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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還有救啊,還活着啊!
哪怕你們見到的是一具屍體,不更應該報警嗎?
計緣難以理解這群人的腦迴路在想些什麼東西,他們這麼做等於在謀殺啊!
剛剛有些對話也都奇奇怪怪,難不成這些人腦子真有些問題?
計緣是感覺出來了,這群人沒有在開玩笑,他們真的不理會自己了,其中一人給自己蓋了點又在腦門上貼了塊濕布後,所有人就各忙各的去了。
張士林吩咐大家把生火的位置挪了挪,放到了更靠近山神塑像的地方,這樣那個奄奄一息的乞丐也能暖和一點。
「啪,啪,啪……」
打火石的擊打聲中不斷有火花濺出,幾下之後,一小塊火絨就被點着。
「着了着了,柴火!」
「來了來了。」
「別壓太實了!!」
放上一些細碎的柴枝,再小心看護火苗,很快,火焰就旺盛起來。
行腳商們架起土灶放上隨身的鐵鍋,又有人從廟門口取來之前接着雨水的竹筒,將清澈的雨水倒入鍋內燒煮,一切做得井然有序。
等完成這些工作,行腳商們才暫時放鬆下來,全都坐在地上休息。
「轟隆隆……」
天邊雷聲滾滾,雨勢有增大的跡象。
等待着水開的行腳商們都愣愣的望着山神廟外的大雨。
「這雨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下完?」
有人憂心的嘆了一句。
「看這架勢,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
又有人隨口答了一句,順便緊了緊衣服。
「這春雨可真涼啊!」
「是啊!瘦牛瘦馬難過二月八嘛!」
一群人圍在不算大的火堆邊取暖,潮濕的衣服在一側用一根廟裏的細杆子掛了起來。
鐵鍋的鍋蓋隨着鍋內水溫的不斷升高逐漸變得不安分,再過去不久,開始「乒乒乓乓」抖動起來。
「水開了!」
劉全笑着說了一句,然後從籮筐里取出了一個木瓢,其他行腳商則紛紛拿出自己的木碗或者竹筒。
劉全不厭其煩的一個個接過木碗竹筒,用木瓢子盛上開水,又一個個還給別人。
而一個年輕人則打開一個籮筐從裏面提出來一個布袋,裏頭都是雜色的餅子之類的乾糧,抱着袋子一個個給人分吃的。
「給。」「吶拿着!」
「趙哥,你喜歡的饅頭!」
「謝謝!」
年輕人每分一個,有的拍拍他的手臂有的道一聲謝,很快就到了張士林面前。
「士林哥!還有饅頭和餅子,你要什麼?」
張士林瞅了一眼布袋子。
「給我餅子吧!」
「好!」
年輕人取出一個干餅遞給張士林,後者接過去點了點頭,隨後他將袋子放回籮筐,自己也取了一個饅頭坐在了原來的位置。
已經有人吹着木碗裏的水,就着涼了一點的開水開始吃乾糧了。
這過程中,計緣能聽到木柴燒裂的噼啪聲,能聽到水滾的氣泡和鍋蓋聲,能聽到瓢水聲,也能聽到這些人的聊天聲。
心想,他媽的太真實了,這群人居然一個個開吃了,真就完全不理會他計緣的死活啊!
「士林,在水仙鎮的時候,我聽人說牛奎山近年來不太安穩啊,晚上都沒人待山上的,如果這雨一直下,我們晚上豈不是得留在山中?」
說話的是一個啃着干餅的中年男子,叫金順福,臉上滿是交錯的皺紋溝壑。
張士林也望着外面的雨幕。
「晚上小心點應該問題不大,而且…」
他看了看計緣躺着的位置。
「這個乞丐應該早就在這裏了,他都沒事,我們這麼多人又怕什麼呢,來條大蟲也能趕嚇跑它!」
分乾糧的年輕人聽到這就是一哆嗦,都被水嗆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哎呦士林哥,咳,你別嚇唬我啊!!!這牛奎山上真的有大蟲啊?」
「哈哈哈哈哈……」「這小子…哈哈哈」
「小東,你這膽子得練練啊哈哈哈……」
邊上的人因為這一茬都笑了起來,這年輕人才加入隊伍不到兩個月,但是個很精神很勤快的小伙子,加上大家都是同鄉也熟悉,對他也多有照顧。
張士林笑了笑,看着王東。
「小東啊,這牛奎山峰多林深,真算起來足有方圓有二百里地,有幾隻大蟲再正常不過,但我們挑的道都靠外,還是比較安全的。」
真是牛奎山不是牛頭山?大蟲?水仙鎮?
在一邊的計緣疑惑越來越深,自己怎麼從牛頭山到了牛奎山,大蟲難道是指的老虎?水仙鎮這個名字倒反而是其次了,畢竟中華地大不能具知。
火堆旁行腳商們有說有笑,張士林注意到金順福依然皺着眉頭,所以就靠了過去,小聲的詢問了一句。
「老金,怎麼了?水仙鎮上聽到的究竟是什麼?」
金順福就着一口熱水將口中的干餅咽下,看看左右,以同樣小聲的話語回答張士林。
「士林,我聽水仙鎮上的一些人說,這牛奎山,可能鬧妖怪啊……」
不知為何,這話聽得張士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當時我當笑話聽,也沒怎麼在意,牛奎山我們去年才走過兩趟,能有什麼事,但現在卻突然有些莫名發慌,士林你別笑我啊……」
金順福加上的一句除了解釋,更像是勸慰自己。
「別自己嚇自己了,好好休息吧!」
張士林拍了拍金順福的手臂,他們出門在外有個私下的小規矩,不論白天還是晚上,絕對不能拍人肩膀。
不過廟裏其實還有一個人也起了雞皮疙瘩,那就是形同半個植物人的計緣。
這些人說的話聽着可絕不像是在開玩笑,也肯定不是在演戲,老實說如果真是演戲,現在的計緣有自信聽到場地和拍攝器械的那些響動,他很確定這裏除了自己就那十二個人。
有腳步聲逐漸接近,拉回計緣的思緒。
張士林端着一個木碗走到了神像後那個乞丐的邊上,摸了摸額頭,依然滾燙,氣息也弱到似有似無,他仔細端詳這個乞丐,臉上雖髒,但並沒有什麼膿瘡爛斑。
猶豫了一下,張士林還是伸手用手腕將計緣的頭抬起來一點,端着木碗湊向計緣有些乾裂的嘴唇。
「我們能做的不多,喝點吧……」
溫度合適的熱水順着計緣的嘴角漏出,但也有不少灌入了口腔,喉嚨條件反射的將之一口口往肚子裏咽。
甘露降臨潤澤五內,計緣感覺一下子舒服了好多好多。
這個聲音計緣認得出,就是那些人口中的「士林哥」「士林」「張頭」,也就是說他叫張士林。
很顯然這人不像是個精神病,其他人也一樣,一個極端強烈的猜測在心中滋生。
難道,我真的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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