,最後,他站都站不穩,撲通一下,直接跪倒在雪中。
「啊啊啊」
「嗚嗚啊啊啊」
他口中叫喚着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單詞,像是哭,像是吶喊,跟瘋了一樣。
與此同時,雪山的盡頭,一個巨大的身影猛地划過天際,那是一頭無法形容的生物,似乎是一種巨龍,張開的翅膀將半邊天空都籠罩了起來,渾身披散着熔岩,火焰隨着雙翼濺落。
這個巨大的生物來到了虹橋邊,爪子踩在雪山的脊樑上,積雪被炙熱的溫度燃的呲呲直響。
這個生物就是佩戈
在無比漫長的時間裏,它一直在尋找着能夠離開這裏的路,它的體型很大,飛得很快,看的很多,但是,他卻依舊沒有辦法找到任何脫離天堂的方法。
所以他也像是老喬伊一樣,陷入了迷茫,雖然它能飛,但是,他如果沒有了老喬伊,他去哪?幹什麼?最重要的是,他吃什麼?
這個問題對於佩戈來說,就是永遠也無法迴避的最大問題。
所以這麼對年來,他就一直在後橋周圍盤旋着。
而此刻,這巨大生物看到了虹橋,還有虹橋下那個渺小的身影后,竟然也流露出了一副和老喬伊差不多的震驚眼神。
「嗷-啊啊哼~哼~哼~」
他發出了一陣恐怖的咆哮,和一陣十分違和的哼哼聲。
你也別管這樣一頭恐怖的怪獸鼻子裏發出幾聲豬腳是多蛋疼的一件事。
總之,老喬伊聽懂了這幾句哼哼。
所以,他跪在地上,衝着山頂狂喊到:「是啊,我們能出去了我們」
他就這麼喊着,過了一會,那年輕人睜開了眼。
一座完好的橋,也呈現在天與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