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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回來了。」爾東浩笑着走過來,挨着姑姑坐下。
他還伸手攬住姑姑的肩膀,故意問着:「是誰惹我姑姑生氣了,姑姑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音落,爾姑姑的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力道其實並不大,爾東浩卻故意痛叫着:「好痛,姑姑,松點力,松點力,我的耳朵都要掉了。」
在外面呼風喚雨的爾家主,回到家裏還要被姑姑揪耳朵。
也就是爾姑姑才敢這樣對爾東浩。
「少嚷嚷了,姑姑根本就沒出力。」
爾姑姑沒好氣地說道,不過還是鬆了手,同時也推開了挨近她的爾東浩,爾東浩被推得遠遠的。
知道姑姑真生氣了,爾東浩立即又貼近前來,討好地說:「姑姑,我剛回來,餓着呢,能吃飯了嗎?」
爾姑姑瞪他,「少扮可憐,你當姑姑老得什麼都不知道了?你中午就回到,卻此刻才回來,這幾個小時你在幹嘛?餓了,也是活該!」
「我是早就回來了,不過我回公司處理公事,姑姑不信可以問問的。」爾東浩的確回過公司,有沒有忙公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爾姑姑冷哼了一聲,別開臉不看他。「姑姑,你今天不是幫我相看嗎?怎麼樣,那個女孩子還行吧,對了,你說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爾東浩知道怎麼哄姑姑,就算他很不願意提及自己的婚事,在姑姑生
氣的時候,提一提,能轉移姑姑的注意力,也能在無形之中讓姑姑熄火。
爾姑姑轉過頭來看他,諷刺着:「怎麼,你還知道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呀?我以為你為了章曉準備打一輩子光棍呢。」
「我想打一輩子光棍,姑姑肯嗎?」
音落,爾姑姑就一巴掌朝他的後腦勺招呼而來。
爾東浩趕緊避開。
嘴裏故作委屈地說:「姑姑,你會把我打傻的。」
「打傻了更好,容易擺佈。」爾姑姑罵着。
爾東浩低低地笑,湊過來,又親熱地攬住姑姑的肩膀,哄着姑姑:「姑姑,彆氣了,為了我這種不孝的侄兒生氣,氣壞你老人家的身體那就太不值得了。」
「姑姑,我知道我的責任,為了爾家,我肯定會娶妻的,也肯定會讓姑姑抱到侄孫的,不過,姑姑也不能逼我逼得太甚,總得讓我喘口氣呀。」
他倒是肯為了章曉一輩子不娶,但他的身份及責任讓他不能那樣任性。
他必須要有個兒子,還必須是嫡出。
私生子都不行。
所以,他必須娶妻。
爾姑姑從茶几上拿起資料袋子,重重地甩拍到爾東浩的懷裏,爾東浩趕緊接住。
「這是下一批人選的資料,你好好地看看,如果有你看中的,姑姑也省事,不用一個個地見,是你娶妻,又不是姑姑。」爾姑姑真的覺得自己是史上最操心的姑姑。
爾東浩並不看那些資料,而是問着:「姑姑已經見完了一批?今天見的那個女人叫什麼來着,你不是說是最後一個的嗎?」
「傅青婉。」爾姑姑深思地說道:「是見過了,不過,她和資料上寫的不一樣,姑姑讓人重新調查過又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之處,她對你,也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熱情,有點冷淡,偶爾
說話感覺對你很熟悉,調查到的結果,你和她又不曾見過面。」
青婉對爾東浩的熟悉感是一種習慣,都說習慣成自然,她和爾姑姑見面時,就算她很努力地掩飾,還是因為習慣而有所流露。
爾姑姑是個精明人,便察覺到青婉對爾東浩的不尋常了。
傅青婉?
爾東浩在心裏默念着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心倏地又絞痛起來,這一次的心絞痛比上午那一次更甚,痛得他的臉色都變得蒼白。
「東浩,你怎麼了?」
爾姑姑發現爾東浩的不對勁,連忙扶住他的身子,「叫田銘馬上過來,家主身體不舒服。」
「姑姑,我沒事。」
爾東浩只要不念叨傅青婉這個名字,心絞痛就會減輕。
很快,他的神色恢復正常。
爾姑姑堅持要讓田銘過來幫他瞧瞧看。
「肯定是在裏面吃的苦太多,落下的病根。」爾姑姑心疼地說,想到侄兒是因為章曉,自願坐的牢,也是因為章曉,侄兒改變了很多,爾姑姑越發的心疼。
造化弄人。
侄兒對章曉的愛並不比慕宸少,可章曉早就嫁給了慕宸,如今兩個人都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
「姑姑,我沒有吃苦,也沒有落下病根,我出來後,你不是讓田銘幫我檢查過身體了嗎,我健健康康的。有姑姑打點,我哪像坐牢呀,我就像……姑姑,我真的沒事。」
爾東浩知道自己為了章曉坐一年的牢,讓姑姑對章曉多少都有遷怒之意。
如果不是他對章曉情深不移,姑姑可能會對章曉做出點什麼事來。
是,姑姑挺欣賞章曉的,並沒有因為章曉是文莉的女兒就遷怒於她,那是在沒有傷害他的前提下。
爾姑姑哪有不知道他是怕她遷怒章曉,對這個侄兒,爾姑姑真的是又心疼又氣恨。
不管爾東浩怎麼說,爾姑姑堅持讓田銘幫爾東浩把脈。
等田銘把完脈後,爾姑姑關心地問:「田醫生,東浩怎麼樣了?」
「從脈象上看,家主很健康,並沒有什麼病症。」田銘謹慎地說道,「老小姐說家主剛才突然間臉色蒼白,可能是其他原因,例如是家主想到了某件事或者某個人。」
爾姑姑銳利的眼神掃向了爾東浩。
爾東浩無奈地說:「姑姑,我都說了我沒事,就是……你別顧着瞪我呀,等我把話說完,真的與章曉無關,我這次過去連她的人都沒有見着,更別說做什麼事了。」
音落,爾姑姑就從果盤上拿起一隻蘋果,狠狠地砸着爾東浩。
爾東浩身手敏捷地接住了姑姑砸過來的蘋果,放到嘴裏就啃咬了一口,一邊嚼食着一邊夸着:「姑姑,這蘋果真甜,又脆,好吃。」
「田醫生,謝謝你。」爾姑姑懶得理那個氣死她不償命的侄兒,向田銘道謝。
像爾東浩這樣的侄兒,多兩個的話,她都能被氣得提前去見地下的父母兄嫂。「老小姐客氣了,我是家主的專職家庭醫生,負責的就是家主的健康。」田銘收好自己的醫藥箱,知道這對姑侄倆還要斗一陣子,他恭敬地說:「老小姐,家主沒什麼事,我
先出去。」
爾姑姑嗯了一聲。
田銘拎起自己的醫藥箱,悄悄地退出去。
很快,大廳里又只有這對姑侄倆了。凌昊兄妹倆還在屋外玩,哪怕太陽都下山了,兄妹倆也沒有進來,是凌昊懂事,知道母親要「教訓」家主,家主是爾家的靈魂,母親要教訓家主,他兄妹倆還是不要在場的
好。
畢竟他們是被收養的孩子,並非真正的爾家骨血。
「你剛才在想什麼?」
爾姑姑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說了姑姑都不會信的。」爾東浩已經把一隻蘋果啃完了。
他起身,「姑姑,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凌昊和凌月還在外面玩,眼看就可以吃飯了,我出去把他們帶回來。」
說着,他就想走。
「爾東浩,你說,你剛才在想什麼?」爾姑姑叫住他,不讓他逃避她的問題。
爾東浩轉過身來,見自家姑姑那臉色,他嘆一口氣,說道:「姑姑,如果我說我剛才想到的是傅青婉這個人,然後我就不舒服了,你會信嗎?」
他都不信。
也不知道為何,僅是聽到和念叨着傅青婉這個名字,他就會覺得心如刀割,痛得他連臉色都變。明明,他沒有見過傅青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