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南克萊恩很講究的對着鏡子整理了下行頭,把那空氣劉海往左邊一划,眼白都遮住了,這下看上去,完全黑了,不過,科南顯然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拿起掛在衣架上的風衣,推開房門聽到外頭響起鼓掌和吆喝聲。
他滿頭霧水的走出去,這非洲大太陽有點刺眼,瞳孔保護性的一縮,抬起手遮住陽光,等稍微適應了許多,他才睜開眼,瞧見四周多了許多持槍的…僱傭兵?許多都是生面孔,昨天根本沒見到過,而在中間,唐刀正在跟個高他半個頭的白人搏擊。
科南眉頭一挑,來了興趣,找了個位置,就興致勃勃的觀戰着。
「咦?先生,你起來了?」身側正好坐着羅伯特,聽到動靜就扭頭看了眼,笑着說道,這手裏還拿着幾片壓縮餅乾,遞過去,「早餐壓壓肚子。」
科南雖然是黑人,但他可講究了。
跟着老闆久了,他始終認為自己才是高人一等,才不願意去吃別人吃過的東西,但也還是很禮貌的擺擺手,「謝謝,我不餓,這是怎麼回事?」
羅伯特夾起餅乾塞進嘴裏,咀嚼了幾下,含糊不清,「那匈牙利人想要跟老闆比比。」
「哦?」科南看了下唐刀和白人,兩人的身高差不多,但後者的體重明顯要更健碩點,那胳膊都快比唐刀小腿粗了,「尼古拉斯先生的近身格鬥如何?」
羅伯特面色怪異,皺着臉,哼哼唧唧,最後來了個對比,「如果按照阿拉伯數字來說,那麼老闆就應該是二,沒有經過系統訓練,要吃點苦頭了。」
「法克法克!我認輸。」
羅伯特話剛說完,就聽到那白人倒在地上,臉被唐刀的膝蓋跪着,壓在下面,手腕一別,疼的白人就拍着地認輸。
嘢!
四周的僱傭兵大部分不滿的喊了聲,不情願的把手裏的美金丟出來,狗頭傭兵團的人滿臉笑意的彎下腰撿起來,還很氣人的當着所有人的面兒數着錢,差點沒把人給氣死。
羅伯特和科南互相對視了一眼,頭頂一陣烏鴉飛過,前者臉上閃過尷尬,自己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老闆不行,現在就被打臉了,有點牙疼。
科南聳聳肩,拍了拍他肩膀後,撐地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朝着唐刀走去,豎起大拇指。「厲害,想不到尼古拉斯先生還是個近身格鬥高手。」
「只不過是休姆先生讓我而已。」唐刀伸手將白人拉起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讓那白人原本心中的鬱氣也是散了許多,只能插着腰無奈一笑,看科南找唐刀有事,也不多說,轉身就低着頭走了。
科南拉了拉風衣袖子,左右看了下,就和唐刀並肩漫步走着。
「我老闆已經同意吃下這批貨了,不過價格上希望有點優惠。」
唐刀額頭一抬,就算有預感,但等確定下來,心裏頭還是有點興奮,使勁安耐住情緒波動,但一開口,聲音中依舊帶着點波動,「當然,我可以給你們八折的優惠。」
八折?
這顯然不能滿足科南的胃口,他搖搖頭,「那六輛tr-40當贈品,其他貨物t-64三輛200萬美金,其他槍支,我們100萬美金,只要你同意,我們可以當場打款。」
唐刀豁然轉頭,他都有點忍不住要笑了,「你在開玩笑嗎?科南克萊恩先生。」
「不!我對生意從來都很嚴謹。」科南很嚴肅道,「我只覺得它們價值這麼多。」
全部三百萬美金,這距離唐刀心裏交易額差距太大,他肯定不能同意,不過,這筆生意他肯定不願意放棄,只能退一步,「我可以贈送你三輛tr-40,剩下三輛一共85萬美金,至於坦克,250萬美金,槍支170萬美金,這是我的底線,也是我最大的誠意。」
「尼古拉斯先生,我的老闆邀請您去中非參加他的生日派對。」科南皺着眉頭,忽然一揚開口道。
嗯?
唐刀不明白對方怎麼話鋒突變,嘮起了嗑,但他瞬間就想明白了對方的含義,無非就是告訴他,自家老闆背景很大。
「哦?我能知道科南先生是幫誰活動的嗎?」
「中非的皇帝陛下,博卡薩!」科南盯着唐刀,這張醜臉上扭曲,但眼神里還有點狂熱,可唐刀沒有他想像中那樣露出驚容,反而擰着眉頭,面色嚴肅,變得很疑惑,上下打量着科南,一開口,就讓老黑臉色更黑了。
「你不會打算分期付款吧?」
這可把科南給整的氣急敗壞,呼吸都急促起來,咬着牙,「你在開什麼玩笑!」
唐刀聳聳肩,「我只是好奇而已。」
要是博卡薩還在位,也許他真不會這麼問,但這傢伙已經在1979年被趕下台了,現在還買武器裝備,難道想要東山再起?
要說這博卡薩,那是真有名,也同樣是個傳奇,跟烏干達前總統阿和明前扎伊爾總統蒙博托並稱為非洲三大暴君,他的故事太多了,什麼吃人、獨裁多得很,但同樣唐刀最在意的是,他知道博卡薩修建了一座私人城堡,在瑞士和法國購置了十幾處住宅、別墅和莊園,在巴黎擁有大批私人汽車。他的銀行帳戶上有十幾億美元的存款。
博卡薩結過了13次婚,每結婚一次就四處籌款,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一場皇帝加冕禮,不僅使國庫虛空,還欠了大量外債。加冕儀式後,公共企業的職工幾個月領不到工資。隨後,大學生的獎學金和助學金也開始停發了。為彌補國庫虧空和還債,博卡薩下令,職工工資停發幾個月,大學生停發助學金,預征三年稅收。此後不久,又宣佈帝國百姓不論男女長幼,都是國內唯一政黨「黑非洲社會發展運動「的黨員。年滿18歲者,必須繳納黨費。拒不繳納者,則必須服勞役1到6個月。
這都不關唐刀什麼事,反正那是人家家事,只有閒着沒事幹的人才一個勁兒的喊着人權而去干預別人的內政。
唐刀在意的是,這傢伙下台後,這些錢還有嗎?
這比生意還能做嗎?
科南感受到對方的懷疑,恨的牙痒痒,「這點錢我們還是出的起的。」
唐刀充分表現了什麼叫做變臉的絕技,那原本收斂的笑容再次展開,看起來好假,「我這個人很愛開玩笑,當然,皇帝陛下絕對不會跟我一個商人計較的。」
他可沒有一點尊重。
那傢伙都是過氣的老頭子了,現在他這麼折騰,肯定是私底下胡來,唐刀都在想,要不拿到貨款後,把這消息賣給法國佬!
應該還能價值點英鎊。
想到這兒,他看着科南的眼神,充滿了熱烈。
移動且活着的「達維特」(100紙幣上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