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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逆流搏浪(六)
「郭董事長,您好,我是路透社記者戴維斯·史密斯,我有兩個問題要請教郭董事長,是這樣的,眾所周知,華夏國內方才發生了一起令人驚詫的事件,世界各國對此都表示了極大的遺憾,而您的公司卻在此時逆潮流而動,在我看來,這極其不合理的,請您給我們一個的解釋,您為何要這麼做?」
靠插科打諢以及證券議題顯然是無法阻止那些別有用心之徒的發難的,這不,就在小野平山方才剛剛坐下之際,一名金髮中年男子便已搶先站了起來,言辭尖銳地便用英文擺出了問責的架勢。
「史密斯先生,您提的這個問題,在我看來極其之可笑,首先,我是華夏人,我的根在華夏,不管我的祖國是貧窮也好,富裕也罷,那都是我的根之所在,哪怕我只有方寸之力,我也會不遺餘力地建設我的祖國,在我看來,一個連自己祖國都不愛的人,根本不配為人。」
對高傲慣了的約翰牛,郭文峰一向沒丁點的好感,然則這等場合下,顯然是不能有太過激烈的反應的,郭文峰眉頭一皺之餘,聲線平和地便給出了個解釋。
「郭先生,您這樣一意孤行,難道就不怕世界各國的聯合制裁麼?」
郭文峰這等表態一出,戴維斯·史密斯的眉頭也自為之一皺,語調冷然地便發出了威脅之言。
「呵,姑且不說你代表不了你的國家,也代表不了所有的國家,哪怕行,那又如何呢?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在這裏,我只想告訴大家一個現實,那便是誰若是錯過了華夏的高速發展,誰就將被世界的經濟浪潮所淘汰,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事實就是事實。」
「不用十年,求着要進華夏市場的外資公司絕對不在少數,沒有誰會跟財富過不去,你們的政府不會,你們國家的企業家也不會,好了,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完了,你可以坐下了。」
對於戴維斯·史密斯的威脅,郭文峰根本不曾在意,概因他的企業目前在做的都是拉動內需,真正對外出口的也就只有精誠公司一家,至於飲水機公司麼,目下應付國內市場都來不及呢,暫時也沒精力向外出口。
換而言之,西方國家即便是打算制裁金石集團,也沒太多的着力點,當然了,在一段時間裏禁止郭文峰踏入國境還是有可能的,不過這也沒啥,在後年之前,除了會去一趟櫻花國之外,他也沒打算再去別的國家,所謂的制裁,對於郭文峰而論,並沒太多的實際意義可言,他自然是可以不放在心上的。
「你、你……」
戴維斯·史密斯倒是還想犬吠上幾句,可被郭文峰突然冷厲下來的眼神一瞪,沒來由地便是一陣心慌,腿腳一軟之下,竟是不由自主地便坐了下來。
「郭董事長,您好,我是法新社記者卡林頓·哈登,我有個問題想問您,按照馬克思的理論,您應該屬於資本家,是該被打倒的剝削階級,而您的祖國又是馬克思主義的忠實執行者,請問,您會被打倒麼?」
西方國家媒體記者們可是有備而來的,自然不會因戴維斯·史密斯被駁倒了便善罷甘休了去,這不,就在戴維斯·史密斯才剛坐下之際,又一名褐發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緊着便又將一個尖銳無比的問題砸向了郭文峰。
「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不會!」
西方媒體記者的刁難是肯定不會少了去的,在這一點上,郭文峰早有預料,也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然則他卻並不急於給出答案的解釋,無他,拖一下時間也是好的,畢竟後頭的問題肯定涉及到更深層次的理論,並不是那麼好回答的,能避還是避一下的好。
「理由呢?」
卡林頓·哈登顯然對郭文峰的簡略回答很是不滿,眉頭一皺之下,緊着又往下追問了一句道。
「理由?呵,我在國內時,也曾召開過記者招待會,對於這麼個問題,其實我已經回答過多次了,既然哈登先生如此急切想要知道根由,那我就簡單地跟你分析一下好了,這麼說吧,貧窮從來不是社會主義該有的屬性,社會主義的核心思想其實就兩條:一是按勞取酬,二是實事求是。」
「我是民營企業家不假,我能致富,靠的是我的聰明才智以及辛勤工作換來的,這一點,在您的祖國,也該是楷模吧?那麼,換成在我的祖國,難道就該被打倒?這沒有道理啊,請問,我付出了智慧與辛勤才取得的成就,難道不符合按勞取酬的原則麼?」
卡林頓·哈登的問題確實很敏感也很尖刻,不過麼,郭文峰早有準備,應對起來也算不得啥難事。
「郭先生,請問您是黨員麼?」
這一見如此尖銳的問題都沒法難住郭文峰,卡林頓·哈登的眉頭頓時便皺緊了起來,略一沉吟之後,又問出了個明顯埋下了伏筆的問題來。
「我希望我能是,可惜很遺憾,我做的還不夠好,還沒資格成為其中的一員,但是,我會嚴格要求自己,希望有一天,我會是。」
卡林頓·哈登的小尾巴一翹,郭文峰就知道他想幹啥,對此,他早就有所準備,又豈會被此獠給帶歪了去。
「我還有一個……」
見得連着幾個高難度的問題都被郭文峰輕而易舉地化解了乾淨,卡林頓·哈登顯然是有些急了,張口便又要往下追問個不休。
「哈登先生,您的兩個問題已經問完了,時間不多了,請您把機會讓給別人好麼?這位先生,你可以發問了。」
看得出,卡林頓·哈登是個中國通,這貨每個問題都不是那麼好回答的,為防出現啥不應有的岔子,郭文峰不得不緊急叫了停,對此,卡林頓·哈登雖是心有不甘,卻也沒得奈何,嘴張了張之後,到底還是沒好意思再多言羅唣,只能是悻悻然地落了座。
「郭董事長,您好,我是合眾社記者大衛·杜夫,我有兩個問題要問,一是,據我所知,你們國家在五、六十年代,曾大規模地沒收民族資本家的財產,您如此大手筆地投資華夏,就不怕遭到同樣的命運麼?其二,現如今華夏國內移民成潮,大量的有識之士都到了我們西方國家,不知道您是否也有這樣的打算?」
郭文峰也就只是隨便點了名記者,卻不曾想又點到了名美國記者,這貨一見輪到自己上場了,立馬便又拋出了兩個尖銳而又敏感的問題來。
「看來杜夫先生對我們國家的情況是很有研究的麼,那麼久遠的歷史,都能翻得出來,那時候,我都還沒出生呢,對你所說的那些情況,我也只是從父輩們的言辭中聽到了一些而已,但是,我並不否認你所說的事情確實發生過,不過,我並不以為這等事情在將來還會重演。」
「我們華夏是五千年古國,可我們的新華夏卻只有四十年的歷史,正如年輕人一樣,走了些彎路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們國家已經意識到了一點,那便是民營企業是國有經濟的有效補充,是國家經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我並不擔心我的企業在華夏國內會遭遇到任何的不公正待遇。」
「至於杜夫先生所說的移民潮,並不準確,確切地說,是有不少有識之士,為了更好地建設祖國,而去國內學習,根本目的是為了學成之後回來報效國家,當然了,我也不排除有那麼些數典忘祖的傢伙,自以為到了國外就能賺大錢,其實,這是個很荒謬的想法,在我看來,能行的人,在哪都能行,不行的人,到了哪都不行!」
「或許你不知道,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他們一輩子都在勤勤懇懇地工作者,在商業方面,無法給我一星半點的幫助,不止是金錢,連人脈也沒有,而我,所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三年而已,我就能創下如此大的家業,這固然有着部分的運氣成分在內,可更多的其實是藉助了我們國家改革開放的東風,這才有了我今天的成就,那麼,我有什麼理由不去報效我的國家呢?所以,我是肯定不會移民國外的,我永遠以自己是華夏人為榮,當然了,在適當的時候,我也會去各國轉轉,開眼看看世界嘛,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在紐約見面也說不定,好了,四十五分鐘的時間已到,今天的新聞發佈會就到此為止了,朋友們,再見。」
別看郭文峰一直是揮灑自如,可實際上麼,精神卻是一直緊繃着的,無他,這可是政治任務來着,稍微出點岔子,那都是要老命的大問題,面對着西方眾媒體記者們越來越兇狠的火力,饒是郭文峰沉穩過人,也自不免有些吃不太消了,為了避免麻煩,他索性便來了個短話長說,一番憶苦思甜下來,總算是將新聞發佈會的時間全都耗盡了,到了此時,他可就不打算再給各路記者們提問的機會了,丟下了句場面話之後,率先便轉身往後台行了去。
「郭董事長,請問您打算何時去櫻花國?」
「郭董事長,您覺得華夏的改革開放方針會不會起變化?」
「郭先生,您能談談華夏國內那些行業值得投資麼?」
……
來參加新聞發佈會的記者多達一百四十餘人,可被點名提問的也就只是少數而已,這一見郭文峰要走,一眾記者們頓時便全都急了,呼啦啦地全都站了起來,試圖衝上去搶新聞,可惜李勁松等一眾安保人員早有準備,飛速地便排成了人牆,擋住了眾記者們的圍追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