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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中雷霆劈落法台的現象時有發生,在「轟隆隆」得雷霆聲和刺目的閃電交織下,別說是去查探法台上的情況,就是靠近法台都沒人敢的。筆神閣 bishenge.com
更為詭異的是雷雨之中,還能在法台聽到一些獸吼和瘮人的怪異尖叫聲,使得更無人敢接近。
但陽世的禁軍不敢看顧法台周圍,可在肉眼不可見的表象之下,京畿府城隍各司大神和陰差早已經封鎖法台內外的一些出入口。
他們自然無需上法台去抓人,除了看顧一二,為保萬無一失,也會再次逐個查看那些逃下法台的「法師」們,看是不是有些個邪異之輩僥倖混在其中。
至於那些真的只是想混個藉機混得「天師」之號的清白修行者,只要並無戾氣和怨氣糾纏,那麼哪怕是精怪之流也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暫時過一馬,至少能安然度過九天十會這段時間。
本來精怪類的是不可能被放過去的,但此次仙、妖、神三道共聚,京畿府陰司也樂得給這個面子。
這種人其實當初正元帝求仙的時候也出現過一些,本身道行淺薄甚至於修行精進無望,使點手段糊弄過去,力求和沉重的皇朝氣減少牽連的前提下,又能藉助帝王之口混個封正。
然後只要找個機會脫身,那就可以再努努力拔升修行。
只是這種事,風險也很大,皇家奢靡之風為天下最「毒」的紅塵之風,哪怕時間短暫,這類道行淺薄定力也未必好的修行者,也極容易迷失。
可明白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明知很危險,還是有經不住誘惑的人,人人都道自己會是那個「例外」,可若你真的是那個「例外」,有此等心性毅力能得了封正脫身而去,修行之道又怎麼可能需要藉助這種方式來翻身呢?
相比之下,反倒是沒成氣候又堅持苦修的精怪之流,或許更容易抓住這種機會,若能討得封正,首先想的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找機會溜了,多半不敢在明知有陰司管轄的情況下停留城中。
當然了,除了這些道行低微之輩,也難免還有高人藏身人群,畢竟法台陣勢只針邪魔之輩,若是正道自然是能離開的。
包括計緣在內的大貞各方不能容忍邪魔之輩攪風攪雨,但是正道的話,動作就不好太出格了,可肯定也被嚇一跳就是了,可既然來參加這九天十會嘛,未必就會被嚇走,一如那老乞丐。
。。。
某處距離法台差不多兩里路的茶樓內,十幾個離開法台的法師在這裏躲雨,另外還有一些個禁軍也在這裏。
有的披着半濕的衣服,有的乾脆就脫了濕衣服光膀子,毫無「高人」形象,倒是禁軍哪怕內襯濕了,也是甲衣不離身。
躲雨的時候大家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遠方法台的方向,看着那劈落的閃電,好些人都心有餘悸。
「哎呀,這剛剛要是沒跑,指不定就被雷給劈死了呢!」
「是啊,台子上不是給劈死了幾個了嗎?」「哎,可能是這台子建太高了。」
「不對不對,我覺着,當今聖上的法會祭點路子肯定對了!」
「哦?此話怎講?」
一群法師湊在一起討論着看似高深莫測的話題,就連一些休憩的禁軍也伸長了耳朵細聽。
「你們想啊,這天為什麼突然電閃雷鳴暴雨大作?我估摸着可能是對聖上不滿……」
「大膽!竟敢妄議聖上!」
一些禁軍當即站起來,不少都將手放在了刀柄上,嚇得一些個法師臉色煞白。
「軍爺,軍爺消消氣,咱怎麼敢對聖上不敬呢,且聽我說完,且聽我說完!」
見這些禁軍緩和了下來,這人也是鬆了口氣,剛剛那煞氣沖身可絕對不好受。
心中不由想着,都說皇城之兵無血氣,這他娘的是誰造的謠,這些禁軍要是沒見過血,哪來這麼重煞氣!
茶樓里的其他人基本也都被他吸引了視線,在這種雷雨天講些神奇的事也特有氣氛。
「我剛剛並無對聖上不敬的意思,可為什麼會說估摸着老天不滿?大傢伙想啊,聖上是想要大貞江山永固,也想要自己英明千秋萬代……」
後面半句話大多數人心知肚明,皇上這是想當神仙皇帝,一直享江山萬里之權福。
「此等事說句逆天之舉絕不過分,也只有我大貞英明神武的聖上才能做出此壯舉!」
說話的法師小小拍了皇帝一個馬匹,然後才以自己的理解繼續道。
「此等逆天之事若是不可成,老天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反應的,可今次天威至此,足見聖上所求之法已經逆天可期了……」
「有道理啊!」「嗯,確實有點道理。」
「這位法師,您是仙鄉何處的高人啊?」
「我嘛…哎呦尿意上來了,我先去尿個尿。」
這法師尿意上涌,後面還有一大段可說的,就先吊人胃口,笑笑後直接離開去茶樓後側的茅房。
茅房要繞過茶樓後廊,在外頭烏雲蓋頂的情況下顯得特別暗,等尿完尿回來的時候,經過這裏的法師忽然覺得身體發涼。
這種冷非常詭異,左右看看卻見不到什麼特殊的事,外頭更是無風。
『不對勁啊!』
左思右想不對之下,從這法師自己口袋裏掏出了一小把香灰,然後沾了點自己的口水,閉眼塗抹到眼皮上。
再睜開眼的時候,這法師身子猛得就是一抖。
幾個臉色或青黑或慘白的陰差就在自己邊上,還有一個舌頭老長眉眼也是細長且不辨男女的陰差,正一臉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這時候正巧一個禁軍也來上茅房,路過的時候見着這法師一動不動的縮着身子靠在牆邊,覺得有些奇怪。
「這位法師,你怎麼了?」
看他臉色蒼白,禁軍走近一步伸手摸了摸他額頭。
「喲…這麼熱還這麼多汗,看來是剛才淋着涼了,等我先尿個尿回來扶你。」
禁軍收回手,邊走邊還嘀咕「這兒怎麼這麼涼……」
這邊的法師也不敢有任何動作,僵着身子臉色極為難看,這大白天的這麼多陰差圍在邊上,可是能嚇死人的,更不清楚他們要幹嘛。
長舌細眼的陰差上下細看過這法師,隨後揮了揮手。
「走吧,這人沒問題。」
等陰差們離開茶樓,這法師才「呼哧呼哧……」得喘大氣。
。。。
城中一些關鍵星置和要衝之地,或者在街中或者在屋頂,都站着一位兩位或者三位要麼羽衣要麼長袍的修士,此外還有一些法力深厚者持太虛玉符御風隱匿在空中。
比起法台那邊的烏煙瘴氣,這些修士一個個目中神光內斂身內法力騰騰,盡數是修行有成之輩,正是玉懷山一部分出山仙修之人。
這次玉懷山大舉出動,由五名道行深厚法力高強的玉鑄峰大真人帶領,其他出山修士也各個都在山中當得上一句「真人」之稱,裘風作為同計緣關係較近的玉懷山修士,本身道行也夠了,所以也位列其中。
只是望着法台方向的的熠熠華光以及空中的落雷,很多人覺得似乎沒他們出手的機會了。
大雨最終在午前停歇,烏雲也逐漸散去。
言常等朝廷官員和禁軍,以及一些周圍的法師此後都在雲散後小心的上法台查看。
不過想像中的可怕場景卻沒有出現,高台上乾乾淨淨,並無一個人留存,哪怕之前聽到一些法師說雷劈死人了,可此時台上卻並無任何屍體。
那些逃下來的法師都說過,上頭可是還有幾百人的,現在卻一個也無,足見詭異了。
但人失蹤還是小事,法祭不順才要命,皇帝可是真的會降罪的,這事瞞是瞞不了的,言常為首的一眾負責官員有苦難言,只能想着怎麼圓過去。
皇宮中,沒等到午膳開始,元德帝就接到了禮部的匯報,整個祈福過程很不順利。
哪怕心裏早有準備,可元德帝還忍不住龍顏大怒,怒斥禮部和太常使言常全都是廢物。
只是火氣才飆升沒多久,就因為聽到匯報官員後面的話而降了下去。
說來也有趣,匯報官員後面的那套說辭,居然就是茶樓中那個被陰差嚇了個夠嗆的法師的說辭。
這麼一番分析下來,元德帝心裏頓時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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