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娥華緊緊地咬着嘴唇,雙眼之中,淚光閃閃:「我不信,我不信,你一直是在騙我,這一切,不過是你想要奪權的藉口罷了,你們殺害了紫光師伯,又打傷我爹,明明就是要奪取武當的權力,跟我有什麼關係?耿少南,事到如今,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耿少南的雙眼之中,也是淚光閃閃,他的聲音中帶了幾分哽咽:「師妹,為什麼事到如今,你還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如果我追求的只是權力,而不是對你的愛,如果我得到了天下,我可以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什麼樣的美女沒有,為什麼我在逃亡的時候,還要帶着你!甚至不惜扔下我師父!」
何娥華愣在了原地,緊緊地咬着嘴唇,她不住地搖着頭,淚如雨下:「你只怕,你只怕要的不是我,而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吧,是啊,你現在陰謀已經敗露,勝算不大,恐怕想要留下一個後人,繼續你未完成的事業吧。」
耿少南長嘆一聲:「師妹,如果我都沒命了,還會管後人嗎?到了現在你還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是真的嗎?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你,不是為了讓你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我又為何要這樣追求權力,追求至高無上的武功?」
何娥華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冷笑道:「你還當我是個一無所知的傻女人嗎,任你這樣欺騙!你想要得到我,想要保護我,用得着殺我師伯,傷我爹爹嗎?還有,徐師兄給打落山崖,武功盡失,是不是你搞的鬼!」
耿少南搖了搖頭,正色道:「不,這事真的不是我做的,當時我跟你一起下山,去黃山一帶會合徐林宗,你跟我一直在一起,可曾見我離開過半步?那次打徐林宗落下山崖,是我師父和陸炳的個人計劃,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何娥華咬了咬牙:「不是你點的頭,你師父又怎麼會下的了手!陸炳又何必要這樣傷害徐師兄,與武當為敵?就算不是你下的令,他們也一定是迎合你,揣測你的心思,因為你一心一意地要得到我,但徐師兄在,你的這個企圖就不會得逞,所以他們就自作主張,為你做這件事,對不對!」
耿少南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也許吧,他們以為這要是為了我好,但我根本不希望這樣做,對我來說,徐林宗是我最大的情敵,看到他痴戀屈彩鳳,傷你傷成這要的時候,我也非常氣憤,甚至恨不得殺了他,但是他終歸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是我的親人,我又怎麼可能真的下手傷他!」
何娥華冷笑道:「你傷辛師弟的時候,可曾有半分地猶豫,你出手那麼重,那麼果決,可曾有半點兄弟之情?耿少南,我親眼看到你是怎麼殺的辛師弟,還有之前你殺的那些武當師兄弟,你都想要翻臉不認賬了是嗎?」
耿少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道:「不是我,是我心中的魔鬼,或者說,是天狼刀法的原因,這武功太邪門,我時不時地會失去控制,任由我心中的怒火燃燒,我自己都會給嚇一大跳,師妹,你想想,屈彩鳳發起瘋的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我也和她一樣!」
何娥華的臉色微微一變,一動不動地看着耿少南,奇道:「這天狼刀法又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有這武功,又怎麼能練成的!」
耿少南長嘆一聲,正色道:「這天狼刀法的刀譜,是鳳舞偷出來給我的,你和徐林宗假結婚那次,屈彩鳳跑上武當鬧事,幾乎死在徐林宗的劍下,是鳳舞出手救走了屈彩鳳,加上之前巫山派毀滅時,鳳舞也裝着留到了最後,兩件事在一起,鳳舞就取得了屈彩鳳的信任,屈彩鳳怕自己身死,巫山派的絕技無法流傳下來,於是就把天狼刀譜交給了鳳舞保管,讓她在自己出事之後,把這刀譜交給有緣之人,保存下去。」
何娥華秀眉深鎖,嘴唇輕輕地嘟了起來,不信地搖着頭:「屈彩鳳身邊明明還有白敏,是她更信任的人,為什麼這麼重要的刀譜,她不給白敏,而是給屈彩鳳呢?我不信你說的話。」
耿少南搖了搖頭,說道:「白敏手上可能保管了更重要的東西,而這刀譜,則是留給了鳳舞,這樣就算萬一巫山派出事,白敏和鳳舞可以分頭逃跑,不至於給一網打盡。」
何娥華冷笑道:「對於一個門派來說,武功秘籍是最重要的東西,遠遠地勝過了金銀財寶,你要說的,是什麼藏寶圖在白敏身上吧,那並不是最重要的東西。」
耿少南的心中一動,他本來脫口而出,差點要把太祖錦囊的事給說出來,可是轉念一想,現在自己和小師妹在陸炳安排的車中,說不定陸炳的人就在一邊偷聽,此事事關江山社稷,萬萬不可張揚了去。
想到這裏,耿少南勾了勾嘴角,說道:「這世上重要的東西很多,並不止是武功秘籍的,也許林鳳仙和屈彩鳳有更寶貴的東西,不能落入人手,那是重建巫山派的基礎,光靠武功秘籍,卻沒有錢財,是無法維持門派運營的,你看看這段時間內屈彩鳳有多瘋狂地到處搶劫,就知道我說的是實話了。」
何娥華冷冷地說道:「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耿少南,你給我說實話,你現在這樣練天狼刀法,究竟是誰幫你的?我才不信是那個鳳舞,要是她有這個刀譜,她為什麼自己不練,要讓你練?」
鳳舞的聲音冷冷地從車外響起:「因為我的體質,我的功力達不到練這天狼刀法的標準,只有千歲才能把這刀法如此迅速地練成,這簡直就是個奇蹟!」
何娥華的臉色一變,頓時脹得通紅,向着車外厲聲吼道:「什麼人,鬼鬼崇崇地,在一邊偷聽,算什麼好漢!」
車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鳳舞的那張俏臉上,冷如冰霜,一雙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何娥華,甚至都沒有向耿少南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