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鼓樓上的鼓聲,敲響了第八遍。
而這一次,決戰真正的開始了。
林溪盯着手裏的刀,隨後···一刀劈出。
他這一天,都沒有閒着。
無名的黑刀之上,已經佈滿了壓縮過的刀芒。
此刻,黑刀上盤踞的能量,已經囤積到了極致。
嘩啦!
當這一刀砍出去的時候,仿佛肉眼可以看到的一切,都在被割裂。
在林溪出手的一瞬間,白玄也同時出手了。
二者出手的時間,其實並不分先後。
原本白玄並未手中握劍,但是此時,卻於懷中暴湧出一片劍雨。
劍雨擴散,演變的是南陵劍閣各門各類的劍法,竟然在小小的鼓樓內,將南陵劍閣聞名於世的凌天劍陣,縮小在了指掌之間。
這就是玄字就劍的第一劍。
說起來道理很簡單,就是分裂出儘可能多的劍氣、劍芒,然後一心多用,用劍芒化劍招,然後組成劍陣。
但是這樣的···簡單道理,卻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以上的人,都擋在了門檻之外。
嘩啦啦···!
樓宇在林溪的刀光下破碎。
方寸之間的戰鬥,對他而言並無益處,他要擴大戰鬥的空間。
同時在眾目睽睽下戰鬥,也更符合林溪的利益。
樓宇一破,林溪首先沖了出去,然後一步移動到了一株古松頂上,回身一刀砍下。
巨大的刀光,以橫掃寰宇之勢,蠻橫而又霸道的要粉碎白玄那方寸之間形成的劍陣。
只是那劍陣一轉,便將林溪這一刀消磨。
此時···猶如漫天的星光,都凝聚在白玄的身邊,圍繞着他,受他擺佈,被他控制。
林溪在夜風裏,被調皮拂動着的衣衫,猛地靜止下來。
他右腳輕輕踏往地上,即發出有若悶雷的聲音,整座排雲峰都仿佛晃動了一下。
而在他的頭頂,閃爍着的···卻似乎是雷霆。
閆雨當初演示過的一刀,他現在就要用,而不是當做絕技壓箱底?
白玄周身,劍光漸漸的收斂,化作了他手裏的一把劍器。
那當然不是越陵劍。
倘若是越陵劍,林溪直接就認輸好了,都不用打了。
因為林溪的黑刀,本身除了堅硬,並不具備什麼其它的特質。
所以白玄用的,也不是什麼名劍,而只是一柄材質堅固的普通長劍。
「果然是白玄,劍意通玄,運轉如意,難怪有人會給他冠以『天劍』之名,只可惜···即便是天劍二字,也配不上他,故而並未大量認同這個稱號。」觀戰的人群中,有修士說道。
等待了已久的戰鬥終於打響,所有觀戰的人,都很興奮。
許多劍修和刀修,更是目不轉睛的盯着二人的戰鬥,似乎是想要從中,學習到點什麼。
就在此時,林溪全身衣衫,驟然如同狂風中的大旗一般飛揚,獵獵狂響,鎖峰的雲霧繞着他急轉起來,然後便化作了如魔如龍般的煞氣。
白玄絲毫不懼,微微一笑,手往後收。
長劍一撩,像是拂去了衣角的一縷塵埃。
想要無敵於世之人,必先有無敵於天下的心境。
那恐怖的煞氣、氣勢,能夠嚇倒一些普通人。
但是對於真正的強者來講,其實也就是一些花里胡哨的光影效果。
白玄不清楚林溪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和精力,來做這種事情,但是他也不用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戰鬥風格。
既然已經是對手了,那白玄就不會再如指導戰時一般,對於對手的出招指手畫腳,狂妄點評。
這是他對於對手的尊重。
天穹之上的雷鳴更加的瘋狂。
氣機交感,天際的雷鳴,傳盪而下。
嘩啦!
一道霹靂便是一刀。
俢陽號稱雷刀,而閆雨傳授的那一刀,更是師法天地雷霆之威。
故而此時,林溪揮刀便快如閃電,勢如奔雷。
與天象合,與周圍的環境、氣勢,全都融合。
達到了一種,近乎完美契合的程度。
林溪並不是在做無用功。
他是要將整個戰場,變成自己的主場。
林溪卓立於卷飛狂旋的濃霧陰雲之中,不住催發自己的魔元轉化為煞氣。
而白凡這具軀體的真元,也如狂瀾一般激盪。
白玄全身衣衫不動,整個人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的沉穩。
他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手裏的劍。
然後便這樣輕易的,簡單的刺出了第二劍。
當這一劍刺出來的時候。
所有在場的劍修,臉上都露出了仿佛見了真仙一般的表情。
刺···是劍法中,最為常用,也最為多用的一招。
不同的門派、套路,都有不同的刺劍之法,運勁之術。
但是此刻,白玄這刺出的平平淡淡一劍,放在任何劍修眼裏,都仿佛包含了自己所學劍法門派中的某些不傳之秘。
「烏龍出海!」
「不對!這是長虹貫日!」
「不不不!這分明是我們北辰劍派的北斗星引···。」
「我怎麼覺得是,劍分天下!」眾多劍修,在底下吵翻了天。
他們漸漸的,都已經明白過來,白玄這一劍,確實是像很多不同的劍招。
但是它卻哪一招都不是。
它仿佛總匯了一切的變化,又似乎本就是···一切變化的源頭所在。
天地間的陰氣和陽氣在天空中交匯,然後相互揉碎,融合在一起,怒如奔雷,摩擦生電。
鏘錚!
劍刺穿了雷霆,刺破了電光,分裂了陰陽,定住了翻湧的雲海和激盪的天地能量。
高天之上,一切原本翻湧不休的東西,全都停頓了。
林溪的眼神,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
儘管沒有想過這樣一招建功,不過白玄的玄字劍,才用到第二劍,便已經粉碎了閆雨傳授的刀招,足以見得···白玄的劍法之玄妙。
至於在白凡原本的記憶里,本有玄字劍劍法這種事···。
有時候,有了不等於會了,會了不等於通了,通了也不等於精了。
再加上,林溪本身對劍法的天賦,也並不比白凡更好。
所以···那段記憶,有或是沒有,都沒有差別。
此刻,林溪無暇多想。
因為刺眼的劍光,已經朝着他過來了。
這一劍···他看在眼裏,仿佛回想起了,上一世從小說里看過的所謂『天外飛仙』。
白玄當然不會什麼天外飛仙。
他這一招刺,已經返璞歸真的同時,更足以變化任何以刺為主的劍招。
在不同的人眼裏,它便是不同的招式,不同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