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雖然付寶路沒怎麼再長個,始終一米七左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標準的路人甲,但是,隨着年齡上來後,慢慢有點男人的氣勢了,沒有了以往的唯唯諾諾。
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不燙頭,早睡早起無不良嗜好就是好男人了?
那女人找對象儘管去監獄裏找去是了,裏面多的是。
所以,真讓凌二說付寶路的優點,真是說不出來。
不過,事實證明,他這個大姐夫確實是值得託付的人,隨便倆人發展吧,他不再管。
三瓶啤酒喝下肚,跑趟廁所後,往沙發上一趟,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鐘。
如果不是老五的電視機聲音開的那麼大,他估計還能繼續睡。
馬上進初中的孩子了,還看貓和老鼠?
他也不敢管,他也不敢說。
就是好奇而已。
「大姐呢?」他去廁所洗完臉後出來問。
「去接人了。」老五的懷裏抱着一個切開的西瓜,拿着勺子舀,目不轉睛的看着電視。
「接誰?」凌二點着一根煙。
「你又抽煙了,很煩的誒,」老五把兩條眉毛擰成一股線,生氣的道,「讓我們吸二手煙!」
「注意下你說話的態度和語氣,」凌二還是站在門口抽煙了,往屋裏喊道,「長久不揍你,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成績單什麼時候領?」
「大後天。」老五一邊咀嚼嘴裏的西瓜瓤,一邊漫不經心的道,「付寶路要來了。」
「聽你意思,你不喜歡他?」凌二樂了。
「哼。」老五把勺子狠狠的插進了西瓜瓤中。
「大姐總歸要嫁人的,天天給你當老媽子,你就這麼自私啊?」凌二提前給她打預防針。
「我還是個孩子!」老五理直氣壯的道。
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她不能輕易的接受。
凌二揉揉她腦袋笑着道,「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要講道理,你要是真愛大姐,就不要纏着她,她該有自己的生活是不是?」
「你才不講理。」老五說着就要哭。
「又哭?」凌二最怕她這一招,硬着頭皮道,「你以後跟着我,是不是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你說吧,你向來做什麼,我不依從你了?
就是星星月亮掛的太高,我沒招,要不然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了。」
八零後確實是毀掉的一代啊!
瞧瞧她們這熊孩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嬌慣壞了。
再看看人家日苯孩子,前幾天看新聞,說人家七八歲的小朋友參加夏令營,即使生病了,也依然負重二百公斤,步行二百公里,那體能槓槓的,都快趕上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直追奧特曼。
而且,據說日苯人不但在海底埋了夠用四百年的煤炭和石油、木頭,還有二戰聯合艦隊,一旦勢頭不對,就準備隨時撈起來用。
可敬可佩的日苯人啊!
而某國?
他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中。
要不從自身做起,先把他家的熊孩子揍一頓?
哪怕不能為祖國培養人才,減少一個禍害也是好的。
「你也要找嫂子的。」老五哭的更大聲了,「你們都不要我。」
「廢話啊,你盼着我打一輩子老光棍是吧?」凌二想不到這么小的丫頭,會想的這麼多,「沒人不要你,要是嫌棄你累贅,早就丟給爺奶帶了,是不是?
怎麼越說越哭了,曬臉了是吧?
你心放肚子裏,哪怕大姐結婚了,住的地方也不會離我們這裏太遠,你願意跟她住,就去跟她住,不願意跟她住,就還在我這裏,小小年紀,少跟我玩心眼。」
他早就給大姐在附近準備好了新房,只是大姐一直不願意過戶。
凌二泡好茶後,丟了個紙巾給老五道,「行了,給爸打個電話,說晚上讓他來吃飯。」
老五這才嘟着嘴,給凌代坤撥了電話。
凌代坤的房子距離這裏不遠,走路也就十來分鐘,來的很快。
他的身後跟着的是蔫巴巴的大黃,看到凌二後,吐了吐舌頭,朝着他轉了一圈,接着趴在門口躺着。
凌代坤看到小閨女在那生悶氣,有點納罕,好奇的問,「咋,誰招你了?」
至於誰招你咱揍誰這種仗義的話,他是不肯說的。
他小閨女向來是不肯吃虧的人,敢輕易找她茬的,除了大兒子和大閨女,還能有誰?
所以,他說話還是挺有譜的,明知道揍不了大兒子和大閨女,他就不會輕易對小閨女放這種大話。
果真,小閨女手一指,指向的是凌二。
「哦,來,再給你切個西瓜?」凌代坤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
做人啊,一定不能信口開河!
「不吃。」老五細細的小長腿直接從沙發上跳下來,光着腳,騰騰的跑樓上自己房間了。
凌代坤正要追過去,卻被凌二喊住了。
「喝水?」凌二晃晃手裏的茶杯,「跟你商量個事情。」
「咱爺倆用得着這麼客氣?」凌代坤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他兒子什麼尿性,他做老子的能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沒用過這麼好的語氣!
還「商量」?
「商量」這個詞用的就不對!
他兒子有事情,向來是直接通告的!
現在這個語氣,讓他有點心慌啊!
「嗯哼」凌二清了清嗓子,抿了一口茶後,笑着道,「你知道你大閨女多大了嗎?」
「二十五,」去年給遷移他和小閨女的戶口,經常性的要填家裏人口資料,所以現在他對家裏各個孩子的年齡都了如指掌,就差背下來了,所以回答的相當肯定,他疑惑的道,「問這個幹嘛?」
「在城裏吧,這個年齡不結婚,倒是真無所謂,可是在農村吧,就有點尷尬了。」凌二遞給他老子一根煙,然後自己點上了。
「那不是她自己不樂意嗎?」凌代坤為了閨女的終生大事可是操碎了心啊,可也不知道大閨女啥眼光,這個看不順眼,那個瞧不上。
「現在她吧,有瞧上眼的了,還得你掌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是封建糟粕,可總比他這個做弟弟的出頭強吧?
「誰?」凌代坤伸長了脖子。
「你的好朋友,付寶路。」凌二笑呵呵的看着他老子的表情。
「啥?」凌代坤騰地站起來道,「我不同意!」
「我這不是徵求你意見。」凌二朝着他老子壓壓手,笑着道,「坐下來,不要激動,你大閨女脾氣你還能不知道?
咱說話不好使,你啊,現在唯一要考慮的是,咱們把這事給辦的明明白白。」
「胡鬧啊,那小子,窮糟糟的,要啥沒啥,」凌代坤沒好氣的道,「看上他什麼了?」
「人不錯啊。」
「人好又不能當飯吃。」凌代坤撓撓頭道,「不行,不能讓她走這黑道。」
「你咋還沒聽懂話呢,行不行,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凌二接着道,「再說,人只要肯努力,就沒有一輩子挨窮的道理。」
「我早就該瞅出來那王八犢子沒按好心了。」凌代坤恨恨的捶着自己的雙腿。
爺倆說完這事沒多長時間,門口傳來了凌一和付寶路說話的聲音。
「老叔,」付寶路手裏提着兩袋子水果,對待凌代坤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你身體還好吧。」
「看不到你的話,那更好。」凌代坤看他越發不順眼了。
付寶路尷尬的笑笑,不知道哪裏得罪凌代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